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婚書
魔界前颶風將巨石吹到了遠處,昭華站在云間不語,緊盯著守門魔兵。 才剛修繕好的大殿,人頭攢動,忽而一老臣上前道:“老臣曾聽聞,天君有個相好,出身低微,曾在九重天的天一閣中做過近侍,名喚仲靈,怕便是眼下這位,天后娘娘對此也沒有了法子,這才任由天君將人留在閣內圖歡喜,魔君何不趁機做個順水人情?” 魔君雖感覺是昭華得了先機,卻從未想要因此破壞什么,縱使那仙娥真是相好,也絕不可作為人質。臣子們諫言,但一一被魔君所駁回,待到外面的守衛再次來報,天兵已侯在界外,只等著出去應戰,魔界好不容易安平了近百年,恢復了些元氣,可若如今揮兵與九重天所抗衡,便會落到百年前。 不遠處的老臣們仍舊在憂心諫言,其中不乏有人指出,天君此乃便是因小王爺一人闖下的禍事。 這句話好似敲響的重錘,直擊魔君的內心,目光瞬間變得犀利起來,下方的老臣跪在地上,這才哆哆嗦嗦舉起手求饒說道:“魔君莫要動氣老臣只是想要避免仙魔兩界起了沖突,畢竟如今我們需要九重天的照拂,魔君請恕老臣斗膽,近幾日傳聞有人說您對仙娥有感,若此事為真并非虛言,魔君何不就此留下仙娥,也好為我魔族開枝散葉,相較于兩界交戰死傷無數的慘狀,天君必然會喜歡將仙娥嫁給魔君做了妻子,也好趁此時機緩和了情分,待大禮將成結成連理,魔君再去九重天,順路將剩下的仙娥送還到昭華天君身邊,豈不更好?” 這話才剛說完,魔君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嘉獎了老臣,卻不知如何求了這婚書。 誠然在這東周大地之上也唯有凡界才會講究婚書一說,九重天只記天石,而魔界則最為簡單,只需兩廂歡好,并不需要個什么名分。、 魔君一手扶在書案前停頓良久,墨汁滴落,將紙張染花,才說:“這婚書該如何寫?” 老臣神情一頓說:“老臣實在未寫過?!?/br> 然魔界之中尚有許多凡人在,老臣建議挑個過來,琢磨一張婚書給天君,也算是能將此事化干戈為玉帛,為魔族留了后。 就此婚書遞到了界外,數十萬天兵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玉樞真人侯在一旁,萬萬沒有想到魔君會派人送來婚書,繼而伸手接過婚書說:“魔君一直執念于閉關修煉,卻從未聽說她對什么女子生出過心意,而今,這章婚書便是三界之中第一大罕事,也不知能讓魔君心動的,究竟是哪一位仙娥,倘若是真正的仙娥,玉樞便建議天君能做份人情,讓有情人能終成眷屬,這樣一來,魔君也好將仲靈姑娘送回來,屆時也正好免了時不時的一份戰書,仙魔兩界安寧祥和也算是天君的一分功勞!” 昭華瞇了眼眸,負手而立說:“功勞?用女子來交換,讓仙魔兩界受益?” 玉樞真人深知失言,只得退居在昭華身旁未能再敢多說半句,看著下方的魔兵攢動,時不時派人問話,怎奈昭華不點頭,誰又敢讓天兵退回呢。 半響昭華終是嘆息一聲,抬手命數萬天君退后,玉樞正感覺疑惑,卻被命入魔界商議。 待魔界的結界消散,玉樞說:“我受天君之命,要見那位幸得魔君垂憐的仙娥!”話畢攏了衣袖將手藏于袖中,只等著領路。 守衛不敢耽擱,連忙稟告了魔君。 因芷璇從前有過自縊的念頭,魔君便將我留在了房中,此時玉樞真人過來時,我正講話本子,說:“人間是個講情字的地方!”話畢房門被人一手推開,那話本子的后半段也再沒有說起過。 在九重天同玉樞真人也算是老熟人,此廂并未攆走我,而是呆坐在一旁,聽玉樞問:“天君派我過來,乃是想問清楚你的意思,莫說是要用你一人來換取仙魔兩界的安寧,天君也自有評斷,眼下只是想問你是否真心愿意留在魔界,做魔君的王后?” 芷璇面頰一紅,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盅輕輕喝上了一口才算緩和,只是神情仍舊有些拘謹,輕揉衣角,壓低了聲音說:“起初感覺魔君太暴怒,甚至有些厭煩,但到如今,卻改觀了些,只是我是九重天的當值仙娥,不敢就這般背棄天宮留在魔界,還請真人能明示!”話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來。 手中的話本子被驚掉了地上,我說:“不說是簡單的問話,怎的還需要人跪下了,莫不是玉樞真人話中有話,要我們假裝留在天宮,實則乃是吞并魔界,就此廢了魔君?” 許是我這番話說的太過于直白,令玉樞猛咳兩聲,連忙抬手否定我的話。緊接著便將芷璇扶起來,重新做回椅子上。 原是昭華的意思不愿去勉強,若芷璇沒有留下之意,即便是魔君真的動情喜歡,這件事也只得作罷。 聞言芷璇一頓,我也跟著站起身來,直直走到玉樞真人面前看著,驚訝道:“昭華的意思,便是芷璇若真心喜歡魔君,此事便成了?” 玉樞真人皺眉說:“不可對天君不敬,一切的事情,都需看她自己的意思?!?/br> 若真如此昭華便真的做了樁好事,我歡喜的跳到芷璇身旁,笑道:“芷璇這下你不用犯愁了,還是快些同意魔君吧!” 誰知芷璇眼眶一紅,哽咽道:“奴婢多謝天君,此番想親去給天君作揖道謝,不知真人可否領路,將仲靈帶回天宮?” 玉樞真人見此事已然明了了大半,便默然同意了芷璇唯一的一個請求。 魔界外,數十萬天兵退后在遠處靜默等待,昭華站在半空中,俯覽大地。 得知芷璇提出了要見昭華的要求,魔君一路跌跌撞撞也跟著出現在了結界前,那半空中的人臉上也終是出現了一抹神情,騰云下來。 我將將看著,不敢太近怕是染了那天人般的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