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梁國國使大概還是第一次在盛大而正式的場合被人如此不敬地叫做老頭兒,臉上雖然還掛著使節式的微笑,看著禹國七皇子的目光卻已經有些不善。 “臻王殿下,您畢竟年紀還小,今天你能夠站到大殿中央來,就已經讓所有人看見了你的勇氣,實在沒必要再做這樣危險的比試。而且,與禹國七皇子相比,你實在是太小了,這場比試在老朽看來其實并不公平?!?/br> 這句話說得禹國七皇子當場臉就青了,禹國國使臉色也很不好看。其實在他家七皇子接受夏國三皇子挑戰的時候,他就想阻止來著,因為這場比試其實已經毫無意義,不管夏國三皇子是輸是贏,他其實都已經立在了不敗的位置上,因為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他所要做的只是站出來就足以保夏國顏面不失。而這場風險性極高的比試就算七皇子贏了,也會被人說是欺負小小孩,勝之不武,若是萬一,萬一的萬一,這場比試他們家七皇子輸了,那他們禹國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怎么看,這場比試他們禹國都不應該答應,可誰知道七皇子這個傻小子居然就同意了呢?而且還傻到人家梁國國使給臺階都不往下走。哎!果然,他就知道,帶著這個只有四肢發達,而沒有腦袋的皇子出來他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天知道,萬一要是七皇子這次敗了,他會不會被皇太子殿下找碴發配到圖拉坎雪原去獵熊。 “梁國國使大人,謝謝您,”rourou朝著梁國國使說話的方向點了點頭,“但是這次挑戰是禹國皇子殿下提出來的,本王只是應戰?!毖韵轮?,這場比試是否停止,并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朕著實感到有點驚訝,明明還只是個稚嫩的小小少年,他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勇氣,在這樣的場合,用這么鎮定的態度說出這么多條理分明的話,此時此刻,在朕眼里,rourou小小的身子筆直地站在那里,竟平生出一股挺拔清勁的味道。 “看來,這場比試是勢在必行了。那好吧,請兩位殿下做好準備——開始!” 一聲令下,兩名皇子同時向前跑去…… ————— 場中歡呼聲爆響。 “臻王殿下千歲!” “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耍詐!”手一被解開,七皇子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蒙眼巾,狠狠地扔在地上。 rourou并不理他,抬手隨意地抹去額頭上的一點點血痕,徑自將嘴中紙花拿出來,擺進旁邊侍者的盤子里,看著他將花朵敬獻給終于放松了精神,卻還帶著些許嗔怪的老皇帝,“快去叫太醫!” 其實早有太醫等在一旁,只等老皇帝一聲令下,立即便有太醫上前為rourou處理傷處。聽到太醫回稟說rourou只是一點皮外傷并不妨事,朕才慢吞吞地收回扣在大梁上的指甲尖,金絲楠的梁木上,已經生生劃出數道深深的爪印。 “七皇子殿下請慎言!臻王殿下眼睛是你梁國使者所蒙,雙手也是你梁國使者所縛,比試中也不曾有人提醒示意,何曾耍詐?”聽到七皇子叫囂,大夏當即便有忠直的大臣跳出來理論。 “正是,我臻王殿下不畏釘板直直沖撞上去,現下可是負傷在身,七皇子現在可是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啊?!绷硪坏缆曇舾菉A著嘲諷朝七皇子扔了過去。 七皇子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其實他跑得也不算慢,雖然到后來確實有點害怕,腳下步子放緩了些,可是關鍵問題并不在于他跑得快不快,而是他根本連釘板的邊都沒有挨著,直接跑過了頭,他絕沒想到這場比試會比出這樣的結果,自然大是不憤。 禹國國使也沒想到兩位皇子的比試居然會是這種結果,心里也有一種好像被耍了感覺,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想辦法周全禹國和自家皇子臉面。一時間,整個殿內一片唇槍舌劍,當然這種事自然有那些擅長外交辭令的大臣們去干,rourou已經帶著一頭代表榮耀的傷口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他在眾多邦國與大臣面前,搶在七皇子之前摘下了那朵花,就是妥妥的勝利者,只需要拈花微笑,安安穩穩坐著接受大家贊許的目光就夠了。 第18章 喵之撞釘板也是技術活 當夜,rourou回到永善宮已經將近子時。 rourou有點興奮,才進大門就高聲大叫喊朕的名字。 “大仙!大仙!” 朕一路跟在他身后,這會兒聽見他叫,就緊跑了幾步跳進他懷里。 “大仙大仙,我今天可厲害了,把禹國的七皇子都給贏傻了,他估計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輸呢,哈哈?!眗ourou雙手舉起朕頂在頭頂上轉圈圈。 其實別說禹國七皇子傻了,就連朕都傻著呢,朕還真不知道rourou是怎么就贏了那個年紀和體型都差不多是他兩倍的七皇子的。 “殿下,老奴也傻著呢,老奴都憋了一晚上了,快給我們說說吧,您怎么就想起用這么個法子跟那個七皇子比試,還能贏了他的?我的天老爺,您可是不知道,聽到那位梁國國使喊開始,您蹭地一下就沖出去的時候,老奴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br> “哈哈,嚇著你們了吧?連父皇都被嚇著了?!眗ourou的小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快給我們說說到底您是怎么想出這么個比試法子的?”阿西也趕緊湊上前來幫腔,臉上好奇的神情簡直快比上丑鼻子老六了。 “師傅教的?!眗ourou嘻嘻一笑,單手把朕摟進懷里搓毛,另一只手則從旁邊的小碟里抓了塊點心放進嘴里。 “衛先生?”眾人皆有點驚訝。 “衛先生今天來了么?”阿西狐疑地看向阿東。 “衛先生今天沒來,提前告了假,說是染了風寒,不便入宮?!卑|一板一眼地回答。 其實哪里是染了風寒,明白人都知道衛隱是特意沒來,他雖然身為三皇子師,卻沒有品階,這種宮宴到處都是是非,他若是出席,在座次安排上難免讓人為難,到時候尷尬難堪的是rourou。所以,從他任三皇子師以來,除了皇帝指定他出席的場合,他一般都不在人前露面,他如此低調,反倒讓很多人對他起了好奇之心,宮內朝中已經開始有不少人私傳他乃世外高人了。 聽到說衛隱今天沒入宮,眾人的目光又再次轉向rourou,朕也一巴掌呼上了他的小rou臉,“快說,別賣關子?!?/br> “前幾天早上練武的時候,師傅跟我提過,如果蒙上一個人的眼睛讓他一直往前走,大多數人都會走出個大圈子,因為每一步都會有少許偏移?!?/br> “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天衛先生帶您到禁軍演武場,蒙著眼睛走梅花樁的時候說的?!卑⑽髀牭絩ourou的話吧唧一拍腦門,叫了起來。 “嗯,對,就是那次,后來衛先生還蒙了我的眼睛讓我來回跑了好幾趟,你們記起來了吧?” 嗯,朕也想起來,前幾天衛隱為了讓rourou對武藝產生興趣,特地帶他去禁軍校場玩梅花樁,還蒙著眼睛在最高的樁子上耍了套拳腳,惹得rourou又叫又嚷的,后來,衛隱就蒙了rourou的眼睛讓他試著跑來回,學習自己調整步伐什么的。不過,這件事連朕都忘到腦后去了,卻想不到rourou會把這份功夫活用到跟七皇子的比試中去,也著實難為他小小年紀,小腦袋瓜子轉得實在不慢。 rourou跟內廷宮侍要的釘板只有尺把見方,也就人頭臉那么大小,定下的輸贏標準是摘下釘板上釘著的紙花,他賭的就是那位七皇子沒注意過這蒙眼跑路的偏差問題,管他是不是很有勇氣,就算他跑得比兔子還快,最后跑出溜了也是白搭。而rourou只需要保證不跑偏了,就算跑慢點,只要能拿到釘板上那朵花,他就算是贏了。定下這么個規矩,跟純粹的武力爭斗什么的比起來,對自己跑步的偏差非常了解的他在這個比試中還是很有勝算的。 “都站在院子里干什么,還不趕緊進來?哎呀,殿下,殿下這頭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聽見人聲吵嚷就是不見人進去,陳夫人奇怪地走出來迎接,卻被rourou頭上包著的白布條給嚇了一大跳。 “沒事,陳阿娘,就是蹭破了點皮,過兩天就好了?!眗ourou轉頭笑著安慰陳夫人。 “不是去參加宮宴嗎?這好好的吃個飯,怎么就會把頭給弄破了?到底怎么回事?”陳夫人嗔怪地轉頭看向福臨,卻見眾人臉上均洋溢著喜色,心下不禁更加驚奇不解。 阿西嘴巴最利索,立即上前把rourou在中秋宮宴上挺身而出,為大夏爭光添彩的光榮事跡說了個詳細。 陳夫人聽完卻沒有像福臨、阿西他們一樣笑逐顏開,反而緊緊地繃住了臉,過了片刻,眼中竟然潸潸地落下淚來,“殿下,為何要強出這種頭去?還說什么只是蹭破點皮,那可是釘板,若是扎到眼睛可怎么得了?” 興奮的人群安靜下來,朕從rourou懷里跳下去,看著他伸手抱住陳夫人,“陳阿娘,莫哭,我小心著呢,斷斷不會傷到眼睛的?!?/br> “傷著頭就行了么?”一邊說著,陳夫人一邊忍不住朝著rourou的屁股就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打完這一巴掌,rourou愣了,福臨愣了,就連陳夫人自己都愣了。 “陳夫人……”福臨捏著嗓子叫了一聲陳夫人,但是不等他說話,rourou已經搶在了他前頭緊緊抱住了陳夫人,“陳阿娘,都是我不對,讓你擔心了,以后再不會了,你看,父皇賞了我好多好玩藝兒,你快帶人收拾起來吧?!?/br> 陳夫人聞言趕緊抹凈臉上的淚痕,轉頭點選了幾名宮侍跟著去收拾老皇帝的賞賜。 沐浴過后,rourou抱著朕爬上床,子時都快過了,他卻毫無睡意,簾帳放下,床上一片漆黑,但是對朕來說視線還是很清楚的。他跪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過了一會突然用小手摸了摸屁股,摸完又揉了兩下,朕有點不明白他在干嘛,就沖他喵了一聲,他抱起朕把臉埋進朕后背的毛里,然后,朕就突然覺得毛里滲了水進來,哎喲,我的小笨蛋,不過就是打個屁股嘛,這是有多感動啊,想的話朕天天都可以打你屁屁的,照著一天三頓打,朕不嫌累! 還有!你隨便哭哭就好了,不要哭個沒完哪,朕的毛很難干的,喂,喂,你換枕巾子用行不行??? ————— 中秋宮宴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rourou雖然算是在諸大臣及外國使節面前露了回臉,可是畢竟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說是贏了敵國,畢竟是動了心眼取了巧,而且他還是個封了王的皇子,宮里宮外不過是興起一陣談資這事就算過去了。rourou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仍舊日復一日的繼續著,之后幾個月沒有再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這倒是讓一直懸著心的陳夫人和福臨略略松了口氣。他們都是精細人,rourou在宮里是個什么處境他們比誰都清楚,rourou逞英雄出風頭不過是一時的風光,其實這風光對rourou來說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只會讓他更加礙著宮里那兩位的眼罷了。 已經是年根底下,天冷的可以說是呵氣成冰,御花園里的鏡湖已經凍成了整塊的冰疙瘩,宮里這幾天正在準備冰嬉大會,據說禁軍挑了不少好手在西山營里訓練,鉚足了勁要在老皇帝跟著一露身手??墒菍τ陔迊碚f,這樣的天氣實在是讓朕喜歡不起來,朕恨不得天天守在火盆子跟前不要動才好。 “大仙,下課了,咱們走吧,你睡著了?”rourou走過來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朕的屁股,朕正躺在軟墊上犯困,實在懶得動彈,就甩尾巴抽了他一下。 “要不要出去堆個雪人?”衛隱收拾了書本,跟著rourou一起蹲到朕旁邊,也伸出一根手指頭想戳朕,直接被朕一爪子撓了回去。 rourou把朕抱起來,他知道朕怕冷,直接把朕塞進了懷里,“師傅,老堆雪人沒意思,咱們今天堆只雪貓吧?!?/br> 雪貓?朕支起了耳朵。 “雪貓?”衛隱看了看外面院子里厚厚的積雪,“行啊,就照著大仙的樣子堆好了?!?/br> 見衛隱贊同自己的想法,rourou頓時興致高漲,三步半作兩步就朝外面跑去。 “殿下,先換上雪靴?!卑⑽髭s緊一把拉住rourou,取了鹿皮靴子給他換上才放他往外走。 師徒兩個齊上陣,不大會兒功夫,一只一人高的雪貓就成了型,等他們站到一邊欣賞大雪貓的時候,朕也好奇地從rourou胸前探出腦袋,喲!還真挺像的,只不過——喵了個咪的!下流坯! “哎?大仙!我的衣服——你干嘛去?” 朕干嘛?堆個雪貓而已,有必要特地在尾巴下面堆兩個雪團子嗎? 第19章 喵之半夜貓叫 “哎,別刨別刨,尾巴都刨壞了!師傅,大仙難道是害羞了?”rourou張圓了嘴瞪著朕。 “大仙果然很有靈性?!毙l隱點頭,臉上的肌rou卻是憋不住的直抽抽。 朕一陣埋屎飛爪徹底刨干凈了那兩個大雪團,回頭狠狠瞪了那都快要笑岔氣的師徒倆一眼,笑!笑!笑個屁???看朕回頭也給你們堆兩個露小雞雞的,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刨干凈了雪團子,那兩個居然還在笑,好!看你們笑!朕四下一打量,一個飛身跳到雪貓頭上使勁往上一躥,借力就跳到了院子里的大松樹上,然后—— “??!大仙!別鬧別鬧了,雪掉脖子里了!”衛隱跑得快,一邊笑一邊奔回了廊下,rourou腿短跑得慢,直接被朕掃了一頭一臉的雪,捂著脖領子直跳腳。朕看得可是清楚,那兩個雪團子就是rourou堆的,之前那是離得太近,朕沒看出來他在干嘛,現在朕是知道了,這雪就算全掃他頭上都一點不冤枉。 “不許跑!”rourou見朕還有繼續往高處爬掃更多雪下來的意圖,一把抓起一團雪捏了個雪球就朝朕扔過來。 朕閃身躲過,那雪團擦著朕的尾巴尖飛走落在更高一層的樹枝上,結果卻是震下一整片的雪塊來,直接把朕和rourou都砸進了樹下的雪堆里。 ————— “二殿下!” 朕與rourou正費勁從雪坑里往外爬,突然聽見衛隱喊了一聲二殿下,朕與rourou同時朝那邊望去。 “二皇兄?”rourou使勁從雪坑里爬起來朝二皇子見禮,然后伸手把仍在雪坑中掙扎的朕拎起來,拍拍毛,重新塞回了懷里。 “三弟?!倍首記_著rourou點頭微笑,他仍舊穿著厚厚的皮襖和棉披風,可是明顯看得出來,這半年多他的身體康健了不少,至少這半年來他缺課的時間是越來越少,就連最近這樣冷的天氣,他也可以到外面走走了。 “二皇兄怎么還沒回去?” “今天師傅有事先走了,留了課來,讓寫十篇大字,我寫得慢了些,這不剛出來就聽見三弟的笑聲,實在很好奇什么事讓你這么開心,就特地過來看看?!?/br> “沒什么,剛跟師傅一起堆了個雪貓,大仙嫌堆得不好看,正跟我們鬧呢?!眗ourou抬手一指旁邊已經被朕扒拉得只剩半拉屁股和半截尾巴的雪貓,嘴角忍不住又咧了開來。 “堆得可真像,沒想到衛先生居然還會跟你一起玩雪?!倍首诱Z帶羨慕地看著那只半殘的雪貓,隨后突然眸光一轉將視線落在了朕的身上,“總看見三弟抱著這小貓,看著好乖巧,能不能讓我也抱抱?” 聽到二皇子這個要求,rourou愣了一下,他低頭看看朕,又看看二皇子已經伸出來的手,猶豫了一下,皺眉對二皇子說道:“不是我不給二哥你抱他,只是,我記得咱們剛進學的時候,你發過一次喘嗽,梁御醫來特地叮囑了,不讓我帶大仙離你太近,說大仙身上落的毛,會讓你生病?!?/br> “無妨,我的病已經好多了,沒事的?!倍首尤耘f帶著一臉笑意,他的笑容很是溫和,但是看著他盯著朕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朕非常不喜歡他盯著朕的那種眼神,于是朕沖他低呼一聲狠狠地呲了呲牙,然后一扭頭,整只喵都團進了rourou的衣服里,連耳朵尖都收了進去。 “哎?你看,二皇兄,真是對不起,大仙任性得很,還有點怕生,他鬧騰起來一向沒輕沒重的,要是撓傷了你,皇后娘娘該傷心了?!眗ourou再次拒絕了二皇子的要求。 這回二皇子沒有再堅持,有些訕訕地收回手,“你這貓兒長得實在可愛?!?/br> “皇兄過譽了,皇兄若真是喜歡小貓,可以去貓狗坊里挑只溫順的,大仙其實就是只普通的貍花貓,長得又不好看脾氣還壞得很,可比不上貓狗坊里那些名種,對了,我記得四皇弟的母妃端妃娘娘那兒就養了只雪獅子,我見過一回,可漂亮了?!币贿呎f著rourou一邊隔著衣服輕輕拍了拍朕的屁股,朕立刻拿屁股拱他一下,說誰長得不好看脾氣又壞呢?朕明明長得人見人愛好么?朕不服氣地又重新探出半個腦袋看向二皇子。 “皇弟說得是,那改天我也去貓狗坊里走走吧?!倍首右贿呎f著一邊再次朝朕看過來,對上他的眼睛,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再次涌上朕的心頭,這二皇子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rourou的拒絕似乎并沒有引起二皇子的不悅,兄弟兩個另起話頭又站著說了會兒閑話,二皇子的侍從終于等不及過來催人了,畢竟已經是午膳時間,總不能耽誤太久。 ————— 夜里又下起了鵝毛大雪,聽著外面蔌蔌的雪聲,只讓人覺得心里一片寧靜。白天瘋玩了一天,不到戌時rourou已經睡熟了,屋子里地龍燒得很暖,就在朕瞇瞪瞇瞪地也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遠遠的傳來幾聲尖利的貓叫:“陛下,陛下?陛下您在里面嗎?喵——” 雖然因為過于尖利聲音有點走調,但還是聽著耳熟,朕動了動耳朵,不想理會,可是那聲音還在持續:“喵——陛下,臣是老六,臣喵——有事跟您回稟。您要是在里頭,就出來一下,臣真的有急事,喵——” 叫得這么急,看來是真的有事,朕瞄一眼睡得正香的rourou,有點無可奈何地爬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有點壓麻了的爪子,縱身從窗縫里擠了出去。 “什么不得了的事?在這兒大呼小叫的?”朕循著那越來越凄厲的叫聲,冒著幾乎遮蔽視線的茫茫大雪,跳上墻頭沖著丑鼻子老六怒喝一聲。 “陛下,陛下——喵——”看見朕出來,丑鼻子老六一下子也跟著跳上了墻頭,然后就朝朕面前一趴,忍不住地大哭起來:“您可得給小花子作主??!喵——” 小花子?聽到這個名字朕愣了愣,“你還惦記著呢?她怎么了?” “喵——她,喵——她——”丑鼻子老六趴在朕跟前,整個泣不成聲,朕看著他那矬樣,直接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腳踩過去,“哭什么哭,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