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周書郊想了一下:“銀子歸我積分歸你就成,不過無論是什么單子,你都要來助我?!弊晕溆龅膯巫訄笊先?,夏幼幼的排名已經上升到第二了,她本該是第三的,結果第二那位近日無心工作,排名自動掉了一位,這就讓她給撿了漏子。 現在她已經是第二名,再稍作努力便能去查甫至的死因了。 夏幼幼見他對自己師父如此上心,好笑的同時又有些感動,當即便答應下來,并允諾:“積分我也不白要你的,你既想升排名,就等我查清了師父的事,之后我接的所有單子都歸你?!?/br> “成交!”周書郊才不做什么無私奉獻的人,見夏幼幼如此大方,當即便答應下來。 此事便這么定了。 等到七夕那日,夏幼幼請別院中的護衛喝了一通酒,這通酒直接將大家都給放倒了,她和周書郊直接將人帶了出去。 坐在朝西隴橋方向走的馬車,周書郊仍然不敢相信:“咱們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出門了?” “想出來還不容易,”夏幼幼不屑道,“那群人這幾日堅持找我幫忙,我請的酒還敢不喝?再說了,任他們如何想,也不會想到我會給他們下藥?!?/br> 周書郊點了點頭:“也是,畢竟在他們心里,咱跟他們是一伙的?!?/br> “多謝夫人、小姐?!背萄缈鹊?,這兩日他強迫自己進補,此刻面色已經好了不少。 周書郊斜他一眼:“可別,我可不是什么小姐,你叫我嬌嬌就好?!?/br> “我謝謝你了,別浪?!毕挠子紫訔壍目此谎?。 程宴輕笑一聲:“多謝二位了,二位的恩德我程某人定然會銘記于心?!?/br> “你也姓程?”夏幼幼驚訝道。 程宴心頭一動:“怎么?” “哦,沒事,她男人也姓程?!敝軙加朴频?。 程宴頓了一下,笑道:“這也是巧了,或許還是本家,敢問夫人是何地程家?” “哦,都城里的,”夏幼幼輕描淡寫道,說完見程宴還想繼續問,立刻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對了,你確定你夫人會來嗎,你和她大概要相處到什么時候?” 猛然被提起此事,程宴怔愣片刻,垂下的眸子掩住了眼底的不確定:“或許,會來吧?!?/br> “你也不確定?”夏幼幼挑眉,“那我們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程宴猶豫的看著她:“亥時?” “不行,”夏幼幼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我給他們用的是普通迷藥,那些護衛個個都身強體健,估計要比一般人奈藥,不到亥時估計就醒了?!?/br> “可若是我夫人來得晚了怎么辦?”程宴微微急道。 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跟自家夫君見面這樣重要的事,若她記得,怎么可能會來晚,若是不記得,那估計無論你等多久都等不到?!?/br> 程宴的手緊了一瞬,苦笑道:“夫人說的是,那請問夫人可以容我等多久?” “最多等到戌時,其他的恕我不能答應?!毕挠子坠麛嗟?。 程宴似有若無的嘆了聲氣:“如此,便只能這樣了?!闭f完便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不再與他們交流。 周書郊朝夏幼幼眨眨眼,意思是這么好看的男人你也忍心為難?夏幼幼白了他一眼,心情不佳的閉上眼睛。 今日七夕,她也想尚言的好不。 西隴橋的人比想象中要多,男的女的個個臉上都帶著喜氣,仿佛有人給他們發錢一般。夏幼幼一邊嫌棄這些男女,一邊跟緊了程宴,生怕他一不留神就給溜了。 程宴另一邊的周書郊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他們這行拐賣賣拐的什么都干,一般目標失蹤都是因為人多加大意。 多年的老套路,他們自然不會分心。如此想著,三人呈三角狀在橋上走,因為人多擁擠,幾次都要被沖散隊形,但都被周書郊和夏幼幼給擋了回來,被撞回去的那些人也是煩躁,但看到這兩“女”一男的相貌實在出色,辱罵的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三人在橋上走了幾個來回,周書郊再次扭住一個來卡油的老色鬼后,不耐煩道:“你夫人到底在哪?” 程宴也尋得著急,聽到他質問后難堪道:“她說了會來的?!?/br> “……所以呢,你看到她了?”周書郊無語的看著他,這貨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程宴微微搖頭,第一次失了文人風度:“你且信我,她會來的?!?/br> “不是我們信不信你的問題,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到時候不管你能不能見到她,我們都必須離開?!毕挠子讎@了聲氣,堅決道。她讓他出來就是為了在尚言回來之前能少點幺蛾子,若是自己帶他出來的事被發現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程宴留戀的回看一眼西隴橋,看到盡頭有一擺攤賣字的人后猶豫一下,對夏幼幼道:“可否等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夏幼幼挑眉。 程宴不再猶豫,向夏幼幼借了幾塊碎銀后直接朝字攤去了,夏幼幼與周書郊對視一眼,急忙跟了過去。 只見他將碎銀交給攤主,然后取了紙筆寫了一封信,交到攤主手中:“先生,若是有一位身穿黑衣、臉上有桃花胎記的姑娘過來,麻煩您幫我將此信轉交給她?!?/br> 身穿黑衣,臉上有桃花胎記,這不是密語閣原先排名第二、目前剛被夏幼幼給擠到第三的花語? 夏幼幼眉頭微挑,周書郊便知道她想說什么了,于是走到程宴面前問:“請問公子,可否將信借給小女子一閱?” 程宴知道這是他們放心不下自己,當即大方的將信交了出去,周書郊看他一眼,將信抽出來查看。 內容上沒問題,用紙也只是普通紙張,除了這字體看起來蒼勁非凡,其余的周書郊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什么,便將信紙重新折好遞給程宴:“多謝?!?/br> “應該的,”程宴面色淡淡,事實上從剛剛沒等到他想等的人開始,他的臉上便沒有了多余的情緒。 夏幼幼看他一眼沒有開口安慰,只是對攤主道:“仔細點收著,過幾日我會來找你?!?/br> 程宴朝她感激一笑,攤主忙答應下來,然后吭哧半天才道:“那個……我見公子筆力非同一般,可否請公子賜兩個字,讓小的充充門面?” 程宴點了點頭,重新取了紙筆,寫了兩個字后交給攤主,攤主看了大為贊賞:“公子的字可真好,饒是有天下第一才子美稱的程宴,恐怕也比公子遜色三分?!?/br> 夏幼幼正伸著腦袋研究他的字,一聽到這話登時就不服氣了:“你又沒見過程宴的字,如何知道他寫的不如這人了?” “小的幾年前還是有興見過程宴公子的字的,只是跟眼前這位公子比起來,多一分灑脫,少一分肆意少一分厚重,仔細算來還是要比這位公子遜色一分?!睌傊鞴Ь吹?。 “那是你沒有鑒賞能力,真要是他寫的好,那為何都說程宴是第一才子,不說他是第一才子?”夏幼幼瞪著眼睛不服氣道。 程宴笑笑:“若是攤主幾年前見的,自然是比不上現在的小生的?!比羰沁@么久了都沒有長進,豈不是白白多活了幾年。 “那你肯定看的是贗品!等過幾日,我非要拿了程宴的字來,讓你看看誰寫的好!”夏幼幼氣惱道。 程宴奇怪的看她一眼:“夫人府中也留著程宴的字?” “我家多的是,”夏幼幼不屑道,“我想讓他什么時候有就什么時候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br> 程宴見她如此維護自己,不免覺得好笑,至于后面那句就當做她隨便說說的了:“想不到夫人如此喜歡程宴,若是不嫌棄,小生定要送您一副字?!?/br> “我要你的字做什么?”夏幼幼嫌棄的看他一眼,本還想再說話,卻被周書郊無語的拉了拉衣袖,示意她不要丟人現眼,她只好將一肚子的不服氣都憋了回去。 攤主道了謝,從攤子下面取了一盞并蒂蓮河燈:“若是送銀子恐怕就俗了,小的也沒有旁的可以道謝,只有送公子一盞并蒂蓮河燈,祝公子和夫人永結同心白頭偕老?!?/br> 永結同心白頭偕老?程宴苦笑一聲,從攤主手中接了過來,夏幼幼眼巴巴的看著漂亮河燈,心里有一丟丟的想要,卻不好意思開口。 周書郊拒絕自己的搭檔再這么丟人現眼下去,當即咳了一聲擋住她的視線,提醒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br> 夏幼幼立刻點了點頭,三人乘上馬車朝府邸走去。 ****** 私宅之中,傅明禮看著暈了一地的護衛陰沉著臉,許久都不能言語,一直跟在后面跑了三天三夜的劉成進來也是一驚:“這是怎么了?” 傅明禮薄唇微張,許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劉成?!?/br> “奴才在!” “召集東廠所有人馬,追捕柳茵茵和程宴……”他說完胸口一悶,才驚覺自己一時忘了呼吸。 劉成大驚:“督主!” 所以程宴竟然被送到這里來了?難怪督主要沒日沒夜的跑回來。劉成看著睡了一地的護衛,第一反應便是夫人知道了督主的身份,和程宴一起跑了,再去看督主的臉色,顯然也是如此想的。 “督主放心,既然是您娶進門的人了,哪怕是死,也只能死在您旁邊,至于那個程宴,”劉成臉上布滿陰霾,“奴才會去向二皇子和淑妃娘娘請罪,是奴才辦事不利,竟沒能從大皇子的刺客手下將人救出來?!?/br> 傅明禮沉默許久,淡淡道:“程宴是死是活不論,但阿幼,我要她完好無缺的回來?!?/br> “督主?”劉成驚訝,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督主竟然還想將夫人留下。 傅明禮掃了他一眼,漠然道:“她是我的人,不管她以后如何看我,都只能是我的人?!?/br> “……是!”劉成咬了咬牙,對擅自離開的夫人更是痛惱。 劉成走后,傅明禮不做猶豫,直接帶上另一隊人馬,朝著外面沖去。 這邊還不知道府中發生了什么的馬車上,夏幼幼依然時不時瞄一眼程宴手中的并蒂蓮河燈,一直看著窗外失神的程宴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雙手護著懷里的河燈不放。 最后還是周書郊忍無可忍的看著夏幼幼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我干啥了?”夏幼幼非常無辜,她一沒有開口要二沒有動手搶,只不過多看了兩眼而已,怎么就沒出息了。 周書郊白她一眼:“想要就去找你男人去,讓他給你買?!?/br> “……誰稀罕,我才不喜歡這種東西?!毕挠子紫喈數目谑切姆?,事實上她想要的不得了,可是好像跟這人討來也沒什么意思,她真正想要的是尚言買給她的。 實在不行她買給尚言也可以啊,反正她有錢。 馬車里再次陷入安靜,周書郊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忍不住開口向正在失神的程宴搭訕:“喂,你為何認識那個臉上有桃花胎記的姑娘?” “嗯?”程宴見此人問到自己的妻子,微微回神道,“那是我妻子,自然認識?!?/br> “你妻子以前可有上過學堂?我曾在某個書院做事時,認識的一個姑娘臉上就有桃花胎記,她名字叫花語,不知道與你妻子可是同一人?”周書郊嬌滴滴的說。 程宴怔了一瞬,接著便微微搖頭道:“我夫人是農家姑娘,不曾出來讀過書,姑娘可能是記錯人了?!?/br> 喜歡穿黑衣的農家姑娘?周書郊挑眉,那可真是少見。 所以這人也是被騙婚的?不過不同于夏幼□□人的是,他好像被甩了。周書郊控訴的看了夏幼幼一眼,心想現在的女殺手都怎么回事,沒事就搞些騙婚之類的害人事,難道是女殺手之間獨特的消遣方式? 夏幼幼知道他又在腦補什么,當即就白了一眼過去,接著提起自己想知道的話題:“你的字好像寫的很不錯,對了,你也說你是程家人,那你跟都城的世族程家有什么關系嗎?” “小生正是都城程家人?!背萄绱鬼?。 夏幼幼失笑:“那還真是巧,我夫君也是都城程家人,說不定咱們還真是親戚呢,你們程家可真養人,出來的公子長得好看不說,還個個都是大才子,不過說真的,你的文采定然要比我夫君差些?!?/br> 程宴聞言心中升起一絲疑惑,他程家是出了名的人丁稀薄,到他這一代嫡出的男丁更是只有他一個,從未聽說過有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丁,更何況程家是堅定的大皇子一派,又如何會有人跟著傅明禮和徐延做事? 眾多疑點匯集在一起,他忍不住問道:“敢問夫人,令夫是何人?” “我嗎?我夫君可是有名的很,你既然是程家人,自然是很熟悉他?!毕挠子滋裘嫉?,此刻她好像明白為何要將這人關在她家里了,不就是因為她的尚言和此人是同宗之人? 嗯,讓程家人關押程家人,站在傅明禮的角度這個主意的確是挺妙的,可若是站在她和尚言的角度,這傅明禮忒不是人了點! 程宴剛要再問,外頭突然一陣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夏幼幼心里一緊,還未掀開車簾便聽到傅明禮的聲音響起:“還不快出來?!?/br> 夏幼幼眼睛一亮,并未聽出他情緒的不對,驚喜著從馬車上跳了下去,飛一般朝著馬上的傅明禮跑去,雙手高高舉著要抱:“尚言尚言尚言!” “沒出息?!敝軙疾恍嫉恼f了一句。 程宴看著夏幼幼奔向傅明禮,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不是說自己并非傅明禮對食?” “她當然不是傅明禮對食,你想什么呢,她怎么可能找個太監成親?!敝軙计婀值目此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