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借的?!比~鳴舟說。 柳舒茵坐上車,就抱緊了葉鳴舟的腰,她的臉靠在他寬厚的脊背上,鼻子里聞到了一些煙味,忍不住問:“你抽煙了?” “嗯,一點?!比~鳴舟說。 柳舒茵說:“你之前可不抽煙的,怎么了?” 葉鳴舟避而不答,說:“回去說?!?/br> “好吧?!绷嬉鹫f著,抱緊了他的腰,“葉大大,感覺你胖了?!?/br> “…………” “真的,腰粗了一圈?!绷嬉鹄^續說。 “…………” “不過還是硬邦邦的,不是肥rou?!绷嬉鹫f。 “…………” “所以你突然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柳舒茵問。 “回去說?!比~鳴舟并沒有在車上說什么的興致。 “好吧?!绷嬉鸬哪樎裨诹怂成?,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嘴唇彎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老葉:下一章輪到我賣慘了嗎?不,不會的(?w?) ☆、no.77生孩子吧 柳舒茵和葉鳴舟回到了家, 一路上柳舒茵都在想葉鳴舟會和她說什么, 可能是妥協的聲音,也可能是別的, 其實她單純的說為了他好, 不讓他干這個干那個會招反感的吧,如果現在的工作是他熱愛的, 割舍不下的東西, 聽不進去她的話也是正常的,無可指責,想通了這一點, 柳舒茵對他想說的話也有了充分的準備。 回到了家,葉鳴舟將燈打開, 客廳的燈泡已經被他換掉了, 變得很明亮,他們在這種光線下,對方臉上細微的表情都能看的很清楚, 柳舒茵察覺葉鳴舟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她有點忐忑地坐到了沙發上,問:“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葉鳴舟的表情有點僵硬,他在柳舒茵身邊坐下, 聲音低沉,“我不會再去參加比賽,所以你放心,不會有你說的那種情況?!睂嶋H上, 他很早就已經沒有去參加各種拳擊比賽了,他的身體狀況其實他心里清楚,自從幾年前去追王爭的金毛犬,他手臂受傷開始,就已經漸漸地對訓練有些力不從心起來了,這也不是關鍵,關鍵就是他退縮了,他害怕了,從他父母去世,他已經對什么都不在乎,對什么都無所畏懼,在拳擊的戰場上,他有種好像在擂臺上死了都無所謂的狠勁,這種狠勁與近乎冷漠的無畏讓他在這個領域上所向披靡,從來都沒有輸過,但是三年前遇上她之后,他有了軟肋,他開始瞻前顧后,恐懼未來,甚至安于現狀,這是一個拳擊手不該有的心理狀態,這好像就跟一只猛獸失去了能夠撕咬敵人的利齒,氣勢都變得柔軟,葉鳴舟想到這里,看向柳舒茵的眼神帶上了淡淡的溫柔,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里帶上了些許的柔和,“工作也不用擔心,我現在只是看場子,不會下場,沒什么危險?!?/br> 他從二十一歲開始,都在渾渾噩噩地活著,找不到方向目標,看似自律克制,其實都是無所謂,對什么都失去了興趣,他苛責自己,只是因為愧疚,他有什么資格過的好,他時常在想,他是沒有資格的,但現在,他不想想那么多,想那么復雜了,葉猛說的對,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也該放下了,是他的錯,等到死后他再去和爸媽道歉,他已經31歲了,不該跟個小孩一樣任性,那樣只會傷害他身邊的人,現在他有她,以后也會有孩子,雖然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計劃過的事情,但并不妨礙他現在去規劃自己的未來。 “真的?”柳舒茵抱有懷疑的態度,問。 “真的?!比~鳴舟說。 “那你之前為什么說我不懂,難道你是有什么苦衷?”頓了頓,“你很愛拳擊嗎?”柳舒茵問。 “嗯?!比~鳴舟說,他看著柳舒茵,沒想過跟她說什么。 “很愛的話,也適當吧,和其他人玩玩可以,別下場子就行?!绷嬉皙q豫了一下,說。 “嗯?!?/br> “那這件事就過去了,我也不怪你趕我了?!绷嬉鹨慌男乜?,大度地說。 “嗯?!比~鳴舟頓了一下,淡淡地笑了。 葉鳴舟說的也就只是這件事情而已,柳舒茵卻已經滿足了,她的要求其實也不多。 第二天,柳舒茵去王爭家看毛毛,這三年來,王爭終究還是放棄了離開學校自謀生路,按他的話說,他想做的事情拖太久了,到那個時間,卻已經沒有了沖動和干勁,所以離開學校這個事就被無限地擱淺了,這三年里他也找過女朋友,但都無疾而終,到現在,他仍然是單身,不過心態卻平和了很多,毛毛這些年也沒以前那么活潑了,可能是年紀大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并不太愿意動彈了,不過有一樣和以前一樣,就是它的那雙眼睛,仍然帶著溫潤的光彩,看她的時候,眼里像有星星一樣,對她比王爭還熱情許多。 柳舒茵樂意和大狗親近,甚至很多時候,它的清潔和散步,都變成了她的工作,王爭在發現柳舒茵給它洗澡沒那么鬧騰的時候,就將這個洗澡的事情交給了她。 這星期日的,王爭在房間里打著游戲,他現在有點胖了,本來蠻標志的臉也圓潤了一圈,看著有點福相,他聽到外面的動靜,幾乎毫不猶豫地叫道:“茵妹來來來,快來,給毛毛開個罐頭?!?/br> 柳舒茵開門進來,就看見毛毛蹲著電腦桌旁邊,時不時地仰著腦袋,咬王爭的袖子,“嗚嗚”地叫著。 “毛毛!”柳舒茵朝它喊了一聲,大狗聽見了,很快就放棄了王爭,轉身朝柳舒茵跑了過來,柳舒茵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腦袋,對王爭說,“好啊你,現在玩游戲連狗都不喂了是吧?” “哪能啊,早上已經吃過了,它嘴饞嘛?!蓖鯛幯劬Σ浑x電腦屏幕地說。 “這個倒是……”柳舒茵看著眼前的大狗,說。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狗都這樣,柳舒茵發現大狗對很多吃的都非常熱衷,很貪吃,經常扒冰箱,即使將東西藏到床底或者柜子里,它那個狗鼻子也能準確無誤地找出來,然后偷吃。 “行了,走吧,帶你吃好吃的?!绷嬉鹫f。 “汪!”大狗響亮地叫了一聲。 柳舒茵笑了起來,“真拿你沒辦法?!彼曇魷厝岬卣f。 除了王爭,她是最寵大狗的人,幾乎沒辦法對它做到嚴厲,她總是想起很久之前大狗對她說過的那些話,為她做的事情,她在做豹貓的時候,也去見過它,它仍然能認出自己,大狗在她心里是特別的,就像是一個童話般的夢,很美。 柳舒茵給它開了一個罐頭,看著它搖著尾巴吃得歡快,她眸光溫柔,很多時候她都在想大狗為什么不是人,這樣的話就能陪伴她更久,而不是短暫的十幾年,因為王爭和她對大狗的重視,所以每年都會帶它去體檢,雖然大狗比從前胖了許多,但要說毛病,卻是一點都沒有的,很健康,所以就縱容了它的偷吃。 喂了大狗吃的,柳舒茵就帶著它去散步,現在她帶它溜達的時間已經變少了。 大狗不是很愿意動彈,夏天它更愿意窩在陰涼的空調房里打滾,不過現在大早晨,柳舒茵拉拉它,它擺擺尾巴,就站了起來,她縱容它,它也縱容她,對她很順從,很多時候,柳舒茵能察覺到這不是對主人那般的順從,而是對小meimei的那種順從,大狗對她,仍然有著哥哥那般的寵溺,這樣的認知叫柳舒茵的心底一片柔軟。 大狗其實跟人沒什么兩樣了,柳舒茵想。 帶大狗散步完,柳舒茵將它帶回了家,為了避免王爭玩游戲玩起來忘記給它喂飯,她給它的食盤里倒滿了狗糧才離開。 葉鳴舟大早上的,正在粉刷墻壁,家里其實不大,撐死了也就七八十平,住一個人綽綽有余,兩個人也一樣,以后要是有小孩的話,就顯得有些擁擠,不過柳舒茵沒想過買房子這個事情,這里有著很多的回憶,她是戀舊的人,不想換房子,而且這里離王爭家也近,交通也方便,總的來說,其實還是很好的,當然,最主要的是,買房子壓力太大了。 柳舒茵站在他身后,看著他動作,問:“只有白色漆嗎?” “嗯?!?/br> “房間的話,就不用刷了,房間還好?!绷嬉鹫f。 “嗯?!比~鳴舟說。 “喂葉鳴舟?!绷嬉鸷鋈唤辛怂拿?。 “嗯?”葉鳴舟停下動作,將卷筒放到油漆桶里看她,“有事?” “我們生小孩吧?!绷嬉鹄洳欢〉卣f。 葉鳴舟僵住了,許久,他才說話,“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生孩子吧?!绷嬉鸸首鬏p松地說。 “怎么這么突然?”葉鳴舟問,大早上的,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鼓脹的肌rou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光,他的額角流下了幾滴汗,順著他的下巴滴到了地板上。 “別辜負這大好時光嘛!”柳舒茵笑瞇瞇說。 “…………” “好吧,我是覺得,能早一點就早一點,趁現在我學習還不緊張?!鳖D了頓,她聲音含笑,“而且我很想看看你當爸爸是什么樣子?!?/br> 葉鳴舟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表情嚴肅起來,“胡鬧!”他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繼續刷墻壁。 “我沒胡鬧,我是認真的?!绷嬉鹫f,她看他不理她,從背后抱住了葉鳴舟的腰,“我是認真的,超級認真誒?!彼貜偷?。 最主要的是,她只要想想一家三口的樣子,就覺得很幸福,她還年輕,卻比誰都想有一個家,真正意義上的家,她對這個,幾乎已經是一種執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倒數中,感覺還有好多啊,嚶嚶嚶,老葉這個緣由后面還會說到,他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個有些懦弱的男人,逃避這種思想主導了他大部分的時間,說到底,他只是年齡大,思想還跟個小孩一樣_(:3」∠)_ ☆、no.78情侶照 關于生孩子的事情還是被葉鳴舟擱置了, 他覺得太快了, 對于他的不同意,柳舒茵也只好放下了這個想法。 接下來的日子和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 柳舒茵在學?;斓娘L生水起, 還參加了一些社團,非?;钴S。 她少女時期臉龐還有些嬰兒肥, 看起來跟個孩子一樣, 雖然長得好看,但這種好看是偏向孩子氣的,并不太吸引異性的關注, 幾年過去了,她的臉頰稍微瘦了一些, 長開了許多, 又因為其他原因,眉眼中帶上了些許不屬于少女的風情,一顰一笑之間便帶上了讓人難以忽視的魅力, 她又那樣愛笑,活潑又活躍,很難讓人不關注,半個學期下來便有了很多追求者。 柳舒茵也不是沒經歷過被人告白, 甚至開學初期在女生宿舍下告白喊出來的名字也有了她一份,但是她都無動于衷,一個寢室的人都有些羨慕她。 “聽說秦燁在歌唱比賽中和你告白了哇,你不是在場嗎?什么感覺???”雅雅一邊貼雙眼皮貼一邊問。 柳舒茵套好了靴子, 聽到她的話,笑了一下,“這些人手段一套一套的,油膩膩的?!闭f著,她申明:“我有對象的?!?/br> “是是是,有對象也不妨礙欣賞美色啊,秦燁那小鮮rou的顏你不喜歡嗎?”雅雅問。 柳舒茵咂了咂嘴,想了想,“喜歡啊,誰都喜歡長得好看的人,這沒啥?!?/br> 在平常的交談中,寢室所有人都知道她男朋友比她大了十歲,都覺得不會很長久,年紀相差太大了,雖然說性格可能互補,但是年齡帶來的代溝以后會出很多問題,雅雅甚至直接慫恿她投入學校里年輕青春和她還是同齡的小鮮rou的懷抱。 這個年紀的人都不是很能體會柳舒茵和她大了十歲的男朋友的感情,覺得相差太大,若只是五六歲那就還好,十歲那就太大了,這個年紀給她們的印象幾乎都暮氣沉沉的中年人,或許還有油膩,這種想象直到柳舒茵大大咧咧放出情侶合拍的頭像才被打破,只是現在仍然避免不了這種刻板的印象。 柳舒茵在某一方面說得上是遲鈍的,她一直沒察覺到她們想要幫助自己脫離苦海的急切心理,對于異性的示好也都是處于逃避的姿態,這是她一貫的策略,能拒絕的拒絕,不能拒絕的就回避,這樣便考慮到雙方的面子,她是這么考慮的,直到無意中聽到同社團的人在背后腹誹,喊她綠茶白蓮花,她才驚覺,相對于異性緣的良好,她的同性緣一直處于紅色預警的階段,快半年下來,居然只和同寢室的女生說得上話了。 學校的苦惱也僅僅只是困擾了她那么一天而已,她總是精神滿滿,永遠充滿著活力,這樣的人總能讓大家喜歡并接近,當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這也影響不到她。 無論是哪個在以前熟悉她的人,看到她現在這樣的變化也會覺得驚異,在這個時候的她,已然和以往有了截然相反的表現,陳迅特意來到她學校的時候,便很快發現了她這個變化。 陳迅比在高中的時候長高了很多,也有一米八了,穿著黑色風衣的樣子很帥氣,他眼底的陰沉已經融化成了平靜的湖,他見到柳舒茵的時候,想笑,但又沒有笑,“矮矬子?!彼f了一聲。 柳舒茵在高中的時候沒什么朋友,也就和陳迅一個人關系近一些,換班后的同學都只是泛泛之交,這是畢業后他們第一次見面,柳舒茵詫異于他的變化,聽到他的話的時候,假裝生氣地說:“你才是矮挫子,我不矮好嗎?” 陳迅笑了起來,他現在倒是常笑了,他湊了過來,“賞臉吃個飯?” 柳舒茵點頭,兩個人便到學校后面的小飯館叫了一桌子的菜聊了起來。 陳迅和她的關系,大抵上有點戰略友誼的意思,維系他們聊天的中心一般都是楊適,現在離那件事情已經快過去了半年,柳舒茵對楊適的惡感已經減少了很多,她就是這樣的人,好了傷疤忘了疼,聽到陳迅說起他,她還有些好奇,“他怎么了?” 陳迅臉上浮現了復雜的表情,說:“他現在倒是修身養性了?!?/br> “啥?”柳舒茵不明覺厲。 “他去讀了佛學院?!?/br> “…………”柳舒茵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他去當和尚了?” “差不多,不太懂?!标愌刚f。 柳舒茵半晌回不過神來,心中卻松了一口氣,其實這家伙也是個定、時炸、彈,自己去當和尚應該不會再過來找她了吧? 楊適的話題很快就被他們略過了,陳迅和她聊了一些近況,柳舒茵明顯地察覺陳迅比在高中的時候還健談一些,心情也是格外的愉悅,精神面貌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在相處中她是有些怕他的,但他對她的態度又是溫和的,她難免有些矛盾,這種有些奇怪的友誼居然也持續到了現在。 兩個人吃完了晚飯,一起在街道上壓馬路,陳迅忽然說:“我現在一個人住了?!?/br> 柳舒茵“啊”了一聲,心不在焉地說:“那很好啊,一個人獨立了,能做很多事情,也方便?!?/br> 陳迅沉默了一下,問:“你現在還是單身吧?” 柳舒茵一個激靈,開玩笑說:“不會想追我吧?” 陳迅倒沒說想還是不是,又說:“高中的時候,我爸媽鬧離婚,鬧到現在也離了,滿十八歲可以不用管我,所以我現在一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