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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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是真的聽不得旁人拿這種玩笑話來說那小姑娘。 于是卿劍軒的臉色又黑了不少。 此時此刻,他這樣的表現看在趙岳的眼中,倒是顯得更像是印證了之前的猜測一般,好似真的是求而不得所以神色不佳。 趙岳哈哈大笑,拍拍卿劍軒的肩,朝趙寧帆道:“你去看看吧?!?/br> 可惜的是,雖然趙寧帆誠心誠意想要探望,可他最終連院門都沒能進去。 清王爺把那院子守得死緊,根本不讓趙家人進去。 趙寧帆被閔家老夫人請到了花廳稍坐片刻。 原本他不想過去,聽聞丁家姑娘來了,他放才到了花廳略一歇息。待到丫鬟們說丁姑娘出了思明院,他就趕過去,在閔家門前攔住了丁淑眉。 “你……去看過她了?”趙寧帆嗓子發干,憋了片刻方才問出話來。 只是,不等丁淑眉回答,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丁淑眉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現在眼角還在溢著淚水。 “去看過了?!倍∈缑驾p聲道;“若是三少爺沒事,我就先走了?!?/br> 說罷,丁淑眉半個字兒也沒多講,上了馬車,扯好簾子。 看著馬車遠走的影像,聽著那越來越遠的轱轆聲,趙寧帆只覺得腦中空白一片,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朝旁邊踉踉蹌蹌走了幾步,趙寧帆看到閔家府邸旁的巷子里站了個人,正朝閔家這邊看過來。 他不知怎地突然暴怒,朝著那邊跑了過去,指了對方呵斥道:“鬼鬼祟祟做什么呢你!” 那人原本處在陰暗的地方,被兩側房屋的影子遮擋,看不清面容。 趙寧帆先呵斥出口,才定睛看清了他的相貌,不由愣了下,“洛世子?” 洛明淵根本沒有搭理趙寧帆。 他負手而立,朝著閔家思明院的方向看了許久,最終一言不發,轉身而去。 回到家人身邊的趙寧帆,當晚喝醉了。 卿劍軒對此表現得十分不屑。 趙岳卻更加熱情的邀請卿劍軒一同用膳。 * 君蘭高熱不退的第三日,卿則也已經不吃不喝第三日。 他日日夜夜守在她的院子里,半步也不曾離開。 名醫來過。太醫來過。京城內和近郊的杏林名家都被請來了一遍,還是不見起色。 有位太醫悄悄與卿則說,若是姑娘明兒早晨之前還不退熱還不醒來的話,即便往后能夠退熱,怕是也會留下一些遺憾。 這便是說,身體會留下后遺癥狀了。 卿則嗓音沙啞得幾乎說不出來話:“比如怎樣?” 太醫在太醫院幾十年,見過清王爺數次。每次看到,無論是閔九爺還是九王爺,他都是清風明月般的疏淡樣子。 即便是遇到再棘手的事情,王爺都能好生化解,從未有愁郁的模樣。更遑論現在這般焦急慌張模樣。 太醫不敢隨便答話,斟酌過后道:“譬如神志猶如孩童。譬如,不認得以前的人,不記得做過的事。再譬如,身體某些部分動彈不得?!?/br> 卿則薄唇緊抿,輕點了下頭。轉身進了屋,抬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蔣夫人和盛嬤嬤都眼睛腫腫的,請了屋中大夫一同退出。 屋門閉合。 卿則跪在床旁的地上,雙肘撐在床邊,靜靜看著床上少女。 如今就他們二人在,旁人都離得很遠。 卿則拉了她的手,俯身下去,用額輕輕抵著她的掌心。感受著那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他的心卻緊緊絞成了一團。 他安然無恙。 劍軒安然無恙。 計劃順利進行。 可小丫頭卻好不起來了…… 這樣的代價實在太高。 卿則鼻子發酸,眼睜睜看著自己眼前的床單一滴滴被浸濕,聲音哽咽著低聲道:“怎么那么傻?少吹一點不行?病得輕些不行?怎么成了這樣?!?/br> 他其實心里有數。 為什么小丫頭那么謹慎的一個人,偏偏這次把病情弄得那么厲害。 倘若她病得不重,他那樣急匆匆趕回來,豈不是顯得太小題大做了? 非但沒幫上忙,反而更惹趙岳懷疑。 她怕他出事,所以寧愿讓自己身體出問題。 但他寧愿現在是他自己受了傷躺在床上。 沒有她在,他該怎么辦? * 蔣夫人和盛嬤嬤當真是難過至極。 盛嬤嬤不住地自責著,“你說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姑娘讓我們不用過去,想一個人靜靜想事情,我就真沒過去。倘若我多個心眼兒,去看看,姑娘不就沒事了?” “你別說了。我不也沒去看?!闭f著說著,蔣夫人落了淚,“姑娘現在生死未卜。我們少說些這個讓她煩心的吧?!?/br> 這幾天兩人輪流自責,輪流互相勸。不知道這樣的情形來回多少次了。 但心里頭堵著的那口悶氣,還是有心里那種心疼難受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烈。 姑娘一向是個懂事的。從不讓人多cao心。 可就是太懂事了,所以忽然做出些事情來,讓人防不勝防。根本沒有想到,自然也無法去阻止。 現下她們倆都沒法去里頭伺候著,這般說著話,不由得握了手一同低泣。 以至于沒有立刻發現走出門來的清王爺。 還是長生不放心,一直在不遠處守著,當先看到王爺出來。 “爺?!遍L生顫聲道:“姑娘怎么樣了?” 盛嬤嬤和蔣夫人忙行禮問安。 卿則抬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進去守著她吧。好好照顧她。我要進宮一趟?!?/br> 盛嬤嬤她們忙快步進了屋。 長生看卿則臉色不對,比起剛才進去前臉色更蒼白了些,生怕他身體受不住。畢竟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連水都沒怎么喝過。這般下去,姑娘還沒好,爺怕是要先身體垮了。 “爺,廚里有點心,不若路上帶一些……” “不用?!鼻鋭t淡淡道:“無需如此。等她醒了一起吃?!?/br> “可是……” 卿則不理會他的勸阻,大步向前,目光堅定。 沒有可是。 她若能醒,他就陪她一起吃些。 她若不醒,他也沒有去吃的必要了。 * 董皇后喜歡花,所以沒事的時候,她就在自己的永安宮里,親自養些花,再修剪花枝??粗且粋€個嬌嫩的小東西慢慢成長,開出嬌艷的花,是她最喜悅的事情。 今日董皇后照例修剪花枝。 只不過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點,她的心情著實不算太好,所以剪出來的花枝有些凌亂。自己瞧著都不好看,更遑論旁人來瞧了。 董皇后不滿意,把前幾天修完的那些盆花讓人都搬到了屋子里,重新修剪。 就是這個時候,宮人來稟,清王爺求見。 “讓他進來?!倍屎笳f著,繼續手中的活計,聽聞有腳步聲臨近,不滿地道:“小九,你說你和我客氣什么?既然來了,直接進來玩就是。何必多此一舉讓人再多稟一回?!?/br> 好半晌,不遠處的人都沒有說話。 董皇后正想著再修剪完這一株花就問問他是什么事兒呢,冷不丁的,旁邊那人突然開了口。 “皇嫂?!?/br> 聽了這聲稱呼,董皇后差點把自己手里的小剪刀給掰折了。 小九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禮了些。很少用這樣親近的稱呼來叫他們,一向都是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喚著。 現在一聽到他這樣親近的叫法,她就暗道壞了,定然要出大事。 想到那個臥床不起的小姑娘,董皇后寧愿是旁的時候聽到這一聲稱呼。那樣的話,一定會高興許多。 董皇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小剪刀擱在了花盆旁,指了旁邊座位讓小九去坐,她則由身邊的嬤嬤扶著往自個兒的位置上走去。 “說說看,來尋我是何事?”董皇后邊走邊道:“若我沒猜錯,和君蘭那丫頭有關系吧?!?/br> 這時候走到了椅子前,董皇后落了座,目光沉靜的看著卿則,“聽說小姑娘病得厲害。怎么樣了?” 卿則嘴唇動了動,努力了很久,方才啞聲道:“不知?!?/br> 低啞兩個字,讓董皇后心里頭驀地一驚。 雖聽聞太醫回稟,說清王爺這幾天憂心太過,她也沒想到小九難過成了這樣。 董皇后收起了笑容,低嘆一聲,柔聲道:“聽說她這次怕是不好過去。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和我說。我幫你?!?/br> “多謝皇嫂。我現下最怕的就是,她跟了我那么久,我許諾那么久,都還沒給她個正兒八經的身份。萬一?!?/br> 卿則當真不愿把那可能性說出來,每多說一個字,心里就疼得幾乎窒息,“我是說萬一,她再也……” 嗓子堵得厲害,這個沒法說下去,他轉而道:“或者,她如果醒來后不太妥當,我想能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能夠好好照顧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