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棲遲宮傳送陣年代久遠,定位不準,將兩人隨機傳送到大陸中央。云深大陸按方位分布著五大城市,中央城市——云中城的四周分布著不少衛星城市,而北芪城就是其中之一。 李遲意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副現在云深大陸的地圖,給尉錚粗淺地標出了兩人所在的位置。尉錚在地圖上南邊畫了個圈道:“我們去淮南城旁邊的梅城?!?/br> 李遲意看著他:“青丘在東邊?!?/br> 尉錚:“我們先去準備好禮物?!?/br> 李遲意懷疑地看著他,什么禮物是非要去南邊一個小城里才能得到的? 見少年眼中存疑,尉錚耐心道:“狐王脾氣不好,我跟他不過泛泛之交,若要打動他,還須得搬出我那位友人來?!?/br> 兩人收斂氣息,裝做普通人進了北芪城,購買必需之物,見時間還有余裕,尉錚便給他講了狐王跟他那位友人的相識故事。 卻說那狐族族人壽命悠長,現任狐王白月矜強富力強,千年前卻還是只半大不小的小狐貍。 他偷溜出青丘玩耍,化作翩翩少年,在人間拈花惹草,撩了不少豆蔻少女的春心,到后來竟稀里糊涂地得了個采花狐的稱號。 這白月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自封白公子,行事愈發浪蕩,最后撩到了淮南城城主女兒的身上,淮南城城主大怒,花重金請人將他鎮壓在梅城城郊的一處道觀之中。 適逢蒼月宗弟子風步青回家探親,途徑梅城道觀,聽到小狐貍哀叫,一時不忍,將白月矜從陣中放了出來,白月矜感激他救命之恩,許下他永為青丘貴客的諾言。 之后風道長每次途徑青丘,都會接到狐族請柬,邀請他前往做客。 “這位風道長就是前輩的好友?” 尉錚一笑:“不錯,風步青跟我是比過好幾次宗門大比的交情?!鼻昵霸粕畲箨懮祥T派林立,能參加宗門大比的都是名門大派,就連當時他們展仙門的師祖,也沒有資格參與這個宗門大比。 而作為門面出戰的弟子,更是門派中的佼佼者,能參加好幾次,足以說明這兩人在當時有多么出類拔萃。 李遲意深思道:“所以這次我們是去梅城找那位風道長,讓他代為引薦?” 尉錚搖了搖頭。 李遲意:??? 尉錚嘆道:“他已經過世千年了?!?/br> 李遲意:…… 尉錚見他一臉無語,安撫道:“你不要著急,我去梅城當然是要找風步青的?!?/br> 李遲意:???找人家的魂魄么? 尉錚隨意走進街邊的茶館,坐下來要了一壺茶,說起風步青跟白月矜的往事。 “風步青英年早逝,死后葬在梅城,他魂魄被標記了,如果他輪回轉世,必定會出生在梅城?!?/br> 李遲意一怔:“這是如何做到的?” 日暮薄暉,將小館暈照出平靜淡然的氛圍,茶館小二笑著跑過來替他兩人沏茶,長嘴壺倒出蒸騰的沸水,將茶葉燙得剛好。 兩杯熱茶,渺渺余煙,等涼的間隙足夠講述一個簡短的故事。 “當年步青被jian人所害,我來遲一步,沒能救得了他。他臨死前托我給白月矜帶口信無法赴約,我這才去了一次青丘,熟悉了狐族不少東西。 當時我拘了步青的殘魂,本想帶去霖云派給他師父,狐王知道這個消息后,央求我把殘魂給他,讓他來修復魂魄,送步青入輪回?!?/br> 他說到這,不禁搖頭:“白月矜為人偏激,他為了修復魂魄,將自己元神的一半分給了風步青,若只是如此便也罷了,他還想發動禁術,犧牲一城人的性命,只為了讓風步青帶著記憶,輪回轉世在指定的地方。 我當時身在青丘,自然不能眼睜睜讓這種事情發生,便攪了他的局,保全了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讓我好友安生投胎去了?!?/br> 李遲意:“尉前輩年輕時真是嫉惡如仇?!?/br> 尉錚假裝沒聽到那句糟心的贊美,繼續道:“我攪局時這禁術已經發動了一半,白月矜竹籃打水一場空,卻讓我跟風步青的魂魄之間建立了一絲聯系。之后我將步青的魂魄帶回梅城投胎轉世,只要他魂魄投生的孩子一出世,我就能感受到?!?/br> 他頓了頓:“自我感受到那孩子的氣息,已經兩百多年,這氣息一直沒斷,他應是成為修士了?!?/br> 說到這個地步,尉錚要先去梅城的原因可說是十分清楚了。 當初是他攪了狐王的局,跟人結下了梁子。無怪乎這次去見狐王,他要把轉世投胎的好友找出來給人家賠罪。 李遲意忽然好奇道:“話說回來,狐王愿意分一半元神給風道長,他們倆究竟是什么關系?” 這一問倒把尉錚問住了,他思考了一會兒:“好友關系?” 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響。 尉錚轉移話題道:“現在不急著追究這個,你可覺得呼吸不暢?” 少年微微一愣,忽然發覺自己果真如他所說,呼吸不暢了起來,頓時緊張道:“怎么回事?” “云深大陸靈氣渾濁,不似棲梧境那般靈氣充沛,你腹中……恩,需要靈氣滋養,自然會讓你覺得呼吸不暢。正好這城里售賣幾味靈植有安胎之效,可以輔佐靈石調理身體?!?/br> 李遲意臉色一沉:“我為什么要管這孽胎的生死,便是能這樣餓死他,倒遂了我的心愿!” 話一出口,他心中一跳,忽然想到,若不是尉崢的精血,自己腹中也不可能會有個孽胎,尉崢這般關心這個孽胎,難道是在暗暗期待自己把它給生下來。 正在驚疑不定間,旁邊的聲音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旁邊桌上坐了兩個靈草商人,正高聲闊論這些日子云深大陸上發生的奇事。 “這些日子霖云派真是倒了大霉了,先是三個月前展仙門掌門的高徒李遲意在玉溪密境失蹤,展仙門當眾跟霖云派翻臉。再是最近青丘那群狐貍跟他們對上了,如今那幫霖云派的弟子聚集在東部,整得現在海東城那邊人心惶惶,都不大好做生意了?!?/br> 李遲意聽到他們談論,不由精神一怔,得知師門為了自己跟霖云派翻臉,又忍不住發了一會兒呆。等到那兩人聊到別的買賣,他才倏然驚醒過來,猛然意識到他們談話里的另一個內容。 青丘狐貍竟然和霖云派對上了。 他尚且記得上輩子這事當時鬧得很大,連自己都有所耳聞。 霖云派大弟子風步初被狐王一眼看中,擄到青丘,苦苦追求,逼得風步初被霖云派逐出師門。結果好景不長,數年之后風步初出走青丘,一劍自刎在霖云派山前。 這一舉徹底激怒霖云派,霖云派廣邀各大仙門合力圍剿青丘。他師父秉承著不干涉他派之事的原則,拒絕了霖云派的邀請,以后不久便傳來了青丘狐被滅族的消息。 風步初是霖云派年輕一代佼佼者,跟自己有過數面之緣。若是兔子還在,定要輕蔑地點評一句炮灰。 然而風步初這名字卻讓他敏感地聯想到一個人——風步初和風步青是什么關系? 尉錚誤以為他在為了自己師門的事情發呆,便道:“你若是思家心切,我們可以先去展仙門見你師父?!?/br> “不!”李遲意果斷拒絕,“我現在身體不方便,師父見我一身靈力全無,必定會為我探查身體。還是找狐王去了這孽障要緊?!?/br> 他一想到這孽障還在腹中,頓時焦急得火燒尾巴似的,趕緊收拾東西上路。 兩人采買完東西,便匆匆離開北芪城,往淮南梅城方向去。 當晚,孽障的反抗就來了。 第25章 晚上空中下起了淅瀝的小雨,兩人不得不停留下來稍作歇息。 按李遲意的性子,本應該是用打坐冥想代替睡覺,無時無刻抓住修煉的機會,然而這一次不知怎的,他閉上眼,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里,潮悶黏膩的感覺讓李遲意從睡夢中蘇醒。 他們宿在山崖崖壁上凸起的山洞中,夜深,雨勢愈發得大了起來,洞沿掛上了珍珠大的雨鏈子,沿著洞口往里面流,本應該是極冷的晚上,少年卻覺得莫名的熱。 他發了會兒呆,忽然意識到熱度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不由咽了咽口水,愈發地口干舌燥。 一股熱流朝著丹田下方聚集而去,極為陌生的感覺讓他后知后覺,進而毛骨悚然。 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站起來,走出懸崖,將自己整個人暴露在冰冷的夜雨之中。 雨滴沖刷過身體,似乎好受多了……李遲意念頭剛過,那股感覺便驟然放大了數倍!少年一個踉蹌,差點腿軟跌倒在地上,卻被人抓住肩膀,穩住了身形。 是尉崢見他忽然出去淋雨,便跟了過來。 “怎么了?”耳邊傳來那人的聲音,低沉,很好聽。 李遲意只覺得渾身酥軟,連自己都不知道身體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不過是兩人稍微的身體接觸,就讓自己發出了一聲貓叫般的低吟聲。 他看到尉崢臉色變得極為嚴肅,捏著他的脈搏,嘴唇翕動,似乎在說著什么。然而潰散的注意力卻不允許自己聽清他說的內容,只覺得那聲音像一池春水在自己耳邊攪動,不緊不慢,撩得身體燥熱…… “你身體狀況不對,似乎陷入了被催情的狀態?!蔽緧槼烈鞯?,“你服用的狐靈丹,本身就有催情之效,這丹毒一直積累在你體內,約摸是今日發作了?!?/br> 少年半閉著雙眼,眸子如幼鹿的一般濕潤。 “我替你去找個泄火的妓子來……”他話沒說完,李遲意腹中那孽胎不滿地動了一動,少年頓時發出一聲難耐的低吟。 尉崢還捏著李遲意的脈搏,對他體內動向一清二楚,孽胎一動,尉錚就立刻知道問題所在。 尉錚:原來是你搞的鬼。 李遲意滿眼通紅,破碎的呻吟中甚至帶上了痛苦:“難受……” 看樣子除了自己,這孩子是斷不會允許別的人來接近李遲意了,再這樣下去,眼前這少年怕是要吃盡苦頭。 尉崢沉吟片刻,探手解開少年的腰帶。 “得罪了?!?/br> 雨聲轟隆,天光晦暗。 李遲意躺在尉錚的懷里,對方用手幫他疏解,昏昏沉沉間xiele兩次,神智終于清醒了許多。少年想起零散的記憶片段,再看著眼前人俊美的眉眼,大腦里轟然一片。 “你——” 沒等他反應過來,新一波更為洶涌的情潮涌上,連某個無法明說的部位也漸漸升起了可怕的感覺。 尉崢皺眉,低聲道:“還清醒嗎?” 鋪天蓋地的情潮覆上身來,少年就像是離水的魚一般,奄奄一息,勉強才守住一絲清明。 “若聽得懂我的話,就眨一下眼睛?!?/br> 李遲意勉強眨眼。 “云深大陸靈氣沒有棲梧境濃郁,你腹中胎兒自己吸收不到足夠的靈氣,只好借助你來吸收了?!?/br> 少年艱難地開口,呢喃出微不可聞的兩個字:“放屁?!彼F在是絕靈之體,又怎么幫這個孽障吸收靈氣??! 尉崢默了默:“所以它催發了狐靈丹中的催情丹毒,是想讓我與你交合,再從我身上吸收靈氣。若丹毒不解,恐怕你會一直發熱下去,直到脫陽而死?!?/br> 李遲意:……這孽障! 他眼睛氣得發紅,抿唇忍了片刻,終于顛聲道:“幫我……” 尉崢神色復雜地看著他,李遲意卻等不下去了,支起身子,狠狠在男人肩膀上一咬—— 青鴉色的瞳孔驟縮,尉崢猛地將少年推倒在地,扯下他身上最后一件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