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麥小芽只要一想到就小心肝甜蘇到爆炸,喚了一聲“景哥哥”。 “小芽,你怎么了?聲音怎么發顫的?”危景天緊張的目光鎖住她,放下鏟子向她走來,要為她檢查檢查喉嚨是否出了什么問題。 麥小芽忙不迭扭身端起水盆,去灶膛邊的大水缸里打水,躲開了他關切的目光,“沒,沒什么,我先去洗臉了?!?/br> 可臉字一說出口,麥小芽就后悔了,因為危景天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她通紅的小臉上,一直大手便附在了她的前額。 “嗯?小芽你不舒服嗎?怎么這么燙?”危景天傾身而上,查看她還有什么不舒服。 他就在身邊觸手可得,他的俊容帶著軍人的堅毅和剛強,卻也有著柔情的一面,他為她炒菜做飯,打點入學事宜,就是為了麥小芽能帶著meimei安心長大,從浴室的對話中,麥小芽還得知他為了幫助她渡過此次難關,向部隊領導請了假。 “景哥哥,我,我沒事。我用冷水洗洗就好?!丙溞⊙慷酥恋榈榈乃?,扭身向外走去。 感情并不那么細膩的他魔怔了兩秒后,緊張的視線跟在她身后,關心她卻選擇尊重她,只嗔怪一句,“這孩子!” 麥小溪的注意力全在一鍋什錦炒飯上,這會兒正揮舞著小鏟子,七手八腳地把一鍋炒飯搬進了餐盆。 “這孩子!還是這么愛吃!”危景天在麥小溪頭上捋了兩下,笑盈盈地端上大盆炒飯,“小溪,快去洗手,我去擺碗筷,準備吃早餐了!” “好嘞!”麥小溪一溜煙跑到院子里的大水井旁,擰開了水龍頭,清亮的井水噴出來,淋得皮膚格外舒服。 麥小芽也洗漱完畢,就見危景天摘掉身上的圍裙,一左一右各端了一杯滿滿的白色液體,向餐廳走去。 “小芽小溪,快,吃早飯了!” 餐廳在平房的西廂櫻花樹下,是小瓦屋的結構和造型,比廚房稍大一些,但布置了一張圓形大桌,猩紅色桌布上放著一個白瓷盆,盆子里是五顏六色的什錦炒飯,還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炒飯旁邊,還有一盤炒青菜、一疊醬菜,三杯牛奶。 “景哥哥,怎么還有牛奶?”麥小芽疑惑地坐在桌邊,給每個人盛了炒飯。 危景天望向二人的目光若有所思,“你倆都還在長身體,多喝牛奶補充營養?!蹦闷鹂曜蛹恿艘粭l青菜吃起來。 淡黃色的初陽投在年輕的側顏上,印下青春迫人的氣息,三張小嘴兒有說有笑地,運送著美味的食物和牛奶。從出生到現在,這是麥小芽第一次在太陽初升的第一時間,吃到溫熱的早餐,還喝到了溫熱的牛奶。 牛奶的口感醇厚富足,并不合口味,可麥小芽還是品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自從父母離開之后,麥氏姐妹在風雨如晦的歲月中顛沛流離,連一餐正經的早餐都沒有吃過。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陰謀 麥小芽只喝了一口,就把牛奶推到了meimei身邊,“我不愛喝這個,小溪,幫我喝了吧?!?/br> 麥小溪的上唇還掛著牛奶的白沫,狐疑地盯了麥小芽一眼,“姐,我有自己的,你快喝了吧。我吃飽了?!丙溞∠抢蓛敉肜锏淖詈笠涣C罪?,喝完牛奶還貪婪地舔了舔上唇的雪沫,向桌上的兩位笑得沒心沒肺。 “我先去收拾書包了!”說著像一只快樂的蝴蝶,飛進了房間。 麥小芽眼角酸酸的,她明白meimei這是變著法兒拒絕她的牛奶,好讓麥小芽也能嘗一嘗。 危景天把牛奶鄭重地推到麥小芽身邊,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對她說,“小芽,看著我的眼睛?!标怂男∧?,“記住,從今往后,我會讓你每一餐都能喝到牛奶??旌劝?,你也還是孩子??!” 眼前的小小人兒,總是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鋼鐵俠,不需要吃飽飯,不需要穿暖衣,卻搶著把最累的活兒、最重的擔子扛在身上,卻忘記了她僅僅只有十二歲的事實。 “景哥哥……”望著桃花眼中明媚的憂傷,麥小芽心生生地刺痛著,“景哥哥,其實,你不用可憐我?!?/br> 托住她臉頰的大手一頓,“可憐?”危景天的聲音有些陰冷凝重,“小芽,你以為我做這些,僅僅是因為可憐你?” 麥小芽恍然覺察,她說錯話了。 “對不起,景哥哥?!彼桓铱搓柟庀碌木€條緊繃的臉,低頭,手攪弄著起了毛邊的衣角,心臟澀澀地刺痛著,她傷了景哥哥的心嗎? “傻丫頭!”危景天動作輕柔地捋了一下她的頭發,把牛奶推到她手邊,卻沒有別的話,更沒有所謂的爭吵,“快,把牛奶喝了?!?/br> 在黑琉璃般眸子的凝視下,麥小芽的神經像被人捏住,控制著她乖乖地舉杯一飲而盡。 牛奶,口感醇厚、口味素淡,卻品出了幸福的微甜。 “這才是我的好小芽?!蔽>疤煨Τ隽藸N爛的虎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少笑得這么陽光、輕盈。 從此以后,不管危景天在不在平房住,麥氏姐妹每天早晨都能喝到新鮮醇香的純牛奶。 這件事幾乎成了麥小芽今后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管離得多遠,每天清晨七點鐘家里的電話準時響起,那是危景天督促麥小芽該喝牛奶了! 城南中學大門外,麥小芽覺察到今天的回頭率有點高,忙湊到路邊的水田邊照一照,嗯,時新的波波頭干凈爽快,凸顯著小臉越發素白水潤,大眼睛如湖水深沉,深色小西裝配白襯衫,氣質素凈而沉穩,回頭率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麥小芽正了正白衣領和書包,昂首挺胸向校門走去。 “站??!”一聲冷喝從身后傳來,不用回頭便知聲音的主人是誰。 麥玲玲身穿一套蜜合色連衣裙、扣子從胸口排到腰跡,披肩長發帶著一定同色貝雷帽,掛著兩顆亮閃閃的珍珠耳墜,墨黑的小臉已畫上了淡妝,也不知涂了多少粉,讓臉頰呈現出小麥色。腳穿一雙白色高跟涼鞋,全無學生該有的樣子,倒像是南方回家過年的打工妹。 與優雅的裝扮不同的是,她雙目圓瞪著,對麥小芽咬牙切齒地說,“麥小芽,你還有臉來上學!” 麥小芽腳步一頓,本不想理她,現在倒想問問:“我怎么就沒臉上學了?” 惱怒的麥玲玲讓一身優雅的裝扮變了色,指著麥小芽的鼻子磨牙:“你亂搞男女關系,腳踏兩只船,我想問問你的臉是被狗吃了嗎?” 罵聲引來不少同學駐足觀看,或曖昧或譏誚或無辜的目光落在麥小芽身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不會吧,看她樣子聽正派的,怎么做這種事?” “誰知道呢,你瞧麥玲玲這一身打扮招搖過市的,誰亂搞男女關系還不一定呢!” 麥小芽扭身離開,卻被麥玲玲鉗住了手,“走?你是怕被人指指點點吧?” 如今的麥玲玲已不是過去單純膽小的她,她的觸碰令麥小芽本能地生出了膈應,生硬地抽回手,“我沒時間陪你瘋!” 麥玲玲就像弱不禁風的林黛玉,在她收手的瞬間摔倒在地,捂著左腳腳踝哭出了聲,“麥小芽,你心怎么這么狠!我只不過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和男生走太近,你居然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