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景熙帝低頭繼續道:“這些年過去, 東央的國力好不容易才逐漸好了些......朕雖貴為天子,卻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隨意討伐南疆, 置天下百姓而不顧......可是每每想起,朕就覺得對不起她......” 他說的便是五公主, 蕭婳。 戰敗國的公主被送去和親,這些年過去沒個音訊,誰都知道會是個什么結果。 傅兮看出了他眼底流露出的不甘, 于是輕聲道:“臣妾以為,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五公主乃是家,應排在治國前?!?/br> 景熙帝失笑地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嘆息道:“這道理,可不是這樣用的?!?/br> 她知道歷來兩國之間只有附屬和朝貢的關系,還遠遠沒有建交這一說,她雖然懂得少,但是為了他,她仍是絞盡腦汁想了接下來的這番話。 “陛下,為何一定要開戰呢,如今的東央國力日漸昌盛,陛下不愿開戰造成生靈涂炭,南疆王亦是不愿意啊,那為何不能單派遣使節去問候五公主呢?” 景熙帝好似真的被她絞盡腦汁的模樣安撫到了,也沒認同,也沒反駁,只是雙手又些用力地環住了她。 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定要親自接婳婳回來。 是人是鬼,他都接她回家。 ...... 用完了夜宵,已經很晚了,傅兮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懷里,準備入睡了。 景熙帝心事重重,看著她顫顫的睫毛發愣。 傅兮知道他沒睡,于是驀地睜開眼,笑盈盈地看著他。 景熙帝看著懷里的人這般望著他,下意識道:“你為何這般看著朕?” 傅兮伸手摸了摸他的太陽xue,撅嘴嘟囔道:“陛下記不記得答應過臣妾什么?” 景熙帝輕生嗤笑,“朕答應你的,何曾失言過?” 傅兮賣關子,“再想想?” 景熙帝冥思苦想也沒想到,他究竟又答應她何事了...... 傅兮攥著被褥,委屈巴巴道:“吶,陛下曾許諾,待邕江王選妃以后,就帶臣妾出宮去的......如今陛下新扶持的平江王都娶妃了......可臣妾的包子卻連個影兒都沒能見到......” 景熙帝看著她這幅饞貓的模樣,低頭咬了咬她的櫻唇,“愛妃怎的這般貪吃?” 傅兮一聽,驕傲地挺了挺自己那鼓鼓的胸脯道:“因臣妾會長啊?!?/br> 語畢,還暗示性的眨了眨眼睛。 他看著她略微挑釁的目光,瞬間哭笑不得。 他還能說什么,他就差為她這幅身子著了魔。 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一切都恰到好處,說的便是她。 傅兮看著他終于笑了,于是追問道:“那陛下帶不帶臣妾出宮?” 景熙帝看著她期待的笑臉,也甚是無奈,只好道:“朕應?!?/br> 巧的很,明日就是民間的彩燈節,傅兮惦記了好一陣子了。 傅兮是那種順著桿子就知道自己爬的人,既然他答應她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 “陛下明天可有事?” 如此意圖明顯的話,景熙帝若是再聽不出來,那便是裝聽不懂了。 須臾,景熙帝啞著嗓子回道:“你要是伺候好朕,那明日朕便有時間?!?/br> ...... 翌日一早,景熙帝和他這位作天作地的寵妃,雙雙準備喬裝出宮門。 傅兮和景熙帝出門,安全自是不用說,所以她只帶了杏花一人,將桃花留在宮里幫她裝病。 傅兮愛美,出門前披了一件白色鑲珠的大氅,插了一支法郎彩簪釵,又戴了容紗面料的帷帽,雖看不清容貌,但那本就色澤飽滿的朱唇,卻在容紗的遮掩下,顯得更為鮮艷了。 如此輪廓,任誰看了都會猜到那帷帽下,絕對是個美人兒。 景熙帝看著款款走出來的美艷女子,不禁撇眉。 原本說好的低調些,看來她是一個字都沒聽的進去。 與她不同,景熙帝是真的給自己折騰的跟個侍衛一樣,除了身量突出些,這兩人站在一起,儼然一副大戶人家的小姐帶著侍衛出門的樣子。 登上馬車,逛逛蕩蕩地行了許久,才到了太師府的位置。 太師府的位置是在京城著名的百花巷口,今日有彩燈節,這百里長街上早已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人與人若不挨的近些,怕是極容易走散。 長街兩旁的雙廊下,掛著彩燈,甚模樣都有,周邊彈奏吆喝的聲音,不絕于耳。 傅兮以前是太師府的大家閨秀,自然是不能來這種地方,這般熱鬧非凡的場景,可謂是她生平第一次見。 景熙帝看著身邊那個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小人兒,覺得她就差搖身一變變成那撒歡兒的兔子,沖出去了...... 景熙帝怕她走丟,于是大手將她的小手死死扣住,省的她亂跑。 誰知,這小女子突然嘴角一勾,沖著他道:“大膽!誰允許你碰本姑娘的手!” 這熱鬧的長街雖然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吵得不行。但是傅兮這般提高了音量,內容就依舊能讓身邊的百姓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