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
她最近瘦了太多,每次吃飯都吐到肝腸寸斷,她坐在落地窗旁的地墊上,安靜的望著窗外的一草一木。 “你來了?!眲偛潘涂吹搅怂?,而他進屋后卻一直站在那里沒有說話,唐菲兒抬頭回眸,凝望著居高臨下的他。 “想讓你陪我坐會兒?!彼痛怪?,凝望著瘦的極其憔悴的她,心,疼得厲害。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貪心,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那個美好的年紀里,他們相識,相知,相愛,如果不是那一場本就不該屬于他的戰爭,如果他沒有利用她,他們也是會相守的吧。 唐菲兒抿嘴輕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座啊?!?/br> 兩人肩并肩的坐在那里,迷茫的眼神望著窗外,外面的花園里沒有春天的翠綠,沒有夏天的燦爛,也沒有秋天的收獲,有的只是冬天的枯萎。 “對不起?!边@一句對不起,是八年來他一直都想對她說的,卻是遲了整整八年。 唐菲兒搖頭笑笑,淚水還是情不自禁的濕了眼眶,“你沒有對不起我什么,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為你去做的,我身上的毒也是我的哥哥賜給我的,和你無關,但我會收下你的對不起,為我們還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br> 孩子,那個本該出生在這個世界的孩子,卻因為他們的罪惡而離開了,或許是孩子在看到他父母生活的世界時,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了興趣,來了還不如不來,所有才悄然的離開了。 “對不起?!鄙傥跤终f了一句,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許只有這樣的懺悔才能讓他繼續呼吸。 唐菲兒苦苦一笑,岔開了這個讓她心疼萬分的話題,“少熙……” “嗯?!彼麘?。 “如果在我懷孕的時候,我讓你帶我離開這里,你會帶我走嗎?”女人總是這樣的,站在懸崖邊上還是不知悔改,還是想要用生命來賭一次。 少熙忍不住的將瘦小無力的她摟在懷里,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他怕稍稍的用力,都會讓骨瘦如柴的她受傷,他的吻落在她的發頂,還是那三個字,“對不起?!?/br> 他不想繼續欺騙她,她那么興奮的告訴他,她懷孕的時候,他是真的沒有想過帶她走,他該說對不起的。 這個答案似乎是唐菲兒早就預料之中的,她依舊很平靜的淺笑著,“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愛了我的?還是從一開始,我就是你生命中的一顆棋子,從未愛過?!?/br> 少熙擰眉訴說,“現在,我是愛你的?!?/br> 懷里的人在顫抖,她還是哭了,不想哭的,挺好的不是嗎,至少不是從未愛過。 唐菲兒覺得她累了,真的很累,可能是藥物反應,她想睡了,最后的清醒里,她說,“可是,我已不愛了?!?/br> 現在,我是愛你的。 可是,我已不愛了。 不是不愛,而是錯過了愛。 皇甫少擎通過所有關系,少熙只判了三年,在他判刑的那天,張志成死在了去法庭的路上,他本想去替兒子代罪的,唐菲兒去了國外療養,她身體里的劇毒,三年的時候,應該可以的。 牧晚秋去見了少熙,她問他,“我記得你曾經做過一件白色的婚紗,上面的白紗鋪開是一個大大心形,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說,那顆心上,繡著一個人的名字,對嗎?” 少熙苦澀的笑笑,“你不是失憶了嗎?” “記憶是可以慢慢找回來的?!彼诠室獾牟黹_話題,也就是說,她猜對了。 “是唐菲兒?!蹦镣砬锖V定的說,他目光那一瞬間的緊蹙,讓她更加確定了她的猜測。 是誰又有什么關系呢?她,已不愛了啊。 第三卷,再苦也要記得笑一笑 221:像中槍一樣 閆斯琦在季川的婚禮上見到了宋局長宋崇明,那一刻他還緊張的以為,能看到靈兒的,可是即使他都感覺到心臟都快到要從嗓子眼沖出來的時候,他也沒能找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還是宋崇明主動過來和閆斯琦打的招呼,“她沒來?!彼纬缑魇莻€軍人,說話也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 閆斯琦苦苦一笑,現在隨便一個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了嗎? “那天謝謝你?!比绻皇撬耐ι矶?,他身上本來就有傷,他翻身的速度比不過子彈的速度。 宋崇明淺抿了一口酒,實話實說,“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受傷,特別是因為你?!?/br> “只要她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她受了太多的苦,看的出來,你對她很好,在她心里,你同樣很重要,她能遇到你,挺好的?!?/br> 從來都不是知道自己還是個如此感性的男人,閆斯琦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是放下了,是釋然了,那天她奮不顧身的想要替他擋住那顆子彈,他就明白了一切,看清了一切。 他只是更恨自己了,而對她的愛,也換了另一種方式。 從前,他愛的太極端,愛的太殘暴,他以為只要他給了她想要的東西,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駕馭她對他的愛。 迄今,他發現他錯了,錯的太離譜,錯的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了。 其實,他特想那一槍,她沒有替他去擋,那樣他或許可以死掉的,比現在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死掉才是做好的解脫。 “聽說你也快結婚了?!彼纬缑鬟@句話絕對是為了沈婉靈才問的,不然閆斯琦什么時候結婚,真的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閆斯琦無奈的笑笑,“家族聯姻,不能娶愛的那個人,娶誰不是一樣呢?!?/br> 過去五年,那是因為他心里在等,他只想把她等回來,可當她回來了,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看著她的淚水,她的絕望,她的奮不顧身,他就知道,他再也不配擁有她了。 “她在電視上看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時,哭了很久?!彼纬缑髡f完這句話之后就離開了。 閆斯琦盯著高腳杯中被因為搖晃而晃動的紅色液體,哭了嗎?還是因為他嗎?他出了讓她哭,還有什么能力? 紅酒送到嘴邊,微微一個仰頭,便一飲而盡,很澀所以才在下咽的時候,喉嚨間都如匕首劃過一般的疼。 那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離開婚宴現場后,他到那家沈婉靈唱歌的酒吧繼續喝,一直把自己喝到爛醉如泥,如果能把自己喝死就好了。 周圍有幾個年輕人說著,“今天是周三,hetaera怎么沒來唱歌啊,要知道她今天不來,我還來個什么勁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