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騎御課除了秀技術外,許多小娘子們更鐘愛各種騎射服,穿上窄袖利落的服飾,整個人身影更佳窈窕動人。 這個劉夫子已經告訴過許顏華,故而她早有準備,進圍場前就換好了,穿了一身大紅色的騎射服,在陽光下耀眼的很。 騎馬御風馳騁的感覺太爽啦,直到傍晚時,許顏華結束了一天的課,才算略為盡了興,額頭被汗水弄的晶晶亮,身體有些累,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有精神。 伴著夕陽,許顏華抹著額上的汗,牽著馬跟師傅一起往校場外走,她一直不放手牽著的韁繩,試圖纏著師傅想要把馬牽到馬廄,看看其他的馬。 古代名馬如名車,周家的馬廄大概就等于一個停車場,定然名馬無數,現代時她曾經在俱樂部看過百萬名駒,那時候買不起只能干過眼癮,現在卻不一樣了啊。 許顏華縱然有了棗紅馬也想過過癮,但是騎御課上的師傅卻堅持不同意,馬廄那地方氣味渾濁骯臟,他可不敢讓表小姐過去。 許顏華還想說什么,卻不妨被一個小,身影直接攔腰撞了過來。 “jiejie!” 許仲騏開心的蹦著,他等了好久,偏偏表哥一直不許他過去打擾jiejie,只能等著jiejie出來。 許顏華沒想到許仲騏來了,心里也是歡喜,摸著弟弟的腦袋,一抬頭,又看到了一個坐著輪椅的身影。 周澄極難得的出現在外頭,天邊赤紅夕陽襯的他皮膚更是白的發亮,亦是含笑對許顏華頷首。 50.50 “七表哥?” 許顏華推開弟弟的狗頭, 慢慢走近周澄, 無聲的咽了口唾沫。 只覺得夕陽下少年笑容清淺, 面容白晢的近乎透明, 整個人都美好的不似人間秀色, 面對著周澄時,許顏華呼吸都不敢加重, 生怕驚擾了眼前精致絕倫的美少年。 周澄一雙深色的眸子明亮似盛有夜色的星光, 許顏華小小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瞳仁里, 仿佛兩小朵燃燒著的烈焰, 帶著灼人的溫度。 因為討厭別人那種恐懼和厭惡的目光,除了自己的院子和浮山寺, 許多年周澄不曾在府里走動了,更是過幾日便要離開周家。 但是自許仲騏那里聽說了許顏華要來后, 周澄心里頭就像燃了一把火, 燒得火燒火燎的。 這大概是他在周家的最后幾日了, 再看到她不定何年何月, 想起昨夜那人派來的人說起的話, 周澄更是不舍得錯過這一次機會,終是忍不住與許仲騏一道過來。 這陣子周在淵生死不明,周澄過得也格外的受人矚目, 日子不怎么太平。 周在淵雖不是周家什么舉足輕重的人物, 甚至算是那一輩里最平庸無能之輩, 但好歹也是嫡枝, 出了事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無人過問。 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周在淵人還是失蹤狀態,以周家的勢力依然遍尋不到,就顯得十分的詭異離奇。 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憑空的在家里失蹤了,外門上的人又堅稱沒有見過八老爺出去,各方對證都無法統一,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就不免惹人遐想了。 因而偌大的周府里,一時之間暗中也流傳出不少的怪談和流言,人心惶恐不安。 加之原本周澄又有那樣的身世,加上前些年還有親近周氏的一個族叔死相難看,大部分的人還是傾向于默認是周澄命硬克親人這種說法,覺得周在淵說不定也已經遇難,和周澄定然有關系。 周澄的繼母蔣氏年紀不大,膽子卻小的出奇,出身相較周澄的生母開顏縣主出身不高,周在淵待她也是尋常,往日里蔣氏從不敢多和周澄接觸,總覺得這孩子用烏洞洞的眼睛望你一眼,就后背發涼。 現在丈夫又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蔣氏便扛不住了,日日跑去族長那里哭訴,感覺在周家待不住了,她不想繼續跟繼子一道過日子。 加上周在淵除了周澄這一個兒子后,又留下了兩個庶女一個嫡女一個嫡子等幾個孩子,若周在淵真的身死,他的財產和一切都該周澄繼承,偏周澄腿腳不便,天生不能做官,根本撐不起這一房來。 最后族老和周澄的繼母商量,因為訛傳的越來越詭異夸張,最好是不要鬧大了,便謊稱周在淵人已經找到,死在了外面,先用他生前的衣服做了衣冠冢,為周在淵辦了葬禮。 現在周在淵相當于是已經死了的狀態,葬禮過后族長做主,為周在淵這一房分了家產。 按理說周澄尚未娶妻,應該和蔣氏等一起過的,以后也奉養蔣氏,但是蔣氏看到他就嚇得喘不上氣來,根本不想他繼續留在這一房里。 并且族里的族老們大多都同樣覺得周澄身世不詳,也不愿意周澄繼續留在府里多添晦氣。 幸好周澄不也愿意繼續呆在周家,也痛快同意由蔣氏所生的弟弟實際上作為周在淵的繼承人,這一房的族田都由他繼承,只把周澄分了出去,周澄只和其他嫡次子般分其他的銀錢。 同時周家到底是世家大族,雖然放棄了周澄,卻也不會虧待他,不僅分給他周在淵身后的大筆家財,族里也給了他不少財產,即使周澄分家另過,但他還是周家嫡枝的子孫,該有的一切都不會少。 分完財產后,周澄原本住的院子依然還是他的,但是他常年在浮山寺寄居學習,也不怎么留在府里。 現在其他人表現的這么明顯,直接把他分產分出去了,徒留下來也不過是惹人厭煩,周澄便直接叫人收拾了行囊,決定離開周家了。 今后風雨榮辱,都只是他一個人的路了。 “你為何不回我信?” 待許顏華走近后,周澄專注的看著她,聲音略帶著一絲喑啞的問著。 “不知道該怎么回……” 許顏華稍微愣了一下,便摸著鼻子實話實說了。 她是真的感覺不知道和周澄信里說什么,雖然不討厭周澄,但是他們之間也不到那么親密的程度,并且她并不想以無謂的態度來敷衍他。 “jiejie你不是跟著師傅在學習了嗎?還是不會寫信嗎?真笨死了!” 許仲騏從許顏華身邊不知不覺間又湊到了周澄的身后,得意洋洋的望著許顏華道。 他年紀雖小,但是也聽過其他人說起,知道許顏華是從商戶里回來的,許仲騏對于商戶沒啥概念,但是他知道許顏華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跟著師傅學習,便以為她是不會寫信的緣故才不回信。 許顏華沒想到自己竟是被親弟弟鄙視,又好氣又好笑的,只能把許仲騏拖過來,捏著他的小胖臉用力的左右各擰了一圈,這才故意哼了一聲,大聲問道,“你說誰呢?” “老大,她欺負我!” 許仲騏左右晃著腦袋,如泥鰍樣從許顏華的手里好不容易才救回擰紅了的臉,趕緊重新跑回周澄的身后求救,告完狀后還嘟著臉朝許顏華做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