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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似乎心神不寧在站在角落里,眉頭緊鎖,好似遇到了什么大麻煩一般。 “崔姑姑——” “嗯?夫人有何時吩咐?” 崔柔略一恍神,回頭走過來,腰挺得老直,三十出頭的年紀臉上透著嚴謹和肅穆。 萇笛蹙眉,崔姑姑很少這般模樣的。 察覺到萇笛盯著自己的臉望了許久,她的目光雜夾了試探和詫異,崔柔連忙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有了明燦的笑容陪襯,崔柔臉部的線條就不那么僵硬了,萇笛眨眨眼睛,再仔細的看了看,眉頭依舊鎖著。 還是那么勉強...... “崔姑姑,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煩?”照理說,崔柔在宮中的話語權極高,不可能是在宮里受了委屈。 見萇笛的靈動的雙眼在眼眶里打轉轉,崔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夫人你想到哪里去了?!彼行┛扌Σ坏?,揣著雙手來回走了幾步,“今日是李斯行刑的日子呀,我是因為這個才恍慮不安的?!?/br> 原來是這個,萇笛低下頭繼續喝粥。 “哦?!?/br> 小圓不淡定了,上前拉住萇笛銀線勾絲的精致衣袖,語氣急迫的問道:“夫人您不著急?” 小靜一臉懵,看著崔柔和小圓的一反常態,兩人都面露急色,仿佛想把萇笛吃了一般的急切。 “我急什么?”笑道隱隱覺得事情不大對頭。 絕對是事出有因,崔柔和小圓才這般反常。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風向 氣氛瞬間一變。 子嬰早就習慣了這種突發情況,只不過火苗沒燒到他身上,他就不會多管閑事。 子嬰默默的低頭喝粥,特意撇了眼萇笛沉下去的臉色。 話說到一半,勾起了萇笛的興趣,崔柔不說也得接著說下去了。 萇笛摸了摸袖口繁瑣的刺繡縫邊,語氣冰冷道:“難道是李念玥那邊......出了事?” 李丞相今天被午門行刑,身為被他千嬌萬寵的女兒李念玥,胡亥或許會放她出宮去見父親最后一面。 畢竟胡亥身為君上,就算李丞相犯了滔天大罪,也該體諒一下臣子親情。若太多冷血無情,反倒被眾臣怒罵,寒了心。 崔柔嘆了一口氣,小聲道:“聽聞今天李斯要在午門腰斬,李念玥昨天半夜就哭著求陛下準許她去看父親最后一眼?!?/br> 李念玥正在禁足的時段,雖然說下旨是只禁她一段日子,可宮中誰人不知,她會被禁足到容顏遲暮,終身都不能踏出披香殿。 守在披香殿前的侍衛死活不讓李念玥闖出去,哪只她勇從絕境生,竟拔了侍衛腰間的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侍衛無奈,放她跑去了祁陽宮......結果,結果自是驚擾了陛下,一頓痛苦過后,陛下不得不答應她準許她看望父親最后一面......” 崔柔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萇笛的臉色,見她臉上除了冷靜和目光冷凝,并沒有別的情緒。 雖然這樣的她讓人感覺太深沉,猜不透,可崔柔覺得萇笛這樣的性情比宮外的高門無腦小姐要好多了去了。 小圓臉色堪憂,猶豫著該不該告訴萇笛。 萇笛觀察著她和崔柔的神情,立馬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你還有瞞著我的?”萇笛的聲線不由提高,帶著些許尖利。 聽在小圓耳朵里,竟難受得緊,像鋒利的刀刃掛在粗糙的石面上,呲呲啦啦的,心里癢癢的很難受! 見躲不過,小圓便大大方方走上前說道:“夫人,你可知披香殿的那個女人,有多么的有手段!” 小圓的表情忿忿的,用力的捏著拳頭仿佛李念玥就在她面前一般,若她真在小圓面前,估計小圓能一巴掌扇過去......然后嵌在墻里摳都摳不下來! 子嬰愣愣的抬頭掃小圓一眼,暗襯道:平日里那么和善愛笑的小圓,怎么也有這般兇殘彪悍的一面,還是他的央魚好...... 啊呸! 子嬰甩甩頭,被自己方才的想法梗到了,順便被稀稀的湯粥噎著了。 “咳咳!” 崔柔轉頭擔心的拍拍他的被,略帶責備道:“怎的這般不小心,喝點水?!?/br> 小靜忙去倒水,萇笛悉心喂給子嬰。 子嬰緩過來,眼睛里帶著水,“你們聊,我回房去待會兒......” 他逃也似的小跑著離開了。 崔柔讓小靜跟上去,看著子嬰,別出什么意外了。 小靜揖禮退下。 萇笛繼續方才的話題,“小圓,繼續說?!?/br> 崔柔看著小圓,有些怔愣,莫非小圓知道的比自己還多? 她作為壓根就不知道李念玥夜闖了祁陽宮啊,沒想到小圓竟然知道。 小圓囁嚅了下唇,低聲道:“陛下今天一早,就帶她出宮了......” 最后幾個字說得極小聲,如若蚊蟻,旁人幾乎聽不到。 有心聽的萇笛反正是聽清了。 一番道說,萇笛已經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念玥打的情義牌,胡亥于情于理都應該放她去見父親最后一面,不過李念玥的手段也是足夠,不知道為什么一向對她不冷不熱的胡亥竟會答應她,陪她一起去午門刑場。 這可真是...... 糟心! 芙蓉宮圣眷正濃,披香殿整日愁云慘淡,連那里的太監宮女都在宮里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被別宮的人過街喊打。 胡亥此番,幾乎是個大轉折,把萇笛和芙蓉宮推到所有人的面前被她們品頭論足。 崔柔頓時就怒了,臉色漲紅的叉著腰,幾乎快要暴走了。 “陛下他什么意思啊,難道想拋了芙蓉宮,宿去披香殿嗎?” 索性現在飯廳里就她們三個人,沒有旁人,但崔柔這聲氣勢恢宏,嗓門大得在空曠里蕩出了回音。 萇笛瞬間覺得頭痛了。 “崔姑姑,飯可亂吃,話不能亂講?!彼齽裎恐浦勾奕?。 胡亥到底還是個皇帝,是這片土地上的最高統治者,有著絕對的威嚴權利,不容任何人侵犯挑戰。 小圓暗自抹了把眼淚,感嘆萇笛的命運坎坷,“方才,我聽在宮門口當守的侍衛說,陛下已經帶著李念玥乘著馬車,去往刑場了?!?/br> 萇笛覺得腦子快要炸了。 “你哭什么!” “奴婢為了夫人而哭呀?!?/br> “不準哭!” 萇笛一聲厲喝,小圓愣愣的看著她,大氣不敢出一聲,水眸中既疑惑也驚恐。 她怕萇笛生氣,萇笛生起氣來是很恐怖的,她怕極了。 “為什么?”小圓睜著無辜的一雙眼睛看著萇笛。 萇笛別開臉,聲音澀澀的說道:“親者痛仇者快,何必讓別人看了笑話?!?/br> 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