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哪有時間理會別人?！?/br>
    “一直在一起？”李東揚哼了一聲，示威一樣看著陸川，“狄然說過，我才是她最重要的人?！?/br>
    陸川也不惱，壓低聲音淡淡地說：“你連告訴她的勇氣都沒有?！?/br>
    李東揚氣急反笑：“你挑釁我？我如果讓她和你分手，你以為她敢說半個不字？”

    張海峰和狄然急匆匆跑進來，一臉嚴肅。

    狄然攤手，掌心安靜地躺著一個沾滿口紅的小型u盤：“趙小楠留給海峰的?！?/br>
    ☆☆☆

    u盤里東西很多，卻排列得很整齊，。

    李東揚打開了最大的一個文件夾，下面存了100個子文件夾，每一個都是以女人的名字和數字排列命名的。

    狄然皺著眉，從中看到了自己和潘靜姝的名字，李東揚點開“狄然100”這個文件夾，里面空空如也，他又點開了“潘靜姝99”，依舊什么都沒有。

    “蘭菲?！钡胰恢噶酥钙聊?。

    蘭菲是他們認識的一個女孩，家里生意做得不小。兩年前，蘭菲遭人綁架，對方既沒有要贖金也沒有給家屬打電話，這讓蘭家人驚慌失措，十天后蘭菲被人扔到家門口，赤身裸.體、滿身傷痕，只剩一口氣。

    蘭家人怒不可遏，發誓要找出是誰干的，可是蘭菲被送回來的時候人已經傻了，警察追查不到結果，只好不了了之。

    李東揚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點開“蘭菲26”的文件夾，里面密密麻麻碼了四十多個視頻。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僵住，幾人似乎都意識到這里不會是什么好內容。

    “開吧?！钡胰粨P起下巴示意，下意識地往陸川旁邊靠，陸川握緊她的手。

    視頻的畫質很清晰，但是鏡頭晃得厲害，正對著鏡頭出現的是程耀的臉。程耀那時留著長頭發，脖子上還刺著紋身，他沖鏡頭笑了笑，問手持相機的人：“調好了嗎？”

    他的背后的真皮沙發上，五個男人圍在一起抽煙打牌，沙發一側立著一個高大的架子，架子上拴著很多圣誕節用的彩色小鈴鐺，一個女人被綁著手腕吊在上面。

    “多久了？”

    程耀坐到沙發上，旁邊的人給他點了根煙。

    “吊了二十個小時，一口水沒給過?！?/br>
    “唔?！背桃铝艘豢跓熑?，“你們玩?！?/br>
    一個男人諂媚地笑：“哪能啊，程少先來?！?/br>
    程耀站起來，走到蘭菲前面，把剛點燃的煙隨手在她身上按滅，本來已經虛弱得昏過去的蘭菲頓時發出一陣慘烈的痛叫。

    程耀聽到她叫得痛苦不堪笑得很開心：“聽說你罵我是雜種？”

    蘭菲劇烈地掙扎，架子上的小鈴鐺被連帶著晃起來，發出悅耳的“鈴鈴”聲。

    程耀淡淡道：“今天沒興致?！?/br>
    那幾個男人獰笑著上前，還沒有所動作，李東揚先一步把視頻關了。

    狄然忽覺四周空氣變冷，她身體發顫，不停地抖。

    陸川緊緊摟著她，溫聲安撫：“別怕?！?/br>
    李東揚寒著臉，把每個文件夾都點開了一遍，一直到37之前，所有文件夾都是有內容的，而視頻創建日期是按照文件夾序號順序順延的。

    “他把我放在100？”狄然胃里一陣翻滾，“我不信他有那么大的膽子?！?/br>
    她不敢招惹程耀和程耀敢對她下手是兩碼事，這些名字里除了蘭菲，剩余的她都沒有聽過，而唯一有點背景的蘭菲還是因為罵了程耀才被他當成獵物下手。

    “我打過他?！崩顤|揚想著剛才視頻里程耀那以牙還牙的一句話，驚醒過來一陣后怕。

    “他不敢?！钡胰槐M量平靜，“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他敢早就動手了，沒必要把我放到100?！?/br>
    與其說程耀是記恨著李東揚幾年前那一頓打而把狄然放到這個名單里想等到日后下手，不如說他只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宣泄內心的怨恨。

    不僅是狄然，還有潘靜姝，都是小時候和李東揚親近的女孩子。

    他挨了李東揚一頓打，對方卻沒有為此付出任何真切的代價，這在程耀的人生里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不過程耀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做。

    什么事情做了不會有事，什么事情做了會傷筋動骨。

    “他不敢?！钡胰豢闯鰜砝顤|揚臉上陰鶩的表情，安撫他，“他還把潘靜姝放進去，喬爺爺雖然快退休了，但他的學生和人脈遍布各地，程耀他爸就算再寵他也不可能放著他這樣胡來?！?/br>
    李東揚臉色稍稍好看一點，但依舊滿布冰霜，陸川也一樣。

    就算知道程耀不敢明著對狄然做什么，但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被人別有用心的覬覦，那種發自內心的惡心感是怎么都揮之不去的。

    狄然不想再停留在這個問題上，她岔開話題：“看看其他的，趙小楠把u盤送給海峰肯定有她的用意?！?/br>
    第73章 分析

    李東揚把文件切換成按日期順序排列，一個日期是九月二十八號的文件夾出現在第一位。

    九月二十八號，正好是趙小楠來找張海峰的前一天。

    張海峰慘白著臉：“看吧?！?/br>
    視頻上的日期跨度了四個月，從五月份開始。

    第一個視頻是五月五日。

    地點依舊是在窗簾拉得嚴實的室內，而鏡頭也不再晃動，看上去是被固定住了，開始的時候視頻上只出現了幾個在沙發上給靜脈注射針管的男人，其中一個是程耀，嚴航坐在沙發另一頭沒有參與他們。

    “我還沒聽說過賣毒的人不吃毒，嚴航，你是真沒癮還是不給我面子？”

    “程少，我真的不好這個?！?/br>
    “不好這個？那你憑什么想融入我的圈子，就憑你送了我幾袋粉？這種事情，孫超可比你上道多了?！?/br>
    叫孫超的男人坐在一旁，臉上凈是小心的笑：“程少抬舉了?！?/br>
    ……

    五月八日。

    “嚴航，叫你女人坐過來，我們能吃了她？”

    趙小楠手指絞在一起坐在一邊的餐桌旁 小臉動人，看上去楚楚可憐。

    “程少叫你過來，聽不懂嗎？”

    “我不吸.毒……”

    程耀失笑：“怕什么，你過來呀?！?/br>
    嚴航把趙小楠揪到沙發上。

    ……

    五月十二日

    “啊————”趙小楠被幾個男人按在沙發上，強制把針管注射到她的身體里。

    她披頭散發，眼淚朦朧：“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吧——嚴航——嚴航！”

    “你叫他有用嗎？”程耀拍了拍她的臉，“他要是敢碰這東西，還用得著你？”

    “嚴航?！背桃厌樄苓f給他，殘忍地笑了笑，“你來?！?/br>
    “嚴航，求你了，別這樣?！壁w小楠哭著揪著嚴航的衣服，指尖攥得發白，“真的不能這樣，你不是說不給我用這個嗎？”

    嚴航眉間小小擰了一下，隨后把她的手撥開：“你怕什么？這個打一次不會上癮，就算上癮了，我也能讓你吃個夠?！?/br>
    “就是，嚴航這些年可是跟他爸學了不少本事，你還怕有癮了沒得吃？”

    “我可是聽說這次場子里的活是嚴哥自己做的，想當初嚴叔碰這一行的時候可比你大不少吧？”

    “啊————”

    ……

    陸川蹙眉：“嚴航不吸毒混不進他們的核心圈子，嚴航自己不想沾，所以讓趙小楠替他吸?！?/br>
    張海峰面無血色，聲音顫抖著問：“這些不足以給他們定罪嗎？”

    李東揚鼠標下移到下一個視頻：“有程耀在就很難?！?/br>
    程耀像一顆橫在道路正中間的巨石，沒人能撼得動他，也沒人能繞過他去動他身后的嚴航。

    “嚴航攀上程耀一定是怕你對付他?！钡胰徽f。

    如果李東揚下定決心要弄死嚴航，放眼整個濱海能制住他的人只有程耀。嚴航看上去做事粗魯莽撞，心思卻細密得很，他這一事先預防的行為乍一看很慫，但卻非常有用，至少現在沒人能拿他怎么辦。

    李東揚：“程耀可不是那么好攀的，你看到沒，孫道全的兒子和程耀的關系比嚴航更親密，孫道全和嚴磊因為場子和藥的事情明爭暗斗這些年，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孫超他能和嚴航心平氣和相處？再說少了一個嚴航，程耀也沒什么損失，嚴航能給他的孫超同樣能給?！?/br>
    “一定還有其他原因讓程耀暫時不得不保住嚴航?！标懘粗逶陔娔X上的u盤若有所思，“如果這就是程耀和嚴磊想要的東西，明明是趙小楠拿的，他們為什么會覺得這東西在狄然手里？除非是趙小楠偷拿u盤的事情被發現了，在程耀和嚴航的逼問下她說把它給了狄然，對方一怒之下殺了她?！?/br>
    張海峰：“可她明明是給我了?！?/br>
    陸川停頓一下，看了眼張海峰：“或許是她想保護你，或許是她覺得狄然身份特殊，他們不敢對她做什么?！?/br>
    “那我真是謝謝她，昨晚差點被她玩死?！钡胰秽止局?。

    李東揚順著陸川的思路往下捋：“再或許，她那個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程耀是她反抗不了的，她寄希望于他們去找狄然的麻煩，這樣把事情鬧大，狄然身后的人也不會坐視不理，她雖然活不成了，但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還妄想著有天能讓害她的人付出代價。但她根本沒考慮過狄然，如果不是昨晚陰差陽錯……真是夠自私夠惡毒?！?/br>
    “不對?！钡胰豢兄种割^，“這個邏輯不對呀。如果說她被殺是因為她偷走程耀u盤的事情被發現了，那她偷u盤的動機又是什么？她不知道這件事會有什么后果嗎？”

    陸川：“明知道自己會有什么下場的情況下，她還要選擇這么做，那就只有兩種可能?！?/br>
    李東揚和他對視一眼，接道：“要么她已經不想活了，要么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反正怎么都是死，不如試著掙扎一下?！?/br>
    陸川指了指電腦：“繼續看，我覺得答案就在這些視頻里?！?/br>
    ☆☆☆

    這文件夾里的視頻太多，程耀仿佛是有給人錄制頻的怪癖，不僅把相機放在架子上拍，偶爾他還會拿下來去拍大家的表情。

    開始的時候口味尚輕，漫長的視頻里只有一群人圍在一起聊天打牌，偶爾嗑藥。最讓狄然不舒服的就是每當趙小楠出現在屏幕里，這群人強制給她注射毒.品的場景，而嚴航倚在沙發上冷眼看著，毫無阻止的打算。

    事情變質是從孫超的一句話開始。

    “你知道今天給你的藥多稀有嗎？我不吹，你放眼整個s省除了我家不會有別人搞得來，你男人也不行?！?/br>
    “你收了我這么貴重的東西是不是得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