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親王震驚的面孔出現在通訊之中。 他親自出現,疾聲詢問手下:“你說真的?真的找到了那個人的蹤跡?” 夜晚過去了。 當席歌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零散地在床頭位置留下幾道光路,細碎的灰塵正在光中浮動。 微風徐徐。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萊茵的懷中。 對方一只手臂橫過他的腰肢,另一只手臂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抱在懷中。 席歌:“……” 他不禁思考了一下:現在這個姿勢是不是有點奇怪呢?無論怎么說,做這個動作的也應該是我才對…… 他稍稍動了一下。 姿勢的變化驚醒了淺眠的人。 萊茵睜開了眼睛,陽光之下,他灰藍色的眼睛如被水洗,清澈能見底。 他還有些睡眼惺忪。 來自早晨的明亮陽光對于血族而言,畢竟不夠友好。 “你醒了……” 他帶三分慵懶,低語一句,旋即在席歌毫無防備的那一刻,低下頭,將親吻烙在席歌的嘴角。 輕吻落下,淺淺一印,絲絲纏綿。 “我的后裔,早安?!?/br> 第126章 幸運胸針 席歌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早安有點刺激, 這是一個晚上之后, 皮皮已經順利上車成為新手司機了嗎? 無論如何, 他的欲望都在對方輕巧的挑逗之中燒灼起來。 于是他將刺激深入,在萊茵將要離開的時候反手抱住對方,并立刻張口, 咬住對方的嘴唇。 來自唇上的刺痛來萊茵發出一聲低音,啟出唇縫。 席歌就趁著這個機會潛進去。 他輕磨細捻,慢吮長吸, 引得萊茵的唇舌和他纏繞共舞, 追逐不停,直至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這一晨間親密才算完成。 天色已然大亮,源源不絕的日光從窗戶中射入同時, 高低低的人聲響在遠方,絡繹不絕的車流出現街道之中, 城市也在光中蘇醒。 然而緊挨著窗戶的大床上,曾經上午六點起床工作的席歌如今已經喪失了早起的動力,畢竟溫柔鄉是英雄冢, 有萊茵睡在他的床上, 還要啥勤奮要啥工作呢…… 不過清醒之后也睡不著了,席歌換了個姿勢,半坐起身靠在床頭,并將萊茵抱在懷中。 來自窗外的陽光讓血族有些慵懶。 萊茵重新閉上了眼,再度昏昏欲睡。 晨光照到他的眼瞼, 眼瞼之下,如長羽蝶翼的眼睫輕輕顫動,將欲飛起。 光明照耀了萊茵的眼睛一瞬,萊茵已經厭倦地扭開頭,將臉埋入席歌的胸膛。沒有了光線的干擾,他微皺的眉心舒展開來,輕輕擦過席歌肩窩的那一刻,掃得人心頭一蕩。 席歌一邊欣賞萊茵的美色,一手拿手機點早餐外賣。 美人在懷,食物在路,突然之間,就升起了一種天下我有的驕傲感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 短暫的蔚藍之后,霧霾覆蓋晴空,天空重新變成黯淡乏力的鉛灰色,但在經歷了昨夜與今早的席歌眼中,別說天空是灰色的,哪怕天空是黑色的,它也黑得可愛,黑得乖巧。 豐盛的外賣被外賣員加急送到,席歌興致勃勃地將它們逐一裝盤,裝盤期間,隔壁的老薩循著味道過來了。對方剛要開口說話,席歌已經順勢一點桌面剩余包裝袋。 那是給老薩點的。 和他的一模一樣,讓老薩單獨享用。 老薩:“……” 他抽了抽嘴角,拿著自己獨一份的外賣回到了隔壁,繼續看電視。 唉,人生苦長,不看電視還能干什么,難道被虐狗嗎,呵呵。 老薩離去不久,心情愉快的席歌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他將各種早餐擺滿了桌子,隨即哼著歌去找萊茵:“皮皮,早餐好了,出來吃飯吧,我特意為你煮了血粥,你嘗嘗味道怎么樣——” 他探進頭去,在臥室之中看見了萊茵。 萊茵換了一身衣服,坐在臥室的飄窗上。 半扇窗簾遮住窗戶,屋里的光變得昏惑蒙昧。而他藏于窗簾之后,也浸入這若隱若現的不可捉摸中。 他手中正握有一樣東西。 他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東西,席歌叫了他一聲,他才恍然回過神來,沖席歌招招手:“席歌,過來一下?!?/br> 席歌走到了萊茵身旁,他問:“怎么了?” 就是這個時候,萊茵將手中的東西別在了他的胸口。 席歌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胸前,發現萊茵別在他胸口的是一樣藍色的胸針。 胸針不小,足有半個手掌那樣大。 它是圓形的,外面是一圈紅寶石鑲嵌的邊,里面以各色寶石點綴組成繁花盛開的圖景,圖景中央位置,一整塊綠寶石雕成小鳥模樣,小鳥嘴上還銜有一枚水滴狀的鉆石。 席歌有點錯愕:“這是?皮皮,你之前已經送過我很多的東西了?!?/br> 萊茵:“這是幸運胸針。它的意義和別的東西并不相同?!?/br> 席歌覺得‘幸運胸針’這四個字非常耳熟,他回憶片刻:“我記得我救起你的時候,你曾經說過這個名詞……” 萊茵一笑:“就是它?!?/br> 席歌:“當時我還嫌棄這個幸運胸針讀作幸運,寫作不幸……” 萊茵:“但它確實能帶給人幸運。畢竟……” 窗臺之上,萊茵抬眼看向席歌,他眼神專注。 四下一時靜謐,席歌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有一些急促,也有一些活躍,似乎正在向他預告著,有一件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將要降臨了。 萊茵揭開了謎底。他直視席歌的眼睛,告訴席歌:“它曾是一個對我而言意義不同的人送給我的,那個人改變了我的人生;而后它又帶我來到深淵,讓我遇見了我命中注定的愛人?!?/br> “送我這件東西的人并沒有告訴我這個胸針代表的含義,他只告訴我這是我的幸運胸針。好幾百年的時間,我對此嗤之以鼻,從無感覺。直至我來到深淵……” “直至我遇見你?!?/br> 萊茵笑起來。 他抓著席歌的手,指向胸針的每一個細節。 “紅色圓圈代表太陽,也或許代表血液,其中不同顏色的寶石代表姹紫嫣紅的繁花,綠色的小鳥是振翅的青鳥,它嘴中銜著的,我覺得是水滴,但似乎也像麥穗?!?/br> “我是這樣理解它的:驕陽之下,你于繁花盛開之處,見青鳥銜幸福而至?!?/br> “現在,”萊茵說,“我將它送給你,我希望它能給你帶來與帶給我的相同的幸運?!?/br> 席歌握住了手底下的胸針。 他看著萊茵,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倏忽一笑,告訴對方:“它確實給我帶來了和帶給你的相同的幸運?!?/br>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對我而言就是最幸運的事情了?!?/br> 氣氛正好,席歌摩挲著萊茵送給自己的幸運胸針,頗為珍惜。 但是珍惜之中,畢竟還有一點點的想法浮現他的腦海。 萊茵說這個胸針是改變了他的人生的人送給他的。 從結果來看,對萊茵人生改變最大的人,無疑就是初擁了萊茵,將萊茵變成血族的那個吸血鬼。 那個吸血鬼對于萊茵而言,果然是……意義不同。 席歌有點酸溜溜地想。 其實他也明白自己這個醋吃得毫無由來且不可理喻。 但戀愛中的人就是這么不可理喻。 他大方地原諒了自己,并且在心中暗暗地想: 初擁皮皮的人對皮皮意義特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顯然,從現在開始,我才是對皮皮而言最特殊的那個人…… 這個最特殊,會持續到未來,很久很久以后的未來! 深淵以外,一則有關“那個人”的消息驚動了親王。 親王召見傳遞消息的公爵,兩人于室內密議片刻之后,公爵從中出來。 清晨的霜寒凝結在他的眉梢。 他一腳踏上由兩匹黑色骨馬拉韁的紅色馬車,任由骨馬“嘚嘚”前行,越跑越快,最終化作一道狂風,刮卷過這世界另類的通道,載著他飛速駛向位于另一國家的古堡。 深淵以外,一旦某個血族到達公爵階位,則他多半能獲得一個稱號,這個稱號或者是他自己取的,或者是別人奉送給他的。 但萬一他再突破親王,則比較奇異的事情就發生了,他的稱號會被隱去,血族中人從此只稱呼他為親王殿下,最多再在親王面前冠以其統治的地域作為區分標志——正如今日公爵對親王的稱呼。 這位前來覲見親王,現在正坐在紅色馬車之中的公爵因為深深喜愛著紅色,便被人奉送了一個十分貼切的稱號:深紅公爵。 馬車一路前行,深紅公爵也一路思索著親王殿下的旨意。 須臾,當馬車“唏律律”一聲,停在他的古堡之前的時候,深紅公爵已有腹稿。他飛快下了馬車,進入書房。 書房之中,他撥出一通直入深淵的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