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牧晚秋一路走到了地鐵站,皇甫少擎就一路送到地鐵站,走出地鐵站,牧晚秋一路走回了家,皇甫少擎就開著車,一路跟著,一直到她安全到家。 打開車門,一襲黑色西裝的他感傷的倚在炭灰色的車身上,‘啪嗒’一聲,一束亮光在他的手心里燃起,抿嘴薄唇間的香煙被他重重的吸了一口。 半響,那煙圈才被他從鼻孔呼了出來,又是深深的吐了一口,仰頭,望著那扇已經亮起燈的窗。 很想不顧一切的問問她,‘牧晚秋,你也像我一樣不舍,對嗎?’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因為他害怕,害怕她會說,‘是的,她也好不舍?!?/br> 而他對于答案,又是那么的無能為力,就像他愛她,卻再也給不了她想要的陪伴。 吞云吐霧間,一根香煙很快的燃盡,他真想多留在這里一會兒,那怕只是望著那扇窗。 突然,感覺一只手在他的肩上拍打了一下,他轉身回眸,卻什么都沒有看到,皇甫少擎疑惑的擰了擰眉心,是自己的錯覺嗎? 搖搖頭,準備開門上車。 一雙微涼的小手,在他躬身準備踏進車里的時候,軟軟的遮住了他的雙眸。 有那么一瞬間,他不想去拿開那雙手,那手上的清香,是他,許多年來,一直都貪戀的。 他身后的牧晚秋笑笑,調皮的收回自己的雙手,然后在他轉身之際,很認真的看著他,“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的笑,真美,美的他,怎么都無法移開眼眸,他看了她很久,她也沒有躲閃,任由他深深的凝視著。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兩人只是這樣望著對方,心里就變得特安靜了呢。 他淺淺的抿了抿好看的薄唇,別開視線,淡淡的說,“不知道怎么就跑這里來了,我先走了?!?/br> 說完,便像個逃兵似的轉身,準備上車。 牧晚秋趕緊拉住他的胳膊,“喂,都來了還走什么走?!闭f著,就無賴的拉著他往樓梯口走。 皇甫少擎皺了皺眉心,哽著喉嚨,牽強的拒絕,“我還有事?!?/br> 如果他真的不想留,她是強留不下來的吧。 走在前面的牧晚秋抿嘴笑了笑,有些苦澀,卻也很欣慰,抓著他胳膊的手更緊了些,固執的像頭蠻力的牛,“什么事都不行,吃了晚飯再走?!?/br> 她大有和他撒嬌的意思。 牧晚秋,就這樣吧,如果你的撒嬌能留他多待一會兒的話。 皇甫少擎長腿長胳膊的跟在她的身后,任由她拽著,盯著她固執的背影,他突然很想從她背后抱緊她,可他清楚,他已沒那資格。 皇甫少擎一直被她拽著上了三樓,進門后,她還從鞋柜里給他拿了雙男士的棉拖,棉拖上面寫著兩個字,爸爸。 皇甫少擎看了一眼她腳上的粉紅色棉拖,上面也寫著兩個字,mama。 鞋柜旁一雙小小的棉拖,和他的拖鞋是一樣的煙灰色,上面寫著,寶貝。 皇甫少擎突然心堵的特別厲害,腳上的拖鞋讓他的雙腿仿佛灌了鉛,重的每走一步都極其艱難。 牧晚秋跑進廚房幫他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謝謝你送我們的房子,晚餐你隨便點,想吃什么都行,表示我和兒子對你送房子的感謝?!?/br> 皇甫少擎盯著那透明的水杯苦澀一笑,坐在沙發上的他抬頭望著站在他旁邊等著他下命令的牧晚秋,他說,“只要你做的,都行?!?/br> 是真的,不是為了敷衍,而是真心。 只要她做的,什么都行。 四年前不就是如此嗎?她做的再難吃,他也一粒不剩。 他的話把牧晚秋惹得一陣鼻酸,佯裝什么感覺都沒有的嫣然一笑,“你說的,可不準后悔?!?/br> “嗯?!彼钌畹捻?,眨眼間微微點了點頭。 牧晚秋在廚房里乒乒乓乓的忙活著,皇甫少擎在房子里轉了一圈,中午來幫兒子收拾行李的時候沒太注意,原來這個家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分三的。 三個家庭裝水杯,家庭裝拖鞋,家庭裝抱枕,陽臺上的懶人沙發都是兩大一小的心形。 走著走著,看著看著,就走到了廚房門口,看著那抹正在忙活的有條不紊的小女人。 她變了,再也不是四年前那個什么都不會的小女人,四年前待在廚房里的她,總是手忙腳亂的,這四年,她學會了很多事情,應該都是為了兒子吧。 牧晚秋一個不經意間的抬眸,就看到他正站在門口深深的凝望著,有些不好的意思的紅了臉頰,“你餓了?” 皇甫少擎微微搖頭,“沒有,你有需要幫忙的嗎?” 牧晚秋沒和他太客氣,抬手指了指上面的碗柜,“那你幫我把碗筷拿到餐桌上,馬上就要開飯了?!?/br> “好?!彼哌M廚房,站在她的身后從上面的碗柜里拿碗筷,打開碗柜他才發現,里面有單獨的三只碗是一樣的,他沒猶豫,直接拿了兩個相同圖案的大一點兒的碗出來。 皇甫少擎剛擺好碗筷,牧晚秋就從里面端著兩盤菜出來了,“上菜嘍,油燜大蝦,京醬rou絲,里面還有個湯,你去幫我端,我怕燙著自己?!?/br> 她的隨口一說,他聽在心里卻是極重的,他點了點頭,“好?!蓖鶑N房走去。 皇甫少擎端著三鮮湯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牧晚秋已經把一個墊子放好,就等著他放湯。 所有的動作都那么順理成章,他們看起來是那么的合拍,每一次配合都一氣呵成。 牧晚秋笑瞇瞇的跑進廚房又端出來一盤蔬菜沙拉,然后表現的很歡喜的樣子,坐在了他已經拉開的椅子上。 “好吧,現在可以開動了,我都餓死了?!闭f著,也不管皇甫少擎,就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嘴里塞了一只沒薄好皮的蝦子,突然停止動作,皇甫少擎以為她被蝦子扎到了,剛想說她,她卻自己抬手用力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忘記盛米飯了,你去盛飯唄?!?/br> 后面那句話,她說的真像是一位對丈夫撒嬌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