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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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圍著臺子打轉的他,就好像是一只已經被逼入了絕境的豺一樣,看著兇狠,頗有拼命的樣子。 “呂相國……真的一字千金?”韓非好奇??! 話說雖然韓家有錢,但是給孩子們教育的很好,從不讓他們奢侈,以至于韓非從小到大沒見過多少錢。 “當然,昨天我就賺了三十四萬金,哎,你也來兩手,掙點零花錢!”李季陽捅了捅韓非的腰眼。 韓非立刻就縮了縮身體,小臉兒憋得通紅:“不許戰我!” 李季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樣的韓非:“……!” 我勒個去! 他的偶像韓非子,竟然怕人戳他腰眼! 臺上負責守擂臺的那位,已經哆嗦著要暈過去了:迷谷之主刻字明顯是個熟練工種,比秦安君快多了! 他這么一會的功夫,就已經給第二卷修改了八十多字! 要侯爺給出八十多萬金,侯府還不得搬空了錢庫??? 再想想這才是第二卷,往后的曰子,可怎么過??! 第372章 拆不韋的臺 偏偏呂不韋現在想的是:如果他能跟迷谷的主人認識,憑他的能耐,還抵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毛頭小子是誰? 就是李季陽??! 因為他覺得一個能弄出這么大排場的人,肯定注重享受,李季陽那樣的小子知道什么是享受么? 想到他送給宮里的那些奇珍異寶,呂不韋就覺得李季陽是個敗家子! 李季陽跟韓非聊天,每次見面都行色匆匆,真的沒在一起聊過,如今倆人坐在一起聊天,李季陽發現韓非并不善言談,但是說到專業眼睛都放光! 等到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迷谷之主改了他的《呂氏春秋》好多地方! 上千字! 呂不韋一口氣差點沒上不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農家打扮的小子也上了臺! 呂不韋趕緊讓人將他扯下來:“你什么人?” “我是咸陽郊外劉家村的人?!毙∽与m然是一身短打扮的農夫樣子,可身上干凈,說話也有禮貌:“我聽說這有一本奇書,想起一個故事?!?/br> “想起什么故事都沒用!”扒拉他的打手不耐煩的推了推他:“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上去的嗎?” “我怎么就上不去了?”劉家小子不服氣:“我也是在學堂念了六年書的人!” “呦!”打手都笑了:“就你,還讀書?” 一個農家小子,還讀書?能認識自己的名字都是祖上積德了! “當然了,我在李家學堂學了六年,記得先生第一個教導的就是‘刻舟求劍’的小故事……?!边@位很快說了一下“刻舟求劍”的小故事:“我覺得這個故事很好,應該被記載流傳,想豐富一下此書內容?!?/br> “這不可能!”呂不韋吼了一嗓子。 眾人都看向了他。 呂不韋尷尬的清了清喉嚨:“這位小伙子,不能瞎說,你這是什么時候聽說的?” “六年前??!”劉家小伙子很是直白:“我們那里一個學堂上千個孩子都知道?!?/br> 呂不韋腦袋嗡的一聲! 他記得,他的書里頭,就有這個故事! 還被他夸耀了一番,那個門客只求財,說他是從一個老翁那里聽來的,而且老翁已經經受不住饑荒去世了,而他想給自己買個小莊子,安置家小,他聽了此事后,給了他一個小莊子的房契和地契,以及田契,金銀若干,讓他帶著一家老小去了莊子上,并且派了人守著,不放他們出來,經過一年的時間,才逐漸相信這個人是真的只想過太平曰子,連他兒子他都沒跟說過這個小故事。 后來他們家失火了,一家子都燒死了! 呂不韋更加相信這是老天爺都在幫他的忙??! 于是他就將這個小故事,自己署名了! 他雖然沒有多少寫書的才華,可是他手下有才華的人不少,一人一點,積攢起來就夠一本書了。 其實呂不韋錯了,他這樣湊出來的東西,只能算作“雜家”。 雜,基本意思是“非主流、非標準”,地位附屬、性質不正。 他這本書一開始就不是什么巨著,只不過他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妄想跟韓非的法家巨著相提并論。 結果就東施效顰了! 現在更是爆出了抄襲的事情! 呂不韋的老臉??! 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候,丟了個干凈! “原來還抄襲了別人的東西?”凌夷聲音不大但是卻讓人都能聽得到:“書上說,是呂相國自己寫的,怎么,六七年前就有了這個故事?” “何止六七年前??!”一個掌柜模樣的人撇嘴:“十年前就有了這個小故事,當時李家小學堂就有這個故事,先生講的很清楚,這是一個老人講的,他們覺得好,就記了下來,交給我們了,當年我還是李家小學堂的學生呢!” 他這么一說,那些看熱鬧的人里頭,起碼有上百個人都說自己聽說過這個故事! 甚至還有拿著書籍的人,給人看書籍上記載的這個小故事! “這不可能!”呂不韋死鴨子嘴硬:“很多人都看過本相國的書,這只能證明本相國的《呂氏春秋》讓人嫉妒了!流傳甚廣!” “拉倒吧!”偏偏,這個時候,涇陽君來了! 老頭兒身邊跟著一個十幾歲的翩翩少年郎,還有兩個四五歲的小娃娃。 “見過涇陽君?!?/br> 涇陽君是個老人了,八十來歲,大家見了他都給讓路,見禮。 “這個小故事,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經有人說過了,連老夫十幾歲的嫡曾孫,幾歲的小曾孫都知道!”涇陽君老當益壯:“呂不韋啊呂不韋,你沒有那個本事,就別跟人韓非學寫書,看看你寫的都是什么東西?讓人改了多少個字?你賠得起嗎?” 呂不韋一噎:“臣……臣一諾千金!” “那你就諾吧!”涇陽君這個氣啊,轉身帶著嫡長曾孫和兩個小曾孫就走了。 別人呂不韋可以反駁,但是涇陽君是貴族,又是宗室,他說的話,具有一定的信任度,大家這次再也不聽呂不韋的狡辯了。 “還當呂不韋是多么厲害的人,結果全靠抄??!” “一個商人能寫出什么?” “怪不得一連兩天都有人上臺去改動……?!?/br> 呂不韋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擂臺又有動靜了。 “我可不管呂相國是抄的還是偷的,我寫了這么多字,呂相國,該給點金子了吧?”凌夷站起來丟掉竹簡,舉起刻刀:“不是我不想寫了,而是刻刀卷刃了……?!?/br> “多、少、字?”呂不韋眼睛發花的問。 “一千三百六十五個字……?!笨词乩夼_的人掐著嗓子報數。 呂不韋眼前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擂臺一陣慌亂! 幸好有很多人重視此事,羸政也在不遠處,很快就將昏死過去的呂相國送到了文信侯府,而凌夷則是將韓非送到了韓家,順便在韓家做客。 李季陽帶著人回到了自己的秦安君府,不意外的看到了早他一步到家的羸政。 “今天賺了多少???”羸政喝著石榴汁,這個他挺喜歡喝。 以前他不喜歡,是因為籽兒多不方便吃,現在喜歡了,是因為不用他掏籽兒了。 “好多??!”李季陽笑嘻嘻的湊過去:“就是不知道呂相國能不能支付得起?!?/br> “他不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了嗎?一字千金?!辟o李季陽倒了一杯石榴汁:“他要是敢毀約,恐怕這么多人也不會放過他,好不容易好了點名聲,如果他不能實現諾言,那可就好看了!” “你說他這樣何苦呢?”李季陽就想不明白了:“這都這樣了,還不趕緊撤了那擂臺!” 要是他的話,他就早在第一天被人修改了《呂氏春秋》,賠了三十四萬金的時候,就把那個擂臺撤了。 “他撤不起?!辟嬖V李季陽:“那些賭場,賠率他就配不起!” 如今各個賭場都已經停了接受賭注的業務,但是依然是一筆龐大的賠償款,各個賭場連門都不想開了! 可是秦國有秦律,尤其是像這種情況,賭場要是不開門,那可是拒市。 是要挨收拾的! 所以在秦國,秦律是很好的一個存在。 李季陽這才想起來,好像他也在賭場賭了一把,數量很大,再想到甘磊的賭注貌似也不小。 不止是李季陽關注此事,下了重注的那些人家更是對賭場看的嚴格,呂不韋家的賭場更是被這些人堂而皇之的看起來! “那邊今天可熱鬧了?!崩罴娟柛素裕骸罢埩撕脦讉€大夫呢!太醫也請了倆!”“能不著急么,一大筆錢??!”羸政拍了拍桌子:“晚上吃什么?” “腐乳紅燒rou,楚米飯,還有鯽魚燉豆腐!”李季陽問他:“你想吃什么?” “沒什么想吃的,腐乳紅燒rou正好?!辟茈S意。 當天晚上羸政用過飯回了王宮,招來了暗衛:“怎么樣?” “有八個賭場的莊家企圖跑路,都被堵了回去;有六個賭場已經開始清算那些賭注了?!?/br> “呂家的賭場呢?” “還沒動靜,不過也是在最早的時候就停止了賭注……?!?/br> 這一夜,李季陽睡的香甜,嬴政睡得安穩,很多人都休息的很好,可唯有呂家,呂不韋這個門面倒了,家里亂糟糟,有些人趁機偷了家里之前的幾個東西就跑了;有些人甚至悄無聲息的弄了幾個丫鬟走的;更有人趁亂報復,呂不韋幾個女人都被一些人給弄死了……。 呂不韋總算是被折騰醒了,看到守在床前的幾個兒子和孫子,他心里好受了些。 “父親,您可是醒了!”呂二爺簡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不過高興的是,他的生母趁機掌握了大權,對嫡母各種折騰! 反正一個瘋子,你就是給她吃狗屎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