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這個小鬼居然不比他差?。?！

    天象氣候他不精通，卻也可以快速分辨和推測出第二天的天氣并做出正確的舉措。

    船只的建造和保修他不精通，可他可以快速的說出沉船的大致可能并在短時間內保證船只能繼續航行。

    船員管理方面男孩倒是說的有些青澀和稚嫩，并有些想當然了，但對于伙伴的定義和理解卻也足夠深刻。

    海圖繪制和快速勘察方面男孩倒是非常精通，幾乎看一下海島的大致樣子就可以分析出其中的地形和里面會有什么樣的物種。

    在充分了解了艾斯的能力后，約普特爾挺憋氣，不過男孩還是有很大缺陷的，最起碼男孩對于這片海域的形勢，勢力，傳統，歷史，傳說……等人文經濟政治方面的知識非常缺乏，這多少讓約普特爾有了點信心。

    于是約普特爾講座開始。

    然后在航行了五天后，未來的海盜之王發現了艾斯一個重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的發現好懸沒讓他吐出一口老血來。

    那就是，艾斯……不會游泳

    第7章 海賊

    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怎么能當海員？

    好吧，從約普特爾的角度來看，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怎么可能當海賊？

    偏偏就出現了這么一個人，他就是學不會游泳，還能在大海上活的有滋有潤。

    比方說，艾斯。

    事情發生在出航后的第五天，他們遇到了一大群畢特拉尖齒魚遷徙，無數赤紅色的尖齒魚沖出海面，飛行一小段距離后再沖入水中，那尖尖的魚嘴鋒利如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老遠發現尖齒魚后約普特爾的心就繃緊了。

    尖齒魚并不像它的外表那樣兇悍，這種魚主要食用一種特殊的海草生長，所以有經驗的航行者在發現這種魚后都會謹慎的繞開，并不主動攻擊。

    如果主動攻擊，那后果只有一個，就是被無數尖齒魚捅成渣。

    尖齒魚非常團結，哪怕有一只魚受到攻擊，它們也會將敵人殺戮干凈，約普特爾生怕艾斯不知道其中關鍵，冒冒失失的弄死一條尖齒魚當早餐，那他們就會成為尖齒魚的早餐——尖齒魚并不拒絕偶爾開葷。

    約普特爾嚴肅的對艾斯道，“下海?！?/br>
    艾斯不明所以。

    “尖齒魚很聰明，我們下海表示沒有攻擊意圖，這樣他們就不會攻擊我們?！睘榱吮ｋU起見，他加了一句，“別碰著木筏，就這樣漂在海里?！?/br>
    這是一種示弱的方式，如果船不堅固，這樣泡在海里一臉無害的行為就是一種妥協。

    艾斯堅定的搖頭，他干脆的道，“我不會游泳，漂不起來，先生?！?/br>
    約普特爾呆住了。

    “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會游泳?！?/br>
    約普特爾覺得這是他聽過的最有趣的冷笑話了，沒有之一。

    “你說你不會游泳??？”

    艾斯點頭。

    “你在開玩笑嗎？！”

    艾斯撓頭，“沒有，約普特爾先生，我的確不會游泳?！?/br>
    約普特爾看著即將到達他們面前的魚群，艱難的道，“那你是怎么在海上漂的？”

    艾斯一臉理所當然，“有木筏呀??！”

    約普特爾深吸一口氣防止自己暈過去，想想男孩一路的照顧，他艱難的道，“過來，我抱著你?！?/br>
    艾斯反駁，“先生，你身體不好，泡在海里會讓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傷口再度化膿的?！?/br>
    約普特爾氣急敗壞的道，“如果我們再不下海，我們就會成渣滓的?。?！”

    艾斯不明所以，約普特爾只好解釋了幾句，在聽完后艾斯了然，“你是說如果不示弱這群魚會攻擊我們？！”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但如果下海一點事都不會有，快點下海！我帶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艾斯堅定的搖頭，“對你身體不好?！?/br>
    他歪著腦袋看著前方不斷跳躍的魚群，突然咧嘴一笑，那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有種閃閃發光的感覺，他黑色的眼睛太過明亮，宛如炙熱的火焰在燃燒似的，不僅在燃燒著自己，甚至連周圍的海水都在沸騰！

    男孩靜靜的站立在木筏前方，雙手插在破爛短褲里，一身紅色的短衫早已污濁不堪，可被他擋在身后的約普特爾竟說不出話來，那氣勢太過凜冽，那眉宇是如此飛揚，那神色竟無比驕傲，那語氣淡漠強大。

    艾斯語氣淡淡，“這群魚……他們不會過來的?！?/br>
    仿佛說出就是真理，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約普特爾心中一稟，他好像突然發現眼前這個自稱漂泊在海上的陽光男孩并不簡單。

    男孩腳下發力，木筏好似箭一般沖出去，目標竟直指沖過來的魚群！

    莫名的，約普特爾覺得面對這樣的男孩，那群魚必定會繞道！

    下一秒，宛若蒼天一劍劈開大海，赤紅色的魚群在艾斯面前一分為二！

    周圍的海浪在跳躍著，沸騰著，翻滾著，濺起高高的浪花！碧藍色的海水里無數赤紅色的尖齒魚穿梭著，紅如血，碧如天！

    血天之間，男孩突然大笑，那笑聲豪邁狂放，眼前的血海滔天都化作了一個笑話，在男孩面前虛弱的不堪一擊，男孩伸手，仿佛要碰觸什么，又仿佛在懷念著什么，隨即男孩就無奈的搖搖頭，笑聲止歇，云淡風輕，一派從容。

    仿佛一萬年，又仿佛一瞬間，眼前震撼人心的景象消失不見，蒼茫的天和平靜的海再一次出現，男孩依舊立在木筏前方，他回頭，眼中帶著靈動與狡黠，調皮的道，“怎么樣？我說過那群魚會讓開的啦~”

    霸氣一出，誰與爭鋒？

    艾斯不會念，可霸氣的修行卻從小開始，在大海上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對于他來說，這些海里的生物反而是最好對付的。

    約普特爾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艾斯，半響，他才道，“艾斯，我叫約普特爾?！?/br>
    “我知道啊，先生，你之前說過了?！?/br>
    “那你知道約普特爾是什么意思嗎？”

    艾斯歪著腦袋，撓撓臉，笑了，“知道，海神的意思，對吧？”

    艾斯又不是傻子，相反他聰明著呢，否則怎么可能領悟霸氣??？剛發現約普特爾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人不簡單，看打扮像海賊。不過他本身也在尋找莫特拉海域的海賊組織，想要回歸本行，一看到這么親切的打扮自然盡力幫忙。

    而且約普特爾這名字一聽就不是普通的海賊能用上的，盡管艾斯擁有著豐富的航行經驗，但他這把年紀不會被人相信并讓他當船長的，而眼前這個人聽名字肯定是個不甘于人下的人，最起碼也會有條船?？幢澈蟮膫?，艾斯判斷出對方應該有伙伴，只不過伙伴背后給了他一刀，這也是他幫助約普特爾的一個原因。

    無論如何，艾斯都無法原諒背叛的伙伴。

    思考再三，艾斯決定投靠眼前這個大海賊，對于還處于觀察期的未來船長，艾斯的語氣溫文有禮，“先生是海賊嗎？”

    約普特爾笑了，“你早就發現了？”

    “嗯，我說過我一直在海上漂了?！?/br>
    “那你也遇到過海賊了？”

    艾斯咧嘴一笑，笑容自內心而發，“我就是一個海賊?！?/br>
    頓了頓，他的語氣微妙，卻含著深刻的驕傲和自豪，輕聲道，“我父親也是一個海賊?！?/br>
    “他是海賊王?！?/br>
    由于聲音太輕，約普特爾沒有聽清，但艾斯在說完后卻覺得整個人都蛻變了一般。

    是的，他前生的父親是海賊王，無論他對他有多么憎恨和怨念，自卑和痛苦，都不能掩飾那個男人的偉大。

    是的，如此偉大的男人是他父親，他……為之自豪。

    這自豪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他潸然淚下。

    “我是個蠢貨?！?/br>
    約普特爾有些擔憂的看著男孩，他不明白男孩為什么突然落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拍拍男孩的肩膀，用不耐煩和暴躁的語氣斥責他，“既然是個海賊，就別哭了！”

    “哭泣的海賊??？你會讓別人笑破肚子的！”

    艾斯被狠狠抽了兩下，這才想起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過去的自己，他尷尬的抬頭，傻兮兮的看著約普特爾，干巴巴的道，“我沒哭?！?/br>
    約普特爾差點失笑，不過他還是繃著臉，“好吧，那剛才是我眼花了，小子，你說你是海賊？”

    “對！”

    約普特爾看著男孩，認真的道，“那……你愿意上我的船嗎？”

    艾斯一聽立刻狡猾的道，“可你已經上了我的船！”

    約普特爾哂道，“你這算什么船??？”

    艾斯怒了，“那你下去?。?！”

    約普特爾哈哈大笑，他伸手摸摸艾斯的腦袋，“我約普特爾縱橫大海半輩子，一直是煢然一身，艾斯，你愿意做我的干兒子嗎？”

    這一刻，約普特爾身上的氣勢凝重如淵，波瀾如海，他的聲音帶著大海的殘酷與冷漠，卻又奇跡般的廣闊浩蕩，“你愿意……做我的繼承人嗎？”

    艾斯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約普特爾，這個男人身形落魄滄桑，卻奇異的和以前的白胡子老爹重合在一起，他鼻子一酸，險些再度落淚，覺得有些丟人的艾斯努力太高下巴，嘴角卻不由自主的上翹著，“當然！”

    “我當然愿意！”

    他曾經是海賊王的兒子，現在是殺手之王的兒子，可無論他究竟是誰，都不能改變他是海賊這個事實。

    無論如何，他愛這片大海，他愿意為之生，為之死。

    所以抱歉啦，席巴老爹~

    第8章 境界

    中立混亂港口索克爾依舊魚龍混雜，約普特爾站在街道上，看著過往的人群，有種重生的喜悅。

    他冷笑，周圍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可約普特爾心中卻想起他落水后的狼狽和凄涼，想起了摯友的背叛和手下的杳無音信，約普特爾握緊拳頭，渾濁骯臟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他發下誓言，總有一天，他要君臨整片莫特拉海域，讓那些凌、辱過他的人，背叛過他的人，拋棄過他的人生不如死！

    “在想什么？”

    背后傳來清亮的聲音，約普特爾渾身一震，艾斯咧嘴一笑，“殺氣好濃，你現在最好收起來?！?/br>
    約普特爾嘿嘿一笑，收起那股陰冷的煞氣，“小子，我清楚自己的處境，不用你cao心?！?/br>
    艾斯聳肩，“既然你自己清楚，那有件事就要提前說清楚?！?/br>
    他攤手，“我沒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