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認真摳石頭的夏幼幼手一抖,差點從墻上摔下來。 第31章 翌日清晨, 夏幼幼迷迷糊糊中覺著有人在捏自己的臉, 她哼唧著擋了兩下, 那人輕笑一聲,又撫了上來,她最后不耐煩了, 翻了個身嘟囔道:“師父別鬧……” “你在叫誰?”傅明禮的臉猛地沉了下來。 夏幼幼緩緩睜開眼睛, 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死鬼師父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此刻的她已經和人成了親, 正躺在那人的大床上。 “沒什么, 可能是做夢了?!毕挠子鬃似饋? 看了看傅明禮好看的臉, 腦子里驀然出現劉成昨日那句—— “我心中只有老爺一人?!?/br> 夏幼幼一個激靈,見到傅明禮的喜悅感登時都沒了。 傅明禮看著她懨懨的神色, 蹙眉道:“我分明聽到你叫‘師父’, 你的師父是男是女,何故夢中還會想到他?” “男的,只是偶爾夢到而已?!毕挠子咨炝藗€懶腰,要從床上下來。 傅明禮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默片刻道:“以后不要夢到他?!?/br> “……你還能管到我夢里不成?”夏幼幼看著他的臉, 突然心生一絲不耐煩, 抿唇小聲道, “你自己的事都說不清楚,還好意思管我?!?/br> “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要起床了?!毕挠子讖乃掷飹昝摮鰜? 穿了鞋子便去洗漱了,等她整裝完畢,見傅明禮還坐在床上,眼神便忍不住飄到他臉上去。 ……不能這么沒出息,他們的事自己還沒查清楚呢。夏幼幼深吸一口氣,轉身朝外走去。 聽到關門聲傅明禮頓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悅,他自認剛剛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分寸外的,小姑娘不答應不說,竟敢無視自己直接走了。 而讓他覺著更過分的是,這小姑娘接下來一個上午都對他愛搭不理的,與她說什么都帶著敷衍。最后更是過分,干脆不與他說話了,問她原因還不肯說,只是單方面的不理人。 中午,傅明禮看著姍姍來遲的夏幼幼,冷著臉道:“吃飯?!?/br> 夏幼幼看了看一桌的新鮮菜品,抿著嘴坐到飯桌旁,坐下時手不小心打到筷子,其中一根啪嗒掉在地上。 傅明禮微微嘆息,將自己手中的遞給她,夏幼幼剛接過來,便看到劉成跑出去又拿了一雙回來,雙手恭敬的給傅明禮奉上—— “我心中只有老爺一人?!?/br> ……奶奶的,完全吃不進去!夏幼幼苦大仇深的看著一桌子吃食,半晌道:“我不餓,你先吃吧?!闭f完,便站了起來,想要離開。 “坐下?!备得鞫Y的聲音里帶了些火氣,“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從早上便不對勁?!?/br> 夏幼幼深深的看他一眼,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傅明禮氣壓猛地低了下來,劉成立刻繃緊了背,以免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府內可是有人惹到她了?”傅明禮沉著臉問。 劉成立刻彎腰:“回督主,沒有?!?/br> “那便是她自己要鬧脾氣?!睕]人惹她,為何看自己的眼神卻那樣委屈,好似有人欺負了她一般。傅明禮看著一桌子飯菜,也沒了胃口。 看來是太慣著她,讓小姑娘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傅明禮垂眸,思忖著該如何教育她。 當日下午,他要劉成叫來一個馴獸的師傅,說是要學習如何教訓恃寵而驕的獸寵。 劉成剛把人領進書房,自己還沒在一旁多站會兒,便被小廝叫走,說是夫人有請。傅明禮的臉色更不好看了,這小混蛋竟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忽略自己,去叫旁人說話,真是好大的膽子。 “老爺?”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怎么突然吵架了,可一點都不關他事,他根本不想摻和進來好么! “你去吧,”傅明禮冷聲道,“無論她跟你說了什么,都回來如實稟報?!?/br> “……是?!眲⒊傻昧藴试S,立刻從書房退下了,關房門時還隱隱聽到馴獸師父說什么‘寵物不聽話,打一頓了好了’的言論,他打了個寒顫,一點都不想知道督主想訓的寵物是誰。 另一邊,夏幼幼在周書郊的院子里走來走去,一張漂亮的臉上滿是焦躁,周書郊在一旁涼涼道:“是你要直接問清楚的,該緊張的不是你吧?!?/br> “誰緊張了,我在組織措辭不行嗎?”夏幼幼瞪他一眼。 周書郊嗤了一聲:“我問你,若是真如你想的那般,你待如何?” “能如何,當然是把他們打一頓然后離開?!毕挠子椎裳?,她是個有原則的姑娘好么,如果發現自己被同妻了,再喜歡傅明禮也是要離開的。 “我還以為你要留下勸程宴‘改邪歸正’呢?!敝軙继裘?。 夏幼幼郁悶的坐下:“行了吧,性取向這種東西,有的改才怪?!?/br> 說話間劉成便過來了,周書郊趕緊站起來,恭敬的站在夏幼幼身后,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 劉成看了他一眼,便對夏幼幼行禮道:“夫人,找奴才有什么事?” “我想問你一件事?!毕挠子渍f話時,透著點心虛感。她本該直接去問傅明禮,可是自己犯慫,只能找來相對好說話的劉成來問。 “……夫人請問?!眲⒊梢彩切奶?,畢竟那馴獸師傅是他找來的,針對的是誰就不用說了,只祈禱夫人千萬別問這件事。 夏幼幼眼神飛到周書郊那,對方鼓勵的朝她點點頭后她才道:“你跟尚言是什么關系?” 周書郊慘不忍睹的將臉別向一邊,沒有想到她毫不掩飾的直接問了出來。 劉成一怔,莫名其妙道:“主仆啊?!?/br> “只是主仆,沒有別的關系?”夏幼幼抿著嘴。 劉成認真的思考一番,確定道:“沒有?!?/br> “……你跟尚言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已經都知道了,我不怪你們,只要你別再騙我?!毕挠子咨钗豢跉?。 劉成一驚,心想難道她知道他們的身份了?當即謹慎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夫人,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話可以直接找老爺商量?!彼刹粨┞渡矸莸娘L險。 “夫人,您還是直接問吧,劉管事應該是不想說?!敝軙佳诖降?。 夏幼幼平復下來,冷靜的看著劉成:“尚言跟我成親是有預謀的吧?” “……??。?!”她是如何知道的?劉成的心沉了下來,低頭思索該怎么回答。 夏幼幼一看他的樣子,汪的一聲哭腔就出來了:“你們果然是騙我的,你們怎么這樣啊,沒想到我竟然還有被小三被同妻的一天,算我倒霉,認識你們這兩個王八蛋?!?/br> “夫、夫人,您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太懂?”劉成緊張了。 周書郊在一旁好心的接話:“夫人的意思是,劉管事跟老爺也太不地道了,你們茍合也就算了,為何要拉一個小姑娘下水,這不是毀人家一輩子么?!?/br> “我們茍合什么了?”劉成一臉莫名其妙,但也明白了他們說的不是自己和督主身份的事。 夏幼幼哀怨的看他一眼:“看在這些日子你們管我吃住、我也沒什么損失的份上,這筆賬一筆勾銷,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沒辦法祝你們百年好合,就希望你們以后別再做這種騙小姑娘的事?!?/br> 她看了周書郊一眼,知道他因為接單子做生意,不會跟自己一起離開,便獨自轉身要走。 劉成腦子亂糟糟的,但百年好合四個字還是聽得懂的,當即一道天雷擊中腦門,震得他聲音都尖利起來:“夫人您這是什么意思?誣陷我跟老爺的關系嗎?!我們老爺喜歡的是女人,你休要胡說!” 周書郊立刻道:“都到這份上了,劉管事還是不要抵賴了,他喜歡女人,那你喜歡什么?” 劉成瞪眼:“我什么都不喜歡,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br> “你怎么還在騙我?”夏幼幼不滿的回頭,“我都聽到了,你說你心中只有尚言一人,這不是喜歡是什么?” “……”劉成的臉陰了下來,“這話是昨夜與嬌嬌見面時說的,夫人怎么知道我說過什么?” 周書郊咳了一聲,默默走到夏幼幼旁邊站住,以防劉成太激動要掐死自己。 雖然不是夏幼幼讓周書郊做的,可到底她是偷聽的那個,一聽劉成的質問立刻心虛了:“我、我先跟你道歉,但是你和尚言也欺騙了我的感情,我們就一筆勾銷吧?!?/br> “勾銷個屁!”劉成忍不住爆了粗口,再也顧不上眼前這位是他家督主的夫人了,“柳茵茵你做事能不能有點腦子,動不動就用嬌嬌做□□這一招,誘完老爺誘我,還每回都失敗,能不能下次想知道什么時換個招數,或者直接來問我和老爺,也省得白費這么大力氣!” “……”這兩次□□好像哪回都是周書郊自作主張吧?啊,這種背黑鍋的感覺,真是又委屈又生氣。 總覺得這兩個人都不是能保自己的人呢,周書郊垂眸,離他們兩個遠了些。 劉成黑著臉,兩步走到夏幼幼面前,尖細的嗓音敲擊著她的耳膜:“你不是想知道我跟老爺的關系嗎?好我告訴你,我是他最忠誠的奴才,這輩子都要為他效忠,所以才說心里只有他一人,而我不喜歡女人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們總會像你一樣胡思亂想胡攪蠻纏,你懂了沒?!” 周書郊默默摳了摳耳朵,認真的看著夏幼幼,夏幼幼怔了半天,輕易的抓住了重點,驚喜道:“所以都是我想多了,你跟尚言只是主仆關系?” “廢話!”劉成冷著臉道。 夏幼幼心情頓時明快了,再看劉成時眼底是止不住的愧疚:“抱歉,抱歉劉大哥,都是我多想了,你不知道,我近日都要因為這件事瘋了,就怕尚言對我不是真的喜歡?!?/br> “哦,那夫人多想了,老爺喜不喜歡您您心里清楚,奴才要說的是,老爺對奴才必然沒有那種感覺,當然,奴才也沒存過那種念頭?!眲⒊梢廊粩[臉子。 夏幼幼有些不安,想了許久道:“我該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呢?” “夫人,這只是劉管事的一面之詞,您還是問了老爺之后再做確認吧?!敝軙既滩蛔¢_口了,他是想繼續住在這里沒錯,可看到夏幼幼這么輕易就相信劉成,怎么感覺這么糟心呢? 夏幼幼一頓,猶豫的看向劉成,見他又被氣得胸口一鼓一鼓,趕緊道:“不用,我相信劉大哥?!彪m然她還是不知道尚言為何不肯與她圓房,但看劉成氣成這樣,她就忍不住相信他了。 畢竟這些日子他對自己還算坦誠,照顧頗多也從未存過害她的心思,而她對這樣的人,總是忍不住信任。 “可一面之詞算不得證據……”作為一個刀尖上生活的人竟然耳根軟,周書郊簡直怒其不爭。 “雖然奴才證明不了自己是清白的,卻能證明老爺當初為何喜歡夫人、要娶夫人,不知道這算不算證據?”劉成平靜下來,決心要將此事說清楚。隨意誤會他沒事,誤會督主可不行。 “……不說了吧,我不是很想知道?!毕挠子滓豢此届o的臉,反而怯了一下,只覺得他渾身的殺氣要溢出來了。 “劉管事還是說吧,否則夫人心里始終不安?!敝軙荚谝慌詿o辜搭話,宛如一朵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盛世白蓮。 夏幼幼瞪了他一眼,轉臉想對劉成說什么,卻聽到對方說:“我們老爺第一次見夫人就對夫人特別優待,夫人可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夏幼幼不自覺的問了出來。 劉成嘆息一聲:“因為他覺著夫人長得像阿柔?!?/br> “……誰是阿柔?!毕挠子卓傆X著前方有一大盆狗血即將潑過來,可她不想走不說,甚至還主動迎了上去。 劉成垂眸,自顧自道:“尤其是夫人這雙眼睛,看著人時跟阿柔更像,老爺曾最喜歡阿柔,所以初見夫人時是帶著點愛屋及烏的意思,并非夫人想的那樣,奴才跟老爺關系不純,所以故意騙婚?!?/br> “……”夏幼幼的心緩緩下墜,就連懷疑尚言是斷袖時都沒有如此難過,想到這些日子他的溫存都是因為另一個人,她微微哽咽道,“既然我只是長得像阿柔,他就能娶我,為何不直接娶阿柔呢?” “誰會去娶阿柔?”劉成奇怪的看她一眼,接著道,“再說了,阿柔十年前已經死了,是被老爺的仇家害死的?!?/br> “……”很好,還是一個已經去世的白月光。這樣一切就明了了,難怪他不肯與自己圓房,怕不是覺得對阿柔感到愧疚吧。 夏幼幼深吸一口氣,朝劉成鞠了個躬,“對不起,劉大哥,是我誤會你了,我跟你道歉?!?/br> 劉成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兩步,看見夏幼幼紅紅的眼眶后氣頓時消了大半,別扭道:“夫人也不必傷心,老爺對夫人可是真心實意的好,至少在奴才眼中,要比對阿柔還要好些?!?/br> “可是有什么用,一開始我就是她的影子,以后也肯定比不上她在尚言心中的形象,虧我以為自己有魅力,原來是沾了死人的光?!毕挠子缀喼辈灰珎?,自成親后好像一顆心都在懸著,如今徹底放下了,怎么更悲傷了呢。 “奴才只是想讓夫人知道,我與老爺的關系絕對不是您想的那樣,夫人沒必要這么傷心”劉成皺眉,“再說了,就算是沾了光,夫人也是沾了死狗的光,而非死人的光?!?/br> “……?” 劉成恍然:“奴才沒跟夫人說么,阿柔是只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