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
凌淵手中的折扇就沒停過,麥小芽望著樹上漸凋零的黃葉,一陣秋風吹過,葉子飄飄揚揚撒了一地,麥小芽打了個寒顫,“你,你很熱嗎?” 凌淵豈止熱,簡直熱血沸騰,一想到稍后整個城南鄉的天都要變了,他就激動得睡不著覺。 “沒有啊?!绷铚Y掩飾道,手里的扇子“噗”地一收。 二人走在城南大街的正中央,飽受鄉里鄉親的爭議,二人卻安之若素,什么都沒看見似的在街道上橫行。 這時,兩輛墨綠色的軍車開進了城南大道,轟隆隆的輪胎碾壓過黃土馬路,頓時煙塵四起,迷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呆街道兩邊的鄉親們從黃土紛飛的大風中適應過來,發現幾十名著軍裝、帶電棒、牽狼狗的軍人從車上下來,徑直向后街的辦公樓浩浩蕩蕩地走去。 “誰呀,這么大陣仗?這是要干什么?”鄉民們捂住顫巍巍的小心肝面面相覷。 為了不影響鄉民的生活,一般出了什么政商大事,都選擇低調處理,抓人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卻不料這一期居然在大中午人們八卦欲望最強烈的時候,大張旗鼓地進了大街,鄉民們都在揣測到底是誰犯了什么大事。 凌淵擦了擦墨鏡上的灰塵,視線停在車牌上,“我認識這輛車!” “什么?你認識?”麥小芽怎么也沒想到,如此秘密的事,居然被凌淵給猜中了。 “這分明就是上次危景天回家,開的那輛軍車!說,他又有什么不可見人的目的?”凌淵很肯定自己的記憶,這輛車就算化成灰,他也認得,那個當街把他逼到墻角、把他的車秒成渣渣的家伙,居然高調地帶了一撥人回鄉! 若不是要顧及形象,他恨不得當街上去揣上兩腳。 麥小芽臉色卻是一片驚喜的歡樂,“景哥哥回來了!”提著手里的大包小包便去了后街,其實路維中的家就在后街,和辦公大樓連在一處,可謂樓上上班樓下睡覺,而且后街的地盤是這一帶最最繁華、房價最貴的! 一隊人馬和狼狗向路維中的家直直走去。 麥小芽在領頭處,見到了一個高大威猛、平頭方臉的身影,正一臉義正言辭走進了路維中的院子。 景哥哥來得真及時呀!門被危景天拍開,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簇擁下,路維中一臉懵逼地出現,“你,你們找誰?” 當看到門外的大隊人馬,路維中感到似曾相識,這分明是抓人才有的規模呀! 抓誰?他腦袋瓜子一靈光,這一屋子婦孺,只有他一個人是朝中辦事的,不抓他抓誰?他腦袋迅速旋轉一圈,把一輩子做的缺德事統統想了一遍,早年賄賂當選、分田地時霸占良田、貪污修橋撥款……這些罪行掩蓋在歲月深處,被他一手遮天,什么事兒都沒了。 他做了那么多壞事,怎么也想不到逮捕他的罪名居然是“cao縱區域經濟”,路維中一臉懵逼,“我,我cao縱了哪門子的經濟?我是個清官,屁股光可鑒人憑什么說我cao縱了經濟?” 他對自己的罪行一清二楚,但唯獨cao縱經濟這條他是絕不承認的! 危景天拿出拘捕證,大手一揮,四名壯漢把他扣押住,“咔嚓”清脆的手銬聲響起,路維中已雙手被捆住。 “路鄉長,很多犯事的人都是這么說的?!蔽>疤炜±实拿嫒輳娜莶黄?,黑墨般的眸子深不見底,折射著與年齡不符的城府。 路維中大驚,“我見過你,你,你是危嚴的兒子?” “你應該稱呼一聲危部長!”危景天睥睨的眼神高傲入云,是他這等凡夫俗子不可觸摸的高貴清冷。 危部長?路維中后背一陣惡寒,冷汗涔涔,他都得罪了什么人?怎的突然就大駕光臨,要把他帶走?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憑借當政十幾年的老jian巨猾,在快速思索著將來的出路,絲毫沒注意到身上掛了七八條手臂,他家的婦孺們一把鼻涕一把淚,拉拉扯扯,他還沒進監獄,就先被這群不識大體、登不上臺面的婦女們給掰成幾段了。 “放開我!”路維中面色一片死灰,怒吼一聲震開了一身的束縛。 他老婆是唯一還保留著理智的女人,“唯中,都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會犯罪呢?” 路維中望向老婆的眼神無奈而恐慌,她的同情和理解不過聊勝于無,卻是他唯一的依靠了,“老婆,快去通知林書記,讓他務必要救我一救?!?/br> “我,我這就去!”林書記能救他多少,就不知道了。 “等等,老婆,去找下你哥?!甭肪S中好像想到了什么。 路夫人一溜煙從后門去搬救兵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逮捕 在危景天眼皮子底下放走人,還是第一次,可危景天沒有派人制止她,給路家留點希望,能牽扯出更多的人來。 路云云排開眾人,氣勢洶洶地跑到危景天面前揚手便要打他,卻被一條兇猛的大狼狗踹倒在地,十厘米長的花舌頭滴著哈喇子,就那么趴在路云云的臉上。 一剎之間路云云的臉變得驚恐、扭曲,卻不敢大聲呼叫,因為狼狗突然收起了舌頭,兩耳豎起,唇上翻露出雪白的獠牙,喉嚨里發出即將進攻的呼嚕聲。 路云云怕到靈魂都要出竅了。 危景天牽著一條細長的繩子,唇角勾起嘲諷的涼笑,他是雪狼的主人,被路云云針對,他同意,雪狼也不會同意的。 路維中低聲呵斥女兒,“搗什么亂?給我滾一邊去!這是你該摻和的事嗎?” 路云云面如土色,現在不是她不想走,而是趴在狗身下,連走都不能! “雪狼?!蔽>疤斓偷蛦疽宦?,狼狗有意識地從路云云身上下來,不過眼眸中nongnong的防備經久不散,仿佛路云云敢動危景天一根汗毛,就立即沖上去教訓一頓。 路云云從地上滾起來,躲在一眾女人身后,委屈而惡毒得怒瞪著危景天,動不了手,只能動嘴罵人,“我認得你!你就是麥小芽那駢頭,為了麥小芽,你居然誣告我爸爸犯罪!麥小芽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你要這么陷害我們?” “陷害?”路云云還真敢講,危景天凌厲的視線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身上,洶涌的怒意和嘲弄似乎要將她洞穿了,“你和你父親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嗎?” 他也很奇怪,路維中被抓,他的寶貝女兒第一時間站出來控訴的居然是麥小芽。 他不在的城南鄉的這段時間,路家沒少給麥小芽使絆子吧? 這時,一個俊朗修長的身影出現,是林兵,他在危景天耳邊說了幾句什么,只見危景天俊秀嚴肅的面容越發陰冷,布滿了nongnong的殺氣,向路云云一步逼近,“你到底對麥小芽做了什么?”是你說,還是由我的人讓你開口? 路云云眼眸一陣慌亂,她怎么會想不到危景天護犢子,對麥小芽的保護已到了不可名狀的地步,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當初低調的新兵蛋子,居然是決定她父親一生命運的人。 “我什么都沒做,是她,做毒鱔魚陷害我們,還當眾侮辱我爸爸!她是活的不耐煩了,當我們路家的人好欺負嗎?”路云云耿直了脖子,竹筒倒豆子把心中的不滿發泄個遍,唯獨對自己做了什么三緘其口、閃爍其詞。 遠處的麥小芽呵呵冷笑,她認得路云云的唇形,反復出現的一個詞便是“麥小芽”,看來她把對自己的一腔怨恨發泄到了危景天身上。 真是找死! 危景天冷冷獰笑,面部線條因憤怒而緊繃,“所以,在這一個月里,你就用了各種細碎的手段,誣陷她、欺負她,揣度著錢順發炒掉她,給她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