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謎團，讓我想都想不通。

    “我說這四姑娘，該不會真是個千年老妖怪吧？”突然胖子壓低聲音說道。

    我被胖子這驚悚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來，屋外就猛然掀起了一陣大風，將屋子里僅有的一扇窗戶給吹開了。

    呼嘯的夜風灌進來，將我們吹的渾身發涼。連帶著墻壁上的一個相框，也跟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把上面的玻璃罩給摔碎了。

    我見相框掉下來了，下意識就去撿，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張黑白照片，不禁笑出聲來。四姑娘可真是不走尋常路，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去拍黑白照片？

    “這有什么的，說不定四姑娘暗地里是個傲嬌小清新，專愛走復古風格呢?！迸肿訆Z過我手里的照片，好奇的打量起來：“不過胖爺比較好奇的是，像四姑娘這樣的人也會照相？”

    胖子最后一句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突然間就僵住了。

    “胖子，胖子?！蔽乙荒樅傲撕脦茁?，胖子都沒搭理我。

    我抬頭一看，發現胖子此刻正無比恐懼的盯著手里的黑白照片，眼睛瞪得老大，臉上的汗珠好像黃豆一樣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我見胖子如此恐懼，便奇怪朝著照片看了一眼。

    不過當我看到照片上的那個人時，也跟胖子一樣瞬間石化了……

    那是一個皮膚白皙，穿黑色長袍，戴小禮帽的男人。雖然板著一張臉，但長相卻很清秀，正襟危坐在那里，雙手放在大腿上，看模樣對拍照還有些小小的拘謹。

    這個人和四姑娘長得是如此相像。

    但是照片上的日期卻赫然寫著：民國三十年春！

    天啊，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民國三十年應該是一九四一年，距今起碼有六十多年了。

    為什么經歷了六十多年的時光，四姑娘依舊不老不死？

    “叮當……這……這他娘的估計是四姑娘的爺爺吧？他家基因好，所以都長得帥?！迸肿佣叨哙锣碌呐踔掌?。

    我知道他是在自我安慰，就算血緣關系再親的人，也不會長的如此相像。

    這已經不是神似了，而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正在檢查冰箱的王援朝見我跟胖子突然停止了交談，便朝我們走過來問道：“怎么回事，你們怎么突然間都不說話了?！?/br>
    我木訥的將手中的照片遞給王援朝。

    王援朝一臉狐疑的接過那張黑白照片，剛掃到那張黑白照片，眉頭就緊皺了起來，好半天才抬頭沖我們問道：“這……這是四姑娘？”

    “八九不離十?！蔽艺f道。

    “那墻上掛著的其他照片，也是他嗎？”

    此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經過王援朝這么一提醒，才突然意識到墻壁上還掛著一排相框，連忙瘋狂的抬起頭，看向那些照片。

    正如我所見，眼前的照片無一例外，全都是黑白照。雖然有些照片已經模糊，有些似乎還曝了光，但每張照片上都能清晰的看到四姑娘的身影。

    當然，如果單單只是這樣，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

    每張照片上四姑娘穿的衣服都不一樣，有穿清朝時期八旗軍服的，有穿民國時期長袍禮帽的，有穿解放后知青衣服的，有穿白色的確良襯衫的，甚至還有……

    也就是說，每張照片的拍攝時代都不同。

    它們之間至少隔了一個時代。

    但照片里的人臉蛋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始終保持著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人形象！

    這絕對不是用電腦技術ps合成的，也不是在影樓拍的藝術照，因為無論是從光線角度還是成像上來看，這些照片都充滿了一股濃厚的年代感。

    有的照片的邊角都已經泛黃了。

    我甚至可以斷言，這些就是如假包換的真照片！

    第229章 曹四指

    面對這些照片，我仿佛不知不覺中倒退了幾個世紀，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里，手里捧著一臺老式照相機。

    而四姑娘就坐在面前的雕花椅子上看著我。

    他的眼神還是那么冷漠，只是臉頰紅紅，帶了些拍照時的羞澀，仿佛出嫁前的姑娘。

    他輕輕的喚了我一聲：“可以拍了嗎？”

    我情不自禁的按下了快門。

    咔嚓……隨著照相機的聲音響起，我眼前的情景再次變成了那一排詭異的黑白照片，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只是在幻想而已。

    奇怪，我怎么會想這些東西？

    我苦笑著搖了搖腦袋，然后繼續望著那些相片發呆，仿佛一瞬間揭穿了謎底，卻又突然揪出了更多的謎團。

    就在這時，胖子突然扇了我后腦勺一下，然后指著最后一張照片說道：“小叮當，你……你他娘的……快看！”

    “怎么了？”

    “你仔細看看……那是不是曹四指?！迸肿舆@句話，幾乎是硬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顯然他的內心充滿了無窮的恐懼，連帶著說話都不利索了。

    “誰？”

    “曹四指！”

    聽到胖子大聲吼出的三個字，我瞬間就像是被雷劈到一樣，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極度的震撼之中。

    面對胖子指著的那張照片，我都不敢去看。

    隔了好半天，才咬牙望過去。

    那是一張泛黃的黑白合影，照片里密密麻麻的站了兩排人，差不多有二十來個。

    這二十多個人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清一色的都是厲害貨色。因為他們身上的衣服雖然土里土氣，但眼神卻很兇悍，沒見過血的絕對不會擁有這樣的眼神！

    而且他們的腳下堆放著各式各樣的包裹和裝備，比如洛陽鏟，旋風鏟，繩索，撬棍等等，顯然是下墓之前的最后合影。

    因為盜墓界有個規矩，不管你下什么斗，進去之前都要來張合影。因為誰都不敢保證，墓里會死多少人？今天的合影或許就是明天的遺像。

    我發現，爺爺和明叔也在合影當中，而且非常顯眼。

    爺爺戴著一個農村大草帽子，樸實的站在合影的正中間；明叔戴著金絲眼鏡，笑吟吟的背著手，站在爺爺左邊；而站在爺爺右邊的，赫然就是大胡子曹四指！

    這曹四指雖然滿臉都是絡腮胡子，但不管是眉目還是五官，都跟四姑娘十分相像。

    同樣的板著臉，沒有表情。

    同樣的臉蛋連女人都會嫉妒。

    我甚至感覺那張臉，就是從前面幾張照片上復制過來一樣！

    “曹四指真的就是四姑娘？”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曹四指是不是四姑娘我不知道，但照片上的你爺爺，還有明叔做不了假?！迸肿影咽忠恢刚f道：“還有這個人你認識不？就是我們下李斯墓之前，遇到的那個老金頭?！?/br>
    “看照片上的衣服，應該就是六十年代跟著你爺爺一塊下李斯墓的那幫人！”胖子說道。

    我木訥的點點頭。

    “一……二……二十三?！?/br>
    胖子數到最后，一拍大腿說道：“沒錯，照片上的人數也對，你爺爺的那本筆記里，不是說了當年參與下墓的就是二十幾個人嗎？奶奶的，沒想到鬧到最后，老金頭的話應驗了，曹四指就是四姑娘?！?/br>
    是啊，那時候在李斯墓里，老金頭三番五次提醒我們，四姑娘很可能就是曹四指。

    但我們都以為老金頭發神經，沒相信。

    現在仔細想想，同樣的菱形雙耳，同樣的四根手指頭，同樣的愛吃糖，世界上哪有這么像的兩個人？

    還沒等我說話，就聽胖子自言自語的搖頭道：“不過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曹四指明明是個大胡子，長得跟張飛一樣。跟白白嫩嫩的四姑娘怎么會搭邊?！?/br>
    “也許不是同一個人呢？之前不是說四姑娘和曹四指是父子關系嗎？或許墻上的這些照片，只是四姑娘的祖先，爺爺一輩的?！蓖踉f道。

    “胡扯！那你怎么解釋這些照片里的人全都是四根手指，菱形雙耳？”胖子反問道。

    “應該是遺傳吧?！蓖踉睦镆矝]底了。

    我知道王援朝這個人沒怎么上過學，所以即便在對越反擊戰戰功赫赫，但最終還是不能成為軍官，落得了退伍的下場。

    當下跟王援朝解釋道：“親屬之間雖然有遺傳，但世界上還從未出現過四根手指遺傳的，這在科學上根本不存在?！?/br>
    “聽到了吧？”胖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不過也有可能是發丘中郎將的傳承規矩，只有在出生后剁掉右手的大拇指，才配繼承發丘中郎將的名頭?！笨粗矍斑@一排排不同年代，卻長得一模一樣的四姑娘，我竟情不自禁的為他辯護了起來。

    只有胖子似乎已經認定這些人都是四姑娘了，大聲叫道：“胖爺在潘家園混的日子比你久，也沒聽說過發丘中郎將有這個規矩，得了，咱知道你跟那四姑娘有一腿，也不跟你瞎扯。冰箱里那一堆血袋你不能不認吧？媽的！這就是證據?！?/br>
    我反問道：“證據，能證明什么？”

    “證明四姑娘是個妖怪??！他不是人，他是吸血鬼，需要靠喝血來維持自己的生命?！?/br>
    我知道跟胖子繼續爭辯，也爭不出什么結果，便慪氣的摘下那張合影坐在一旁研究，也不理胖子。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合影的背面，好像用娟秀的字體寫了一行小字。

    “你們看……這是什么？”

    我迅速將照片遞到了王援朝跟胖子的面前。

    此時稍微緩過神兒來的胖子二話不說，拿起手電筒便認認真真的照了起來：“咦，這上面好像有字？不對……這不是字，好像是一種加密過的密碼！”

    在胖子的確認下，我將墻上剩下的照片全部摘了下來，依次放在桌子上一一排開。

    王援朝見我跟胖子又有發現，便搶前一步說道：“讓我看看！對，這種密碼我見過，這是戰爭時期的一種簡單的記錄法，前面的數字是日期，后面的文字是地點。翻譯過來就是……”

    說到這，王援朝找來了一支鋼筆，刷刷刷的在紙上快速寫這東西。

    過了五六分鐘，才將翻譯好的東西遞給我們：“叮當，你來念念看！”

    “一九一二年，黃河，大禹神殿?！?/br>
    “一九六三年，上蔡，戰國古墓?！?/br>
    “一九六五年，x丘……”

    本來我的腦袋已經有些超負荷運轉，很多問題看似很明朗，但卻像是管道堵塞一樣，全都塞在了一起，怎么想都想不透徹。

    現在經過王援朝這么一翻譯，我才有如醍醐灌頂一般，這些照片就是四姑娘當年踩點前留下的。

    也就是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包括河南上蔡縣的李斯墓，黃河龍尾巴的大禹墓，至于x丘，這是個什么東西？

    我問王援朝，王援朝說前一個字寫的太潦草，根本就翻譯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