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連嘉澍沒少叫過她小公主。 咧嘴笑,也不知道嘴角處的笑意還有沒有昔日的意氣風發,笑著問他:嘉澍,怎么樣,你現在還要不要叫我小公主? 他看著她,以一種很安靜的姿態。 那姿態,讓林馥蓁覺得刺眼極了。 側坐在連嘉澍身邊,手搭在他大腿上:“你在卡里放了多少錢,如果不是可以帶到航展上刷下一架飛機的我可不干?!?/br> 喵了一眼鐘表,還有一分鐘左右呢。 拿下眼鏡,眼鏡戴到連嘉澍臉上,手從他大腿處移到他胸前,吃吃笑:“嘉澍,我們現在像不像是有著婚約的女人和有著特殊癖好的男人在幽會?!?/br> “你們分手了?!边B嘉澍冷冷提醒。 置若罔聞。 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了,一棟棟房屋隱在一株株夏櫟后,落在鵝卵石小徑上的光線幽柔。 笑得更為肆意:“嘉澍,這里真是偷情的好場所,你都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林馥蓁?!?/br> 語氣無辜:“嘉澍,是你說的,現在是暫停時間?!?/br> 連嘉澍把她擱在他胸腔的手拿開,眼鏡重新戴回她臉上,讓她的臉轉向掛鐘表的墻上。 “暫停時間到了?!?/br> 穿過連接著走廊和廚房的拱形門,往餐桌方向,林馥蓁依然保持之前姿勢坐在沙發上。 短短幾分鐘的暫停時間似乎沒讓她從一直忿忿不平著的情緒平緩下來,連林馥蓁也不知道自己在忿忿不平著什么,明明,她現在在做的是有意義的事情,還是能換來mama重獲自由天大的好事情。 而且…… 看著站在餐桌前的那抹身影。 能說連嘉澍做得不好嗎?不,連嘉澍做得好極了,他甚至于把她囊中羞澀都考慮了,而且,顧慮到她昔日小公主的身份卡沒有當面交給她。 也許,剛剛的行為是一場偶然間發作的公主病。 晚餐后,林馥蓁小心翼翼跟在連嘉澍身后,這個下午,她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整理廚房和做晚餐上,連嘉澍的房間她也就粗粗打掃。 連嘉澍對于居住環境很苛刻,這可是從小就住在鉆石屋的孩子。 為了給連嘉澍好印象,林馥蓁搶先一步打開房間門。 緊跟著連嘉澍,心驚膽戰,就深怕著他眉頭皺起,她現在已經很累了,而且,她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連嘉澍停在落地臺燈前,拿起紙巾,紙巾往燈罩一擦,粘在紙巾上一層淡淡的灰塵惹來林馥蓁頭皮一陣發麻, 她怎么忘洗燈罩了,整個房間就燈罩沒洗,真倒霉。 沒給連嘉澍任何開口機會,林馥蓁說:“我的房間都沒時間打掃,到處布滿灰塵?!?/br> “你是指你今晚得睡在大片灰塵上?!毙覟臉返湹恼Z氣。 “是的?!绷逐ポ枵Z帶憂愁。 “那很好?!?/br> 好什么好,混蛋,在心里嘮叨著。 夜深,林馥蓁在畫設計圖,結合她在網上找的資料和模型,一家八口的輪廓在腦海完成了初步印象。 遠處,又傳來布谷鳥的聲音。 擱下筆,側耳,逐漸思緒飄到很遙遠的從前,也是在倫敦郊外,天氣很好,她和穿深色毛衣的男人到郊外野餐,樹梢上布谷鳥叫得很歡快,一聲“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她那時年幼,年幼的她學著布谷鳥叫聲,穿深色毛衣的男人給她講起了布谷鳥。 芒種前,是布谷鳥叫得最歡的時刻,民間傳說,雄性布谷鳥叫的是“快快割麥”,雌性布谷鳥叫的是“快快播谷”,正因為這樣懶惰的人不喜歡布谷鳥。 再之后呢,穿深色毛衣的男人離她遠去。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再次從另外一個男人口中聽到關于布谷鳥的事情。 布谷鳥是大自然界最狡猾的家伙,它們不會筑巢,布谷鳥蛋酷似知更鳥,它們找到知更鳥的鳥巢,偷偷把知更鳥的鳥蛋移走,讓自己產下的蛋取而代之,于是,無辜的知更鳥到頭來空忙一場,它們辛辛苦苦喂養長大的不是自己親骨rou。另一個男人是這么說布谷鳥的。 “這是一群壞蛋?!彼退f。 是啊,這么聽來布谷鳥是壞蛋,可能怎么辦,從那個遍地開滿黃花的春天,她就喜歡上了布谷鳥,說不清是因為穿深色毛衣的男人還是那遍地的小黃花。 一喜歡就喜歡很多年,很多東西都是先入為主,喜歡那么多年的布谷鳥怎么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再說了,布谷鳥是因為自己不能筑巢才出此下策。 布谷鳥叫個不停,說布谷鳥是壞蛋的男人似乎在嘮叨個不停。 假惺惺呼應:“是啊,它們壞透了?!?/br> 耳畔:“什么壞透了?” “布谷鳥?!编f出。 側耳細聽,布谷鳥還在叫著呢。 “快快割麥”“快快播谷”。 這是一只雄性布谷鳥和一只雌性布谷鳥。 笑開。 耳畔:“笑什么?” “布谷鳥?!?/br> 在她回答出那聲“布谷鳥”時身體騰空。 眼睛懶得睜開,總是這樣,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打游戲打游戲打著就睡著了,反正他都會把她擱到舒舒服服的所在讓她繼續呼呼大睡的。 手順勢搭上他肩膀,臉往他懷里躲。 隱隱約約間,感覺到不對勁,剛剛那在耳畔的聲音不對,走路節奏也不對,抱著的姿勢似乎也不對。 無奈眼皮太重。 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柯鈤?” ☆、第130章 叢林法則 已有些年頭的木板門被打開發出“吱啞”一聲, 伴隨這一聲還有林馥蓁試探性的“柯鈤?!?/br> 這兩聲同時落下。 抱著她的人腳步停滯不前。 周遭安靜極了,暖色光線打在她眼皮上,很暖和, 眼睛一點也不想去睜開的意思,林馥蓁叫出第二聲“柯鈤”。 停滯不前的腳步再次移動開。 說不清道不明,林馥蓁心里松下一口氣。 那口氣還沒松徹底。 冷冷的語氣“他也這樣抱著你嗎?林馥蓁, 你自己沒長腳嗎?你自己不會走去睡覺嗎?” 不是給她說布谷鳥不是的柯鈤。 林馥蓁奮力睜開眼睛。 這一次,穿高領毛衣的柯鈤變成二十五歲的連嘉澍。 她現在正在連嘉澍房間里,還被他抱在懷里, 連嘉澍以居高臨下之姿態冷冷俯瞰著她。 手從他肩膀處收回, 眼珠子移動著,最終定額在天花板上。 天花板跟著他腳步在移動著,移動至床前。 她被以一種極具粗魯的方式往床上一擱丟,背部先著床墊, 吃痛,沒給她任何調整機會, 再以一種極具野蠻的形式把她壓在他身下, 緊隨其后地是那道灼灼氣息, 狀若下一秒就會長出獠牙來,讓她瞬間灰飛煙滅。 選擇刻意去忽視, 腦子轉得飛快。 嗯, 該怎么形容她現在和連嘉澍的狀態呢?用雙層糕來比喻應該很合適吧。等等, 她似乎想不起雙層糕應該是長著什么模樣。 雙層糕, 雙層糕…… “林馥蓁!”這警告是不打折扣的。 只能把思緒從雙層糕拉回來。 “你是故意的吧?我能理解你現在的行為, 我們之前一比一的相處模式被打破,現在又是有求于我,你現在心理很不平衡,你也知道我很討厭我那土撥鼠叔叔,所以,故意說出土撥鼠的名字來惹我生氣?” 怎么會是一比一呢?他們之前的相處模式怎么會是一比一呢?一比三都有可能,甚至于,一比五,一比五以上多的是。 心里泛上淡淡苦澀。 “對吧?嗯?”灼灼氣息在她頸部處流連著。 連嘉澍有一點說得對,現在的她是有求于他,游戲規則有可能一日三變,順著他應該是最簡單又奏效。 “嗯,是故意的?!奔毬暭殮庹f出。 九月末,秋露凝結成霜,霜氣從還沒完全修好的窗戶縫隙滲透了進來,帶著一絲絲冷意。 林馥蓁眼睛盯著天花板,和連嘉澍維持著雙層糕形式。 布谷鳥還樹梢上有一下沒一下叫著,她從盯著天花板瞧變成臉轉向窗外。 凝視窗外夜色。 連嘉澍從她身上起身,林馥蓁起身速度也不慢,他也就剛站穩,她已經規規矩矩坐在床上。 年對那束冷冷的視線,林馥蓁摸著鼻尖。 連嘉澍忽然傾身,速度姿態像荒野中的獵豹,手掌撐在床墊上,伸展肢體,那一下鼻尖幾乎要觸及她的鼻尖,林馥蓁慌忙把身體往后傾斜。 兩張臉隔著一個半拳頭左右距離。 “林馥蓁?!?/br> “是?!贝嗌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