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你方才……為何要那般對我……” 十七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趙清顏仰起臉龐,瞧見十七面上有一些局促。她笑了笑,“本宮以為你已經清楚了?!?/br> 她伸手,戳著十七的胸口,不緊不慢地道:“怎的,做本宮的人,同本宮在一起,委屈你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十七若是再不明白便是假裝的了。 十七不敢去深究趙清顏口中所言‘同她一起,做她的人’其中有什么深意。 以她這樣的身份,他可以留在她身邊,甚至和現下這般將她摟在懷中,他的心已經輕飄飄的處在云端,再不敢奢望其他。 趙清顏見十七又愣在原地了,嘴唇卻悄悄彎著,看上去有些傻。美眸流轉之際,她狡黠地笑笑,飛快地抬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記。 十七受寵若驚,便是一瞬的晃神之后,他低下頭,禮尚往來一般地用嘴唇在她頭頂小心蹭了蹭。 “等本宮睡了,你才可離開?!?/br> 趙清顏合眼之前,這樣命令了一句。 十七低低應了一聲,又幫她掖了掖被角,漆黑的眸底柔得膩人。 “睡吧?!?/br> ** 自家爺和這位公主嬌客之間氣氛微妙的變化,明顯得宅邸里的老老少少全都看得清楚。做下人的,人前不敢吭聲,私底下難免會有些議論紛紛。 對于此事,唯有杏桃見怪不怪。前日她瞧見那十七姿勢親密地將她家公主抱回房的時候便察覺有些不對勁了。 但自家主子心思原本就與平常那些凡夫俗子不同,畢竟當年那十七在錦繡閣還是個小奴的時候,公主便已經格外照料著了。甚至在他受人欺負之后,特意吩咐自己過去好生關照一番。 現下想來,公主說不準那個時候便已經有了些主意。起初杏桃覺得這兩人身份云泥之差,有些無法接受,一連抑郁了好些時日。但如今便是覺得,若是公主表示喜歡,她這個在前侍奉的人也應當支持才對。 杏桃卻是釋然了,但宅邸之中,卻是有一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驚得臉色發白。 而那個人便是柳衣。 原來是早間王大娘去送早膳的時候,恰巧碰見了坐在趙清顏榻邊的十七。 不知談到了什么話題,趙清顏笑得整張玉似的粉頰埋在十七的肩窩,而那十七的眸底盡是柔情蜜意。王大娘瞧見了,馬上意會了其中的滋味。 那大娘又生得一張大嘴巴。這兩日,宅邸里本就在傳一些小道消息。而她方才恰巧瞥見了那樣一幕,當下得瑟得恨不得全宅邸的人都能知曉了。 柳衣是王大娘在宅邸里第一個告訴的人。 當時柳衣正在后院縫補著一件小衣,聽著王大娘擠眉弄眼,神神秘秘地跟她說了這一茬子事兒。柳衣身形一震,銀針刺入指腹,帶出一連串血珠也渾然不知。 柳衣原先本以為,爺與那公主之間,大抵只是爺自己一人在單相思。畢竟那次,那個公主還托自己背著爺送她下山去。 可,聽大娘方才的描述,那公主似乎對于爺的親近也是不排斥的。 柳衣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平陽公主騙了爺,她必然只是在戲耍爺。 畢竟,即便是爺在她柳衣的心中如何的卓爾不凡,世人眼里兩個人門第相差懸殊。以趙清顏這樣高貴的長公主身份,又如何會真正喜歡上爺,待爺好呢? 想到這里,柳衣胸口的郁氣不散,更是十分擔憂爺的處境。 奈何,她的一番心思如何真誠,她早已經被下令不可再靠近南苑。更是無法接近爺身側半步。 于是柳衣整日憂心忡忡,時不時便徘徊在南苑門外,遠遠望著。 有次,被趙清顏恰好撞見。趙清顏虛虛瞇著美眸,斜看著窗欞之外離去不久的身影,扯了扯唇角, “你宅邸的丫頭不但貼心,一點都沒規矩呢?!?/br> 趙清顏方才在窗邊站久了,十七拿了件外衫正準備給她罩上。這個時候聽見趙清顏說的這句話,愣了下,隨即順著她的視線也往外面看去,只,這個時候已瞧不清半個人影。 宅邸里除了從錦繡閣帶來的幾個丫鬟,便只有那柳衣一人。 十七皺了眉,垂下頭看了看趙清顏的臉色。見她唇角帶笑,表情沒什么異樣,便遲疑地開口: “我先前便說,若是你看不慣柳衣,便把她趕走就是。大不了我到時給她準備一些銀兩,讓她離開后,也能找些活做,便說是我自己的意思,宅里不會有人道你閑話的?!?/br> 第173章 都聽你的(二更) “你是真蠢還是假蠢。那小妮子表現得這樣明顯,你怎會看不出她對你的那點兒心思?” 趙清顏淡淡睨了十七一眼,語調略顯譏誚。 十七聽了,面上浮了一絲窘然。正想開口說一些什么,趙清顏轉眸,似有若無地將視線落在空無一人的窗外。 “現下本宮既已決定留你在身邊,那你便是本宮的人。那丫頭想在本宮身邊拿人,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br> 十七心臟猛地一跳,耳根不可抑止地發紅。他完全沒有料到趙清顏竟會隨隨便便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又一想,她的性子似乎一直便是這樣,強硬霸道,若是她認定的東西,誰拿去都不行。 而他現在,便是那個“東西”。十七發現,他自己一點都不討厭這個認知…… 這廂,十七還在為趙清顏方才的話整個人有些飄飄然。趙清顏在那邊看了他一會兒,沒給他一點停頓的空間,慢悠悠忽然啟唇道: “本宮倒是記起,上次你還未回答本宮,做本宮的人,你是愿,還是不愿?!?/br> 趙清顏現下的這副蠻不講理的模樣若是被外人瞧見了,指不定會膛目結舌。趙清顏自己倒是絲毫不察有何不妥,也沒有發覺這個時候的自己同多年以來世人眼中的冷清寡淡形象大相徑庭。 趙清顏沒有察覺到,十七卻是察覺到了。短暫的錯愕之后,胸口處又跳得飛快。他抿了抿發干的嘴唇,幾乎是沒有思考便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