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那姿勢,就像進學的時候,請教先生時舉手的姿勢。 沈越失笑,親了親她的手心,問道:“怎么了?” 小公主害羞,紅著臉,磕磕絆絆道:“陛下可否......可否......輕些?” 有人天生便能以柔克剛,剛剛還恨不得夜戰到天明的男人,聽完這話,心里立即軟了大半。 罷了,自己還是莫要再欺負她了。 萬一......生氣了咋辦。 還得哄。 66.蕭婳篇7 第六十六章 光陰荏苒, 很快就到了南疆初陽節,南疆民風開放,群臣之間的禮節倒是比東央簡易的多。通常像這樣的節日, 皇室便要召集一些重臣和皇親國戚,到暮江山河畔安營扎寨。以舉辦蹴鞠, 馬球,射騎等項目來慶賀節日, 抑或是做個彩頭來犒賞朝臣。 蕭婳今日身穿一襲青綠色與湛藍色相結合的鈿釵禮衣,腰間系了一條絲綢,上面繡有“海水江崖”式的大朵牡丹, 旁還掛著藍刺繡花卉褡褳荷包,腳踏綠暗花綢繡鞋, 頭戴鑲珠步搖, 這般高貴典雅的模樣, 真是叫人一望,便移不開了眼。 這到了夏末以后,風中便帶了涼意,風一起, 蕭婳就不禁裹緊了禮衣,端起一旁熱茶開始喝了起來。 沈越瞧著她怕冷的樣子, 不由得道:“冷了?” 蕭婳點點頭,“有些?!?/br> “那你等朕一會兒變給你射只雁狐來給你做大氅!” 各位大臣和他其余的妃子都在, 蕭婳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渾身直打冷戰, 便在一旁拿小腳輕輕地蹭他的靴子。 沈越自然是感受到了, 但是他可不會依著她。 就在蕭婳有些受不住了時候,她恍然聽他悄聲道:“朕欠你一個封后大典,待朕選個良辰吉日,補給你?!?/br> 話音一落,小公主端著茶碗的手,不自覺地僵了一下。 說不感動,這不太可能的。 小公主雖是和親來的,但是在她心里,看東央看的比什么都重。平日里,他若是隨意開起了東央的玩笑,蕭婳哪怕不敢直說,也會在一旁哼唧出好幾個理由來替東央說話。 每每這時,沈越便會摩挲著她的肩膀,嗤笑道:“你姓沈,又不姓蕭?!?/br> 小公主不會吃眼前虧,她要么避而不答,要么淡淡地順應著他。 心口不一,說的便是她。哪怕臉上的表情再乖順,她也會在心里叛逆地說無數遍:我姓蕭,我姓蕭,我姓蕭。 我生來姓蕭,便一輩子姓蕭。 不過今日沈越愿重新給她置辦封后大典,就相當于變向地承認了她的地位,承認了她這位和親公主的地位! 她高興地不行,若是這周邊可以空無一人,她真恨不得高歌一曲。 一個人若是真的高興,便是怎么藏也藏不住,就連那發梢,都帶著喜慶的意味兒。 一輪蹴鞠比賽結束后,鼓聲響起,下一輪便是騎射。 此時沈越起身,眾將士一齊歡呼。他從蕭婳身旁走過,用兩人可見的音量道:你等著朕。 他走下去,騎上了一匹白駒。 小公主的目光不由得隨著他走。 她看著他回頭與自己對視,他眼眸中的溫柔顯而易見,即便是離的有些遠,她依舊被那灼熱的目光燙了個措手不及。 他加緊馬腹,縱馬奔出,他身姿前傾,自信又張狂,就像是戰無不勝的將軍。 馬兒跑到了暮江畔中間,沈越突然調轉馬頭,拉了韁繩,她見他速度極快地長臂一展,右手拉起弓,朝那半空中,三箭齊發。 場面激動,人人都朝沈越那個方向行著注目禮。 蕭婳激動地也站起了身子,她也想知道他射中了沒有。 距離有些遠,還沒等蕭婳看清楚,只見沈越朝她一人招了手,大聲喊道:“婳婳,朕給你射了一只雁狐!” 蕭婳可能這輩子也沒有辦法忘記這一幕。 那人身上,仿佛亮著一縷光,不僅能將他人照的黯然失色,更是將她的心也弄的魂不守舍...... 這一刻,她突然原諒他了,徹徹底底地原諒他了。 她甚至不在乎,他是不是南疆的皇帝...... 她仿佛又看到了初見之時的他。 他是那般的英俊瀟灑,豐神如玉,不可一世地隨意牽著她走...... 蕭婳的教養,是骨子里刻出來的,喜怒哀樂,都得攜帶者端莊二字,這二字即像她的尊嚴,又像她的驕傲,好似沒有了便不能活一般。 可今日的她,終究還是中了邪...... 她的手提起了厚厚的裙擺,抬起小腳兒就往下跑,甚至起身的時候,還踢翻了一個火爐......但她顧不得了,她已神智不清,眼里只望得見他朝她揮舞著的手掌...... 小公主從未這樣暢快過,她跑的這般快,輕風拂過了臉頰,青草扎了腳心兒,淤泥臟了褻襪,她失了她的魂兒。 她跑到了他身邊的時候,已是歪了步搖,丟了鞋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