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的老公[娛樂圈]、[綜主兄戰]長不大的meimei、小時光[重生]、快穿之女配黑化吧、隔壁那個蹭飯的、家養膽小鬼、巨胃貓總在碰瓷[重生]、侯門閨嬌、強扭的瓜超甜甜甜、銀河盡頭的小飯館
不過講真,現在的封郁才符合他記憶中的形象,石子礫既松了口氣,又覺得有幾分惆悵,便又嘆了一聲。 他這兩口氣雖輕,也讓封郁聽了個正著,雖不明白他為何嘆氣,也很上心,摸了顆果子出來。 這果子跟鶴依靈送他的一模一樣,像個冒著霧氣的蘋果。石子礫謝過,順手想揣起來,卻見封郁示意他現在就吃。 他想了想,捧著問:“鶴主任說這果子能救命呢?!背粤水斎荒艽鬂q靈力,可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能救命的東西,封郁帶了一籮筐,不差這一個,哄道:“吃吧?!?/br> 石子礫是真舍不得,眾人面前不好駁師兄面子,咬著牙吃了。 丹田里的氐土貉早以后腿站立,豎著尾巴期待地等著他把果子扔下來,刨坑藏起來好過冬,見他竟然吃了,失望地趴回去,把最早的那顆果子刨出來看看,見果子又大又圓,親了一口又藏回去了。 石子礫剛剛晉升時,丹田內的星星各個比燈泡還亮,在夜幕下閃爍不住。經過數月,他將丹田內這股靈氣徹底煉化了,供己身所用。星星們沒了供養,也就蔫吧了,只有氣無力外放著淺黃色的光暈,閃和不閃,那基本上分辨不出來了。 他這半個月一直在夜晚吐納天地靈氣,重新引氣入丹田,也是卓有成效,速度不算慢,但也比不上嗑藥來得快。 這一顆果子,將每一顆星星都滋養得明亮璀璨,石子礫吧唧吧唧嘴,見封郁又摸出來了一顆,忙道:“已經夠了,多謝師兄,多謝多謝?!边B連推開了。 凝魄期的妖怪們自覺也算見過世面的,卻沒見過這等奇物,尤其石子礫一咬破外皮,馥郁甜香撲鼻,勾得人口水都下來了——他們早已辟谷,這不是來自舌頭和胃的渴望,而是神魂對靈物本能的渴望——更知道是好東西,眼巴巴地看著。 母文光暗嘆封郁養他師弟真是不惜工本,咳嗽了一聲,把人都叫過來,圍著坐好,正色道:“我來講一下規矩,這次隊伍中有初次外出的學弟,更當認真聽著?!?/br> 每次出游前重申規矩,就跟凡間考試前,監考老師都得念一遍考試須知一樣,作弊是肯定不讓的,抓不抓就不一定了,這都是必經的流程。 母文光很滿意底下小妖們各個神情肅穆,道:“行進途中,任何人不準私自離隊,有極為特殊情況的,必須先行報告,我和封道友兩人都準許后,才能離開?!?/br> 母文光俏臉一沉,也有幾分威嚴:“若現在有人處在發情期或已經出現前兆了,務必要說出來,萬一落到魔修手中,管教你生死不能?!?/br> 妖修天生有幾分放蕩,發情期更是難以自持,是部分功法yin穢的魔修最喜愛的玩物。八十多年前,蓬萊一隊十五人的凝魄期天驕全軍覆沒,就因為隊伍中有人突然發情,惹來了魔修覬覦,被強擄而去,余下人等皆被殘殺滅口。 石子礫眼觀鼻鼻觀心,封郁卻神色微動,特意給他傳音:“我已徹底渡過了?!辈蝗凰贀膸煹?,也不會拿全隊人的性命開玩笑。 石子礫見封郁修為大進時就已猜到了,并不擔憂這個,只笑了笑。 無人應聲,母文光點點頭,又取出地圖來,細細講了他們走哪一路從蓬萊到燕京八寶山。他心細如發,在路上標注了五個紅點,指著道:“每人都將這五點牢牢記住,若我們路上遇伏,不幸走散了,就近在這五點之一重聚——未來者,最多等待十二個時辰,我們便會繼續上路?!?/br> 另外一個凝魄初期的修士也是頭次出行,他生得小巧瘦弱,縮頭縮腦的不太精神,聞言簡直要鉆到地里去,小聲道:“可是我師兄說,他出行那么多次,危險大多發生在爭奪寶物前后,啟程的路上都很平靜?!?/br> 母文光確實有故意威懾嚇唬他們的意思,對于新手來說膽子小些不是壞事兒,但這小家伙膽子瞧著也太小了,便放緩了神色寬慰道:“是這樣,我們做最壞的打算,也沒錯處?!?/br> 這也是他的處世哲學,母文光將這五個據點的位置都上報教導處了,真情況兇險、有全軍覆沒之危時,他會想辦法在據點中留下痕跡,總得讓校方知道兇手是誰。 這小修士是個老鼠精,蓬萊論壇還爆料過他的一則趣事。據說他成精后,覺得自己出息了,吃成牛犢大小指日可待,遂起名叫鼠大大。投奔蓬萊后,他導師是位風雅的人物,嫌這名忒土氣,責令他改名,鼠大大淚灑當場,只得改成了鼠大,氣得他導師一個倒仰。 這也是個妙人,石子礫沖他笑笑。鼠大讓母文光安撫住了,心情大好,見有小伙伴傳達善意,急忙用力笑回去。 母文光是個老婆子嘴,叨叨說了許久才算完。他是細節控,在安排計劃時把這個毛病發揚得淋漓盡致,說得極為痛快,這才收了地圖:“大家稍作休整,便要出發了?!?/br> 除了一個聽直眼的,大家不用休整,倒是母文光自己沖了壺仙茶潤了潤喉嚨,這才揮手啟程。他把怎么列隊怎么走都已經安排了,一行人有條不紊,紛紛放出飛天法寶,依次動身。 母文光走在最前面,封郁墜在最后。 石子礫走在倒數第二個,瞧了一圈,見只有封郁不出法寶只騰一片云。他短途時也是直接騰云,但長途就不行了,對云彩水汽的掌控沒這么精準,便也掏出自己的法寶。 旁人大多是飛劍走起,還有位女妖修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正常修士修到凝魄期要四五百年時間,這些人都是宋朝明朝的妖怪了,冷不丁見石子礫從袖子里掏出個鐵疙瘩,暗嘆代溝如此大,石子礫在他們眼中還是個建國時期的小寶寶呢。 石子礫拿出來的是摩托車,這還是他花大價錢,找jian商買來,自己改裝的。不耗油耗靈石,一塊巴掌大的下品靈石能跑一整天。 一道道飛劍嗖嗖嗖,他騎著小車突突、突突突,自覺甚美,扭頭安撫封郁:“師兄放心,這個不排尾氣的?!?/br> 封郁神色疏冷,把頭扭開了。他懷疑自己發情期又卷土重來,就這二傻子樣,他怎么還能瞧著心都軟了呢? 第10章 第一次小試牛刀 一行人也并非只顧著趕路,路上也交流些經驗心得。母文光和幾位學長都很健談,石子礫也是個活潑外向的性格,跟他們很快就混熟了。 在八人的小隊伍中,封郁是個誰都不搭理的異端,一天嘣不出幾個字,也就每每深夜,他吞吐月光,石子礫吞吐星光,就兩人在時,還肯多說幾句。 還一個脫離大眾的就是鼠大了,他從來都伸長了耳朵,只聽,不多嘴,但每當石子礫瞧向他時,他都特別乖地笑啊笑。石子礫讓他笑得莫名其妙,只好禮貌性地笑回去。 一口氣行了三天,一路風平浪靜,天色將晚,眾人越發放松,有說有笑的,氣氛融洽輕松。封郁眼皮掀了掀,瞥了笑瞇瞇的石子礫一眼,母文光嘴角笑痕變淡,也不動聲色打量其余人的神態。 乍然間,萬道霞光刺破夜幕,數千柄長劍同時殺來。兩位領隊皆未動,石子礫向虛空處一指:“膝蓋中了一萬劍!” 他化用了一下凡間的流行語,丹田內光芒大作,殺氣凜凜的長劍被強制調轉方向,皆朝著虛空刺去。 暗中偷襲之人急忙拍出一個千里碎空符,正待撕碎妄圖遁走,撲面卻有熊熊烈火吞噬而來,將符咒燒了個干凈。此時飛劍已經殺到,他再摸新的符咒已然不及,凌空一滾,先避過速度最快的幾柄,大喊一聲“收!”,余下飛劍自行碎裂,現出原形,不過是些薄薄的符紙。 只是之前飛劍斜刺速度過快,變作符紙后,仍然撲簌簌砸到那男子臉上身上,幾乎將他蓋住了,這才呈之字形打著旋落向大地。紙面的符咒上有一道斜斜的黑道,顯示已被損毀,不能再用了。 數千張,他一天不吃不喝不睡覺也就才能畫百來張,一個碰面就都交代了。偷襲之人心都要碎了,不及作什么,蓬萊眾人紛紛出手,數柄真正的飛劍架上了他的脖頸。有一柄不知是控制不好,還是故意的,在他脖子上犁了一道狠的。 母文光對他們的表現還算滿意,此時方出面道:“閣下這是何意?” 那人連忙道:“幾位道友手下留情,我乃方丈仙家學院褚梓州,此番頭一遭出來歷練,素聞蓬萊人杰地靈、英才輩出,想來試試道友們的能耐?!彼灰镜降?,陪笑道,“蓬萊三仙山,同氣連枝,互為倚仗,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只求幾位師兄師姐莫要傷我?!?/br> 這人周身正而不邪,是個純正的修道者,他身上也無妖氣,怕是人族修士。妖修和人族修士間總有些彼此看不上,何況三校私底下也有競爭,這人所說,倒沒有破綻。 幾個學生已經信了,等著瞧母文光如何處置。母文光卻掃視一圈,問:“你們覺得呢?” 一行中唯一的女修士道:“這人普一出場,惡意滿滿,上萬道飛劍不是好相與的,若非石學弟……和鼠學弟機警,怕會有人負傷?!倍伦∵@人逃跑之路的那把火,是鼠大放的,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那人一聽這話音不對,苦笑道:“憑我的修為,同時掌控上萬飛劍,不過是銀樣镴槍頭,哪里真的能傷人呢?” 周圍好幾雙眼睛眨也不眨盯著,他不敢妄動,只能以眼神示意他們去瞧地上的符咒:“這些都是最低等的符咒,風一吹都能吹走,我什么水平,你們也就知道了吧?” 因著戰斗攪動了四方靈氣,從剛才起風就沒停,當真吹著許多符咒飛散四方。 一人道:“此人偷襲固然可惡,可也不好為此傷了兩校的和氣,干脆放了吧?!?/br> 立刻有人反駁:“若這么行事,那日后豈不是誰都能跑來偷襲,一試我蓬萊深淺?此人不知天高地厚,縱然不殺,也得扣下來,讓他吃些教訓,等見到了他師長,再作理論?!?/br> “三校還得協力防備魔修和散修的偷襲呢,這就是個不懂事兒的小娃兒,不值得為這么大點事兒跟方丈交惡?!?/br> 幾人爭辯起來,母文光不答,問石子礫:“你覺得呢?” 石子礫道:“殺了唄?!敝鲝埛藕椭鲝埐环诺母饔袃扇?,他一向不愛作這等決定,不愿自己的票數影響平衡,便隨口說了一個最不可能的處置措施。 臭小子,母文光暗暗白了他一眼,又問:“鼠大呢,你們兩個聯手捉住的人,最有話語權了?!?/br> 鼠大偷偷看一眼石子礫,緊張又激動得咽了咽口水,這幾天石子礫沖他笑了十八次,十八次啊,刷新了他平生接受到的微笑記錄,石學弟是個好人。他早就感動得不行,今天終于有了報答的機會,小聲道:“我、我聽石學弟的,殺了吧?!?/br> 石子礫:“?????”大哥我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嗎? “……”母文光覺得這小老鼠腦子不大清楚,但話他都說出口了,也不屑反悔,一道黑光從食指射出。 “等……”那人喉頭噴出一道血花,因母文光擅長用毒,鮮血很快變黑變紫,幾個呼吸間就撲倒在地,一眨眼卻變作一張紙人,從頭到腳豎著一道粗黑線,表示這符咒已經廢掉了。 場面便是一靜。 母文光譏笑道:“一幫蠢貨,被人李代桃僵脫身了,還傻著呢?!币凰π渥?,架起飛劍而去。 女修士很震驚:“這怎么可能?”那人會在飛劍快射到自己時收掉咒語,顯然那時還是真身。強制撤咒,會反噬己身,有損修為,還害得他浪費了那么多張飛劍的符紙。 鼠大蔫了吧唧垂著頭不出聲,盯著滿地的符紙若有所思。 漫天飛劍化作符紙時,短暫地將那人掩住了一瞬,怕他借此逃脫了,甚至很可能也變化成了符紙模樣,否則假人沒必要跟他們周旋浪費時間,定是在等風將符紙吹得遠一些,不引人注意了,那人真身才趁機逃之夭夭。 在場的都沒有蠢人,只是欠缺戰斗經驗罷了,幾人一路走一路討論,將事情還原得差不多,也追上了先走的母文光。 一人問:“此人來路詭異,怕也根本不是方丈弟子,學長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何不攔他下來?” 母文光反問:“你們憑能耐抓到了人,又因無能放跑了,他就算再來偷襲,出手阻攔的也是你們,我為何要插手?” 那人戰斗力很有限,但有些偏才怪才小聰明,一不小心還真可能吃大虧,這人不來則罷了,來了正好給他們練手。 出了這么一個岔子,母學長好像很不高興,幾人也頗覺沮喪,路上沉默了許多。 等到了晚間,母文光便道:“走了這么多天,大家也都累了,今天還戰斗了一場,暫且歇上一晚,各自調整吧?!?/br> 他從袖中取出一物,抖手攤開。這是個蒙古包似的帳篷,可抵御晚間寒風,還會在有外人入侵時示警,內有數個獨立空間,隔絕周遭探視,是學?;ㄌ帪榱送獬鲇螝v的學生特意研發的法器。 庫存不多,他只拿了個小號帳篷,一共四個空間,只能委屈一下,兩人一間。母文光趕鴨子似的將人都趕進去了,讓他們自由找舍友組合。 他默念咒語,一道半透明的光環輻射而出,將帳篷整個包裹進去。這是他本命法咒,光環外圍全都是水母毒素,可腐蝕修士魂魄。 想想不保險,母文光忍不住又在門口撒了一把毒菱,四下檢查一番,再無疏漏之處,這才滿意地回了帳篷。 他沒回自己的房間,扭臉敲響了石子礫的房門。 石子礫探頭一瞧,見是他,就要關門:“不給你看?!?/br> 母文光趕忙把門頂住了,笑道:“見者有份嘛,學弟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吧?”豁出臉皮不要,硬是跟進來了。 石子礫的舍友是封郁,他正手持玉簡斜在美人榻上翻閱著,眼皮也沒抬,不愛摻和他們的勾當。 母文光也不介意,跟石子礫鬼鬼祟祟湊在一塊,催促他:“快拿出來我瞧瞧?!?/br> 石子礫手伸入丹田空間,從氐土貉嘴巴里扯出一個紙團來,還順手敲了它腦袋一下:“都胖成這樣了,怎么還逮著什么吃什么?” 他把紙團攤開,正是一張人形紙片,有鼻子有眼的,畫得頗為精致。紙人雙眼瞪得滾圓,無聲地吶喊著什么。 石子礫屈指彈了彈,問:“母學長,這是什么???” 他施展言靈天賦時,會在對方身上留下印記,所以那人一李代桃僵,他就覺察出來了,將那紙片吸入袖中,牢牢抓住了,只是因母文光顯然要給其余人等一個教訓,便未聲張。 “反正他肯定不是方丈的學生,”母文光嘖嘖有聲,“三校這次游歷的學生中,沒有這么一號人物?!彼膶熓桥钊R的教導主任,這方面信息就靈通些。 他們都看出來這張紙片是這家伙的本體,這極可能是個散修的小妖,紙妖,是極少見的一類妖怪了。 母文光估摸著別說自己,連他導師都未必見過。兩人懷揣著看稀罕物的心情,把紙人翻來覆去好生褻玩了一番。 第11章 世上只有師兄好 到了晚間,封郁朝著帳篷頂一拂衣袖,掐個法訣,白色的帳篷頂映出了一片夜幕,其上月光如水,星光皎潔。他盤腿而立,閉目吐納。 母文光早已告辭,石子礫仍有幾分孩童心性,剛拿到了新玩具,就算聽封郁變相打響了上課鈴,仍是舍不得撒手。 他正在玩滴蠟play,拿蠟燭的火光去燎紙片,點來點去都不著,指著說了一句“大家好你要火了”。 一股幽藍色的火苗躥起,石子礫使用言靈天賦縱火,召喚出的火焰都非凡品,種類隨機,這火他還是頭一次見?;鹈缭诜埍砻娓采w了淺淺一層,燃燒了數秒鐘,仍自行滅了。 嗨,有效果。石子礫喝了口水,輕撫喉嚨處,醞釀了一會兒。 “燃燒吧,火鳥——”【燒了兩秒】 “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更爛,都沒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