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第48章 忌兒女情長 賀云開不理解的問:“皇后對朕沒有要求了?” “嗯?!敝x韞舜語聲冷靜。 賀云開溫言道:“皇后曾向朕提過的要求,我們相安無事的相處呢?皇長子必須是皇后所生呢?” 謝韞舜漫不經心的問:“皇上將這兩件放在了心上?” 賀云開認真的凝視著她,她美麗的眼睛里是漠然的冷靜,認真的道:“是朕沒有把這兩件做的讓皇后滿意,還是朕記性差,不止這兩件?” “皇上覺得呢?” “請皇后明示?!?/br> 謝韞舜蹙眉,語聲清淡的道:“皇上要當父皇了,心里可還歡喜?” 賀云開的心里當然歡喜,但被她目不轉睛的緊盯著,他略有局促不安的沉默著,見她低眉輕嘆,他趕緊由衷的道:“朕歡喜?!?/br> 謝韞舜心口發悶,轉身望向窗外。 “朕歡喜?!辟R云開輕握著她的肩,誠摯的道:“皇后,朕心里歡喜?!?/br> “皇上?!?/br> “嗯?” 謝韞舜輕撫去肩上的手,說道:“臣妾因有身孕而心情煩躁?!?/br> 賀云開收起手,脈脈看她,問:“皇后怎么樣能不煩躁?” “皇上請回?!?/br> “朕入夜再來?” 謝韞舜清醒問道:“來作甚?” 來與她同床就寢,想擁抱著她睡,和她多在一起,賀云開的心既虛又顫,眼神不自然的閃爍。 這時,屏風外的木梅稟道:“娘娘,太后的賞賜之物送到了?!?/br> 她懷了身孕的賞賜之物,件件不菲,謝韞舜冷靜說道:“都送去乾龍宮,送給皇上?!?/br> 木梅應是。 謝韞舜看著他微有波瀾的面容,微笑道:“請皇上都收下,一因臣妾的身子能‘天賦異稟’的懷上身孕,全歸功于皇上;二因皇上需要些昂貴的財物,供自由的賞賜給別人?!?/br> 賀云開體會到了她話中的意味深長,心平氣和的道:“朕收下?!?/br> 他微起的波瀾竟然不見了,恢復了一如往常的平靜,謝韞舜若有所思。 賀云開若無其事的道:“朕回了?!?/br> 謝韞舜鎮定的看著他信步離去的背影,內斂,偉岸,他仿佛比賀元惟還沉穩,比謝遠川還剛毅。 足有三日,謝韞舜的身子總是不適,她自覺的在祥鳳宮臥床休養,御醫為她開了安胎藥,藥的味道熟悉,她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這三日,賀云開一次也沒有來過祥鳳宮。 為慶賀皇后有喜了,翟太后做主在御花園大設宴席,太妃們皆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出席,關懷之意溢于言表,表面上喜氣洋洋。她們紛紛恭喜皇后,仿佛是皇后獨有的功勞,被無視的皇上賀云開寂然的坐著,無人問津。 謝韞舜落落大方,微笑著接受賀喜,陪坐在她身邊的是溫婉賢淑的謝夫人顧氏,剛剛被太后以恩典的姿態宣請入宮。她端坐著,始終沒有去看賀云開一眼。 宴席尚未散席,當謝韞舜隨意的瞧去一眼,發現賀云開的席位已空,無人注意他何時離席。 回到祥鳳宮,謝韞舜坐在長廊下的藤椅小憩,嘴里含著酸酸的果脯。 清風習習,和藹可親的顧氏在旁欲言又止。 謝韞舜有所察覺的笑問:“娘,是不是那日因皇上得知舜兒懷了身孕之后,當眾忽視爹,對爹的態度顯得冷漠,爹覺得臉上無光,回府后震怒了?” “是啊?!鳖櫴险Z聲柔和:“你不覺得皇上應該對你爹說幾句客套的話?” “不覺得?!敝x韞舜大方說道:“平心而論,皇上怎么忽視爹、冷落爹,都理所應當?!?/br> 顧氏輕詫。 謝韞舜清醒的道:“試問爹平時怎么待皇上的?對皇上有過客套嗎?爹沒有讓皇上享過皇上應有的尊重,卻因為自己的顏面,覺得自己不被尊重,要求皇上表現皇上應有的言行,這種要求很無理。況且,皇上不是有意為之,他本就是那樣的人?!?/br> “哪樣?” “不活在別人的期待里,也無法被人期待?!?/br> 顧氏詫異更甚,雖然她言之有理,但明顯在維護皇上,隨即輕道:“皇上看在你的面子,是不是可以給你爹一點面子?” “不可以?!敝x韞舜漫不經心的道:“舜兒待皇上只是盡了身為皇后應盡的義務,被臨幸、被懷胎、被生子的義務。這些義務所積攢的面子,都被舜兒一人用光了,沒有多余的能給到爹?!?/br> “你懷了身孕,他是不是將重視你?”顧氏清楚女兒的性情高傲,能想象到她和溫厚的皇上關系不太親近。 謝韞舜凜然道:“舜兒無需他的重視?!?/br> 顧氏也清楚女兒過于理性,不是低眉順眼侍奉男子的女子,勸道:“你是不是可以讓皇上多享皇上應有的尊重,和皇上熱絡的相處,多些關切,多些溫柔?!?/br> “皇上不需要?!敝x韞舜的眼簾一垂,她深刻的發現皇上對她的需要只是身體上的需要,和皇嗣上的需要。 “何以見得?”顧氏和藹的聽著。 “總之,皇上已如愿以償,不再需要浪費精力?!敝x韞舜的眸光冷涼,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像媚俗女子那樣一絲不茍的工于心計,簡直不可理喻,但那是他的能耐,她又無從計較。 顧氏不解。 謝韞舜想了想,吃了個酸果,道:“娘,舜兒送您回府,隨便去探望翟容容?!?/br> “探望她?”顧氏已知謝遠川和翟容容的婚事,她隱約擔憂,怎奈謝遠川執意要娶。 “聽說她重病在榻?!敝x韞舜道:“本是前日就能定下的婚事,太后突然不著急了,說容容重病在榻,等她病愈了再議婚。其中必有隱情,舜兒去探探?!?/br> 顧氏明白女兒心系要事,不便耽誤,依她所言出宮回府。 經得太后的準許,謝韞舜乘馬車出宮,送顧氏進入謝府,恰在府門前遇到了縱馬回府的謝遠川。 謝遠川翻身下馬,走到馬車邊,發現都是自己人,說道:“我去了趟翟府,在翟二公子掩護下,見到了容容?!?/br> “她怎么樣了?”謝韞舜端坐在馬車里。 “生了重病?!敝x遠川似笑非笑,“可能是怕嫁給我怕的?!?/br> 謝韞舜認真問道:“兄長是真心喜歡她而要娶她?” “不完全是喜歡她?!?/br> “嗯?” 謝遠川神色剛毅,道:“她失身于我,不能再嫁給別人,我要娶了她?!?/br> “春分那日,兄長……” “她春分前一日找到我,騙我說她愛慕我,哭哭啼啼,求我跟她進宮幫她向太后和你推拒貴妃一位,哭求著委身于了我?!敝x遠川道:“我不負她,隨她進了宮,被帶到那處僻靜的假山后,她勾引,我就范,當她喊第一聲‘救命’時,我已知她把逼自己上了絕路?!?/br> 謝韞舜道:“兄長還是決定娶了她?!?/br> “她如此費心的害得自己只能嫁給我,我自然娶她?!敝x遠川忍俊不禁的道:“她說她不愿意嫁給我,哭著求我放了她?!?/br> “嗯?” “她害得我被掌摑兩下,害得你被威脅,我當然不能放了她?!?/br> 謝韞舜提醒道:“她心中執念皇上,癡情于皇上?!?/br> “那又有什么關系,她愛而不得癡心妄想是她的事,我先要了她而后娶她是我的事?!敝x遠川闊達的道:“整天看著她心虛的怕我,倒也是極大的樂趣?!?/br> 謝韞舜知道兄長的為人,不會以折磨人為樂,言語里多少有著苦中作樂之意。 謝遠川道:“她是因不能當皇妃傷心絕望的生病了,深受打擊,不礙事。我已經嚇唬她了,如果她三日內不見好轉,我就……” “嗯?” “不方便告訴你?!?/br> 謝韞舜不問了。 謝遠川笑道:“她怕的不行,連連發誓自己會有好轉?!?/br> 謝韞舜不便說什么,兄長應會自有分寸,不會特意去傷害容容。 謝遠川直接說道:“我就是小小的嚇唬她,不過分的。雖然想一想她對我做的事,我怎么嚇唬她都不過分?!?/br> 謝韞舜冷靜的道:“她雖生病,并不影響賜婚,但太后要擱置,可能有隱情?!?/br> “肯定有,提防太后,別相信太后說的話,容容就是因輕信了太后,成了現在這樣?!敝x遠川鄭重的道:“你要多加小心?!?/br> “好?!敝x韞舜若有所思,清醒的覺得容容這樣,可不只是輕信了太后。 離開謝府,回去皇宮,謝韞舜剛到祥鳳宮,便看到等待她已久的賀云開,他安靜的站在那里。 賀云開信步走近她,到她身邊,目光溫煦,溫和的輕道:“他生病了,病倒了,去看看他?” 賀元惟生病了?什么??? 謝韞舜蹙眉,不假思索的跟他一起去到乾龍宮,去找賀元惟。 第49章 宜欲擒故縱 漫天夕陽下,謝韞舜獨自步入清靜的小院,娉婷立于窗外,望著臥榻的賀元惟,輕喚:“元惟?” 賀元惟抬首,精神虛弱,道:“我染了風寒?!?/br> “服藥了嗎?” “服了,皇上為我備的藥?!?/br> 謝韞舜微微揚眉,冷靜的微微笑道:“皇上備的藥不僅不能萬無一失,還藥不對癥,適得其反,你服用了?” 賀元惟身心一震。 “我前日服用了御醫煮的安胎藥和安神藥,發現安胎藥與皇上為我備的滑胎藥味道幾乎一樣,安神藥與皇上為我備的避子藥味道也幾乎一樣?!敝x韞舜清醒問道:“元惟,這是巧合?” “皇上就此怎么解釋?”賀元惟面帶愧色。 謝韞舜可想而知的道:“皇上一定會心平氣和的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且心安理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