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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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蘇從未刻意打聽過白婧的消息,卻也知道她畢業之后混得不錯,雖未大紅大紫,倒也演過幾回女配,拍過幾支廣告。盯著那張燈箱片,許蘇那點煙癮又在心里搔撓,摸了摸空落落的衣兜,不得遂愿,又抬手擦了擦眼睛。他伸手關掉許巍那絮叨叨的歌,罵了一句,狗娘養的愛情! 可能車在雨中停留的時間太久,一路放著炮前行,終于在臨家門不遠的地方,極不爭氣地熄了火。許蘇心道果然今天諸事不順,又罵了一句臟話,下了車,一頭扎進大雨里。 夜深雨急,連搭把手的路人都找不到,好容易等來一個,卻死活不肯幫忙推車。許蘇得知這人也有駕照,給了他三百,讓他坐進車里把住方向盤,自己則在雨里推車前進,艱難推行了幾百米。 剛剛踩進家門,一身濕透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傅云憲的電話就來了。許蘇看著手機屏上的號碼一臉厭棄,這老王八蛋還真把那姓鄭的當了寶,興師問罪還挺快。 “人送回去了?”老男人的聲音,醇郁低沉,自聽筒里傳來,許蘇的耳朵一下燙著了。 傅云憲是個老煙槍,年輕時一個月連開十五個庭,夜夜伏案趕材料,自己熏出的一副粗糙煙嗓。 許蘇窸窸窣窣地脫著衣服,“嗯”了一聲。果然,老王八蛋一早知道他在外頭等著,可能打從那輛大奔駛進溫榆金庭,他就看見了他。 “小鄭說,你打他了?” “嗯……一個巴掌。您老人家要是心疼,就還我倆,成么?!钡降资莿恿巳思业男母螌氊?,許蘇有點著慌。他怕傅云憲真跟自己計較,卻也懶得替自己辯解,心說不是我,你這老王八蛋早就頭頂一片草原了。 “打就打了,以后不準?!睕]想到傅云憲一點沒有追究的意思,那低音炮似的嗓音仍在許蘇耳邊燒灼,“想我么?!?/br> “我媽挺想你的?!痹S蘇敷衍地回答,“老太太最近搓麻將都不得勁了,盡放炮,還盡放雙響炮,她一直問你什么時候回來,讓你回來了記得上我家吃飯?!?/br> “周五?!备翟茟椪f,“周五晚上都留給你?!?/br> “不是留給我,是留給我媽?!痹S蘇一邊脫衣服,一邊一本正經地糾正傅云憲的措辭,一不留神被掛在腳脖子上的內褲絆了一下,小腿磕在床腿上,嗷地叫了一聲。 傅云憲問:“什么動靜?” “脫衣服呢?!痹S蘇光溜溜地躺倒在自己的大床上,累了一天,實在沒力氣再去浴室里捯飭自己。他從黃歷上那聲“兇多吉少”開始解釋,自己走了一天的背運,到家已是落湯雞了。 許是眼前浮現相應畫面,傅云憲的聲音來了興趣:“光著?” 傅云憲庭上威風八面,連法官都得賣他三分面子,私底下更是個跋扈又嚴厲的男人,寡言少笑,懾人氣場縈繞周身。君漢所里人人怵他,唯獨許蘇不怵,至少嘴上不怵。他聽出傅云憲的意思不正經,耳朵根子更燙了,扯過被子掩住裸露的下體,開口就罵:“呸!下作胚子老流氓,瞎想什么呢?” “想你呢,你呢,想叔叔么?!备翟茟椷@一聲更低也更渾,許蘇的耳膜都似隨之產生了共振,心臟砰一下撞在了胸口上。 這話問了第二遍,且指向明確,就是問他許蘇的。許蘇猶豫著要不要遵從本心回一個“想”,又想起了鄭世嘉那聲質問,喉嚨口突然癢了癢,便把溜到嘴邊的思念全部咽了回去。 鄭世嘉質問他與傅云憲到底什么關系,這問題許蘇自己也百思不解。傅云憲倒是想過要認他當兒子,他一老gay,既沒打算形婚,也沒準備代孕,人生長途已經過半,離斷子絕孫也不遠了,當然想給自己留個種。 但許蘇嚴詞拒絕了。也就比我大個十來歲,叫叔叔已經算是便宜你了,叫爹?太過了吧。 “不想。掛了?!睉醒笱蟮亓掏暌痪?,真掛了。 收線后看了一眼手機屏,還差兩分鐘就過了十二點,許蘇暗暗吁出一口氣。律師做到傅云憲這份上,手上太多不為人知的國家機密,偶爾出去走xue演講,身后都有三名公安亦步亦趨地跟著,可見隨時都有進去的風險。所以前兩年他替一位東南亞華僑富商搞定了一個大案,也隨他一起信了佛。然而傅云憲信佛卻不禮佛,照樣茹腥啖膻,大行紅塵之事,卻令許蘇吃齋念佛,背熟了一本金剛經。許蘇起初不情愿,后來潛移默化久了,總算受了點影響,不過一直所信不專。見菩薩就磕頭,見耶穌就劃十字,連著黃老道的那些風水異術,他也寧信其有。他想著,這一天雖然過得cao蛋,但到底有驚無險都過去了。 低頭又看一眼手機,翻出方才沒接聽的未接來電,仔細回憶這個號碼。對方鍥而不舍,趁他在傅宅門口苦等走神那會兒,連著打了好些個??赡苁虑橐o,許蘇正猶豫著要不要給人打回去,這個電話又來了。 “我是程嫣?!彪娫捘穷^傳來一個女性聲音,相當柔軟悅耳。 “哪位?”許蘇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覺這個名字耳熟。 “我是瞿凌的太太,瞿凌在大學里跟你同一寢室,你還記得他嗎?” “當然記得,漢謨拉比么。你們結婚了?恭喜恭喜?!?/br> “嗯?!?/br> 程嫣以前就溫婉,但沒這么溫婉,她的聲音聽來古怪哀傷,如膽汁泡黃連,苦得不能再苦。許蘇耳尖,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來,問她:“這么久沒聯系,有什么事嗎?” “瞿凌出事了……”一向溫婉的程嫣突然爆發出絕望的哭腔,“他……他殺人了……” 第五章 為民 許蘇大學同寢四人,最有錢的是龐圣楠,最老實的是韓健,他自己算是最渾渾噩噩,而最遭人嫉恨的,就是瞿凌。 大學里,許蘇跟瞿凌走得并不太近。怪只怪他心里那點自卑作祟,瞿凌太優秀,又太干凈,清俊正直一板一眼,考試永遠第一,各類法律法規司法解釋都倒背如流,連頁碼都不帶錯的。所以他們開玩笑地叫他漢莫拉比,既欽佩他的認真,也帶著點食古不化的諷刺。 更遭人嫉恨的是瞿凌有個女朋友,?;ǔ替?。跟白婧那種充滿rou欲的美艷不同,程嫣清秀裊娜,不吸睛,但勾魂。政法大學遍植桃樹,每到春天峭立的是綠,擁簇的是粉,程嫣就這么裊裊婷婷地站在桃花樹下,等著瞿凌。不夸張地說,整個政法大學,至少一半男生對此畫面眼饞不已,肖想過與這畫中女主角發生點什么或浪漫或齷齪的事情。 許蘇偶爾吃著碗里的惦記鍋里的,也想過。 盡管各路蜂蝶殷勤黏貼,苦追程嫣,但他倆感情很穩定,瞿凌大學畢業就進了檢察院,正是愛情事業雙得意,仿佛天下男人的好處全讓他一個人占全了。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瞿凌當上檢察官沒兩年,不知主動還是被動的,就離職了。 許蘇曾聽韓健說起過瞿凌的事跡。一名小偷暴力抗捕,自己摔成了臏骨骨折,盜竊構成轉化型搶劫,至少得蹲三年大獄??此剖聦嵡宄?,證據確鑿,然而瞿凌僅憑一份筆錄就認定公安機關移交的案子有問題,那小偷初中都沒畢業,怎么可能滿嘴法言法語?他幾經調查取證,終于還原了案子真相,還真是公安人員暴力執法將人打傷,又集體出具了偽證。 外頭都說公檢法穿一條褲子,但到了他這兒,竟是為了一名小偷跟公安機關較真,最后那小偷不僅沒有坐牢,還獲得了大筆賠償,幾名涉案的警察也都受了處分。 據說,其中一名警察是市里某位大領導的親戚。 三年同窗同宿,瞿凌留給許蘇的全部印象,說好聽了是水至清則無魚,說難聽了就是“三不”,不茍且、不妥協、不識趣。 就是這樣一個瞿凌,怎么會殺人呢?許蘇想不明白。 沒聊幾句,程嫣情緒就完全失控了,一個勁地哭著重復,錯在我,不在他……他真是被冤枉的…… 程嫣哭得慘烈,就差六月飛雪指天呼冤,好像這案子確實有隱情。許蘇對美女這種生物向來比較心軟,手忙腳亂地安慰了幾句,說今天時間也晚了,電話里說不清楚案子詳情,不如改日面談。 掛電話前,程嫣的意思已表露得非常明顯,她就是來求許蘇幫忙的,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來求傅云憲幫忙。瞿凌一審已經判了死刑,二審她指望著傅大律師力挽狂瀾。 許蘇沒敢跟程嫣打包票,支支吾吾著掛了電話。傅云憲一直很煩他隨便替他攬案子,何況這還僅僅只有當事人家屬的一面之詞。 許蘇光溜溜地爬下床,找了身干凈內衣換上,又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走神。 想起剛退伍回來那會兒。 他既沒文憑,又沒專長,工作久沒找到,又逢蘇安娜欠下一筆賭債,數額半大不小,已夠逼死英雄漢的。許蘇尋朋友,托親戚,沒借來一毛錢,最落魄潦倒時候,不得不拉下所有面子求助曾經的同學。龐圣楠與他有“奪妻之恨”,再不能來往了,韓健一聽“借錢”就顧左右而言他,倒是一群人里最不算熟也最不寬裕的瞿凌,二話不說就給他送來了兩萬塊。 雖不夠還債的,但也助他撐過了三個月,后來境況好轉,便打算連本帶利還對方五萬。許蘇骨子里有點大男子主義,認為欠人人情就低人一等,主張錙銖必報,報償的報。但瞿凌不肯收,笑笑說你這是逼著我高利放貸,救急不救窮,誰都有急難的時候,以后兄弟我若有個什么長短,你也能搭我一把就好。 被沉沉倦意壓迫,許蘇撿起一只枕頭壓在自己臉上,想著,當時執意還了那筆錢就好了。 一直到周五,傅云憲才進所里。傅大律師是大忙人,手頭案子不斷,剛剛又去電視臺錄了一檔名為《東方視界》的新聞類直播節目。 傅云憲其實不太樂意上這種節目,嫌婆媽,什么直擊新聞熱點、角逐情理法律,隔著宣傳部搔癢,根本搔不到實處。他早已名利雙收,不比那些初出茅廬的年輕律師,逮著機會就想在電視臺露臉。但那主持人一請再請特別執著,又傳說背后還有大財團撐著,二者情況錯綜,關系撲朔,這才給了對方一點面子。 許蘇偶爾聽所里那些律助講八卦,聽過不少那主持人的桃色緋聞,真人也在所里見過一回,白膚俊面窄腰長腿,帥得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許蘇聯想到同走“冰山”人設的鄭世嘉,心道,這個圈還真他媽沒一只好鳥。 傅云憲踏進君漢所的時候,許蘇正在辦公室里訓斥手下。對方跟他年紀相仿,已經在君漢干了兩年行政專員,說起來也是名校法本畢業,可惜一直沒過司考,又兼孤身一人在大城市打拼,衣食住行都得花錢,只能先屈從于生計,邊干活邊準備下一場考試。 “你媽生你的時候沒足月吧,兩瓣腦仁只長了一半啊。讓你預訂五百人的會場,你去現場確認過么?音響太小,臺布太臟,最關鍵的是場地,人摞著人也最多只能擠進三百?!本凉h所里千名員工,行政部得上傳下達,保障整個律所有序運轉,絕不是件輕松事情。許蘇知道自己這份工作得來不易,從來不敢出紕漏。 只不過,仗著傅云憲那點縱容與喜歡,他平日里蟹行于所里,作威作福慣了,得理從來不饒人。 “還有,我剛choucha了一下,宣傳品三分之一都印糊了,你要今天下班之前解決不了,給我一份份地手抄出來!” 清清秀秀高高大大一個大男生,被許蘇罵得滿臉通紅。 聽文珺來電話說老板來了,這才放過已被自己訓斥了半個多鐘頭的小專員,嫌棄地揮了揮手,打發對方出去。 結果人還沒踏出門,他又喊人回來:“哎,小賈?!?/br> “喪著臉給誰看呢?別人還當我欺負你呢?!痹S蘇斜睨著一雙桃花眼,笑得跟給雞拜年的黃鼠狼似的,“我欺負你了嗎?” 小賈搖頭,結結巴巴:“沒、沒有……” 許蘇瞇了瞇他的桃花眼,露出貓一般威嚇的表情:“沒有就喜興點,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滾蛋?!?/br> 小賈只得使勁微笑,弓著身往后退。 市中心地段,摩天寫字樓,君漢所占了最高的三層樓面,總面積超過五千平方米,還不算頂樓的天臺。傅云憲的辦公室雄踞君漢所的最高樓層,比所主任的辦公室裝修得更魁偉氣派,冷調的色彩盡顯精英感。 許蘇走過刑事部,朝那些忙碌于公共辦公區的律助們投去意味相當復雜的一眼,然后搭乘電梯直奔三層。 傅云憲的辦公室是個套間,外間多用來辦公,相對私密的內間有一張巨大的黑色皮沙發,有時通宵趕材料,就不回家直接睡里頭。許蘇沒看見坐在走道公共區域的文珺,納著悶,走進傅云憲的辦公室。 迎面一張中央領導人參觀君漢所時留下的照片。照片上沒有傅云憲,倒是傅云憲的兩個徒弟沾了光,一路伴隨領導左右,笑得見牙不見眼,頗有光耀門楣之感。不過去年國家一把手們換屆,這個醒目位置的合影也與時俱進,已經換了新領導。再往里走是個黑檀木的書架,上頭聘書堆疊,榮譽無數,還懸掛著一面錦旗,燙著八個金色大字: 厚德強技,雄辯為民。 這是傅云憲替一個坐了十九年冤獄的當事人翻了案,當事人白發蒼蒼的年邁雙親一路鞠躬一路大哭,親自掛上去的。各路媒體來了幾十家,對著這面錦旗一通猛拍,轟動不亞于當年的許文軍案。 這面錦旗前還發生過一些故事。 前兩年所里有個律師,是個半路出道的老檢察官,可能天性悲天憫人,總接一些無償的法律援助。 “一年干兩起法援是盡義務,干五起法援是有情懷,你去年干了十六起,”這面旗子面前,傅云憲叼著一根煙,翹腿而坐,自下而上打量著那位老檢察官,“怎么想的?!?/br> 老檢察官沒說話,大汗淋漓。他比傅云憲年長十來歲,但在傅云憲跟前脊梁彎曲,唯唯諾諾,像個小學生。 不久之后那老檢察官就主動離開君漢所,不知去向了。 就在一個星期之前,也在這面旗子面前,一個身穿破舊花襯衫的中年女人不知怎么就闖進了君漢所,跪在傅云憲的辦公室外,舉著厚厚一沓申訴信,替自己兒子呼冤。 當時傅云憲正向幾名剛進所的年輕律師傳道授業,他們一臉仰慕與期許地問他,傅大律師,怎么才能做到像你這么成功呢?傅云憲絲毫不介意外頭的吵鬧聲,笑笑說,他把辦五個案子的精力投在一個案子上,然后收五十個案子的錢。 那面“雄辯為民”的旗子下,女人以頭撞地,砰砰地響,說兒子被判無期實在冤枉,只要法院一日不改判,她就是傾家蕩產,也要還兒子一個清白。 女人說自己為了見傅大律師,已經換上了家里最好的衣服。 傅云憲仿若未聞,動了動手指,保安就進來把人拖了出去。 每當這些時候,許蘇就覺得一陣恍惚。 他也是學法出身,明白律師是一個法律職業,是一項制度設計,尤其刑辯律師,存在的意義就是為“惡人”說話,制約強大的公權力,而非普通老百姓認為的正義天使。所謂善不帶兵,義不養財,何況中國一年刑事案件超過百萬件,冤假錯案幾乎不可避免,罪與非罪,公或不公,傅大律師再大的能耐也非神兵天降、也沒三頭六臂,怎么管得過來。 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恍惚。 第六章 彌彰 “叔叔,”許蘇在傅云憲的一書架榮譽前駐足片刻,轉身又走,他稍稍提高了音量,“叔叔,在不在?” 許蘇在所里管傅云憲叫叔,傅云憲也認這稱呼。他倆沒有丁點血緣關系,起初許蘇這么叫不是為了攀親戚,只想避嫌。他巴不得所里那些喜歡鼓唇弄舌的都認可他倆就是純潔的叔侄關系,但偏偏料錯了人心。越避越遭人嫌忌,欲蓋彌彰。 實話說,他跟傅云憲那點緋聞也不全是空xue來風,多多少少得賴傅大律師自己,行事太流氓,也太隨心所欲。 有一回所里接了一個大案子,標底價逾20億。君漢以傅云憲為首出了一個律師顧問團隊,對方公司也派來一干人等接洽,浩浩蕩蕩三十余人,坐在會議室里進行頭腦風暴。許蘇也坐在里頭。按說他連助理都算不上,沒資格出現在這樣高端的場合里,但傅云憲一言九鼎,說了他得在那里。因為曾有一位風水大師給他倆算過,說許蘇的八字與傅云憲的驚人相合,留在身邊,便能幫他襯他旺他??v觀傅云憲的發家史,他的職業生涯始于許文軍案,揚名立萬源于替許文軍翻了案,這話聽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會議進程過半時,許蘇百無聊賴,窩在椅子上睡著了。那陣子他忽然起意想重新參加高考,一直在辭職邊緣猶豫著,上完班就回家復習,幾乎天天通宵達旦。傅云憲看見了,當著所有律師與對方公司高層的面,說“休息一會”,然后起身走向椅子上睡姿別扭的許蘇,將他橫抱起來,走出了會議室。約莫四十分鐘之后才重新回來。 這四十分鐘,后來被那日與會的律師們傳遍全所,繪聲繪色,如同人人親在現場。 他們說許小主管姿態撩人,傅大律師情難自禁,抱著他出門時已經勃起了,胯間高聳如一頂帳篷;他們說兩個人情緒澎湃,欲求激烈,抽插頂送如茬架一般,整個所都聽見了許蘇的叫床聲與傅云憲的喘氣聲;他們說那黑皮沙發上yin液斑斑,保潔阿姨刷了幾天,才把那些yin跡污斑全部洗刷干凈…… 所有人都認定當時的傅云憲被許蘇迷得神魂顛倒,所以罔顧幾十億的案子,抱著他去那黑皮沙發上辦事兒去了。 聽上去很像這老王八蛋會干的事兒,但只有許蘇自己知道,那四十分鐘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根本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