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但在手掌將要碰觸到大門的時候, 他又停頓了。 他在思考:我特意挑選了清晨過來, 就是為了趁占據古堡的血族沉睡的時候進行一番悄然視察,再視情況決定要不要動手……這樣的話,我應該選擇一個隱蔽一點的方式潛入,而不是從最有可能布置陷阱的大門口進入。 想明白了這一點,伯爵收回了手。 他繞著別墅轉了一周, 很快發現位于的客廳的某扇窗戶并沒有關嚴。 他彈出尾指指甲,用尾指指甲勾了勾窗戶。 窗戶發出“吱呀”一聲。 伯爵嚇了一跳,他在原地等了一會。 沒有其余動靜,更沒有吸血鬼出現,很好,看來屋子里的人真的陷入了完全的沉睡。 他決定從這邊進入古堡了。他收了自己頭頂的黑雨傘,再將窗戶拉大。 窗戶被拉大的同時,不停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但伯爵非常放心,畢竟屋里沒有任何響動,他輕松一跳,就從外頭跳到了里邊。 屋里并不是沒有任何響動。 而是在二樓之中的席歌和萊茵看著他都失去了言語。 席歌對萊茵說:“我覺得進來的這個伯爵真的有點奇怪,我覺得無論是小偷還是搶劫犯,他都不會有什么業績的……” 萊茵不得不承認席歌說得有道理。 他覺得都不用自己出手,他過去在屋子里布置的煉金法陣,就足以解決這個萬分莫名的伯爵了。 他正要動手。 席歌突然阻止了他。 席歌:“我來吧,我們待會問他幾個問題,我給他定制一個適合逼供的經歷?!?/br> 萊茵沒有意見。 于是席歌來到了二樓的走廊。 他站在走廊上邊,將手往虛空一抹,一只頂著黑雨傘的懷表就出現在半空之中。 當這兩樣東西出現在虛空的時刻,屋子里的時間,伯爵身上的時間,一同被靜止! 站在古堡中的萊茵的時間本該隨之暫停,但是使用能力的同時,席歌握住了萊茵的手。 時間的主人將伴侶獨立時間之外,獨屬于時間主人的天賦能力通過交握的雙手傳遞。 萊茵的雙眼之中,座鐘與懷表,全都浮現出來了。 萊茵看見了懷表,可他有點不確信自己看到的和席歌看到的是不是一樣。 他指著懷表問席歌說:“這個位置……有一只懷表?” 席歌:“沒錯,這個懷表代表下邊那位伯爵的時間?!?/br> 萊茵:“一個頂著一把小黑傘的懷表?” 席歌:“沒錯,可愛吧?” 萊茵:“為什么一個懷表會頂著一把小黑傘?”他頓了頓,很迷惑問,“你能力顯現出的所有懷表,都頂著一把小黑傘嗎?” 席歌也很迷惑:“這怎么可能?我只是單純給樓下的伯爵做個區分而已,他剛才頂了把黑色的傘,用黑傘做他的識別物不是剛剛好嗎?” 萊茵選擇閉嘴。 他看著黑傘懷表,在心中想: 果然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我的后裔。 ……和父輩。 萊茵沒有更多疑問了,席歌就開始動手了。 他撥動懷表,將伯爵的時間靜止了。 在靜止伯爵時間的那一刻,他更精微地cao作著。 他靜止了伯爵的時間,卻沒有靜止伯爵的意識。 在靜止的時間里頭,伯爵的意識依舊活躍。 此時此刻,一樓之中,伯爵已經粗粗看完了一樓的陳設。 他看見了壁爐中的灰燼,落在桌子上的瓶塞,還有一兩只掉落樓梯的花朵。 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他氣定神閑地想:對方就在樓上,等我先去樓上看看情況。 他準備朝樓梯上走去,他馬上要抬起一只腳了! 就是這一時刻。 伯爵突然發現自己全身都不能動了。 腿,身體,眼皮。 他像是在毫無準備的時間里陷入了癱瘓狀態,他什么都不能干了! 不。 等等。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伯爵陡然慌亂。 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可怕的狀態,他特別想要擺脫這個狀態,他開始調動血液的能力,試圖使用天賦的能力,但是這些一秒鐘前還如臂指使的力量在此時如同消失了一般,一點兒都找不到了。 “不——” 伯爵覺得自己大聲吶喊了這么一聲! 但是事實上,他連眼皮都不能動,又怎么能夠振動聲帶? 靜止的時間里,所有的感知都失靈了,一瞬變成永恒。 這棟鬼屋之中,伯爵覺得自己被徹底凍結了! 身體的不能動彈導致他的意識越來越活躍。 他開始后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進入這棟鬼屋,為什么發現古堡被人進入,為什么要成為德木公爵的手下。 他的意識開始顛亂,開始崩潰,當他徹底忍受不了即將瘋狂的時候。 “咔嚓”一聲。 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按下了。 凍結的一切再次前行。 站在原地的德木公爵再度擁有了時間,當擁有時間的那一時刻,他發生了大變樣:他的血液驟然沸騰,因為他混亂的意志沖上他的腦海,他的臉頰漲得通紅,他調用的力量讓他一下飛了出去,他先撞在沙發上,又重重撞在墻壁上,墻上的掛畫掉了下來,砸中他的腦袋,他也隨這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終于失魂落魄地停了下來,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還陷在剛才世界與自己都被靜止,只有思維能夠活動的恐怖之中:“發生了什么,是誰,是誰……” 席歌感覺差不多了。 他很滿意自己的這個技能,他覺得這是一個簡單而高效的逼供技能。 他從二樓走了下來,來到伯爵的跟前,他說:“第一個問題……” 藏在古堡之中的人終于出來了! 就算下一刻我將面對死亡,這一刻我也不用再受恐怖古堡的侵擾了! 伯爵劫后余生,帶著無比的慶幸抬起眼睛,接著他就看見了萊茵,他的眼睛就再也轉不動了。 他吃吃道:“第,第十三——公爵?!” 席歌的聲音暫且停下來。 他聽見了一個還有點興趣的名字,他問萊茵:“第十三?” 萊茵:“嗯……” 席歌:“他叫你第十三公爵?” 萊茵:“嗯……” 席歌很迷惑:“這個稱號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萊茵也不是很清楚:“沒什么特殊的含義吧,大概就是指我是血族中的第十三位公爵?!?/br> 席歌欲言又止:“這個代號有點……簡單?!?/br> 萊茵猜席歌想說的其實是難聽。 他也覺得這個代號有點難聽,所以他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代號。 小小的插曲之后,席歌再將目光轉向伯爵。 他重新說:“現在,第一個問題,你來這里干什么?” 原來這個古堡之所以重新開啟,并非外人進來了,而是主人回來了! 當意識到這一點以后,伯爵徹底老實了。 公爵和伯爵的差距如同大海和小河的差異,伯爵覺得自己沒有一分逃脫與反擊的希望,于是他迅速倒戈,徹底認慫:“我是被德木公爵派來的!德木公爵監視著第十三公爵的幾處古堡,昨天我——昨天有人發現這座古堡被人動了,德木公爵就派我前來視察一下?!?/br> 他機智地把自己從這起事件之中盡可能地摘出來。 席歌問萊茵:“德木公爵是什么公爵?” 萊茵簡單解釋:“一個用森林給自己造了個棺材的家伙。和深紅公爵——就是游輪上的那一個是同一個親王的手下?!?/br> 席歌:“之前他圍攻過你嗎?” 萊茵:“這倒沒有。那一次晚宴他并沒有參加,如果他離開森林參加了,我才奇怪?!?/br> 席歌沉吟:“雖然他沒有圍攻過你,但既然四大親王都參加了這回事,他好像也并不無辜,這時候他又剛好撞上槍口,要不然復仇就從他開始吧……” 眼看兩人談話到了一定階段,伯爵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趕緊插嘴:“兩位大人,我可以帶你們去找德木公爵!” 席歌又將目光調轉到了黑傘伯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