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追查
過了兩日,身體也算是調養的差不多,我便倚在床榻上猜想著,這昭華天君究竟是個什么意思,若說是心中有繆若,日日留宿鳳棲殿,為九重天求得了帝后祥和,可如今又將我從天一閣內帶了出來,莫不是違背了先前對繆若承諾的一切了。 緩緩嘆息,這九重天的神仙心思卻要比司徒府內的人繁瑣許多。 半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坐起身來撥開了窗戶一看,竟是那日命我跪在天一閣需整五日的玉樞真人,不禁心口一沉,此時趕過來難道是讓我再重新回到天一閣前罰跪,等待繆若同那一眾仙官商議出個結論,將我處置了? 見我呆愣愣坐在榻上,玉樞將瓷碗放在桌上,說天君命我這幾日來給你送湯藥,好調養身子,如今藥正溫著,你且下來喝吧!話畢轉身就要離開。 那天夜里雨下的極大,也不曉得那聲音究竟是安得什么心思,既知道那院落主人的身子嬌弱,便該多照拂些,怎奈一場雨將我淋的暈了幾日,發生了什么也不知。 然這玉樞真人是一直待在天一閣的里的人,若是有個什么風吹草動他必然十分清楚,更何況是昭華天君將我從閣前帶回來,大抵那幾名鐵面無私的侍衛也都瞧了個清楚。 我說那天夜里究竟發生了什么,我為何沒有繼續罰跪? 聞言玉樞真人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怒氣,只是瞧見我如今面容慘白的樣子,又不得不壓下怒火,說我從前便同你說過,天君乃是身負三界重任的天君,并非能日日掛念著兒女情長,繆若天后得了天君的心思,這才免除了你的墮入畜生道的懲罰,轉而讓你罰跪在天一閣前五日,也不過是給前殿那群老仙官們看,可你倒好,不過一場暴雨便暈倒在地一病不起,怕是從凡界隨便抓來個凡人,都不會因此而暈厥,天君盤算好的一切,就這樣被你毀了,如今卻要來問,還有什么必要嗎? 一番話將我堵得啞口無言,我將將坐在榻上,不知該如何回復玉樞,只得等他離開了臥房,聽見外頭院子的門被關上,才將心頭忍下的那份酸楚哭出來。 或許他心中是有院落主人的,可這心里卻也有著旁的。 湯藥上緩緩升起熱氣,映出了我此時那雙紅彤彤的眼睛,許是想這些事情想出了神兒,就連欒溪蹦跳著進了臥房都未能察覺。 欒溪看了看桌上的湯藥,驚訝道在天上能夠會醫術的不過三人,一則是你見過的東海的冥帝司,只是他并不常來九重天,除卻大典宴席,而后便是藥仙和玉樞真人,前些日子你被罰,我便沒來九重天,可如今消息傳到了不周山,我就覺這事情可能不見得那么簡單,夜里天君遇襲,莫不是連帶你也傷了?話畢抬手看了看我四周,確定沒有明顯外傷才算放下心來。 那天夜里除了我淋雨暈倒,難道昭華天君也遇襲了? 這個消息對于我來說無異于驚訝,且不說方才追問玉樞真人,他只字未提,就連我自身見天君也未能察覺什么,謠言不可信,早在司徒府里我就十分清楚。 抬手將湯匙拿出放在碟子上,仰頭喝下來苦澀的湯藥,我說這人云亦云的消息本就不切實際,你又何必相信呢!只是那天夜里我的的確確是因暴雨暈在了天一閣前,這才被昭華天君送回了浣紗殿直到今日玉樞真人過來送藥,我才知道闖下了大禍。 相比較玉樞真人用來揶揄我的那番說辭,對于欒溪而言就沒有那般實用了,倘若那天夜里只有我一人暈倒,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無非是那群前殿的仙官們上奏,嘰嘰歪歪一頓,由著天君訓斥幾句便也算罷了。 可論醉昭華天君遇襲的事情,便可謂是九重天的頭等大事了,一來受罰的便是駐守天門的守衛,二來便是時時守在天君身旁的玉樞真人,這都是要一并受罰的。 說到這里,欒溪面露疑色道可據我所知,自昭華天君繼任天君一來,這身邊一直都是有金烏侍衛保護的,如若昨天夜里有人偷偷潛入九重天傷了天君,那金烏侍衛便是應第一時間發現的,怎么任由天君被人傷了去呢? 我托在坐在桌旁,的確是依著欒溪所說,我無論什么時候見到昭華天君,身邊都是有三兩名金烏侍衛陪著,就連那時罰跪在天一閣時,四周也都是金烏侍衛看守,安得很。 而就這樣待在浣紗殿中安安穩穩睡了三兩日,也不曾見鳳棲殿的那位天后娘娘派人過來尋問,莫不是天君那日送我回來時,的的確確是重傷了,只是獨自壓下沒有言明,而今傷勢復發,所以安心在鳳棲殿內養傷,一并拉住了天后。 唔,這樣一番大戲,果然是凡人所不能匹敵的。 然這樣我是不是應該前去鳳棲殿探望,畢竟琉璃盞是碎了,還偏偏是我給打碎的,這般想著,我便讓欒溪早些時候回了不周山,自己挑選了一身素色衣裳,準備離開浣紗殿。 誰知這才推開大門,卻見門口站著兩名侍衛,玉樞真人方從不遠處提了個小食盒趕過來,皺眉道如今你這傷勢才好,便要溜出去給天君惹麻煩嗎!話畢命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仔細看守,萬不能給我機會偷溜出去,就連立在院墻前許久的竹梯都一并撤了去,可見是動了真格的。 我跟著玉樞回到了臥房,低聲問道聽聞那天夜里天君也受傷了,我心下憂心,便想去鳳棲殿里探望,錯都在仲靈身上,我認錯受罰便是。 玉樞真人將湯藥從食盒內取出放在桌上,又出了一疊蜜餞,算是抵了那藥中的苦澀,我將將坐在一側喝藥,不敢再多言。 這九重天中從來都是個能讓我自由的地方,哪怕只是回憶,我也需謹言慎行待在這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