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李懂嘴快,腦袋也不想什么,立馬就跟李自強說了梁劍的事情。 說完之后,李懂便有些后悔,畢竟之前他可是答應過褚時映不將這一件事情往外說的。 這會兒卻說了,李懂立馬就跟他爸,說:“爸,這事你別理,褚時映那一邊已經搞定了?!?/br> 不能再額外生枝了。 李自強點頭,而后回去之后,立馬就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讓他打電話給鎮書記。 他一向護短,自家兒子和褚時映好不容易才做出一點成績來,可不能任由別人亂鬧。 別的不說,他是得讓梁劍知道,褚時映這百香果后面有人罩著,不能隨便動歪腦筋。 梁劍接到鎮書記的時候,正在和林軍說這一件事情,說自己無能為力,讓林軍不要再惦記著褚時映家的百香果了。 “褚時映家的百香果已經跟人簽訂了合同了,我今天過去跟他聊了一下,你再找別家吧?!?/br> “簽了合同也可以毀約的?!绷周娂绷?,說著,“毀約費多少,我來付?!?/br> 那么好的百香果,錯過這一家,就沒有另一家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绷簞δ樕蠋Я艘唤z惱怒,說著,只是還沒有等他說,他的手機響了。 他掃了一眼,準備掉將手機給掛掉,卻發現是鎮書記的電話。 梁劍對林軍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林軍頓時不敢再說話。 梁劍掛了電話之后,大熱天里,他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他今天早上才做的事情,晚上就有人打電話過來警告他了。 而且,他過去那一邊,也就是褚時映和褚業虎知道而已,褚業虎那個人他知道,家里也沒有什么背景的。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是褚時映的人說的。 他之前也沒有聽說褚時映家里有人,那只能是褚時映那個合伙人。 褚時映那個合伙人是誰?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讓鎮書記打電話給他! 幸好他今天聽了褚時映的話之后,沒有對褚時映做什么,要不然現在,光是想到這有可能造成的后果,梁劍后背就一身一身冷汗直冒。 “梁鎮長,”林軍見梁劍接了電話之后,一聲不吭地坐在那里,惱了,拔高聲音說著,“你再幫我看看,看褚時映那邊要不要毀約。那么一點毀約金,我來付?!?/br> 只要將百香果全都賣給他,一切都好說。 梁劍的臉立馬就落下來,瞪著林軍說:“是那么一點錢的事情嗎?” “剛才鎮書記打電話給我,讓我不要將歪主意動到褚時映的身上?!?/br> “褚時映背后有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你不怕死的話,就去動吧?!?/br> “你也別想著褚時映家里的百香果了。有這個功夫,再去找找別人吧。興許別人愿意將他家的百香果賣給你?!?/br> 說罷,梁劍起身離開,不再理會林軍。 因為這一件事情,書記竟然打電話給他,幸好他只是提議了一下,并沒有對褚時映做什么,要不然烏紗不保。 林軍呆坐在原地,似乎懵了,又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褚時映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嗎?怎么會跟書記那一邊有關系? 林軍想不明白,也不懂,可是卻知道,褚時映家的百香果他不可能收到了。 這一邊,褚時映吃過飯,在他家的園子里兜圈散步。 他摸出手機,幾次打開唐涼秋的微信聊天框,想跟唐涼秋說點什么,但是最終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又放下,而后又拿起手機繼續看了看,又放下,如此幾次之后,褚時映自己都煩了自己了。 他一個大男人,那么婆媽做什么? 既然心中都有了決定,那么還怕什么? 自尊能當飯吃嗎?不能! 倘若他這會兒還不發微信給唐涼秋的話,以后唐涼秋這個人就會退出他的生命里了。 想到這里,褚時映捏緊了手機,輕輕地吐了一口氣之后,給唐涼秋發了一個笑臉。 唐涼秋那一邊立馬就秒回,給褚時映也發了一個笑臉。 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唐涼秋的秒吧,褚時映心里輕松了很多。 “吃過飯沒有?”褚時映問著。 “吃過了?!碧茮銮锬且贿吇刂?。了 “我家的百香果成熟了。你喜歡吃這個嗎?我寄一些過去給你?!?/br> “喜歡?!?/br> 褚時映笑了,就是喜歡唐涼秋這一種不矯柔造作。 “那等會你發你的地址過來,我寄過去給你?!?/br> “好的?!?/br> 說完這個話題之后,褚時映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聊些什么。 怎么有些尬??? “今天去實習怎么樣?”褚時映只得這么回著。 “還好。就是我畢業之后,我不太想在辦公室里工作?!?/br> “那你是想去哪里工作?” “研究所吧?!碧茮銮镎f著,“我喜歡植物,以后可能從事這方面的工作?!?/br> 一打開話題,褚時映和唐涼秋就開始聊了起來,一直聊到晚上九點多。 “時仔,你還不睡覺嗎?很晚了?!瘪引堃婑視r映在園子里散步散了那么久,還盯著手機,時不時發出一聲傻笑,便叫著。 他兒子這舉動有些奇怪,而且,園子里的燈光那么黑,這么盯著手機,很容易把眼睛看壞的。 “馬上就睡?!瘪視r映應著。 雖然很不舍,但是褚時映還是主動結束了話題,讓唐涼秋的把她現在的地址發過來,然后早點睡覺。 唐涼秋立馬就將她的地址發過來。 褚時映一看,正是學校宿舍。 原來,她并沒有在外面租房,而是住宿舍啊。 住學校的宿舍也好一些,安全不說,還省錢。 褚時映的心放下一半,而后很自然地和唐涼秋說了晚安,等那一邊也發送晚安這個詞過來給他之后,他這才回去洗澡睡覺。 睡覺前,褚時映堅持看了半個小時的書這才躺下。 第二天,褚時映又開始了緊張而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他就帶領雇傭的鄉親過去摘百香果,等百香果摘回來之后,又組織人將百香果給擦干凈。 擦百香果和分百香果這兩項工作一點也不累,所以褚時映請的是那些貧困戶。 往常這一項工作進行得非常地順利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氣氛有些低迷。 還沒有等褚時映走過去了解清楚,就看到褚海信將手中的濕毛巾往那一堆百香果上一扔,而后站起來。 褚海信是他們村的貧困戶,今年三十歲,從小就患有小兒麻痹癥,腿腳不伶俐,說話也不太清晰,年輕的時候靠父母養著,后來有了這個扶貧政策之后,每個月靠著這么一點低保金生活。 可能因為病的原因,他長得矮瘦,又因為不常出門,他的皮膚倒是挺白的。 褚業虎考慮到他家比較困難,所以就介紹他過來褚時映這一邊干活。 剛來的兩天還好好的,褚時映這一邊的工資是日結的,他每天拿到自己的工資都笑瞇瞇地回去。 只是,現在他卻憤怒地推了一把他前面正放著百香果的案臺,說:“不干了,不干了,就這么一點錢,要天天坐在這里干活?!?/br> 周圍那幾個和他一起工作的人,詫異地看著褚海信,根本就不敢相信褚海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褚時映也看到了,聽到了,趕緊過來看要如何處理這一件事情。 “怎么了?”褚時映問著。 這些人中有些是身體有殘疾的,但是他雇傭他們的時候,給的是正常的價格,并沒有因為他們殘疾而減少雇傭的錢。 但是現在是怎么樣? 褚海信嫌棄錢給得少? 褚海信看了褚時映一眼,若是褚時映沒有看錯的話,他發誓,他在褚海信的眼里看到一絲仇恨。 褚時映不解。 村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健全人,干活做事非常利落的人他沒有招,反而招了褚海信,是想給褚海信增添一點收入,讓褚海信早點脫貧,雖然脫困對他來說有些遙遠。 但是能增加一點收入是一點。 他的父母總不能一直養著褚海信的,而且,褚海信的弟弟上大學也需要錢。 現在,他幫著,幫著,貌似是幫出了仇恨來了? 褚海信笑了笑,干瘦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屑與憤恨,說:“政府不是說要幫著我們這些貧困戶解決困難的嗎?” “怎么還要我們干活?” “我這兩天累的半死,錢也沒有掙到?!?/br> 褚時映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 累的半死這個鍋他不背! 褚海信的工作就是幫著擦一下百香果表面上的灰塵和水,然后將果子分類,一天大概就做五六個小時,有時候別人干活干得快,可能五六個小時都沒有用到。 但是他卻給足了錢的。 這么輕松的活,連個小孩都能做的,褚海信竟然還說自己累得半死。 褚時映冷笑,說:“我不是政府?!?/br> 政府是承諾過給這些貧困戶解決困難,但是他不是政府,他只是一個種植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