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晴糾結著，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沒有別的意思?！?/br>
    霍江壢松了口氣，他就知道，夢晴不可能心里會沒有他。

    霍司令卻并沒有這么好說話，重重哼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既然沒有別的意思，那么就回去跟江壢好好過日子，從安好不好，這事情與你無關。第二，你跟江壢離婚，我立即安排你去照顧從安?！?/br>
    “非得要這樣選嗎？”霍江壢都覺得自己爺爺是故意的，“夢晴都說了，沒有別的意思，爺爺就不能告訴她一聲陸從安的近況，好讓她放心？”

    “你閉嘴！”霍司令怒了，“現在還有你們選擇的余地嗎？”

    霍江壢心中不快，但也沒再頂嘴。

    見趙夢晴猶疑不決，霍司令索性道：“陸從安出事有半年了，現在人還在國外療養著。夢晴，你自己心里應該清楚，他到底好不好，你心里會沒有數嗎？”

    “他……他是不是非常不好？”趙夢晴擔心。

    霍司令說：“外面的皮rou傷不是大問題，他皮糙rou厚的，炸不糊。但是……”老人家頓了頓，目光犀利一一從兩個年輕人臉上劃過，還是堅定地說，“但是，有鐵屑穿過皮rou，恰好就扎在了靠著心臟的地方。如今鐵屑還沒有取出來，一日取不出，一日就離不開醫院?！?/br>
    “什么？”趙夢晴驚叫，“那豈不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她慌亂得很，有些坐不住了。

    “夢晴，你答應過他，會回去找他是不是？”

    這件事情，霍司令是聽陸從安身邊的人說起的。之前沒提，但是現在提到了，霍司令得徹底算清楚這筆賬。

    “你言而無信！這件事情，未必跟你就沒有關系?！?/br>
    “我……我不知道的?！壁w夢晴又難過又愧疚，很快就崩潰了，“江壢，我們離婚，我要去找他?！?/br>
    趙夢晴身子軟軟地倒下，最后蹲在地上，雙手環抱住膝蓋。

    霍江壢也彎腰，半蹲在妻子旁邊說：“夢晴，你沒有錯。如果陸從安受傷的事情也能怪到你頭上來的話，那么以后如果他再發生別的事情，是不是也得跟你有關？”

    “你這樣自責不安，到什么時候是個頭？知恩圖報是好事，但是也不能盲目報恩?！?/br>
    “我該怎么辦？”趙夢晴心善，她堅定認為自己對不起陸從安，“我們離婚吧?！?/br>
    霍江壢俊顏極冷，只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趙夢晴想了很久，還是說：“爺爺說得對，或許我們兩個開始在一起就是錯的。所以，這些年來，才一直磕磕碰碰，怎么都不能把日子過得好?！?/br>
    “現在離了也好，離了婚，放過彼此，我們都可以重新開始?！?/br>
    “別說傻話?！被艚瓑纫琅f低著頭，他堅持要扶妻子起來。

    他右手殘廢了，使不上勁。只要稍微用點力氣，手都抖得厲害。

    他不敢讓她看到自己這只手，怕她看到后，會更加愧疚。

    “江壢，我們離婚吧?！壁w夢晴雙手握住他手臂，還在堅持，“我想去看看他?！?/br>
    霍江壢雙膝一彎，跪在霍司令跟前。堂堂七尺男子，一身的傲氣傲骨，此刻竟然卑微得像是一灘爛泥。

    “爺爺，我求您，告訴夢晴陸從安在哪兒。我陪夢晴去看他，了卻她的心愿。我們……”他聲音清冷，雖然在極力克制，但是還是有些顫抖，“我們磕磕碰碰的，從結婚到現在，可以說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我現在愛她，想要跟她在一起，求您成全?！?/br>
    霍司令不忍看到這一幕。

    不過，或許是他戰場上殺伐果斷慣了，所以，心腸也就硬了許多?？吹竭@些兒女情長的東西，他是有些不舍跟動容，但是更多的還是理智。

    “去看了，然后呢？”霍司令反問，“我都說了，陸從安隨時可能沒了性命……你陪夢晴去看了后，今天這樣的選擇，她還是必須要經歷一回的?！?/br>
    “她今天選擇了從安，來日看到從安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她肯定更加會選擇從安。江壢，你是有過一次機會的，自己沒有好好珍惜，害了自己，也害了夢晴?！?/br>
    “從安對夢晴的愛，只比你多不比你少。如果沒有你，他們現在未必不幸福?！?/br>
    “從安的性子，跟江城有些像，都是一旦愛上一個女人，怎么都不會改變心意的。如果是從前，也就罷了，至少他除了愛情外，還有使命?！?/br>
    “可是現在，他什么都沒有了……”

    “江壢，你不能這樣自私?！?/br>
    霍司令言語間，都是偏向陸從安的。

    霍江壢垂著腦袋，背也漸漸駝了下來，有些不堪。

    “這樣吧，夢晴你再好好想想，我給你兩天時間?！被羲玖钫f，“兩天后我回去看從安，你要是想好了，就立即離婚跟我去。要是不愿意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就跟江壢回去，好好過日子，以后從安的事情，你也別想著了?！?/br>
    “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br>
    說罷，霍司令拄著拐杖上樓去。趙夢晴跟霍江壢依舊一個站著一個跪著，沒動。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沒人說話，樓下一片死寂。

    很久后，趙夢晴才去扶霍江壢：“別跪著了，起來吧?！?/br>
    霍江壢神色黯然，他左手搭著趙夢晴的手，緩緩站起身子來。

    兩個人在樓下的沙發上坐下，茶幾上還擺著喜糖，現在還在過年的。本來歡歡喜喜過著年，誰知道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江壢，我們好好談談吧?！壁w夢晴輕輕伸過手去，握住霍江壢的手，望著他，她的眉心皺著，“爺爺說得對，這個選擇，我早該做的?！?/br>
    正文 311聰明的月季

    霍江壢輕笑一聲，搖搖頭：“夢晴，你真的要跟我離婚嗎？離婚后，你去照顧他，跟他在一起。從今往后，你便是別人的妻子，再跟我霍江壢無半點關系?！被艚瓑容p輕抬起頭來，眼睛里全是痛楚，“你真的舍得？”

    趙夢晴不敢看他，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