第483章 天機
不知其原因,便不能懂得心中的那份悸動甚至是恐懼。 當年慘死在這種情景之下的不在少數,其中尊崇的有如天妃,低微些便有身處被罰天妃宮中的仙娥。 但無論哪一種,抽離元神的痛苦都是一樣的,欒溪當年才飛升到九重天,便曾聽見過這般傳聞,只是那時有人相熟的親眼所見,每每回憶起之時,都是夢魘。 我見欒溪顫抖的異常,緩緩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說:“一切都過去,方才我們進來時這暗室中積灰已久,見很久都沒有遭受過這些,所以你不要太過擔憂,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無論是仙凡,兔死狐悲的這種心境,都會存在。 可欒溪并沒有因為我的勸說都停止恐懼,指尖她抬手指向了幻化出現的一幕,我順勢看過去臉色一白。 那女子被拽進金光結界后,儼然就是我們身處的這間語憂亭,但可以說當時的這里并不叫語憂亭,只是她們開辟出一間方便取人元神的地方,女子被關押在這里許久,緊閉的大門才緩緩被打開,走來一名面帶紗巾的人,身影像也是女子,左右各有四人護衛,只是都看不清面容。 關押的女子爬伏在地上,懇求道:“娘娘,請繞過臣妾吧,不敢再與氏族多傳一句消息!” 然那面帶紗巾的女子不為所動,緩緩坐在了圓凳上,冷聲道:“本宮可不敢逾越天君,你所犯下的禍事,乃是三界之要事,平日里天君待你不薄,甚至連本宮都有些羨慕,可你卻不知珍惜,寧肯背叛天君也要將那天劫一事告訴氏族,如今天君震怒,前殿也不得清閑,本宮奉了天君和數位仙官的令,來取了你的元神,貶去下界,這苦果也是你當初自己選的,可莫要怪罪本宮心狠,不念往日姐妹情分!”話畢抬手命侍衛提來了食盒,擺放了四碟子糕點,形狀甚是精巧,紗巾女子又說:“平日里不少為本宮分憂,情分本宮心中都有數,只是你如今犯下禍事太大,本宮只能命人準備了些你喜歡吃的糕點為你踐行,日后投胎轉世償還因果,本宮自會替你安排個好人家,免去一生災禍的?!?/br> 話音才落,面紗女子取下其中一塊淡綠色的糕餅遞過去,期望著那人行刑之前能夠吃上一口,記住天宮的氣息。 可誰知那女子發鬢散亂,一手將糕餅拂開,死命撲倒在面紗女子腳下,哭訴道:“臣妾不知那天劫意味著什么,只曉得是氏族長輩們所要求取的,便照做了!若是知道會是眼下這副情形,定然打死都不會去天一閣尋找什么無字天書破解天機,娘娘,您就替臣妾去想天君求求情吧,若是真被抽離元神貶去下界,臣妾就算是再有機緣,也不可能回到天宮了,臣妾苦修幾世才飛升上仙呀......” 面紗女子不忍再聽女子哀求,起身拂開了女子,命身后死命侍衛取出元神封印留語瓶中。 不過一陣白光閃過,原本還在努力掙扎的女子便癱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著,汗水和浸透了衣裳,她卻還死命看著面紗女子所站立的方向,吃力的追問:“娘娘......臣妾的氏族天君如何處置?”話畢指尖微微抬起,仍舊想要再去抗爭一番。 抬手輕輕握起帕巾擦拭了兩下,面紗女子不忍道:“你們犯下的禍事乃是不容于三界,天君念及同你的情分,才留了你一命貶去下界,至于你那本就想要謀反的氏族,就在本宮來尋你時,已然屠城滅族了!”指尖晃了晃,四名侍衛托起地上的女子,消失在語憂亭前不知所蹤。 唯有那始終帶著面紗的女子緩緩看了過來,一雙犀利中又帶著些溫柔的眼睛,讓我看了心中不由一頓,她緩緩將女子的元神封印在瓶中,扣下書架上的機關,一棟石墻浮現,一層層覆蓋,直到看不出痕跡,語憂亭的匾額才出現在亭子上。 所以這語憂亭的名字是那女子所起,而暗室也是她所開辟的。 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只是在當時會有誰能在九重天與天君同起同坐? 正當我疑問時,欒溪抽泣一聲,說:“你莫要亂猜了,那人雖帶了面紗,但看著身形和處事方法,定然是當初的天后娘娘,縱使犯下大錯,都不肯責罰身邊的人,生取了天妃的元神,必然是天君和前殿所下的令,違反不得,此后才會封了這暗室,起了語憂亭?!?/br> 天后不忍殺天妃我理解,只是這天妃到天一閣翻看的無字天書又是何書?天劫又是什么? 我想要繼續追問,但見欒溪卻已然神情疲累,一時間知道了這么多有關于九重天禁忌的事情,定然是要在心中起些波瀾,怎奈我本就不是什么天宮中人,加之又是幻境,左右不過是回到烈日沙漠中,倒也無妨。 欒溪的身影晃了晃,我便想要攙她一同離開暗室,可誰知那漸漸淡去的晶石,頃刻間化作一陣金色的圓珠,在半空中緩緩府中,半響卻在我的面前停了下來。 欒溪詫異道:“難道當初天后所取并非只有天妃的元神?!” 聞言我心中一驚,這其中到底是隱藏了多少的事情,正在此時那圓珠順勢撞了過來,隱進眉心消失不見。 欒溪憂心,連忙走過來尋問,我剛想抬手說聲無妨,卻發覺身影四周都在搖晃,還有個極為陌生的女子在耳旁說:這便是她為當年犯下大錯的懲罰! 話音落下,我便也跟著暈在了地上,欒溪僵在一旁形似木偶,唯有一人從暗處中走來,一襲金衣。 昭華抬頭看了看那些留語瓶,若非是有當年的氏族暗中謀劃,他豈會在閉關時被蒼翼所傷,一切的開始都是從這里,只是當年的天君同天后仍舊太過仁慈,未能除盡jian細,這才將消息走漏,為后世留下禍患。 嗅著鼻尖的龍涎香,我忍不住嚶嚀一聲,昭華所見匆忙隱回墻壁中。 我朦朧睜開眼睛,想要問是不是又在昭華的榻上做了夢,卻誰知被一人捂住口鼻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