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把自己在魔域遇到的事情說了清楚。

    明虛子笑了起來：“有那位尊者在，也就不用擔心魔域再作亂了?！?/br>
    林祁點頭，有點開心：“嗯?！?/br>
    明虛子話鋒一轉，又道：“你和那位尊者到底是什么關系?！?/br>
    他這話把林祁問愣了。

    明虛子的眼神里閃過了然的笑意，靜靜等著他回答。

    林祁微躁，然后咳了一聲，道：“我們，也算是，嗯，道侶關系吧?！?/br>
    明虛子眼含揶揄，卻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林祁道：“師叔，他……他是怎么找上你的?！?/br>
    明虛子沉吟了一會兒，道：“就是這么過來的。不過那個時候，我并不相信，查清了背景確認不是魔域中人才見他。結果……”

    林祁卻只抓住了一點，疑惑：“不是魔域中人？”

    明虛子微詫異：“他難道沒告訴你么？尊者這一世的轉世，在沐家，這一世的人間名字，就叫做，嗯？叫什么來著?！?/br>
    一個驚雷爆炸在大腦。

    林祁瞪大著眼睛，理智灰飛煙滅，渾身的血液都因為驚嚇而凍結。

    “叫……”

    明虛子還在思索。

    林祁已經輕聲幫他說出了那三個字：“……沐清歌?！?/br>
    林祁渾渾噩噩地回到荒海。

    沉默的荒海讓他把心也安靜下來。他握緊拳頭，等了等，重新遇見了擺渡人。

    擺渡人見又是他，有些差異：“你怎么又回來了?！?/br>
    林祁有些走神：“處理了點事情罷了?！?/br>
    這一行安靜無聲。

    林祁突然問道：“師傅，你在這里每天都會遇到渡過荒海前往魔域的人是么?！?/br>
    師傅道：“對呀?！?/br>
    林祁笑了：“那么你，嗯，在幾年前，有沒有渡過這樣的一個少年。嗯，他長了一雙桃花眼，很漂亮?！?/br>
    長得好看的人總會給人留下驚艷的印象的，尤其殷問水這樣的。

    師傅稍微思索，就想了起來：“有，不過不是幾年前，都是十一二年前了?！?/br>
    “好的……我知道了?！?/br>
    歸墟之地。

    這是林祁第一次真是的穿越第一域往前走。

    一片荒蕪的雪原。

    沒有草木沒有動物沒有一切生機。

    所有的陣法禁錮因為他的到來齊齊解開。

    冰原之上冰裂凸起成蓮花形狀。

    咔咔咔。

    給他形成了一條路。

    林祁往前走，歸墟之地內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血池中央是蜿蜒而上的樓梯。

    殷問水在樓梯之下，認真地看著他慢慢走過來。

    林祁笑道：“沒等多久吧?！?/br>
    殷問水點頭。

    沿著懸空的樓梯而上，樓梯的最高處，懸浮著周遭有鳳凰盤旋的問水劍。

    腳下是奔涌的血液，鮮紅一片。

    一路上沉默無言。

    最后一步，踏上高臺。

    殷問水覆下睫簾，修長的手指撫上問水劍的邊緣，鳳凰化形，落于他的肩頭。

    他輕聲道，“終于?！?/br>
    終于問水歸主。

    一聲鳳凰叫震動天地，炙熱強烈的青光籠罩世界。絢爛非凡，奪目耀眼。時間，空間，都被卷入其中。

    林祁在后面看著。

    盛光過后，重歸平靜。

    寂靜的歸墟只有那血池發出輕微聲響。

    林祁等了幾秒。

    殷問水只留給他一個背影，挺拔優雅，卻一言不發。

    林祁無奈嘆了口氣，在他身后道：“你都不打算解釋一下么？”

    殷問水握著問水劍，他都打算輕描淡寫略去的事情，沒想到最后居然還是被愛人發現了。

    心中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轉過身，嗓音清冷：“解釋什么呢？”

    不過是已經崩塌的世界，早不存在的回憶罷了。

    林祁搖搖頭，站到了他的旁邊，并肩看足下婆娑河的盡頭，涌動的血池。

    “我覺得，我覺得事情還是挺神奇的?！?/br>
    殷問水扭頭看他。

    林祁眨了眨眼，笑：“我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在等你的出現你知道么？”

    “我知道?！?/br>
    殷問水聽著這話，琢磨出味道來。

    伸手攬過了林祁的腰，吻上他的唇。

    沒有抵死纏綿，只是一個歡喜的觸碰。

    他自己低聲笑起來。

    “我知道?！?/br>
    “那么你又知道么？”

    “我此生所有的怨憎會，愛別離，也都是為你而存在?！?/br>
    “在等待你的那些時日里蔓延生長?！?/br>
    “一千年，一萬年?！?/br>
    “只是幸好，你還是到來，我的神明?！?/br>
    林祁看他。

    跨越了一個時空。

    跨越了百萬歲月。

    無數的歷史記載過往。

    無數喜怒被遺忘風中。

    他輕聲說：“我知道?！?/br>
    “我是誰？”殷問水玩味地笑。

    林祁翻了個白眼：“……愛人?！?/br>
    還有……

    我等了那么多年的……主角。

    風扶過曠野，卷動漫山遍野的婆娑花。

    壁畫，山谷，時間，空間，萬物永恒。

    那個共你長生的約定，這一回天地為證，再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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