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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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一個月,石子礫不打游戲了,也不出去擼串了,沉浸在二十八星宿圖中不能自拔,他每每翻開一頁,瞧著通篇沒有標點符號、不知所云的古文,都得感嘆一聲,想給自己找個爹容易嘛。 不過他并不是縮在宿舍里一直不出去,每天都定點去給蓮仙人請安,順便將古文中晦澀難懂的地方向導師請教。 如此過了月余,蓮仙人明日便要啟程離開,瞧著他難掩欣慰:“你目達耳通,有百龍之智,唯獨毅力不足,做事不夠專注,若能改此毛病,日后大道可期?!?/br> 石子礫捧著卷軸特別乖巧地笑啊笑,他年紀小,就算跟大部分修士一樣都頂著二十多歲的皮囊,也帶著一股稚氣,眉眼格外明媚動人。 蓮仙人讓他笑得心都軟了,把滿肚子催他上進的嘮叨都咽了回去,雙手搓了搓他的臉,百般疼愛地嘆息:“還是個孩子呢?!北愀目诘?,“你師兄面冷心軟,待你更多了幾分寬容,為師走后,你師兄弟二人當互相扶持?!?/br> 石子礫連忙應了,說來他好些時日沒見過封郁了,這人近來好似有意避著他走,在蓮仙人這邊都沒再碰上。 要說封郁是惱了他吧,可他倆在競技場不可描述那事兒封郁都很淡定,石子礫還真想不出自己哪哪兒能把人得罪得避而不見。 跟蓮仙人約好了明日一早送他離校,石子礫往回走,想了想還是拐了個彎,向b座宿舍樓走去。 封郁的宿舍,本來跟排行榜那群最頂尖的天驕們一樣,在最靠近教學樓的e座,五十年前一次宿舍調整,不知道為啥他就調到了b座,跟石子礫所在的a座就隔了一座小法陣。 剛開了靈智的小嘍啰們四人一間,封郁這樣的大拿就是獨立一間了,石子礫敲響他的門。 房間內,密密麻麻的符咒寫了一層又一層,封郁盤腿坐在陣法中央,引天地靈氣匯入丹田,鎮壓丹田中魂魄聚成的吞月天狗。 那日在競技場,他莫名被勾出了發情狀態,至今未消,頭幾天還因剛被投喂了一頓大餐,尚能自控,近來久曠,難耐萬分,丹田里的投影更是躁動不安。 封郁布了層層法陣,費時許久,眼見那天狗一日比一日乖巧溫順,大功將成,冷不丁一陣熟悉的味道傳入鼻腔,情生而欲生,丹田火熱,捂著胸口喘息。 天狗早被壓制得沒半點脾氣了,兩耳蔫巴巴下垂,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突然尾巴一豎,躥身而起,四下嗅來嗅去,哼哼唧唧嗚咽不住。 石子礫等了半天不見有人應門,扭頭欲走,走出兩步聽到開門聲,封郁露出了半邊臉,納罕問:“你怎么來了?”他搬到b座來都有五十年了,這還是頭一遭石子礫來訪,真是稀客中的稀客。 門一開,便有一股馥郁香氣撲面而來,石子礫輕嗅了嗅,就見封郁若有所覺,半邊臉更往門后藏了藏,把房門兜得更緊了些。 他的耳朵rou眼可見得慢慢紅了。 “師父明日正午啟程,咱倆一道去送他?”石子礫眨了眨眼睛,見封郁難掩窘迫,心中雖奇怪,覺察到他不愿讓自己窺探屋內,出于禮貌,便后退了兩步。 一個多月沒見了,封郁心中不舍,下意識邁步跟進,整個人走出來才愣了愣,忙又縮回去了,稍一沉吟,還是道:“這個自然?!?/br> 封郁走出來時,石子礫不小心瞥見了屋內部分符文——他是個選擇性學渣,掛科只掛水課,對自己感興趣的科目,成績從來絕佳——那是一種晦澀艱深的清心咒,他在蓮仙人的書房中找到過相關古籍,一般為淬體期煉虛期的大神抗爭心魔所用。 封郁才是神游期,不會受心魔困擾,那為何動用這等大陣勢?石子礫隱約猜到了某種可能,臉上也有些燥熱,覺得自己到來打斷了封郁的好事,怪不得人家那么長時間沒開門呢,咳嗽了一聲:“那我先走了,師兄保重?!?/br> 想想封郁一向自持,不會強擼灰飛煙滅,不必太為他擔心。何況越是強橫的種族,度過發情期后修為越會大漲,此乃大機緣,怕他突破神游中期指日可待。 石子礫回到宿舍,打開玉簡繼續生啃。二十八星宿分了東南西北四大部分,他先看的是東方蒼龍七宿,已經看完了角宿,亢宿就差幾頁了。 石子礫一口氣讀完,看看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終于又啃完了一本,他有點小興奮,想著今天再把氐宿讀個開頭吧,翻找到介紹氐宿的玉簡,埋頭看了下去。 知識點1:東方青龍七宿第三顆【√看得懂】 知識點2:代表龍胸及前爪部位【√沒問題】 知識點3:在七曜中屬土,圖騰為貉【√難不倒英俊的小石頭】 竟然能不打哏地一口氣讀懂三句話,石子礫特別感動,離得玉簡越發近了,凝神去瞧第四句。 ——“氐者,言萬物皆至也?!?/br> 石子礫只覺眼前一黑,又是一亮,這幾個字猶如砸進他腦海中一般,匯成滿天星海,鋪天蓋地而來。他體內靈氣噴涌而出,與星海融為一體,群星爭相閃爍,光華奪目。 他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舍友金剛鈴在隔壁宿舍打牌,鯉魚精躺在鋪上正在看漫畫書,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忙探頭向下看去,見石子礫渾身散發金色光芒,眉心璀璨一片,灼得他死魚眼生疼,急忙拿被子捂住,不敢再瞧。 隔壁宿舍也感應到這方天地靈氣不同尋常,金剛鈴第一時間扔了牌跑出來瞧,恰見一團金光沖破蓬萊頂空的禁制,飛向浩浩天空,與滿天繁星匯成一體。 金剛鈴整個人都傻了,嘴巴張得老大,磕巴問:“怎、怎么回事兒?” 鯉魚精追了出來,羨慕萬分得仰著頭:“石頭又突破了?!毕胨麄z一同入校,他還沒化形呢,人家已經凝魄了,而且剛凝魄就鬧出這么大陣仗來,這天賦真是沒法比,他是服氣的。 金剛鈴更震驚了:“臥槽,石頭哥讀書都能讀上天了?”修士突破講究的是修心頓悟,可瞧石子礫讀星宿圖那張便秘臉,頓悟個毛球??!這人是不是開外掛了?! 說話間,蓬萊校園內有數道光芒一躍沖天,追隨那道金光而去。隔壁宿舍有人是貓頭鷹成精,夜晚視力極佳,睜著萌萌的大眼瞧了半天:“蓮仙人和封學長都追去了,糟糕,西昆侖那兩位怎么也跟著去了?” 鯉魚精本來聽蓮仙人和封郁追上了,剛松了口氣,待聽到后半句,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西昆來人,那起碼也得是淬體初期的人物,能跟蓮仙人打平,這兩人若心存歹意,只憑蓮仙人和封郁是攔不住的。 幾人焦急得抬頭張望,過了一盞茶時間,一道銀光又起,突破天空禁制追趕而去。 貓頭鷹不太確定:“這道速度太快了,我大略瞧著模樣,像是咱們校長呢……” 氣氛一松。 他們校長的修為有多高,在場的沒人知道,有導師的問自家導師,導師們對此也都諱莫如深。不過在蓬萊學生們心中,自家校長就算不是修真界僅存的幾位渡劫期老怪物之一,最差也得是個大乘期,有他坐鎮,不怕旁人亂來。 石子礫的金色光團一馬當先,一路向東方而去。其余幾道光芒,初來只覺各個神速,待飛至三重天,距離已經拉開了。 封郁并非以速度擅長,眼見屬于西昆侖白虎精的光團距離金色光團越來越近了,勃然色變,強提真氣,眉心沖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獸頭猙獰,猩紅的嘴巴巨大無比,包裹住滿月,緩緩吞噬。 月亮每被吞噬一分,封郁涌動的神力就豐沛一分,蓮仙人打出一道增速符咒,沒入他體內,助他一臂之力。 封郁速度更快了三分,一舉越過白虎精,在周遭設下禁制,喝道:“停下!” 那白虎精并未沖擊禁制,停在半空中,懶洋洋道:“小友誤會了,此等異象,千年未遇,我不過是納罕想瞧個熱鬧罷了?!?/br> 蓮仙人作為何仙姑的交通工具,比翠竹精快上一截,跟封郁并肩而立,笑道:“道友以白虎法身突破,百獸朝拜,百鳥齊鳴,此等盛況,方為千年未遇。我這拙劣小徒,當不得此等贊譽?!?/br> 不過瞧得出白虎精確實沒有太大的惡意,否則以他的修為,剛剛強沖封郁的禁制不成問題。 末法時代每一位修士都是珍惜寶貴的資源,打斷干擾旁人突破,更是修真界的大忌,這是不死不休的仇。蓮仙人相信白虎精不會如此狠辣,但對方肯定是想借此探知石子礫的底細。 雙方隱隱呈對峙之勢,翠竹精跟白虎精站在一起,有意緩和氣氛,大贊道:“蓮道友眼光極佳,小徒弟已是不凡,我瞧封小友身負神功,定也有一番奇緣?!?/br> 他心中不禁埋怨白虎恃才傲物,行事太不講究,無怪人家師父師兄炸毛。 翠竹精天性溫和,與人為善,根本不想蹚這等渾水,是一見白虎追著來了,心道不好,怕真起了沖突,這才急忙跟著跑來了。蓮仙人即將升入西昆侖,以后大家都是同事,若真撕破了臉皮,日后怎么相處。 第5章 貓科動物的習性 雙方正僵持著,一道銀白色光芒眨眼而至,橫插在中間,頭發眉毛胡子花白的校長笑瞇瞇地背著手左右看看:“鬧騰什么呢?” 封郁余怒未消,卻不能當著師長的面發,只好收了法身,撤了周遭禁制,不發一言,悶悶而立。 翠竹精態度更溫和了三分,他和蓮仙人都想息事寧人,有校長在中間摻和,兩派人馬很快就各自散去。 白虎心情特別好,哼著歌在前面走,他原型四條腿,跑得快,甩了翠竹精老遠。 翠竹精哼哧哼哧追趕,等好不容易回到蓬萊接待外賓的賓館,忍不住埋怨:“虧了蓮仙人脾性好,老校長也豁達?!?/br> 他就很慶幸,若今日封郁已有淬體期修為,跟白虎肯定得撕起來——就算人家只有神游中期,分明也是想撕的,沒見蓮仙人使眼色都快使得抽筋了,封郁才算忍住沒翻臉。 白虎哼了一聲:“神獸血脈近乎滅絕,我有幸承了先祖一點點蔭庇,便能有今日的成就——那個小石頭飛天時,周身閃耀星辰,分明是東方氐宿的陣圖——東方屬青龍,當世除我之外,他可能是第二個神獸血脈的傳承人,我怎能不興奮?” 他頭腦一熱就沖上去了,跑到半道發現人師父師兄都老大不高興,才反應過來自己行為不妥,這也不能怪他嘛,這就像富蘭克林發現了電,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天底下竹子成精的那么多,你們這種低等生物,又怎能懂我發現了同類的激動心情?” 翠竹精:“……”要不是作者上一張才給我蓋了個“性情溫和”的戳記,我現在就打死你了。 他潑了一盆冷水:“一顆石頭怎么可能覺醒神獸血脈,怕是你想太多了——說不定他就是從氐宿掉下來的隕石,如今被接引回去罷了?!?/br> 白虎滿臉的“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理都不理他徑自回房了。 翠竹精深吸了兩口氣,琢磨著看是不是聯合一下蓮仙人,回西昆侖的半道上剝了這老虎的皮,兩人分了吃rou。 石子礫對外界紛擾一無所知,他沉浸在玄妙的星海中,馳騁翱翔。他的身體就像一個無底洞,貪婪地汲取著漫天星光,滋養著每一寸血rou,重塑著骨骼經絡。 吸到最后,一陣難受的飽漲感將他從這種玄而又玄的境界中拉了出來,石子礫打了一個飽嗝,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一摸之下,感覺丹田處多了點什么。 他急忙內視身體,夜幕璀璨,星羅棋布,構成的正是東方氐宿的陣圖,一只像浣熊又像狗的動物,揮動著短短肥肥的四肢,慢吞吞在星星上挪來跳去。 石子礫以法力將其包裹住,揪出來打量,見這動物不但四肢短胖,尾巴也很粗短,臉部有一塊黑色的“海盜似的面罩”,此時生氣地呲出牙來,也不見猙獰,只有一股蠢萌之氣。 經過這番機緣,他已經突破了化形期,升至凝魄期,剛凝成的魂魄投影不能長時間離體,石子礫手一松,把小家伙扔回了丹田中,嘆了口氣。 能突破他當然高興,可他一個石頭精,不說得在丹田內生成塊石頭——按照凡間的說法,這應該叫腎結石——也不至于生成個這么蠢的動物啊。 這動物他頭一遭見,但猜也能猜到,該是東方氐宿的圖騰——貉,石子礫估摸著自己的身世八九不離十了,他就是氐宿上掉下來的石頭。 他左右打量,見自己置身星海之中,靈氣豐沛,已升至九重天,先盤腿懸于空中,用剛剛吸取的大量靈氣鞏固好境界,這才掐了個法訣,找尋歸路。 但凡蓬萊的學生,入校時都有老校長親手頒發的玉玦一塊,只需注入法力,玉玦會為他們指明歸校的路。 校長十分迷戀凡間種種事物,這玉玦設置得也很前衛,石子礫跟隨行了一陣,耳畔就傳來提示音:“前方路段出現擁堵,請謹慎慢行?!?/br> 他一樂,這年頭天上也堵車不成,放開神念瞧去,發現有人以大法力設下了封印法陣,封堵四方,陣眼處一人盤腿而坐,正在閉目養神。 石子礫忙笑道:“師兄是在等我嗎?”嗖一下飛過去,一揖到底,“多謝多謝?!狈舛滤姆讲蛔屓巳ゴ驍_他,這擺明了在為他護法。 “是校長設的法陣,又讓我留在此護陣?!狈庥魶]睜眼,眉間難掩冷淡,“你剛突破,輕忽不得,快些回校?!?/br> 他雖然輕描淡寫,但值得蓬萊校方擺出這么大陣仗來,怕這其中還有些故事。石子礫一品,覺得有幾分味道,笑問:“師兄不隨我一道嗎?” 封郁道:“我首次以法身出戰,得承明月恩澤,略有所得,正于此悟道,你先行回去便是?!贝颂庪x蓬萊已極近了,何況西昆侖兩位大能已經偃旗息鼓,不會出差錯。 話是這么說,封郁心中其實很有幾分擔憂,但他不跟石子礫一道回去也是理由充分的——他的腿軟了。 封郁本來也不是閉著眼睛的,他比石子礫更早發現對方,驚喜他突破之余,身體便躁動不安,小封郁躍躍欲動,閉上眼不敢再看,默念清心咒一百遍。 石子礫掐指一算,封郁在這里守了他好幾天了,他也當投桃報李,不能把人扔下就走,便在虛空中一坐:“我等著師兄?!?/br> 封郁半是喜悅半是苦惱,神色帶點復雜:“……”師弟難得親近他一回,就這么把人趕走?算了,再加一百遍清心咒吧。 很快天光破曉,霞光從云層中迸射而出,沒了月亮的映襯,天狗不再躁動不安,封郁心下一松,起身道:“走吧?!?/br> 石子礫跟著他走了一陣,問道:“師父他老人家呢?”本來第二日蓮仙人就要離開,不過經他這么一鬧,怕就拖后了。 果然,封郁道:“師父并昆侖兩位道長都還在蓬萊,你回去同他們見過,三位便該啟程了?!?/br> 蓮仙人倒是早就想走,說不擔心小徒弟是假的,但他不走,白虎和翠竹就有理由留下,有這么兩個人在旁,他心下沒底。他把這意思一說,翠竹欣然同意,倒是白虎根本不肯應,按理說兩個人的意見大過一個,可惜他兩人加起來打不過白虎,只得算了。 此刻見兩個徒弟聯袂而來,石子礫周身靈氣飽漲充沛,小臉紅撲撲的精神極了,蓮仙人一顆心才算落到了肚子里,喜道:“我徒兒天縱之姿,修行六十載便已入凝魄期,真乃奇人?!?/br> 妖修們一旦進入凝魄期,就可以出外歷練,真正福緣深厚者,當一飛沖天。何況魂魄凝成的投影可以協助本體戰斗,與化形期不可同日而語。 石子礫丹田中的氐土貉已經呼呼睡去了,不然他還真想拎出來向蓮仙人請教,他瞧這肥肥的小東西,根本全無殺傷力嘛。 蓮仙人聽他把顧慮一說,笑道:“這有什么,你才剛踏入凝魄期,魂魄投影幼小虛弱,等凝魄中期,便可以協助戰斗了?!表樖忠恢阜庥?,“你師兄本來的魂魄投影何等強大,因著他近來突破了,投影打散重聚,現在也是小小的一團呢?!?/br> 不過封郁畢竟神游中期了,就算是剛聚成的吞月天狗,也敢放出來阻撓西昆侖的大能。蓮仙人何等眼光,瞧出來封郁的天狗雖然幼小,氣勢卻已不遜色他三變之前的大鵬投影,暗嘆衍龍九變功法舉世無雙,這才區區第三變,已經威力絕倫。 蓮仙人又叮囑了幾句,見遠處白虎和翠竹一道前來,道:“我該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