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咦，不對?！惫愓凉M口答應，忽然一愣：“這又和富二代有什么關系，我們只是娛樂圈跟拍明星的狗仔??？”

    快遞員有自己的理由：“明星不是經常和富二代混在一起嗎？他們相互在一起的時候不好拍，但跟著富二代在一起的時候就防備不嚴了?！?/br>
    哈倫覺得superstar說得有點道理。

    快遞員又呵呵一笑：“更何況，富二代沒一個好東西……”

    哈倫想起席歌，瞬間同理心：“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他同意了，掛斷電話后特意找出幾個涉及到富二代的消息發給快遞員。

    另一邊，席歌走出小巷沒有多久，剛要上跑車，突然一道聲音從背后傳來：“你還沒有找到頭罩超人嗎？我真的可以幫你找到！”

    席歌回頭一看，單眼皮不知什么時候跟來了，正站在他的兩步之后，依舊獻寶般拿著他那根很詭異的白斑黑羽，開始安利：

    “我的羽毛……”

    這奶茶店老板真的好執著啊……

    席歌就有點納悶，趕在對方車轱轆之前將其打斷：“你到底為什么非要拉著我進入黑暗世界？”

    單眼皮說：“那是真實的世界?！?/br>
    席歌冷酷道：“醒醒，現在的社會是法制社會，社會的主體是普通人民。你的黑暗世界如果這么好，你干嘛還在人民群眾之中努力賣奶茶？””

    這……

    單眼皮有短暫的無言以對：“畢竟我的任務就是發掘普通人類中的能力者，所以得呆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尋找有天賦者?！?/br>
    席歌一挑眉：“看來黑暗世界也是由廣大的普通人民組成的？”

    單眼皮：“呃，是的?！辈恢獮槭裁?，他的內心有點不詳的預感。

    席歌：“也就是說，那個地方是由有點能力值和武力值的普通人民群眾組成的世界？一般這種特定人群，可以參考社會中的學武人士，別的都和普通人沒啥兩樣，就是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免不了要打打架，斗斗毆，爭個誰是老大誰是老二——”

    空氣突然安靜。

    單眼皮看著席歌，席歌看著單眼皮。

    兩人面面相覷，席歌回過味來：“我說你為什么這么執著，原來是想騙我去打黑拳？提成不少吧！”

    單眼皮下意識說：“就是為了提成和積分……不不不！”他慘叫一聲，“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開玩笑，我為什么要給一個想忽悠我去打黑拳的人解釋的機會。

    席歌堅定地推開揮霍掉自己信任的單眼皮，自顧自開車回了家。

    回到家中，萊茵已經先一步回來了，李立方也在，他已經將手套檢測完了，是專門送過來給席歌的。

    庭院之外樹影婆娑，沙沙的葉子搖動聲中，偶有一兩聲鳥鳴和不知哪里響起的水聲，詩情畫意，都在此中。

    席歌接過手套，沒有說話，直接使用。

    他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一杯水，直接朝自己的手掌潑去，同時默念：來來來……開始！

    奇景剎那出現了！

    自杯中潑出的水在接觸到席歌手指的時候剎那停頓，以完全違反物理學重力定律的方式停滯于席歌指尖，宛如一朵怒放的水花。

    李立方熟門熟路地掏出手機，拍照。

    這場面他已經看過有幾次了，無論看幾次，他都覺得非常漂亮，非常美麗。

    然而美麗總是短暫的，三秒一過，水花嘩啦一聲掉落地面，席歌也從時間的暫停中清醒過來。

    “還是三秒?！本毩暷芰μ啻?，席歌現在不用秒表也能準確估量時間了。他指責李立方，“我的能力依舊沒有半點增幅，你檢查了跟沒檢查有什么區別？這手套還是壞的?！?/br>
    李立方：“就算你是老板……我也得說，經過我的重新驗算與反復檢測，我制造的手套絕對沒有任何問題?！?/br>
    席歌指責道：“但我的能力確實沒有增幅這又怎么說？”

    李立方：“這個么……咳咳咳……”

    他一陣搜肝抖肺的咳嗽，緊急思考著到底要怎么混過這個一旦如實回答必將狠狠得罪老板的問題。

    他并沒有為難太久。

    在他因咳嗽而缺氧之前，有人說話了。

    “那就證明你體內確實沒有足以增幅的那部分能力?！?/br>
    說話之間，萊茵沿著樓梯悠然走了下來。

    他身姿挺拔，一只手虛虛搭在扶手上，穿著襯衫、馬甲與西褲，顯得細腰長腿，身材十分動人。

    “我早說過了，對于我們血族而言，只有時間與吞噬能夠增加能力之外，其余一切方式都有先輩嘗試過并以失敗而告終。如果這么簡單就能增加天賦能力，煉金術師早在中古世紀的時候就被我們徹底圈養馴化，成為我們的附庸了?！?/br>
    萊茵走到了一樓，坐在席歌對面的沙發上。

    席歌冷哼一聲：“只是第一次實驗不成功而已，現在就說這些也太早了吧。還有，皮皮，圈養和馴化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覺得現在適合合作與共榮?！?/br>
    李立方也有話說，他從數據員的角度做一個澄清：“所有能力都有一個相同的本質，只要能找到這個本質，能量就能遞增，時間與獵食都只是遞增的具體方法而已，我們要解析的應該是其本質?！?/br>
    萊茵看著這兩個人。

    他心想：

    唉，我的后裔什么都好，就是在能力的問題上有著十分莫名的執著，這到底該歸屬于幼兒固執的天真，還是少年青春期的叛逆？

    萊茵思考之際，席歌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他們說：“對了，我發現我的能力有點比較奇怪的地方，你們看一下?！?/br>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進廚房中拿出三個雞蛋，依次拋起，開始做實驗。

    席歌：“我能凍住的只有在我能力發動時接觸我的掌心的第一個物體?！?/br>
    三個雞蛋依次拋起，但除了第一個被席歌停在掌心以外，其余兩個都直往下落，趕在它們落地之前，萊茵將其接住，并在席歌結束能力之后將其拋回給他。

    席歌接住雞蛋。他又找了一盆水，在開著水龍頭放水的時候把雞蛋丟進去。

    他繼續說：“但是，如果通過水流這種比較神奇的媒介……”

    說話的同時，席歌再將手指探入水中，發動能力。

    房間內其余兩人立刻發現，水流停止了，水流中雞蛋的運動也隨之靜止。

    三秒鐘后，席歌抽回手，甩甩指尖上的水：“我就能夠將它們作為一個整體一起停止。這個能力的延展性比我預料的要高很多啊……我現在在思考，如果是在水中的話，我能將多大空間的時間停止，一個玻璃箱？一個噴水池？一條小河？大海有沒有可能？如果可以的話，我豈不是走在制霸全水域的道路上？”

    另外兩個人本來還在仔細思考著席歌的能力問題，直到聽見了這一句話，他們齊齊看向席歌。

    李立方先說話：“老板，有夢是好的，別做白日夢?！?/br>
    席歌：“你這是不想要這個月的獎金了！”

    李立方立刻閉嘴，良心才沒有獎金重要呢。

    萊茵還在思考。

    席歌方才的實驗讓他有點恍惚，不由自主就聯想起藏在記憶里的一個人。

    凜冬當時，厚雪覆地，天空介于明與昧之間，周圍一色鐵灰，城堡傾頹，巨石滾落，鐵騎的轟鳴聲中，零星的光照亮人們臉上的驚恐與絕望。

    直到有一個人從長街的盡頭一步步走來。

    他所行處，一切靜置。

    人類，動物，水流，狂風。

    一個城市停止了，一個城市沉眠了。

    當他最后走到自己的身邊，他回頭一笑。

    黑夜遮住他的面孔，只有血色的瞳孔與尖利的獠牙在光中一閃而過。

    光滅了。

    意識停滯，自己的時間也被剝奪。

    第31章 獵物

    吊燈上閃爍的光在萊茵眼前輕輕一閃, 將他從過去拉回現在。

    我本來已經許久沒有想起他了。

    萊茵暗暗一嘆。

    但凡是見過他的人, 確實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忘懷，哪怕他根本就是一陣風，倏忽而來，決絕而去……

    萊茵有一瞬的失神，失神之后, 他突然看向席歌。

    如今我也有后裔了, 我會好好教導我的后裔, 直到他徹底成年。

    他暗暗想。

    你看著吧, 至少在這一點上, 我比你強，強上很多……

    “你……”萊茵已經完全控制住了自己，他看著席歌措辭說，“你在停止盆中水流的時候, 有沒有能力被過多耗用的空虛感覺？”

    “沒這回事，我感覺我還有很多能量?！毕枵f。

    “這不對?！比R茵忽然皺眉, “如果你身體內的能量其實不少, 那你能所能停止的時間未免太少了?！?/br>
    “其實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毕璩烈?，“我覺得吧, 我應該能夠訓練自己自由將時間停止與開啟，自由選擇停止幾個人，自由選擇延長時間還是減少停止數目……這總是你說的‘使用方法’的范疇了吧？”

    “但事實上我并不能做到這些事情，我總覺得……”席歌攤攤手，“我有很多力量的, 但是我就是用不出來?！?/br>
    席歌話音落下，三人看著彼此。

    李立方完全沒有話說，他完全不了解吸血鬼這個種族的天賦運行機制。

    萊茵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也和李立方一樣完全沒有話說。他本來以為自己很了解血族的種種情況的，但是現在看來……

    他按著額頭：“你等著，等我回去了請教一些血族中的長老……”

    他嘴上說著，內心其實不抱太多期待，長老真的能解決席歌的問題嗎？

    李立方想了想，另辟蹊徑：“之前不是有一個很奇怪的奶茶店老板說能夠全面檢查你的能力嗎？你要不要把他找來試試？”

    席歌一撇嘴：“還用找？他不就在窗戶外面嗎？”

    李立方嚇了一跳，他順勢看去，還真從隱隱約約的樹影中發現了一個站在路燈下的人。

    他說：“他怎么來了，是來找你的嗎？他真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