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mama,那甜蜜的奶酪滋味至今還殘留在我的舌尖里,舍不得放不下。 淚水從眼角處掉落下來,找尋手機的手更為急切。 觸到手機時,手機驟然響了。 是青少年精神疾病公益機構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機構工作人員告知她,小土豆告別儀式的時間和地點。 小土豆告別儀式就定在二十九號下午。 連嘉澍對于小土豆來說是很特殊的人,如果連嘉澍出席告別儀式小土豆會很高興了,到時她會打電話通知連嘉澍。 那時……在他即將舉行婚禮前她可以再見他一次。 到時候,她什么都不會干,能見面也是好的。 等儀式完成后,她會向連嘉澍送上祝福。 方綠喬把手機放回包里。 樓上食客的噪音似乎不再像之前那么吵,腳步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沉甸甸抬腳有千金重了。 離開方綠喬工作的中餐館后,林馥蓁去見了兩位先生,從意大利來的先生和從美國來的先生。 十二月二十八號,林馥蓁起了一個大早,完成五千米慢跑,去了萊德學院醫務處,體能測試勉強過關。 把體能測試發給那位來自意大利的先生,林馥蓁給她之前的帆船隊體能教練打了一通電話。 這已經是她給他打的第三通電話。 掛斷電話,林馥蓁大大松下一口氣,雖然免不了挨了一陣子罵但那位倔老頭總算松口了,倔老頭罵得最多的是:就你現在這樣的狀態還敢去做那樣的事情。 離開萊德學院,日當正午。 林馥蓁沿著她和連嘉澍喜歡在夜間散步的路線走了一圈,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她需要暫別這里。 下午,應林馥蓁的要求琳達回到蔚藍海岸區。 喝下午茶時,琳達又忍不住抱怨了她一通:yann被蒙在鼓里。 “一想到一旦真相被揭露,yann到時候的表情肯定會讓我心碎?!绷者_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為心儀的男孩心碎的樣子。 琳達還如是說“林,我要是yann知道自己被自己未婚妻這樣愚弄,肯定會甩了你,你太不可愛了?!?/br> 是啊,她真的是很不可愛。 可是呢。 小法蘭西也不可愛,比她更不可愛。 剛走出茶餐廳,林馥蓁就接到蘭秀錦的電話,蘭秀錦告訴她葉云章已經在前往法國的途中了。 葉云章是應林馥蓁要求來到法國。 “謝謝mama?!?/br> “林馥……” “mama,別擔心,”柔聲說著,“我保證我有足夠的能力來承擔這件事情產生的任何效果,mama,請您相信我?!?/br> “好?!碧m秀錦做派,干凈利索。 掛斷電話,林馥蓁開始擦拭忽如其來掉落的淚水,她剛剛才和mama保證過,轉眼就哭鼻子了,這像話嗎。 夜幕降臨,林馥蓁把車開進連嘉澍埃茲家的車庫里,現在,索菲亞在忙婚禮的事情,沒時間充當她的司機。 從平安夜開始,林馥蓁所有打到連嘉澍手機上的電話都沒接通。 連嘉澍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當中,林馥蓁唯一能獲知的是,她和連嘉澍的那場婚禮連氏實業公關部給以外界一律的反應:那是連先生的私人事情。 既沒證實是,也沒證實不是。 連氏實業公關部的態度使得這場婚禮多了幾分撲朔迷離,大部分媒體也不敢貿然做出大篇幅報道,就怕到時候鬧笑話,新年圣誕期間謠言總是滿天飛,一不小心就成了謠言傳播者。 因沒能撥通連嘉澍電話,林馥蓁只能親自走一趟,禮服設計師已經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催促他們去酒店一趟。 科恩說他的小主人最近幾天一直在忙爺爺的事情,新年一過,連釗誠會搬到埃茲來,埃茲氣候環境更有利于連釗誠的休養。 南茜則是偷偷告訴林馥蓁,除了見連釗誠醫生外連嘉澍一直待在房間里,負責送餐的傭人說連嘉澍這幾天脾氣不是很好,今天早上還解雇一名園藝工人,現在傭人們一個個提心吊膽的。 這聽起來真不像是即將結婚的人。 林馥蓁打開連嘉澍房間。 房間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連嘉澍正坐在大地毯上玩游戲,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在宛如世界末日的場景中重型武器隨處可見,被炮火轟炸的尸體滿天飛。 連嘉澍打游戲時很討厭被人打擾,林馥蓁脫下鞋。 對于她的到來他也就淡淡的一眼,那淡淡的一眼自動被林馥蓁理解為太過于沉迷游戲。 安靜坐在一邊,等待著。 地毯除了放若干飲料之外,還有幾張報紙,報紙一角露出那位叫做讓.皮埃爾.帕的少年的黑白影像。 黑白影像下又關于一些少年死后的后續報道,其中也提及少年即將舉行的告別儀式。 指尖也就剛剛觸及到報紙,報紙就被拿走,手撲了個空。 抬頭。 林馥蓁觸到一雙充滿戒備的眼眸。 嗯—— 少年還串聯著另外一個人物,方綠喬。 在方綠喬的影響下,小法蘭西也變得充滿了奉獻精神。 明白。 林馥蓁垂下眼眸。 連嘉澍繼續回到炮火連天的游戲世界去。 敲門聲響起,連嘉澍關掉游戲屏幕。 送進來的餐有兩份。 “要不要一起?”思緒似乎還沉浸在游戲世界里,詢問語氣極具敷衍。 搖頭,林馥蓁把設計師住的酒店房間號放在連嘉澍面前。 連嘉澍似乎對于她放一張酒店名片的行為不是很理解。 勉強提起精神來,提醒:婚禮。 連嘉澍做出恍然大悟狀。 林馥蓁也懶得多說,指著酒店名片:“明天下午三點半?!?/br> 聳肩,房間主人雖沒在口頭上說,可臉上已經寫滿送客的表情。 林馥蓁拿起包。 剛下一節樓梯,林馥蓁就聽到連嘉澍罵送餐傭人的聲音,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很快,連家傭人提心吊膽的時間就會結束了。 站在綠色草坪上,林馥蓁看了一眼那幢白色圓形筒樓,在綠色植物的襯托下,它看起來像來自于童話世界,她在這里度過不少悠閑的時日。 以后,她應該再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離開連嘉澍的家前,林馥蓁去看了南茜。 南茜是德國人,今年和林馥蓁同歲,和科恩是同鄉兼鄰居,南茜十六歲父母親離異一直和母親住,后因受不了繼父的虐待來找科恩,來時臉青一塊紫一塊,再之后,她一直和科恩住在埃茲,后順理成章成為連家最小的傭人。 南茜活潑開朗,有一點點的小虛榮心,一直標榜自己是薇安親近的人。 對于她的出現南茜樂壞了,當林馥蓁脫下耳環,把耳環放在南茜手里時,德國姑娘兩眼淚汪汪的,嘴里一直嚷嚷,薇安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對耳環。 說完,又盯著她細細瞧著,說我怎么覺得你這是在向我告別。 嗯,看來,德國姑娘并不遲鈍。 遲鈍的是那個和她一起度過十年光陰的人。 十二月二十九號。 中午時間,葉云章抵達尼斯,蘇菲亞負責接機。 接到蘇菲亞電話時林馥蓁正在觀摩一場比較特殊的演習彩排,和她一起出現在演習現場的還有琳達。 這是一場不容有失的特殊演習,為了這場特殊演習,林馥蓁和琳達沒少往相關部門跑,在琳達拍胸保證她們會負責整個演習過程的費用,承擔演習有可能產生的后果,再加上會一次性捐五輛警車,事情才定了下來。 這場特殊演習時間為二零一一年一號下午,新年的第一天,這個時間點讓被臨時召回的十八名成員毫不客氣的把“你們這類人是不是日子過得太過于無聊了”表情送給了她和琳達。 是正常人應該都會這樣想的吧。 三點半,林馥蓁準時出現在禮服設計師下塔的酒店房間里。 三點五十分,連嘉澍還是沒出現,那位在巴黎時尚圈以脾氣火爆著稱的老兄臉色很是不好,想發脾氣又看到準新娘可憐兮兮的笑容,再看看放在一邊前往里約的頭等艙機票只能壓下火氣,準新娘包下整個頭等艙,一旦婚禮結束,他就可以和自己家人、工作室伙伴一起前往南美度新年假期。 在等待準新郎期間,那位老兄應該還在思考著這樣一個問題:小法蘭西和薇安不是公認的夢幻情侶嗎? 很快,心里釋然,名利場上,這類事情他見多了:人前恩愛,人后和n號情人不亦樂乎。 三點五十五分,連嘉澍終于出現了。 沒有道歉,只是如是告知,他五點半和倫敦來的客人約好在他家見面。 從這里到連嘉澍的家里需要四十分鐘車程,也就是說試禮服的時間一個小時都不到。 從進入酒店房間,連嘉澍自始至終都沒看林馥蓁一眼。 雖然,林馥蓁知道這場婚禮背后的真實意義,她也努力讓自己的狀態游離在這場婚禮之外,但—— 在穿上婚紗的那一刻,她還是在鏡子前發呆了好長一會時間。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著,眼睛一眨,淚水就會從眼眶掉落下來。 那名女助理在低聲贊美著。 一簾之外,準新郎已經換好禮服,想必,禮服穿在準新郎身上的效果讓設計師都忘了,眼前的年輕男子足足遲到二十五分鐘。 大大贊美一番之后,那位似乎才想起這里還有一個準新娘:去看看她吧,我給你八分鐘時間欣賞她的美麗和親吻她的嘴唇。 設計師走了,女助理也走了,一干助手和攝影師也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