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立即嫌棄地把他的手擼下來。

    徐白白偏頭看他：“顧小少，我想吃法餐?！?/br>
    顧奕垂眸看了下自己空了的懷抱，尷尬地頓了一下，去敲徐白白的頭：“吃法棍吧你?！?/br>
    ——

    終于熬到了葉梵聲走后的第一個周末。

    聞天語行李也沒帶，直接回了家。

    把作業寫了寫，在客廳看了會兒電影，沒忍住，掏出手機悄摸給葉梵聲發微信。

    “樊聲哥~”

    “[你的女朋友突然出現.jpg]”

    隔了一分鐘，那頭顯示正在輸入中。

    ——“嗯？”

    聞天語敲著手指等。

    對方正在輸入中，停住，對方正在輸入中。

    又是一分鐘后，那邊發了個表情過來。

    樊聲哥：“[乖巧坐等女友大人吩咐.jpg]”

    聞天語噗嗤笑出聲來，埋在枕頭里拱了拱，回他：“乖啦乖啦！”

    接著給他發，“我又想你了?！?/br>
    不等他說話，她補充，“只有百分之八十那么想，你不用趕回來?！?/br>
    那邊又是正在輸入中，隔了會兒。

    ——“我也想你?！?/br>
    聞天語一愣，抱著手機紅了臉。

    不知道怎么就腦補出他在耳邊輕聲說著這句話。

    聞天言拖著行李箱回來，一進門就看到自己家meimei趴在沙發上傻笑的模樣。

    他頓了頓，還退出去看了眼房門號：“我是不是走錯了。你是我美麗可愛的meimei嗎？”

    “不是?！甭勌煺Z抓起抱枕丟了過去，“你走錯了，我根本沒有哥哥！”

    聞天言接住，“嘿嘿”笑道，“確定是我meimei沒錯了?！?/br>
    他放下行李箱，去浴室換洗。

    過了會兒，沖了出來：“天語，借哥用用你的曬后修護霜?！?/br>
    聞天語指自己房間：“粉色的行李箱里?！?/br>
    聞天言一邊摸著脖子，一邊往她房間走。

    在里面翻找著，嘴上話不斷：“哎出國拍戲太辛苦了，這還得跑來跑去。得告訴lisa以后少接這種?！?/br>
    “……唔，還是等我追到andrea再講?！?/br>
    聞天語癟了癟嘴，低著頭發過去幾個新的表情包，威脅葉梵聲收藏。

    順口問道：“還沒拍完？”

    聞天言聲音沉了下去，似乎彎腰下去：“過陣子還有個場景，再跑一趟意大利?！?/br>
    意大利。

    這三個字像是帶著火星，一下子將聞天語眼睛點亮。

    她猛地轉身，隔著沙發背問：“什么時候去意大利??？”

    那頭聞天言沒有回答。

    隔了十幾秒，他腳步匆匆，出來的時候，臉色沉著。

    揚了揚手里的東西，聞天言臉色簡直黑到了底，揚著聲音：“誰的衣服？”

    聞天語剛準備說他還沒拿修復霜，猛地瞥到他手上抓著的衣服，目光一頓，心虛地偏開了。

    葉梵聲的襯衣。

    上次在留山她當睡衣穿了。想著洗了還他，結果總忘，還沒來得及。

    ……也就是真的不太想還。

    葉梵聲那么多件白襯衣，她收藏一件可以的吧？

    聞天言見她移開目光，自動腦補成心虛受氣的形象來。

    他抓著衣服氣沖沖的：“誰？哪家混小子拐走了我家meimei！”

    “我去打斷他的腿?！?/br>
    聞天語：“……”

    33、生日 ...

    空氣靜到聞天語聽到自己緊張心虛地吞咽口水的聲音。

    她頓了頓, 故作無所謂道：“就是之前有個比賽，男模特不小心落我這里的?！?/br>
    “你瞎想什么呢……”

    聞天言頓了下, 仍舊一臉懷疑：“真的？是不是之前那個讓你失戀的混蛋的？！哥去找人作了他！”

    “……不是, 你瞎聯想什么呢?！甭勌煺Z無語, 紅著臉蹭過去，拽住他手里的襯衣，意圖抽出來, “我剛準備還給人家來的?！?/br>
    襯衣一點點脫了手。

    聞天言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婭婭, 爸媽下個月就過來看我們?！?/br>
    “你長大了。不是不讓你談戀愛, 但是一定要擦亮眼睛, 不能找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明白嗎？”

    他的目光看著自己meimei軟了下來, 難得正經：“有什么問題記得讓哥替你把把關。不然我總覺得, 是我沒有照顧好你?！?/br>
    聞天語有些心虛地偏了偏頭：“都說了不是?！?/br>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

    談戀愛的事也沒能說出口。

    還是……下次再告訴他們好了。

    襯衣完全脫了手。聞天言抱起手臂，頓了頓，嗓門提高：“是不是顧奕那小子？”

    “……”

    她抱著襯衣走得飛快：“都說了不是……”

    ——

    已經11月的天氣, 羅馬的的溫度比s市要高一些, 白晝里也不顯陰冷。

    葉梵聲穿著淺灰色西裝，在二樓撐著陽臺, 瞇眼看著窗外不遠處草地上，兩個追逐嬉戲的小孩。

    來羅馬的這大半個月，他每天沉溺于設計，整日整日泡在工作室里，大有把自己全部身心和時間全都奉獻給設計的意思。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高跟鞋蹬在木質地板上，一聲似一聲沉悶。

    緊接著，穿過走廊，身后的門徑直被推開。

    葉之斂語氣里遮掩不住的歡喜和意氣風發：“阿聲，客人都到了，怎么還不下去？”

    葉梵聲收回目光，緩緩轉了回去。

    她穿著精致的長禮服，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唇角高傲地揚著。

    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這副姿態。

    “eliot等下就到。他是美籍華裔設計師，近幾年在時尚界非常有權威，mama的朋友。你整理下，下去見他?！?/br>
    ——“對你這次比賽有幫助的?！蹦沁呇a充。

    高傲美麗，難以親近的畫家葉之斂，設計界游刃有余的交際高手，浪漫溫柔卻也無情的愛情劊子手。

    ……他的母親，葉之斂。

    身前的領帶像是驟然間收緊，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葉梵聲蹙眉，感受著胸前氤氳著的那股氣息在胸腔里緩慢游走。

    “還有，剛剛莉婭在找你，”葉之斂無視葉梵聲眉眼間積聚的嫌惡，語調里帶上輕微壓迫，“你方叔叔也在。下去記得打個招呼?！?/br>
    她端起一側桌子上的高腳杯，晃了晃，里面暗紅色的液體緩緩流淌，和她嘴唇一般的血一樣濃烈的顏色，揚著殘忍的弧度。

    看著葉梵聲抗拒的眼神，緩緩笑開。

    “不是莉婭也可以?！比~之斂倚靠在桌旁，“這次來的很多都是設計界后輩名媛，你可以照著自己的喜好交往看看，mama不會干涉?！?/br>
    葉梵聲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聲帶像是在海水里泡過一般，干澀艱難：“我有女朋友?！?/br>
    葉之斂臉上的笑意一頓，很快又揚起。

    “以往是我對你太嚴格了。這次就任你自己選，樓下的哪位都可以?！?/br>
    她驀地放下杯子，轉身，然后緩緩側目：“除了你在國內認識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孩。你是我精心栽培的，她們不配?！?/br>
    門被拍上。

    葉梵聲像是一瞬間被丟進海水里，呼吸滯住，周圍變得沉悶而嘈雜起來，沒有歡騰，只有刺耳的責備和埋怨。

    永無止境的爭吵。過往的一切被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接著有鮮血涌出，紅的似火，那火的顏色漸漸蔓延，變成大團大團濃烈盛放的牡丹。

    牡丹花深處，有個捉蝴蝶被蜜蜂蟄了的小姑娘。

    哭聲震天動地，一下子將他從嘈雜的深淵拉回。

    他自角落緩緩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地上抽噎的小胖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