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陸之暮心跳漏了一拍,在腳步聲靠過來之前,猛地閉上眼睛, 將大半張臉都埋在抱枕里。 腳步聲靠了過來,緩緩停住, 鹿禹稱彎下腰,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隔了會兒, 他伸出手指修長的手, 順著她的頭發一下一下順著。 陸之暮繃緊身體, 一動不敢動。 隔了會兒,大掌向前,游移到她的臉頰, 輕輕摩挲了一下。 陸之暮眼皮輕顫了顫, 往抱枕里縮。 “之暮, ”鹿禹稱喚她,氣息和聲音逐漸靠近,漸漸地貼上她的鬢角,臉頰,游移到耳廓,輕吻了下她的耳垂,陸之暮揪緊被角,輕顫了下,卻聽他低喃,“別裝睡了?!?/br> 臥槽居然立馬就被拆穿了。 陸之暮死死堅守原則,堅決不肯睜眼。關鍵是,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大佬啊啊啊。 鹿禹稱在她上方輕笑,帶著喉頭滾動的低沉聲音:“你再不醒來,我要吻你了?!?/br> 陸之暮嚇得猛地睜開雙眼。她抬手揪著被子擋住了唇,隔在了兩人之間,大眼睛帶著水霧瞪著他。臉頰的緋紅泄露一半。 鹿禹稱沒能吻到她的唇,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頭,眼里帶著晶亮:“害羞了?” 陸之暮在被子里扭動一下,偏開了目光,帶著鼻音:“沒有……” 就好像在撒嬌。 “哦?!甭褂矸Q點頭,手指輕撫她的臉頰,“你還記得昨晚……” “不記得不記得!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記得!”陸之暮立刻反駁,末了又在他愈發亮起來的目光中將腦袋縮了回去,還是慫了。 “之暮,”鹿禹稱緩緩湊近,一臉看透她的模樣,“我還沒說是什么事?!?/br> “什么事也不記得……我真的喝醉了!不記事的……”陸之暮欲哭無淚,還在硬撐。 鹿禹稱望著她,直到熾熱的目光快把她燙成一只紅蝦子才算滿意。他抬手,輕輕在她頭頂拍了一下:“起來吃飯?!?/br> 陸之暮驚訝的從被窩里探頭:“你做的?” “嗯?!甭褂矸Q拉她起來。 陸之暮瞪著眼睛坐起來,反過來拉住他的手:“那、能吃嗎……” 鹿禹稱:“……” 在大佬幽怨的眼光飄過來之時,陸之暮壞笑著飛快地往浴室逃去,剛跑兩步,狼狽地捂著腰,齜牙咧嘴地放慢了速度。 餐桌上,陸之暮喝著大佬親手熬了不知道幾次的粥,滿足喟嘆。酒后喝點清淡的實在太舒爽了啊。 旁邊又是味道未知的神秘的三明治,陸之暮暫時不想嘗試,淺淺啜著粥。 那頭鹿禹稱看著她微瞇的眉眼,突然很嚴肅的開口:“昨晚,我們做了?!?/br> “……咳!咳咳咳咳咳……”陸之暮被一口粥嗆住,咳得臉通紅,捂著嘴驚恐而幽怨地看著看向始作俑者。 吃飯時間,是說這個的時候么! 鹿禹稱給她遞紙巾,靠近了些給她順氣,完全不覺得自己不合時宜地說了多么驚世駭俗的話。 隔了會兒,陸之暮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她抓住鹿禹稱的手,抖著聲音問他:“禹稱,你們美國人都這么……開放嗎?流行飯桌上討論這個問題?” 鹿禹稱淺淺皺起眉頭:“我覺得這是我們應有的交流?!?/br> 陸之暮:“……”nonono,大佬這可不應有??! 她湊近了些,一副篤定的樣子胡說八道:“相愛的兩個人之間有心靈感應的,用不著這種膚淺的交流的!”看鹿禹稱一臉不信的樣子,陸之暮板起了臉,“再說了,我們中國文化向來含蓄,以后,在家里,尤其是飯桌上,不許提這種事,聽到沒有!” 鹿禹稱沉思了一下,問她:“那沙發上呢?” 陸之暮:“……” 他繼續問:“還有浴室里?!?/br> 陸之暮:“……”陣亡。 陸之暮紅著臉沒再接話。鹿禹稱卻忽然傾身抱住了她,帶著笑意在她脖頸間拱了拱:“之暮,昨晚之后,我更加喜歡你了,怎么辦?!?/br> 陸之暮原本張牙舞爪打算糾正他的思想,驀地被抱了個滿懷,聽著他的聲音,忽然就安定下來,抬起的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背后。 飯后,陸之暮給自己和鹿禹稱全副武裝,兩個人下樓,她一蹦一蹦在前面走,腳踩在雪地里,像是蓋章一樣,玩的樂此不疲,鹿禹稱跟在她身后不遠處,不停出聲提醒她小心摔,長腿邁開,每一步都走進她踩好的腳印里,像是跟隨。 小區里有三三兩兩的小孩在打雪仗,不知道誰堆了幾個雪人在那里,,在常青樹前面,白的白綠的鮮,倒是溫馨又應景。 陸之暮戴了自己以前的毛線帽子,頭頂有個潔白的毛線球,跟著她的跳動也跳,顯得可愛無比。 隔了會兒,她忽然撒開腳步跑了起來,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蹲身下去,手就撈進了皚皚白雪里。 鹿禹稱看著她像個孩子似的舉動,慢慢往過走,低頭看去,腳步精準的踩在她剛剛的腳印里,層層親密重疊。 直到胸膛前被輕輕砸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 鹿禹稱眼前略過一道白光,再看時,就只看到大衣前心口的位置有片淺淺的痕跡,白白的雪花在黑色的大衣前格外顯眼,腳下是個完成使命光榮墜地的雪球砸出的一個坑。 抬頭就看到陸之暮扶著膝蓋笑得直不起腰的樣子,清脆的笑聲飄散在清冷帶著植物清香的空氣里。 鹿禹稱再次抬腿,幾步走到她跟前,陸之暮嚇得退了幾步,臉上的笑意仍在。 她抿著唇,和他站得一步距離,背著手,上半身前傾靠近他,笑著問:“禹稱,你在美國的時候,有沒有打過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