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神獸來探
夜里起寒風。 將身子全部都倚在墻角也抵不過寒風,我不得不起身又攢了幾捧稻草,才算勉強擋住。 只是這個時辰被凍醒,就再也沒有了睡意,我半仰著頭看窗外月光。 忽而窗外傳來了些聲響,遠遠的又很低沉,我側了側頭開始猜想著,終于那股聲音靠近了窗戶,隨即而來的是粗重的喘息聲,那牢房的窗戶不過低于地面半寸,才剛站起身來,便看見半個湛藍色毛茸茸的腦袋探過來。 許是太久沒有見過這只龐然大物,我伸出手摸了摸它,笑道:“你怎么自己偷偷溜過來了呀?有沒有被什么壞人看到,不然可是要被抓走的哦?!?/br> 碩大的眼睛像是雪山上的寶石,一閃一閃,使得它在夜里顯得尤為耀眼。 誠然它是神獸寓意吉祥富貴,可到底也是只什么都不懂得獸類,這么輕松到了牢房,畢竟需要個識路的幫手。 我正踮著腳尖撫摸神獸,自后方閃出一道黑影子,那人手中提著食盒,蹲在了一旁,低聲說:“快點兒出來吧,今天晚上燭火中我命人放了迷香,需得幾個時辰能醒呢!” 冥帝司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我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及時也會這般做,但畢竟是受不得這牢房中的餿菜餿飯,悄然推開牢門溜了出去。 拿起一張rou餅,我便猛吃起來,說:“今夜若非是你帶雪麒麟過來,怕是等不到三日后的過堂,我便要餓死在牢中了?!?/br> 聞言冥帝司布菜的手一頓,轉瞬倒了一杯清茶,說:“這幾日我會抽空過來,只是三日后的過堂,免不得你要吃些苦頭,需得留個心眼?!?/br> 我狼吞虎咽抬頭,詫異道:“莫不是那司徒夫人還暗中做手腳,想趁機除去我?” 他也一愣,轉瞬又遞過來一張rou餅,說:“只是那夫人是個表里不一的主兒,加之母族勢大,不得不防?!?/br> 提及母族,我想起一事,說:“一早,我被關進牢房后,便聽那幾個牢頭坐在一處喝酒閑話,說那司徒夫人原本是個怯懦的性子,不知為何一夜之間變了樣,說是家中請了高人逆改了命數?!?/br> 逆天改命,我也就在話本子上見過,從未有身邊人接觸。 更何況是常人的性情,不會一夜之間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冥帝司摸了摸雪麒麟,說:“這件事興許是有那么點蹊蹺,但作用不大,待晚些時我再去找大人說說,夜里涼氣重,你自己在牢中莫要睡得太熟,免得著了寒氣,”話畢長手一伸,便將放在木桌上的碟子收了回去,我抬袖擦了擦嘴角,感覺從前在宮中錦衣玉食的日子,仿佛是前生。 隨著那么瘦小的身影消失,提著食盒的男子化作一陣光暈消失在了半空中,唯有那食盒由雪麒麟提著,一蹦一跳也消失在了夜空中。 終于等到那臥在床上的人醒了,冥帝司才大呼一聲,說:“我的天君,您可算是回來了,可否不讓帝司在扮做您的模樣,與天后娘娘的線人對話,真真是惶恐死人了!”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隨手甩動了下袖擺才看了過去。若不是提防著繆若會暗中下局,他也不必在欒華子幻境中分身,命雪麒麟一同過去。 不一會房門被推開,雪麒麟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冥帝司見了憂心道:“天君,待三日后的過堂繆若不會這么放過,曾幾何時在凡界時,都曾用過青侖木傷了神胎,眼下這幻境中的一切都不作數,她又怎會放過,不如將仲靈拉回心境,由帝司替仲靈過堂,也好過再出什么亂子??!”話音一落,只聽那人重重咳了一聲,雪白的紗巾下,黑紅一片。 冥帝司再不敢多言,慌忙從昆侖袋中往出掏著丹藥,說:“怎的就不該讓您去分身,如今動了體內的十方圣水,這可如何是好!” 昭華擺了擺手,坐穩了身子。 修長的指尖擦過嘴角,他看了看手上的血跡,淡淡道:“或早或晚,這件事情都會有個結果,三日后的過堂,本君自會想辦法護住她,至于繆若,眼下我們應該擔心的是另外一個人才對,時間這么久,他該出現了......” 昭華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就是才剛露面不久的蒼翼,暗暗潛在繆若此時所住的臥房附近,卻又從不上前叨擾。 只可惜即便是這樣,對于繆若來說還是忍不住渾身起顫栗,憤怒之間抬手便推翻了整個梳妝臺,任由銅鏡碎裂,引來府內下人的驚呼。 單雪侯在臥房外面,聽著繆若在里面憤恨的砸著東西,卻不能做什么,只好不斷在門外踱步,等候差遣。終是里面傳來了一句,她便連忙跑到遠處準備去拿換洗衣物來,可正當路過假山池時,一陣黑影從天而落,一瞬便將她帶入假山中,只留下掉落在地上的衣物。 喉嚨被人緊緊遏制住,無法呼吸,蒼翼邪笑著貼近單雪,故意壓低聲音,問:“我知道你是她的心腹,事事都以她為先,可人總是自私的,仙也一樣!”隨即話鋒一轉,手上也提了三分氣力,又說:“我知道你從前的事情,不甘為奴為婢,可卻不得不這么屈服,現在你等得機會......終于來啦!” 隨著蒼翼松了手,被貼著墻壁高高扼住喉嚨的單雪,重重摔在了地上,猛咳說道:“蒼翼大人,雪兒不過是天后娘娘身旁的一條狗,算不得什么重要角色,您萬萬用不到這么去做......”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便又被提了起來,倒吊在空中。 蒼翼隱忍著怒火,嘲諷道:“我不是你們天界的人,不稀罕那套彎彎繞繞的面子,你想要的我能給,便是合理!”正如當初他能答應繆若幫忙,便也是看中了自己所得,而非五十陰魔如何。 凡事只講利益,單雪不得不點了頭,才給自己爭取到了一絲生機,只是當她被扔出假山外,才漸漸露出笑容,等得這一天真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