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呵,死,也不是沒有過。 韓嫣平靜的看著柳氏道:“國公夫人,你嘴里的嫣兒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喚凈塵?!?/br> 柳氏捂著嘴,哭個不停,怎么會這樣,她的女兒,怎么會這樣,這是她懷胎九月的女兒啊...... 柳氏抱著韓嫣的身子,死死也不肯放手,堅定不移道:“嫣兒,娘一定會救你出來,都是那賤人的錯!都是那賤人的錯!” 韓嫣突然跪在柳氏面前,“當初的事,做了便是做了,女兒在這里贖罪,就是為了你們能忘了過去那些。所以,母親無論想做什么事,都不必再做了,凈塵至死也不會離開這?!?/br> 語畢,她摘了頭頂的帽子。 光禿禿的頭頂,沒有一根秀發,入目的只有那觸目驚心的斑駁傷痕。 柳氏一眼望去,仿佛失語一般地張張嘴,半響,撕心裂肺的喊道:“是誰!是誰?。?!” 韓嫣本不想將這屈辱的傷口再示人的,只是......今時今日,由不得她。 韓嫣嗓子沙啞,輕輕道:“女兒犯的皆是死罪,如今已算茍活于世。女兒只希望父親和母親,可以安度晚年。莫不要讓女兒的罪,白白受了?!?/br> 最后,柳氏跌跌撞撞的出了萬國寺,她根本接受不了剛剛那樣的現實,那是她的女兒,是她從小捧在手心的女兒啊。 柳氏從定州出來,直奔京城。 若是說之前她還只是希望柳沛函能保她后半生安穩,那如今,她只想將這位侄女當作手中的利刃了。 利刃在手,她要把她想要的全得到了,才肯罷休。 柳氏進了宮,直接進了鐘瑤殿。 柳常在對這位姑母是打從心眼里敬愛的,見到姑母來看她,她不由得趕緊起身。 “姑母,這么這么晚還進宮來了?” 柳氏途中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清咳了一聲,還是如往常一樣和藹道:“沛函啊,昨日和陛下......如何?” 一提昨日,柳沛函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委屈道:“姑母......” 柳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著不會沒伺候好吧。 “陛下對你不滿意?” 柳沛函搖搖頭道:“不是的......陛下昨夜根本沒留宿在我這,陛下......留宿在惜貴嬪那兒了?!?/br> 柳氏一聽,臉色就有點變了。 國公府移到定州后,她確實就沒有再過多關注過宮里的消息了,她只知道有位懷著孕且圣寵的麗貴妃,并不知道還有什么其他人。 這惜貴嬪,又是什么人物? 柳氏撇嘴道:“這惜貴嬪,是何人???” “是傅太師的嫡女,傅兮?!?/br> 柳氏這才心下了然,帝師的嫡女,受寵也是自然。 于是臉色又些緩和道:“沛函,入了宮,千萬不要以為還在伯府,以為你還是那個被你父親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你要知道,在這后宮,你不爭,就什么都不會有?!闭f著,柳氏又拍了拍柳沛函的手,“知道了嗎?” 柳沛函知道姑母都是一番好意,于是乖巧地順勢應下。 柳氏看著她聽進去了,于是繼續道:“姑母現在入京了,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了,你莫要因為她是帝師之女,做事就躡手躡腳?!?/br> 柳沛函一聽,立即就跪倒了柳氏面前。 “姑母,沛函是心悅皇上的,可是這宮里不讓爭寵,沛函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柳氏微微一笑,“你且等著?!?/br> 柳沛函愣神的功夫,就見柳氏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不傻,即刻就明白了這是姑母在給她機會,于是趕忙跑出去開始喊太醫。 皇上的外祖母暈倒在了宮里,這動靜能小了么。 果然,沒有多大一會兒,景熙帝本人就來了。 太醫也沒測出什么不好,但又不敢直說,只好支支吾吾說了一些不重不輕的癥狀。 例如,cao勞過度,體力不支之類的。 開了藥以后,太醫就退下了,而這位“突然發病”的英國公夫人,則慢慢睜開了眼睛。 景熙帝忙關切道:“外祖母沒事吧,身子可還有不適?” 柳氏擺擺手,虛弱道:“讓陛下擔心了,老毛病了,不礙事的?!?/br> 景熙帝哪肯放過“抬高”柳氏的機會,于是語氣更為和善道:“一會兒朕就讓吳院使再過來好好給您診治一下,外祖母放心,朕不會讓你有事的?!?/br> 柳氏沒想到這皇帝會如此的關心她,心里的喜悅不禁有些難以自持。 可她沒想到,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吳院使來過以后,景熙帝不但賞給她一堆無比珍貴的藥材,又在細思片刻后,又下了一道圣旨。 特封她為一品誥命夫人。 不得不說,這個冊封還真真是冊封到柳氏的心坎里,按理說,誥命夫人這樣的稱號堂堂英國公夫人應該早早就請封了,但是奈何她是續弦,誥命在原配身上,而老國公爺并未單獨再為她請封,以至于她現在也只是頂著一個“英國公夫人”的名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