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卡洛琳:“……”不知道庫洛洛聽到這句話會作何感想。 此時,也上了200層,正好從電梯里出來的庫洛洛恰好聽到了西索的這句話。 庫洛洛:“……”莫名一陣惡寒。 卡洛琳面色如常地將他的手給拿開,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有正常的朋友啊,我還以為你的朋友都是小丑呢?!痹谖魉髅媲?,卡洛琳所表現出來的厭惡恰到好處,天知道她有多欣賞西索??上?,欣賞歸欣賞,這距離感還是需要保持的。 西索一點都不在乎卡洛琳對她的厭惡,湊近,鼻尖正好抵上她的鼻尖,道:“卡洛琳醬,庫洛洛這個人很危險的喲~~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呢~~”不然直到死都只能被對方給算計和利用。 “比起魯西魯先生,我覺得跟你才更加需要保持距離?!?/br> 邊說,邊同西索拉開一定的距離。 卡洛琳抬起手腕,看了眼腕上戴著的手表,語聲冷冷道:“再見,西索。下回再敢不出聲地出現在我背后,小心宰了你當飯后點心?!?/br> 第93章 番外十四 夕陽斜暉之下,泛著金色波粼的大海閃著澄澄的光,望過去有點兒炫目。一個接著一個的海浪拍打著海里的礁石和臨近海岸邊的石頭,白色的浪花撞上去的一瞬立刻四散,一部分融入石頭,一部分歸入大?!?/br> 海的另一面是海岸,海岸上是細細軟軟的沙灘,再往前看去,則有一座郁郁蔥蔥,透著一絲陰氣的墓園。墓園周圍環繞著一圈白色的圍墻,圍墻內是一片綠綠蔥蔥的草坪,草坪上排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黑色墓碑,莊嚴而肅穆。 金色的夕陽只照到墓碑的一側,斜長的陰影拉在草坪上,與另一邊未被照到的一側形成鮮明對比,冰冷而又可悲。 最靠近圍墻的墓碑是離海最近的,而中間的墓碑則是離海較遠的??稍谶@個地方,誰又在乎這種小事呢?人死了,葬于墓中,哪會知道自己在哪兒呢? 整座墓園是高低不一的,最高處的墓地比較貴,一般性只有有錢人會在那里買一塊地下葬。而家境條件一般性的只會選下方點的位置。在最高處的南面,離圍墻比較近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座被擦得很干凈,可明顯有些年頭的墓碑靜靜佇立在這里。墓碑的后面長了幾棵柳樹,柳樹的枝條長長的,打落在墓碑上,仿佛在同它打招呼。 墓碑是由黑色大理石砌成的,下方被草坪和肥沃土地掩蓋的黑暗伸出則安置著一座棺木。 懷里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的老婦人站在墓邊許久,她沒有做聲,只是彎腰將這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放到了墓前。接著,她伸出滿是皺紋的手,微微顫抖地去觸碰墓碑上刻下的墓主人的名字。 fei 生于未知。 卒于2016年6月16日。 這個名字占據了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一個位置,直至今日也未曾改變過。這個名字是用機器刻上去的,規規整整的,時間長了,白色部位都有些褪色。老婦人特意去買了些金漆,給墓主人的名字重新上漆。 背后,夕陽照在背上,暖乎乎的,特別舒服,就像他的懷抱。慢慢蹲下,她提著一支同毛筆差不多粗細的漆刷,沾了金漆,重新給墓主人的名字描了一描。白色的名字瞬間就變成了金色,一如墓主人那雙漂亮的淺金色眸子。老婦人描得很慢,一筆一劃,真真切切飽含了她一生的感情。 飛坦。 一個混蛋老流氓。 眨眨眼,眼角有些濕潤,可她卻沒有哭。 那一頭漂亮直順的黑色長發早已染上霜華,唯一還能證明她曾有一頭鮮亮烏黑長發的就只剩下相冊里的那些過往照片了。老婦人用手捋了捋耳后有些不聽話的白發,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和飛坦因為頭發的關系而說起的那幾句話。 『飛坦先生,你瞧,我都長白頭發了?!?/br>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眼里是止不住的嘲諷?!翰痪褪前最^發,有什么好驚訝的?』 『當然驚訝了,那是白頭發!很可怕的好不好??』 『不喜歡就去染一下不就好了,我覺得紅色挺好的,像血一樣的顏色?!?/br> 『……飛坦先生,你,真重口……』 塞斯利亞有一件事到現在都沒有想通過,那就是飛坦為什么直到逝去的那一天,他都沒長過一根白頭發。那一頭藏青色的發絲亮麗如初見,同她完全不一樣。在將他埋入棺木中前,她撫摸著他那頭漂亮的頭發,總覺得下一刻他還是會睜開眼,對著她露出淺淺的微笑,用毫無起伏的嗓音喚著她的名字。 會把飛坦葬在這里是因為在很早前她就同飛坦商量過一件事,那就是死后兩人一起葬在離海近的地方。這件事商量了沒多久,他就死了,毫無預兆地死在了流星街。塞斯利亞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是一個多禮拜后的事了。把他尸體帶回來的人是克雷格??死赘裾f,旅團遇上了麻煩的人,那幫人要旅團的命,飛坦只不過是其中一人。那一天,除了飛坦之外,還死了好幾名旅團成員。 其中,包括剝落裂夫和芬克斯…… 跟飛坦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她無數次想過他們倆到底誰先走一步。試想了那么多個結局,無論哪一個,每一次先走的都會是飛坦,而不是她。其實,本該先走的人是她,她很清楚,自己比飛坦大了八歲,從大到小的排,也該是她先走一步。 只是,到最后還是飛坦比她先走了。 塞斯利亞在飛坦的墓邊,給自己預留了一個墓,只是現在這塊墓碑上還未刻上任何人的名字??瞻滓黄?,這是塞斯利亞自己要求的,無名碑。離開這個世界,被葬入這個地方的她是不需要名字的,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塞斯利亞.米爾。 等她死后,塞斯利亞.米爾就會被克雷格送去她父母那邊,同他們葬在一塊兒。而她,則會用那些與飛坦在一起時買的東西做頂替而被放入這棺木中,與飛坦一起葬在這個地方。 作為一個人,他們是斗不過歲月的。時間匆匆,兩人從初時到在一起,再到走過漫長的二十多年,仿佛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厥自倏?,曾經的姑娘已垂暮年老,曾經的少年已一副白骨被葬黃土之下。他們還未年老,便分開了,攜手一生的意愿隨著飛坦的死去劃上了句號。 塞斯利亞坐在墓碑前,呆呆地望著墓碑上的名字,想起初時的那一幕,眼角再次濕潤起來。 他們的初見充滿了血腥,當然,這份血腥是屬于飛坦的。那是一個雨季,嘩啦啦的雨下著,帶著一絲潮意。他受了傷,躲在了她院子后面的倉庫前,而她因為早早的預見,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出現。那一刻,屬于他們的紅線便牽了起來,牢牢地打了個紅結,怎么也扯不開,剪不斷。 傍晚的風,伴著海的咸味,粗糲的劃過面頰。墓碑上的金漆已經干涸了,塞斯利亞抬頭去看頭頂那片天空,橘色的天空,晚霞漫天,美得一點都不真實。 遇到前,遇到后,他們的命運就隨之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她。 可她不后悔,這事也不能后悔。 同飛坦在一起的日子,她每天都在算時間,因為她知道他們的時間不會很長。終有一日,他們會被分開,這是無法更改的命運。 他是蜘蛛,她是平凡的茶館老板娘。 一開始,他們的世界就是不一樣的。 過往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每一次的牽手漫步,每一次的親昵耳語,每一次的纏綿悱惻都像默片播放一樣在她的腦海里一一掠過。過去的點滴就像炫目斑斕的螢火蟲,璀璨亮麗,卻在夢醒的那一刻,一只接著一只的隕落,最后光彩碎成星屑。散在黑夜中,由黑夜吞噬。 那是無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