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尋找
鮮紅色的喜服上繡著鳳凰,輕紗遮面,卻還是影影綽綽能夠看清那新娘子的面容,嬌羞卻又艷麗,只是這個人的容貌在我的腦海中太過深刻,以至于此刻眼前的溫馨,反映出了驚悚。 為什么在這里我竟能夠看見繆若和司徒大婚? 這個問題一瞬堵在心口,只是當我呆愣愣撲上前去時,卻從他們兩人的手中穿了過去,絲毫沒有任何阻礙,莫不是有什么蹊蹺,耳畔處的喜樂聲仍舊敲敲打打不停,唯獨卻只有我一個人,像是不存在般,回看司徒的眉眼舉止,心頭好似被人劃過了一刀,疼卻難以言表。 看著賓客們一個個從我的身體中穿過去,大抵好似明白了什么叫做無可奈何。 呆愣愣坐在臺階上,靠著門檻看著眼前的新人行禮,怕是此事說與旁人聽,都會覺是件異事,一個是我的丈夫,一個是情敵的大夫人,且不說如今我同司徒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可這二夫人的位置終究是落在了我的頭上,免不得也要醋一醋自家男人。 眼看著新人即將禮成,我便挑了挑眉起身向遠處走去。 這一走卻才叫我明白過來,這司徒府怎的和從前的不大一樣,雖說布景算是雅致,可如今看見的已然可以用奢華來造,屋頂上的瓦片由著陽光一照,竟能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好似比皇帝住的宮殿還要氣派,只是這等造就的房屋,能夠是司徒一人所承的? 正在我觀摩司徒府時,不遠處飄來了幾朵祥云,大抵這輩子也沒有見過什么祥云,可當那云彩飄過來的時候,便那么認作了‘祥云,’自古以來話本子上,書中的都這樣記載。 祥云之上蹦下來三名大漢,穿著盔甲十分氣派,手中的并非也泛出寒光。 不曉得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為何幾名士兵還要動粗,我轉過身便想要躲到遠處,少惹些麻煩,可誰知這一轉身卻還吸引了士兵的注意,大呵一聲說“妖女!看這一次誰還能護著你,”話畢便握著兵刃沖了過來。 殊不知這士兵身著鎧甲,卻要比我這個衣著襤褸的人跑的還要快上幾分,只是如今的司徒府大了不知多少倍,心中提著一口氣,再也管不得身后士兵如何,只曉得多拐幾道彎自己的性命便能穩定幾分。 眼前的世界好似都只剩下了粗壯的喘息聲,在我轉過不知道是第幾道彎的時候,猛然被一只手抓到了另一處,由于此人拽我太過匆忙,以至于將那露了底的破鞋也掉了。 白皙的玉手,趁士兵們搜尋無門的時候悄然抽走了鞋子,這才算了事。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看著面前冷艷的女子說“你能夠看見我?” 聞言女子好似吞下了一只死蒼蠅般翻了個白眼,將手中那只破鞋丟了過來,說“我不能看見你,怎么能夠救你,欒溪走不開,說是今天天君大婚要與天后奉天詔,西天王母也要過來,所以她需要一個人留在不周山上照看金蓮池,猜到了你一個人不會老實的在浣紗殿,所以我一早就過來候著了,葵花籽嗑了半袋子,才算是抓到你!”話畢果真在她所坐的不遠處,有一地的葵花籽殼。 誠然我并不認識面前的女子,但總覺有著這般相貌的人都應不是壞人,便依著她安安靜靜坐下來跟著吃葵花籽。 女子也不理會我不言不語,便掏了把葵花籽遞過來,繼續說“其實我們也算是理解你,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任誰都不會幸福,可明知道是不幸,又干嘛浪費那些氣力時間去執著,莫不是好生修煉,混出個品級,尋個好看些的男仙,也算逍遙快活!” 唔,這女子看似冷艷,骨子里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灑脫性子。 我本想點頭應和,卻不知為何這副身子此時卻忽然開始抽泣起來,說起了胡話。 “本想著在酒泉一醉方休,最好是醒過來時,他們兩個早已安好百年,只是酒泉醉不了我,又不能堵住雙耳,此前他們兩個先禮時,我便封過五覺,又能怎樣,不過是借了別人的耳朵眼睛,再來傷自己的心,所說幸與不幸,早就在那一天扶搖臺上的時候,就該知道結果的?!?/br> 說這話時,眼睛十分酸澀,我呆愣愣抬起手擦拭,才發現原來是哭了,只是我自己哭了竟沒有一絲察覺,莫不是這司徒原本的大夫人應是我,因了什么機緣巧合才被繆若捷足先登? 女子看我神情低落也不在言語,只是又遞過來一把葵花籽,這一次葵花籽并未落到我的手中,反而是嘩啦一聲撒在了地上,不遠處喜鵲飛滿了天際,彩霞遍布,乃吉兆。 那廂的禮數終是成了,他也成了旁人的夫君。 這個想法好似一道驚雷劈到了腦中,不知何時身后傳來一聲驚呼,竟是那女子與方才追趕的士兵大打出手,十分兇險,我本想轉身離開,誰知這身子好似著了魔般,直沖沖迎了上去,霎時間長槍迎頭劈下,手中好似多了柄長劍,反手而擋,恰好護住了方才安撫我的女子。 一顆慢了半拍的心好似從嗓子眼跳出來,這副身子穩穩的站著,我瞇了瞇眼睛才看正視那那士兵,不多時在女子的驚呼中,發現士兵脖頸間出現了一條紅線,緩慢的滲出了血絲。 我才知原來是這手中的兵刃殺了士兵,多了災劫。 見那士兵倒地不起,其余幾名士兵猛呵了一聲,一起攻上,我一聲嗚呼哪里曉得這身子究竟是著了什么魔道,拼盡力踹過去一腳,卻只覺灼燙的觸感十分熟悉。 法卷的世界,離開涼石后的焦土 不愿自己腳底再被燙上幾個傷口,我連忙翻身睜開了眼睛,所見之處并無祥云樓閣,乃是黃天焦土,和極盡蔓延的熱浪,心中卻踏實了很多。 只是額頭未能擦掉的汗珠滑落下來,讓我越來越不理解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