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幾世情,今生難許
見晏修遠被熟人救走,相府刺立即追趕。借著道路兩旁濃密的樹林飛出了暗鏢,欒溪一只手拖拽著晏修遠,一面又不得不緊抓韁繩避免暗鏢。 幾次險些射中欒溪,晏修遠見狀十分擔憂:“娘娘,您還是將臣丟下吧!” 欒溪拒絕道:“梁相已經知道你去上清查案了,必然會派人殺你!我瞞著仲靈出宮,拋下太傅府一家老小趕過來救你,你卻說這種話,就是為了傷透我的心是嗎?” 晏修遠神情一滯。 未能料到欒溪竟會對她如此的在乎,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拒絕。 就在此時鐵鉤飛過,生生嵌入到欒溪的后背上,將人從馬背扯飛下來,順勢滾落到路旁的邊溝中。但駿馬卻未減奔跑的速度,仍拖著晏修遠在前方疾馳,伸手想握住韁繩,卻險些被甩下馬背。 欒溪大喊:“修遠你千萬不要回頭找我,帶著皇上給你的圣旨,一路趕去上清徹查軍餉案?!?/br> 刺聞言陰狠的撤回鐵鉤,一腳踩在欒溪傷口:“我看你是找死!” 忽然云稠劍飛過彈開了刺的匕首,直插樹干入木三分。 我閃身奪劍:“我不管你們聽命于相府還是開國候,今天誰還想要殺晏修遠和她,就需先問問我手中的這柄劍如何,識相的回去告訴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畢竟云稠劍是仙器。 凡人就算不認識仙器也會對靈光畏懼三分,如此一來我便心中有了底。 但我卻未能料到,這群刺不比惡怪和天將一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雖然有些畏懼我的云稠劍,卻也不敢就此回相府受死,左右橫豎一死不如拼一拼,還能有幾分勝算,便紛紛持劍沖上來。 晏修遠卻在此時折返了回來。 我一手架著三柄劍吃力,只得將昏迷的欒溪推過去說:“你先帶欒溪離開去療傷,我處理好這些便過去?!?/br> 話落間橫劈過去,將沖向欒溪的刺及時挑開了,這才得空催促晏修遠帶人趕緊走,好給我施法了結這群刺的機會。 晏修遠不敢耽擱急忙帶欒溪離開。 見狀我反握云稠劍暗中運足了靈力,準備一擊將所有刺都解決掉。 可卻被吹來的一陣白霧打斷,隨著白霧散開后,刺就都倒下了,冥帝司握著藥瓶緩步走過來,蘭花指探到我受傷的衣袖上點了點,聲音帶著一絲詫異的問著:“我看你是越活越倒退,竟然能叫凡人把你給傷成這模樣?!?/br> 我收回云稠劍帶著懷疑看向冥帝司:“你不是回歸墟了嗎?怎么會到這來?” 冥帝司臉上表情僵硬道:“純屬是路過!” 隨后收起藥瓶,便走到一旁踢了踢刺,不時嘖嘖發出兩聲,像是可憐凡人執著于錢財。 可我卻對冥帝司這碰巧路過的說辭十分不相信,從東海歸墟到金陵城郊外,且不說相距甚遠還是個反方向,除非他傻了,才會走到這來。 我收整了行囊,看著冥帝司那一身呢羽云袍,便不由得嘆了口氣攀上馬背說道:“我去找欒溪,宮里你替我打點好?!?/br> 見我真的騎馬離開,冥帝司便又狠踢了下刺,需知他也是有脾氣的,再呼來喚去,周旋在天君之間,就真的不干了。 而帶著欒溪離開的晏修遠,不時能聽見她在自己耳邊的低語著,一遍遍的說這讓自己快點離開,斷斷續續的聲音擊打著他的心間,若是能再重來一次,他絕不會讓欒溪擋在自己的身后,哪怕拼上性命也會護她安全。 他們從相遇,便一直都是他在欠她,無論是恩情,亦或是真情,他都無以回報??山K是有緣無分,她是太傅千金時不相識,他從窮書生成了大理寺少卿,她卻進宮為妃。他不能罔顧圣上的信任,亦不能冒大不違進宮娶她。如果還有來生我定然跨過萬水,也去找你,只是今生難許。 欒溪靠在晏修遠的胸膛中,抽動下鼻尖哭了。 金陵皇城,昭華正舉目遙看著北斗星,身后忽然升起清風,他便知是有人帶著怒氣來了。抬手避退了宮女侍衛,悠然走到了一旁的涼亭內,見冥帝司甩袖走來便說:“生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脾氣,相來是不估計后果,那些刺都處理好了?” 冥帝司懶得理會昭華護短,抬手接過遞來的望海茶痛飲幾口說:“梁煜是個狠心的主,派去的都是死士!” 昭華聞言未抬頭只是品著茶,許久:“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br> 未料梁煜膽大包天至此,冥帝司驚愕:“弒君......” 昭華搖了搖頭,否認了冥帝司的話,神情淡然道:“非也,他想奪天下卻不想背負罵名?!?/br> 如此看來,這皇帝怕是要早死了。轉念一想現在是天君占著皇位,冥帝司急道:“天君,既然您什么都知道還要當這皇帝?” 昭華抬頭看他,像是很質疑這話意思:“當,為了仲靈,莫說是個死人位,別的也當得?!?/br> 冥帝司撇嘴飲盡杯中茶。 黎明時,晏修遠才進了小鎮棧,命小二找來了鎮上最好的郎中,為欒溪治療背上被鐵鉤抓到的傷,當他看著那一盆盆烏黑的血水端出時,心中已懊悔萬分。 過了半個時辰,郎中才一臉疲憊的走了房間。原來那些刺為了能夠快速殺死晏修遠,在所有兵器上涂了毒,若非是欒溪被送來的及時,怕是性命晚矣。晏修遠依照郎中的囑托抓了藥,坐在欒溪身邊:“又是你救我,這份恩情,我究竟要如何才能償還得了?!?/br> 欒溪悄然握住他的衣角:“我從不要你回報,只希望你能永遠安好?!?/br> 晏修遠低頭看著欒溪笑了。 一如當初,她對他的笑容。 欒溪傷在肩上,為了不讓屋外的晏修遠擔心,郎中在為她處理傷口時愣是咬破了唇也未出聲。 只是在晏修遠坐下來時,才輕語:“你還好么?” 晏修遠松了欒溪的手,拿起剛剛郎中的藥單,盡數將上面的話講給一臉疲憊的欒溪說著:“每日,要分三......”藥單卻從手中被人快速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