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不過——父皇,這兩塊牌子到底是什么???”rourou卻仍舊關注著他和朕脖子里掛著的黑金小牌子,尤其是朕脖子底下那塊,不過指甲蓋大小一片,被朕脖子上長長的毛一遮,不仔細翻,根本發現不了。 “是我大夏的底蘊?!崩匣实凵裆衩孛氐匦α诵?,“至于怎么用,待過幾年你再長大些,父皇再告訴你吧,現在你確實還太小了,這幾年,你和大仙就好好地戴著它們,莫要弄丟了?!?/br> 朕歪了歪頭看著老皇帝故弄玄虛的表情,隱約意識到這大概也是老皇帝給rourou的一個考驗。 “娘娘,守貴回來了?!贝髮m女蕊香輕手輕腳地走到軟塌邊,輕聲向正在看書的端貴妃回稟。 “叫他進來?!倍速F妃眼神緊了緊,掀開薄被從軟榻上坐起身來,旁邊侍立的蕊煙趕緊替她披上一條銀鼠皮的軟披肩。 “娘娘萬福!”一個個頭不高,面貌十分普通的太監走進殿中,跪到端貴妃腳邊行了禮。 “起來吧,打聽清楚了沒有?” “回娘娘的話,都打聽清楚了。三殿下進郁春園正好趕上傳膳,就跟著陛下一起吃了頓飯,只是吃飯的時候里面除了常安沒有留人,三殿下出來之后直接就去了寢殿歇下,并沒有什么異樣?!笔刭F并沒有應端貴妃的話起來,仍舊跪在地上跟端貴妃回稟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聽到說皇帝跟三皇子一起用膳身邊卻沒留人,端貴妃嬌媚的眉眼里頓時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那把三殿下和慧王安排到一個院子里是誰的主意,打聽出來了么?” “回娘娘,三殿下的居所是內府司按規制安排的,沒打聽到有什么人跟內府司傳過話?;弁跄沁厔t是剛鬧起來內府司就派人報到郁春園去了,娘娘,奴婢覺得這應該只是個巧合,內府司的司務常興那是眾所周知從來不敢擔事的,但凡有點什么事都會報到上頭去,皇上應該……” “愚蠢!”端貴妃美眸含刀狠狠瞪了跪在腳邊的親信一眼,那叫守貴的管事太監立刻閉了嘴巴不再吭氣?!澳憔尤灰詾槌Ed不敢擔事?不敢擔事皇帝能把他派到內府司去?他可是皇帝在潛邸的時候就用慣了的,要是不好用,能留到現在?你們以為他能在內府司掌事的位置上一坐十幾年,只是憑了跟著皇上時間久的便宜?他可比你能擔事多了?!?/br> “是,是,娘娘教訓得是,奴婢愚昧!” “行了,下去吧,這事本宮要好好想想?!倍速F妃擺擺手,守貴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躬身退出貴妃的寢殿,突聽一聲:“等等!”卻是端貴妃又叫住了他,于是剛爬起來的雙膝趕緊又跪了回去。 “我聽說老三這次來,還帶著他那只貓?” “回娘娘,是的,奴婢也聽說了?!?/br> “皇上沒說什么?”端貴妃一邊把玩著自己如青蔥般的指尖和保養得粉潤剃透的指甲,一邊饒有興趣地問道。 守貴怔了怔,有點為難地回答:“這——好像沒聽說,但傳話的小太監倒是提了一句,說皇上召三殿下用膳的時候,三殿下連貓一起抱進去了?!蹦募倚『⑦€沒有個心愛的東西???再說三皇子特別中意那只貓,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在宮里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就連上御書房都一樣帶著,皇帝陛下也從來沒說過什么,大家早都已經習慣了,說到底不過是一只貓,他又怎么會專門去打聽這種事。 “他可真是會慣孩子呢!”聽到守貴這樣說,端貴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卻是驀然傳來劇痛,惹得她低呼一聲,蕊香趕緊上前,卻見端貴妃左手小指上的指甲已經生生被她自己給撕裂了一塊,殷紅的血立刻便從指尖滴落了下來。 “娘娘!”蕊香驚呼,趕緊叫蕊煙去拿藥膏和凈布,誰知端貴妃卻是一把甩開她的手,沖著守貴便是一揮手:“下去吧,幾個院子都給本宮盯牢了,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來報?!?/br> “是,娘娘!”守貴不敢多留,直是生怕端貴妃再來一句“等等”,匆匆磕過一個頭,立刻退了出去。直到出了端貴妃寢殿大門,他才敢伸手往眼皮子上抹過去,就著廊下的風燈一看,果然是一滴還泛著腥味的血珠子。 待守貴出去,端貴妃才坐下任由蕊香、蕊煙給自己包扎指甲傷口,略平靜了一下心緒,她轉頭看向默然侍立在一邊的見貴,“這次可是那小畜生自尋死路,若是我們不好好利用利用,可就太對不起天意了?!?/br> “娘娘……”見貴有些欲言又止,卻在看到端貴妃指尖剛剛包扎起來的白布時,欲出口的話就變成了:“請娘娘吩咐?!?/br> 第31章 郁春園里地方很是寬敞,地龍也燒得很足,朕踏實地睡了個好覺,可惜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被挖了起來。 “大仙,快起來,別睡了,要上山了?!?/br> 上山?上什么山?朕還迷糊著呢,不要吵朕,朕還要睡! 但是一雙小手卻是強硬地把朕從暖和和的被子中間揪了出來,直接塞進了胸口衣服里,而等到朕終于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在去往長云觀的山路上了。 長云行宮建在長云山山腳下,供奉著大夏皇室先祖牌位的長云觀,則建在長云山的半山腰上。按著規矩,所有參加祭祀的皇室宗親,包括皇帝在內都要徒步上山,原則上誰都不能例外,但是——總歸還是有例外的,比如二皇子,他那身子骨,平路能自己走完一里地就算是超常發揮,若要他爬上五里山路,那可能會要了他的命,所以,在皇上的允準下,二皇子可以由他的侍從背上山。當然,還有一些年老體衰的老宗親,也都在皇帝的特許下乘了特制的小轎由侍從抬上山。好在有國庫銀子鋪路,從出了行宮開始就是一路的青石路,一直鋪到長云觀門口,路并不難走。 出發沒多久,原本應該跟在隊伍后方的林冠威就拉著他堂哥林冠琛一起擠到了rourou身邊?;首拥陌樽x基本上也同時兼任護衛的職責,所以,他們跟在rourou身邊倒也無可厚非。而rourou看到他們過來,也很高興。 “殿下,你來過這兒嗎?” “沒有,你們來過?” “我沒有,不過,大哥來過?!绷止谕贿呎f,一邊翹起拇指指向林冠琛。 林冠琛作為英國公府的長子嫡孫,雖然才十二歲,但自幼文武兼修,身形自然健碩挺拔,光看身量倒已經像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此刻跟在阿威和rourou身邊,完全是一派大哥哥的樣子,很是穩重沉著。 “每年夏天我都要陪祖母一起來長云觀上香?!绷止阼↑c了點頭。 “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么?”林冠威特特壓低聲音小小聲地問。 林冠琛沒好氣地伸指在他頭上鑿了個爆栗:“莫胡說,這哪是你玩樂的地方?!?/br> “不是說上午祭祀,下午陛下和娘娘們要聽觀主講經嗎?難道你們也要跟著一起去聽經?我可不去?!绷止谕贿呎f一邊吐了吐舌頭。 見弟弟這般憊賴模樣,林冠琛也是無奈,在弟弟額頭上使勁戳了一指頭后,還是低聲向兩人說起了觀中值得玩賞的景致,“長云觀后山有一道三疊瀑名叫仙人瀑,旁邊有一座登仙臺,景色還不錯?!?/br> rourou立刻很有興致地拉住林冠琛的手臂:“琛哥,那個仙人瀑和登仙臺有多遠?難得出來一回,咱們就去看看吧?!?/br> “這——”林冠琛被rourou扯住袖子,頓時有些為難。 說話間,已經遠遠可以看到長云觀的大門了。卻在此時,側后方不遠處突然傳來“哇”的一聲大哭,直嚇了眾人一跳,轉頭看去,卻是四皇子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母妃,母妃!嗚……母妃……我要母妃!” “四殿下,四殿下這是怎么了?快起來,可是摔疼了?”旁邊伺候的太監趕緊將四皇子抱起來,但是四皇子卻是眼都不睜地甩開太監,只管扯著喉嚨哇哇大哭。 林冠威看著那邊的熱鬧一個沒忍住,“噗”一聲就笑了出來,但是林冠琛的手幾乎是同時就捂上了他的嘴,隨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來也怪,林冠威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連他自己親爹都不怕,偏偏就怕這個只比他大幾歲的堂哥,只要林冠琛一虎臉,他就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暄兒,怎么了?讓母妃看看?!倍速F妃拎著厚重的裙擺從皇帝身邊吃力地跑到四皇子跟前,青石路雖然清理得還算干凈,但是山路畢竟是山路,總有些高低起伏不夠平整的地方,像端貴妃這樣的貴人,用自己腳走路的時候可謂屈指可數,這跑得稍快便一個不穩險些跟著摔倒,她臉上極快地閃過一抹怒色,但又飛快地收住了怒顏,一臉關切地從地上抱起四皇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摔到哪里了?有沒有摔痛?快讓母妃看看?!?/br> “母妃,兒臣腿疼,兒臣走不動了?!币贿呎f著,四皇子一邊吃力地一層層掀起厚實的棉袍棉褲,朕打眼一看,就這厚度,估計從二樓滾下來都摔不傷他,就只是走滑了在地上磕一下還能磕傷了不成?朕真心覺得他那腿疼可能不是真的,但是走不動的話倒有可能是真的。 “是這里嗎?怎么摔得這么重???看看,都摔青了?!倍速F妃看著兒子,美目里竟然就含上了眼淚。 這母子倆,戲作得倒還挺真,只不過,朕有點疑惑,這母子兩個作這出戲干什么? 特地摔這么一跤,頂多勾得老皇帝心疼一下唄,他老人家又不可能從華蓋底下跑過來親自抱上四皇子走過去。而且眼看著離長云觀就幾步路了,四皇子要是實在走不動,皇帝肯定也會下旨讓個侍衛背上他過去。 可是,顯然朕還是有點過于天真了,真是枉朕在這皇宮里活了幾百年啊,后宮婦人的智慧實在是不可小覬——鑒于四皇子摔成了“重傷”,難以行走,于是端貴妃決定——親自背四皇子上長云觀,以示對先祖和三清上神的恭敬。老皇帝聽到端貴妃的決定后規勸了兩句,但見端貴妃意態堅決,也沒有再阻止,只是給了一個贊許的微笑??烧驹诶匣实凵磉叺幕屎髤s是看向不遠處伏在侍衛背上的二皇子,瞬間鐵青了臉色。 “端貴妃這可是結結實實給了皇后一巴掌啊?!辈贿h處牽著長公主的淑妃娘娘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語,順著風就飄進了朕的耳朵眼里。 大夏立國不過五十余年,豪奢之風只是初露苗頭,太廟雖代代翻修,但基本上還是一直維持著初建時的規模,共有三間正殿,六間配殿,東西各三間。為了避免那些古板的臭老頭子們啰嗦,rourou沒把朕帶進大殿,還把阿西留了下來陪著朕,只等祭祀結束就跟林家兄弟一起去后山看那長云觀出名的仙人瀑。 祭祀儀式繁瑣又冗長,這會兒太陽才從東邊云里剛鉆出來,也不知道太陽過午的時候那儀式能不能結束。還好長云觀里地方挺大,除了這會兒正熱鬧的太廟大殿,東西配殿都挺清靜。朕徑自在西配殿前尋了塊向陽的干凈臺階趴著,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給自己梳毛,阿西則無聊地坐在朕身邊望呆。 “哎,你是哪個宮的?怎么坐在這兒?”突然一個陌生的管事太監從殿宇后側的回廊走出來,看見正坐在廊下發呆的阿西頓時皺起了眉頭。 阿西看到那太監服色頗高,立刻起身,客氣地朝那管事太監行了個半禮,“我是永善宮的,我們殿下吩咐我在外頭候著?!?/br> “哦,原來是三殿下宮里的?!蹦枪苁绿O聽得阿西留在這兒是得了皇子的吩咐,臉上的顏色稍微好看了些,但仍舊很嚴肅地吩咐道:“就算是三殿下吩咐你也不能在這兒待著,這邊是祭儀殿,一會兒祭儀要從這兒進出,閑人不能靠近,你先到那邊的小殿里去回避一下,等祭儀過去,再出來?!币贿呎f著,他的目光還一邊往朕身上掃了掃,朕沖他低呼了兩聲,總覺得他看朕那眼神讓朕有點不舒服。 “這——要不,我先出去吧?!卑⑽髀犝f這里是祭儀殿,趕緊抱起朕轉身就朝外面走,沖撞了祭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墒?,就在阿西走到外殿門口時,門外突然閃出兩個守門的禁衛,兩根丈八銀槍一橫,直接攔住了他,“令牌!” 阿西一愣,朕也一怔,這出去還要令牌? 正在阿西進退不得的時候,站在后面的管事太監趕上來說道:“你第一次來???祭禮期間除非有內府司下發的令牌或者皇上的諭令,否則太廟內外不得擅自出入?!?/br> “那……” “行了,你趕緊去那邊回避一下,大禮時間要到了,祭儀馬上就要出來,趕緊回避!”不等阿西再說什么,那管事太監已經一把拉起阿西快步走向小偏殿。小偏殿的門是開著的,可里面光線卻很不好,即使走到殿門口也只能隱約看到里面東西的一些輪廓?!斑@位公公……”到了殿門口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的阿西微頓住了腳步,朕也從阿西的手里挺直了脖頸,誰料那管事太監卻不等阿西將話說完,一掌便切向他的后頸,然后直接一腳將他踹進了那座黑黢黢的小偏殿里。 喵—— 朕一聲嘶叫,立刻騰身撲起,那掌事太監卻似是個練家子,反應竟是極快地一掌直接拍向朕的肚腹,狠狠地一巴掌就把朕拍向了偏殿深處。只聽得一陣唏里嘩啦的聲響,朕摔下去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東西剎那間碎成一片。 第32章 尚昕隨著司禮監的口令,一板一眼地隨在老皇帝身后行禮,只是這邊行著禮,心里卻總想著大仙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沒有亂跑什么的,心里總有點慌慌的。 祭禮很快就進行到最重要的一步,上獻祭儀! 可是就在大家都等著內府司的人把祭儀抬上來的時候,殿外卻傳來一陣sao動,隨著這陣sao動,一個老太監突然匍匐著身子連滾帶爬地撲進了殿門,一進來,就五體投地趴跪到地上,嘴里還叫著:“陛下,陛下,老奴失職,老奴罪該萬死!” 老皇帝聽得這話頓時沉下臉:“怎么回事?” “是……是……”老太監似乎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一時間涕淚橫流,哆嗦著嘴唇好不容易才把后面的話說出來,“祭,祭儀出事了……” 殿內所有皇室宗親從八十耄耋到四五歲的黃口小兒全都被驚得張口結舌,殿內竟然詭異地安靜了好半天,然后突然間就爆發出一片驚叫和質詢: “什么?!” “怎么回事?” “誰干的?” “出了什么事?” “快說!” “都給我安靜!”終于所有的質詢喝斥都在老皇帝一聲怒喝下沉寂了下去?!罢f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那老太監一邊說話一邊偷眼朝三皇子尚昕望去,立時便有眼尖的跟著他的目光也一同看向尚昕。 “不想說清楚的話,所有的罪責就由你全權承擔吧!”對老大監只一個勁偷瞟三皇子,卻不肯把話說明白的行徑皇帝越發感到憤怒,他直覺這又將是一個試圖置尚昕于死地的陷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鍘刀都阻止不了的惡意,簡直防不勝防! “不!不!陛下,此事不關老奴的事,是三殿下,是三殿下!”那老太監用看怪異又尖利的嗓子尖叫著,驚恐而急切地把罪責向三皇子尚昕身上推去。 “一派胡言,我們三殿下一直在殿中未曾離開半步,祭儀出事與我家殿下能有何干?”福臨聽那老太監竟將祭儀出現紕漏的事推到自家殿下身上頓時就毛了。 “不,不,不是三殿下,是三殿下的貓打碎了為祭儀引路的魏余兒琉璃盞?!蹦抢咸O被福臨一吼才像是突然醒過神來,終于把一句話完整地說了出來。 頓時殿中便響起倒吸冷氣和極之憤怒的議論與暴喝聲—— “那魏余兒琉璃盞可是太祖皇太后親手燒制的?!?/br> “不吉!這可是大大的不吉??!” “快把那小畜生抓來,今天一定要在太祖爺面前活祭了它不可!” “此事雖是畜生惹禍,三殿下亦是要擔些干系,太廟何等莊重端嚴之所,怎么能帶只貓進來,太不像話,實在太不像話了!” “是啊,到下月初五三殿下可就要滿七歲了,書圣人七歲已寫出子規三篇,三殿下就算不可比肩書圣人,也該知曉禮儀了?!?/br> “三皇子師亦應擔大過!” …… 尚昕雖然還沒有完全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有一點他是聽明白了,就是那些人在說大仙闖禍了,打碎了什么重要的東西,那么—— “大仙,大仙呢?你們把大仙怎樣了?”尚昕使勁掙脫緊緊拉住自己的福臨,一下子沖到那個撲進來的老太監跟前,大聲地詢問。 “到現在居然還在關心那只貓的下落,三殿下還真是愛貓如命啊?!蹦抢咸O沒說話,宗室里倒有人先嗤笑出聲。 老皇帝臉色鐵青,卻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些口出譏嘲和指責喝斥不斷的宗親們。而身處事非中心的三皇子尚昕反而對所有人的指責與訓斥都沒有理會,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把那些人的話聽進耳朵里,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大仙呢?他有沒有事? “魏余兒琉璃盞之事隨后再說,先將祭禮完成!”見那些皇室宗親們一個個喊得越發厲害,老皇帝沉聲一喝,打斷了所有人吵嚷,直到這時,被魏余兒琉璃盞被打碎之事震驚的宗親們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會兒還在太廟里站著呢,上頭巍巍而立的是列祖列宗的牌位。平時祭禮過程中咳嗽一聲都要被宗務局記過,這會兒他們竟然在大殿里吵鬧成這樣,人人頭上扣頂大不敬的帽子都算不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