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夏幼幼笑瞇瞇的朝后退了一步:“我先前看過一個檢測的方法,便是看房事之后葵水有沒有至,若是來了便沒有受孕,若是未至便是有孕,還有不到十日便是我葵水要來的日子,到時候我便能知道了?!?/br> 傅明禮輕笑一聲,溫柔的看向她的小腹:“若此法有效,到時候你葵水沒有來的話,記得要人捎個信給我?!?/br> “你想得美?!毕挠子坠麛嗟?。 傅明禮無言的看向她,便見她十分得意道:“我不會告訴你的,誰讓你不讓我留下的,你也如我記掛你一般想著我吧!” 夏幼幼斜他一眼,轉身朝外面去了,傅明禮苦笑著看她的背影,這才明白這小混蛋為何昨夜那么主動,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呢。 不得不說她的報復的法子很有用,至少他要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在糾結她葵水的事了。 夏幼幼扳回一城,心里總算舒服了點,笑瞇瞇的從宗人府出來了,一出門便看到徐延黑著臉走過來,他身后周書郊朝她眨了眨眼睛。 “你還知道出來?”徐延不悅道。 夏幼幼訕笑一聲,看著他高高立起的衣領道:“你嗓子還好嗎?聽起來好像沒那么啞了?!?/br> 徐延沒想到她會主動關心自己,面色微微好看了些:“太醫已經給朕用過藥了,今日好多了?!?/br> “喲,朕~”夏幼幼打趣的看著他。 徐延俊臉一紅,明知道她只是和朋友說話的語氣,卻還是忍不住心動:“行了,有這個時間打趣我,你還是盡快回府吧,大臣們此時正是下朝時,你待會兒從小路離開,免得跟他們撞上,宗人府我已經安排過了,不會有人知道你今日來的事?!?/br> “行,多謝了?!毕挠子仔Φ?。 徐延一看到她笑便忍不住心煩,朝她擺擺手便離開了,周書郊瞄了徐延的背影一眼,疑惑道:“我怎么覺著他對你余情未了啊?!?/br>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穿女裝的時候用男聲說話,很古怪你知道嗎?”夏幼幼無語的看他一眼。 周書郊笑笑:“這又沒外人,老是捏著嗓子說話很累啊?!?/br> “那就不要女裝?!毕挠子追籽鄣?,說完徐延派來的宮人便過來了,她直接跟著便離開了。 從宮里出來的馬車慢慢的在路上往城外走,夏幼幼頗為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倚在車窗旁無聊的盯著外頭的風景看。只是離開傅明禮不到半個時辰,她便開始想念他了,之后的一個月可怎么熬啊。 周書郊看著她疲憊的模樣,好奇心突然又起來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閉嘴?!毕挠子子挠牡?。 周書郊不情愿的閉上嘴,夏幼幼斜他一眼,閉上眼睛開始假寐。不用他開口她也知道,無非是想問傅明禮一個太監,她怎么跟人住了一晚后會這么累。 二人一路無話的回到府邸,大門果然如夏幼幼安排的那般緊閉,他們在叫了幾聲之后門房才將門打開。 “夫人,您回來啦?!遍T房看到她后松了口氣,她昨夜匆匆離開,著實讓府里下人心慌不已。 夏幼幼點了點頭,笑道:“家中沒什么事吧?” “夜里劉管事回來了一趟,給老爺取了些衣物便離開了,其他的倒沒有什么了?!遍T房答道。 夏幼幼應了一聲:“沒事便好,你去忙吧,我先去歇歇?!?/br> “誒,夫人您趕緊回屋休息吧?!遍T房答道。 夏幼幼看了周書郊一眼,二人在門口便分開了,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 夏幼幼以往和傅明禮折騰后,都要睡上一個晌午才醒,今日硬是被叫醒,加上坐了許久的馬車,早就昏昏欲睡了,因此剛回房便倒頭就睡,一睡便是兩個多時辰,等她醒來時,日頭已經西下了。 眼睛還沒睜開,肚子便開始叫了起來,咕嚕咕嚕的煞是響亮,她本還想再賴會兒床,見狀便只能起身了。 這個時候廚房應是給她備了飯菜,只等她傳膳便送過來,夏幼幼剛起來也想活動一下,便換了衣裳朝廚房去了。 在走到離廚房十幾米遠的地方,她看到廚房的煙囪里在冒白煙,心里一陣好奇,怎么這個時候還在做飯?難道是給她燉了什么要花功夫熬的補品? 想到廚娘平日最喜歡給自己做好吃的,夏幼幼舔了一下嘴唇,期待的走了過去。 她輕手輕腳的鉆進廚房,便看到廚娘正急躁的給爐火扇風,不由得頓了一下。廚娘做飯向來游刃有余,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慌亂的模樣。 正想上前去看她做的什么,周書郊便高呼一聲從身后跳了進來,廚娘手一抖,直接摔到了地上。 “您慢點!”周書郊忙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廚娘喘息一聲,朝他說了句謝謝。 夏幼幼皺眉:“您不舒服嗎?臉色很差?!?/br> “啊……哦,回夫人,是有些不舒服,不過還好,”廚房含糊道,看到夏幼幼的目光掃向爐子上的瓦罐后,忙將瓦罐掀開,一股雞rou的香味立刻蔓延出來,“夫人,這是奴婢給您做的瓦罐雞湯,您嘗嘗合不合口?!睆N娘邊說,邊手忙腳亂的去拿碗筷。 周書郊搓了搓手,眼饞的盯著瓦罐:“這湯不錯,幸好我來廚房溜達了,否則這好東西要被阿幼一人獨吞了,廚娘,也給我拿副碗筷?!?/br> “你不行,這是給女子補身子的,你可不能吃,”廚娘舔了舔嘴唇道,“男人吃了可是要上火的,當心會難受?!?/br> 周書郊頗為失望:“廚娘你變了,以前這些補身子的也給我吃的?!?/br> “那是因為不知道你是男人,”廚娘笑道,動作也流暢起來,盛了幾塊雞rou給夏幼幼端了過來,“夫、夫人,請用吧?!?/br> 夏幼幼看了她一眼,笑著接了過來,端著碗聞了聞味道,贊道:“很香,我嘗嘗?!?/br> “……哎?!睆N娘眼巴巴的看著她,在她要送入口中時忙叫住她。 夏幼幼立刻停了下來,和周書郊一起看向她。廚娘訕笑一聲:“奴婢擔心會燙,夫人要不要晾一下?” 夏幼幼看了眼還在冒白煙的碗,平靜道:“差不多了吧,湯要趁熱才好喝?!?/br> “應該可、可以了?!睆N娘笑笑,臉上的笑很快便消失。 夏幼幼看她一眼,用勺子舀起雞湯往口中送,剛送到唇邊廚娘便撲了過來,一把將她的碗打到地上,夏幼幼在她過來的順便便開始往后退,碗四分五裂時雞湯濺得到處都是,卻獨獨沒落到她身上半分。 “夫人,夫人!奴婢對不起您!”廚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的開始磕頭,“這里面奴婢下了毒!” 夏幼幼嘆了聲氣,伸手去扶她,廚娘心中有愧,仍想跪在地上磕頭,卻被夏幼幼強硬的拉起來,她猛地心驚,才發現夏幼幼的力氣比她還大。 “得了,看來這事也并非你本心,說吧,誰指使的?”夏幼幼淡淡的看著她,而一旁的周書郊也沒有驚訝,顯然二人早已經猜到了碗里有東西。 廚娘的眼淚不住往下掉:“是一個獨眼的男人,他抓了我的兒子,要我來下毒?!?/br> “獨眼男人?”周書郊頓了一下,和夏幼幼對視一眼后問廚娘:“可是看著上了歲數,一大把胡子長得還干瘦,說起話來陰陰沉沉的?” “是!就是他!”廚娘猛地點頭,之后期待的看向周書郊:“你認識他?能不能讓他把兒子還給我?” “認識,但又有什么用,他都要殺阿幼了,自然是我們的仇人,你覺得他會賣仇人面子?”周書郊挑眉。 廚娘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開始痛哭。到底是給他們做了那么長時間飯的人,周書郊也不好太欺負人,見她這么難受后便開口安慰:“不過你放心,你今日沒殺阿幼,他便不敢對你兒子怎么樣,他可是說了事成之后去哪接你兒子?到時候我和阿幼一起去將人給你接回來便是?!?/br> “他、他說我若是沒能殺了夫人,便要殺我兒子滅口,”廚娘目露痛苦,“如今我已經失敗,他怎么會將我兒子還我?!?/br> 夏幼幼嘆了聲氣:“他和我們之間不能互相殘殺,若你真將我殺了,他恐怕會為了滅口將你和你兒子都殺了,你現在沒殺我,他怕留下把柄讓我交給我們的老板,便不會殺你兒子了,廚娘,你方才救了你自己和你兒子的命?!?/br> 為了不讓密語閣發現,她若是死了,黑山定要清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她若是沒死,黑山定然要將人都放了,即使她去密語閣告狀,他也可以反咬一口,是她和她的仆人想陷害他。 他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廚娘怔怔的看著她,半晌道,“夫人的意思是,我兒子有救了?” “若是你去找他,黑山定然以為你做成了,會立刻把你們母子殺了,所以得由我們出面去找人才行,”周書郊看了夏幼幼一眼,笑道,“你且等著吧,我們去將人給你帶回來?!?/br> 廚娘又一次下跪道謝,夏幼幼看她一眼,便從廚房門口出去了。雖然廚娘今日沒害她,但她也不會再用此人了,畢竟那碗有毒的雞湯是她熬出來的,且一看便知熬了許久。 這人有這個功夫做這些,卻沒有時間去找她求助,顯然也是不信任她,對于不信任自己的人,夏幼幼不會留在身邊。 夏幼幼回自己院中將墻角的暗衛叫了出來,又找了幾個侍衛、帶著周書郊一起朝廚娘說的山中小屋去了,到了那里后,只聽到屋里小孩子的哭聲,幾人慢慢的圍到小屋周圍,夏幼幼一聲令下便都擠了進去。 可惜屋里只有一個小孩子被綁在椅子上,身上還貼了一張黑山的留書:來日方長。 夏幼幼看著留書冷笑一聲,拿到手里正要窩成紙團,腦子里靈光一閃,手上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仔細的將信紙折好放進懷里。 “他字也不好看,你還打算珍藏啊?!敝軙伎吹胶笸虏鄣?。 夏幼幼掃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懂個屁?!?/br> 周書郊摸了摸鼻子,沒有跟她計較:“想來黑山一直在山外盯著,看到我們來了之后就溜了,這可麻煩了,怎么才能將他抓起來啊?!?/br>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他又不敢真刀真槍的來殺我,只能用這些小把戲,暫時還威脅不到我?!毕挠子谉o所謂道。 周書郊一想也是,頓時就不再糾結了。 二人讓一個侍衛將小孩給廚娘送了回去,剩下的幾人一起慢慢往家走。剛下山沒多久,夏幼幼的肚子便咕嚕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日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想來廚娘也沒那個心情做飯了,夏幼幼想了一下,問身旁的暗衛:“你們餓不,餓了的話我請你們喝酒如何?” “真的嗎?”暗衛眼睛一亮,隨后想到什么失落下來,“可是我們有規定,上值期間不能飲酒?!?/br> “喝些果釀應該沒問題的,我這會兒很餓,咱找個酒樓吃飯去吧?!毕挠子椎?。 都是半大小伙子,一聽夏幼幼的提議,都立刻興致高昂的答應下來,周書郊也對這種一群人吃飯喝酒的活動頗有興趣,于是大家沒怎么糾結便往城里去了。 周書郊和暗衛的意思是在城外小酒肆隨便用些便好,夏幼幼一想喝起酒來時辰未定,萬一吃完飯城門關了,她便不能進城了,這么想著她便堅持要去城中酒樓,眾人一看主家都拍板了,也沒什么意見的跟著去了。 進城之后夏幼幼反倒對酒樓沒什么挑剔了,隨便找了家比較氣派的便帶著人去了,侍衛們喝酒她吃飯,一群人倒是自得其樂。 吃到最后大小伙子們已經開始拼酒,等酒足飯飽時城門都關了,夏幼幼大手一揮,讓小二安排了客房,各回各屋睡覺了。 回房后夏幼幼躺了一會兒,等外頭開始宵禁了,街上徹底沒人時,便從廂房窗戶口跳了出去,奔著皇宮去了。 她進宮之后本想先去找徐延,讓他帶自己去見傅明禮,但想到自己今日剛走,這便又回來了,會惹得徐延心煩,干脆就一個人往宗人府去了。 宗人府的守衛是徐延親自指派,溜進去并不容易,夏幼幼只得耐心等著他們換防的時候,才尋了機會跑進去。 按著昨日的路線往里走,很快便找到熟悉的門板。夏幼幼嘗試著推了一下,門果然被鎖了,她抿了抿唇,從腰間摸出一個暗器,開始小心的別門鎖。 輕微的一聲響,門被打開了,她嘴角輕揚,推門便走了進去,結果嘴角的笑還沒落下,耳邊便一陣勁風襲來,她猛地下蹲,這才險險從他掌下逃脫,不等他再來第二下,夏幼幼便認慫了:“是我!是我!” 傅明禮硬生生停下揮出去的拳頭,整個胳膊都隨之一疼,黑暗中他蹙眉看向夏幼幼不甚明顯的輪廓:“你怎么又來了?!?/br> ……什么叫又?這嫌棄的語氣,夏幼幼果斷受傷了,悶悶的摸到床邊,將桌上的蠟燭點燃。 整個屋子總算是亮堂了些,至少傅明禮能看清她幽怨的目光了。 他無奈的嘆了聲氣,走到她身旁坐下:“我不是跟你說了,安心在家里等我,你總是這么偷溜進來,萬一哪天禁軍傷了你怎么辦?” “你以為我想來啊,要不是因為有事,我怎么可能會這個時候過來?!毕挠子坠V弊拥?。 她眼底的委屈太明顯,傅明禮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可是我不在,有人上門耀武揚威了?”他如今也算是垮臺了,難道他的政敵上門欺負她了? “是啊,若不是被欺負了,我又怎么半夜來找你,”夏幼幼不開心的回答他的問題,接著從懷里把黑山留下的字條交給他,“你看?!?/br> 傅明禮皺眉接了過來,看到上面的四個大字后還不甚理解,夏幼幼立刻道:“這是黑山留的,你不知道,我今日差點就被他毒死了?!?/br> “怎么回事?” 夏幼幼掐頭去尾的隱去廚娘那段,把這件事跟他說了,等說完傅明禮的臉就徹底黑了下來:“我讓劉成加派人手去抓他,定要他賠命給你?!?/br> “這個時候,整個朝廷都在盯著劉成,你當他日子好過啊,”夏幼幼抱怨的看著他,“再說了,我們在明黑山在暗,等你抓到他時,我可能死八百回了?!?/br> “不準胡說!”傅明禮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些,頓了一下后看向夏幼幼,“那你是怎么想的?!?/br> “讓我進宮住著唄,黑山總不會一直盯著我,趁他松懈時我偷偷進宮住,他以為你此刻跟徐延已經鬧翻,定然不信我會在宮里,我再把身份隱瞞了,他肯定找不到我?!毕挠子卓焖俚?。 傅明禮無語的看她一眼:“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仔細想想自家小姑娘雖然很喜歡和他撒嬌,但是性子卻不是嬌氣的那種,今日雖然被黑山暗算,但身上并未出現一點傷,如何值得她大半夜的來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