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綠茶睡的倒是很安穩,鼻間彌漫著冷香,幽幽然然,她一廂情愿的認為這是他的體香,并且成功的欺騙了自己,一醒就抱著被子傻笑。 就剩下一張臉能看了。 顧渝剛洗漱好,他見床上人的表情很是怪異,就難得好心的問了一句:“怎么了?” 綠茶打完滾兒,才意識到這里就這一張床,她昨晚在床上睡的……他去哪了? 她有些緊張的坐了起來:“你昨晚在哪睡的?” 顧渝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見她實在緊張:“怎么了?” 綠茶有點慌,她抬起頭,臉上的紅暈還為散去,眸里軟成一團秋水:“你能不能只跟我睡?” 顧渝覺得額角隱隱作痛:“起來,吃飯?!?/br> 綠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她還沒睡到他,或者說,他那么好,怎么能被玷污呢? 大概是這個意思。 都怪她沒保護好他。 顧渝覺得她身上的精氣神以rou眼可見速度消退下去,可能是有點于心不忍的:“我在外面坐了一夜?!?/br> 他說完就去了外面,大步流星。 綠茶穿了鞋,追了上去:“太過分了,怎么能坐了一夜!” 最好得供起來,用天下最明貴的天鵝絨也不為過。 第51章 天上明月光10 顧渝撇開眼:“去洗漱?!? 這句話說的輕之又輕, 卻像羽毛落在了池塘上泛起了一陣漣漪,在綠茶心上。 綠茶就去洗漱了,水面上的人,面若桃花, 生的一張芙蓉面, 凝眸淺笑時便最為動人,她就只呆了一瞬,把頭發散開, 烏發垂到腰際,雪膚紅唇, 一筆一劃都美的讓人心醉。 天色將亮,聽不到雞鳴聲,往外看的卻能看見萬千金光,沖破云層, 氣勢磅礴, 璀璨而耀眼。 綠茶洗漱好了, 坐在椅子上,唇邊的笑容甜軟可人:“顧先生, 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么?” 顧渝不想跟她商量事, 他想讓她好好吃飯,昨天抱她的時候, 感覺都有點硌手, 輕的幾乎都沒重量了, 但是見她面色還有些蒼白的模樣,心又軟了,他平視著她:“什么事?” 每次顧渝看過來的時候,綠茶都覺得心潮起伏:“您能帶我回去嗎?” 顧渝夾菜的手頓了頓:“什么?” 綠茶表情依然誠懇:“您能帶我回去嗎,我很好養的,只要漂亮衣服,好吃的就好了?!?/br> 顧渝覺得這句話在哪里聽過。 是有個女孩,削尖的下巴,干瘦,眼神清澈。 他看不清臉,就記得一雙桃花眼。 顧渝頭又開始疼了,眼前發白,連著前面人的影子都在晃,但是他忍住了,面色無異,聲音溫且柔:“茶茶?!?/br> 綠茶耳朵紅了,她抬起頭,眸光瀲滟:“嗯?!?/br> 顧渝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剛好走到綠茶前邊,弓腰,手指在她臉上一寸寸劃過,眉目英挺,瞳孔里有著萬千星河:“你該叫我什么?” 綠茶有些緊張,她記得她好像跟他說過,她不記得顧渝這個名字。 顧渝見她眼神飄忽,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姑娘,有什么事就想縮在龜殼里,逼的緊了,就是咬你一口,踹一你腳,也絕不會認為自己錯了:“你不是想親我?” 眼前的男人,唇微勾,劍眉星目,身上氣息禁欲又高冷,紐扣直扣到喉結下方,板正的軍裝整理的沒多一個褶子,質地上佳,看著有著厚重的踏實感。 綠茶吞了吞口水,小心的握住了顧渝的手腕,微涼,終于還是抵不住的美色的誘惑:“哥?!?/br> 顧渝眸色暗了暗,心里一剎那升起的圓滿的感覺,讓他知道,他找的就是她,她也一定記得他。 他大拇指從她的唇上輕輕的撫過:“在喊一聲?!?/br> 綠茶不敢動了,他看起來太嚇人了,她想挪一下腦袋,沒挪動,于是便只能可憐巴巴的瞅著他。 在顧渝眼里是這樣的,他嘆了口氣,松了手:“我不知道以前怎么把你弄丟的……” 綠茶扭了下脖子,手摸像桌子上蒸好的奶椰羹,吃了一口。 顧渝看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忽然又笑了:“好吃嗎?” 這可是最好的廚子做的,當然好吃,綠茶很是自然的點了點頭:“很好吃?!?/br> 顧渝伸手把小瓷碗端了起來,下顎曲線優美:“喊哥?!?/br> 綠茶有點不能接受,他什么時候變成這樣子了:“你別騙我?!?/br> 顧渝挑眉:“哥什么時候騙過你?!?/br> 綠茶想了想,還真沒有,所以她安心了,仰著頭:“哥?!?/br> 總有那么一瞬間,喜悅到不能描述。 顧渝手放在她發頂,手指在她發間穿梭:“乖?!?/br> 綠茶很是得意:“我這么多年都很聽話?!?/br> 顧渝把椅子挪到綠茶傍邊:“以后就不用聽話了?!?/br> 綠茶也覺得她以后不用聽話了,她看著他,相當乖巧的應了聲:“嗯?!?/br> 顧渝目光又溫柔了許多,他的姑娘,應該是囂張跋扈,張狂霸道,什么都不用管:“等會兒跟我回去?!?/br> 綠茶想登堂入室,覷覦顧渝的女人都能排成一個連了,照她的想法,除了她,誰都跟顧渝不般配的,畢竟,她長的那么好看:“你娶我好不好?” 顧渝看向她,或者說,眼睛都沒從她身上挪開過:“你才多大?!?/br> 綠茶掐指一算:“我可以成婚了?!?,女子豆蔻時便可成婚,也就是十四歲便可以嫁人了。 顧渝默了默,他倒是忘了,他認為她年歲還小,卻沒看她在什么地方長大的:“我們先定親?” 綠茶覺得可以,她又開始吃飯了,還十分乖覺:“都聽你的?!?/br> 顧渝不知道手里捧著一朵嬌花是什么感覺,現在才知道,想把一切都給她,這種感覺還會上癮。 兩人用完早飯,就走了。 綠茶不是第一次騎馬,但是她這是把馬當交通工具,以前都是在馬場里騎著玩的。 顧渝伸下來一只手:“上來?!?/br> 綠茶拉住顧渝的手被拽上去了,然后穩穩的坐在了他懷里,她耳邊還有熱氣,是他在她耳邊說話。 他的嗓音低沉動人:“坐穩了?!?/br> 綠茶第一次在民國飆車,她笑的很開心。 —————— 大帥府向來豪氣,門口邊蹲著兩只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還有站的板板整整的兩排帶槍的兵。 數米高的大門上涂的黑漆,金色的門簪折射著一層層威嚴而莊重的光。 帥府內所有人的精神抖擻——他們少帥要回來了。 說是少帥,現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都是他在管著的,他說一,哪還有人說二。 怕是不要命了,才敢這樣說。 站在街口望風的是個二十來歲的人,他沒別的長處,就是看的遠,眼睛好使,他沒看清人,就看見了一陣塵土飛揚,似乎有馬踏踏而來,他本來就一直提著的心,徹底吊了起來,激動的眼睛都出了淚花,扯著嗓子大叫:“少帥回來啦!” 要說現在還有什么鐵血英雄,那便只有他們少帥了。 踏馬關,驅除韃虜,他奪回了平城,這里的黃皮膚的人才挺起來腰板,這能成為人,不是被當成條狗。 多少男兒都想當他手下的兵,一時成為風潮,便是只提一句徐家兵,便能讓人稱上一個好字。 他管的兵,從來都是嚴守自律。 他這一聲,叫起來的可是幾十號人,立馬是人人守在自己的本職位上,井然有序。 頭發花白的老管家,彈了下袖子,對著一邊的打掃的小丫頭說:“多少年了?” 小丫頭來的時候才堪堪到他腰邊,現在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已經有十個年頭了?!?/br> 老管家整理了下衣服,他這身衣服還是十年前的,日日拿出來焚香,擦試,如今終于有用的時候了,他走路時已經盡顯老態龍鐘之像了但是他神情肅穆,他拒絕了小丫頭想要攙扶他的意思,他自己拐著拐杖去了大門口,雙目平視。 顧渝拉緊了韁繩,翻身下馬:“紀伯?!?/br> “不敢當,不敢當……”紀伯接過韁繩,“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他眼神是不好,但是還能看見馬背上還有一個人,“這位?” 顧渝把人抱起來,牽在手心里:“你未來的大少奶奶?!?/br> 紀伯的手現在是止不住的顫了:“小姐好?!?/br> 綠茶覺得自己應該給點賞金的,但是她窮,她就把手腕上的串珠去了下來:“給?!?/br> 紀伯眼睛不好使了,但是耳朵還成:“多謝小姐?!?/br> 顧渝沒多停,牽著人進去,一路上都有人彎腰問好,一直到了大廳才讓人坐下。 “小姐好?!闭f話的是個鵝蛋臉的丫鬟,一身水綠色的半裙,行事看起來就很是穩妥。 顧渝拿著帕子給綠茶擦手,見她眼巴巴的瞧著桌子上擺著的禮盒:“想要?” 綠茶這才回了神:“想要?!?/br> 顧渝把帕子扔到了水盆里,小丫頭立即捧著水盆下去:“親一下,我就給你?!?/br> 綠茶一點都不害羞,趴上去就吧唧一口。 顧渝愉悅的勾起了唇角,在轉到鵝蛋臉丫鬟的面前就又冷了下去:“送小姐屋里去?!?/br> 鵝蛋臉丫鬟名為水秋,她躬身行了禮,喚了幾個小丫頭排成一溜把禮品抬了出去。 她可是見過禮品單子的,這些東西別說是價值千金,有錢也買不來的……先別說這個,就是小姐那衣服…… 昨晚上府里燈點到了快天亮才堪堪把衣服搬好。 聽說他們少帥有一個怪癖,就是喜歡女孩子家的衣服,越是鮮亮越好,送他件和他心意的衣服,比送去幾箱子大洋還好使。 那箱籠真是一眼望不到頭,帥府里得有十幾間房子都是放的衣服。 各款各式,算起來得有數百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