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一切都開始偏離路線了,瑪修望著東木夜晚沒有一顆星子的天空,這樣想到。 第5章 漆黑的復仇者 我沒想到在靈子轉移行動的前夕,竟然會發生大爆炸這種意外。 我想,如果不是我家傳的魔術印刻在我受到外界傷害的時候及時自動開啟,介于爆炸中心就在我的框體的正前方幾米處,我或許會在那場爆炸中成為第一批被炸成碎片的御主。 不過雖然那些魔術印刻幫我卸去了大部分的爆炸余波,但說實在的,我現在的狀況也算不上是良好。胸腔內的臟器大概是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以至于在我每一次的呼吸的時候,都會感覺到從胸腹深處傳來的劇烈的疼痛。那痛感像一條蛇,又像一道閃電,在我一吸一呼間瘋狂地從傷口處往太陽xue處鉆,劈劈啪啪的疼上一路,讓我半個身子都陷在了失感的麻痹之中。 肋骨或許也有折斷,但我不敢去觸碰可能的傷患處以免收到二次傷害。額角上不知何時被碰撞出一個不小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大塊的血痂將一只眼睛糊住,而另一只——或許是眼底的血管爆裂了,也明明暗暗看不清楚。我抬手抬手摸了摸右邊的耳朵,還在,但是知覺上已經感受不到它了。 我支撐著自己從瓦礫中站立來,扶著旁邊較大的石塊往前走了幾步。我瞇著眼睛使勁地觀察了一圈周圍,卻并沒有在可見范圍之內發現熟悉的迦勒底戰斗服的影子。 除我以外余下的46位御主都不在這附近。 靈子轉移的框架會探測其內御主的腦電波,確認其是否處于清醒的狀態。在傳送開始的時候,我醒著,所以眨眼間我就來到了特意點f,而余下的46人不在,再聯想到先前的那次大爆炸…… 我搖搖頭,打住自己的思維,不再去想那糟糕的可能性。 我是在三年前才與父母一同搬到日本冬木定居的,而再此之前,我則是一直居住在母親本家的城堡中。 我的母親出身自德國的魔術世家,卻不是姓艾因茨貝倫。這個世界有時鐘塔,圣杯戰爭和埃爾梅羅二世,但卻沒有衛宮士郎,黑圣杯和巨大海魔的報道。 這是我曾經接觸過的故事,但在我實際接觸到這些本來被寫作文字、被我默讀進心里的事物的時候,我卻發現,他們和我記憶中的樣貌有著千差萬別的不同。 直到迦勒底向我發來一紙聘書,直到兩個多小時前我與藤丸立香在走廊中相遇,被我掩埋在心底的、有關于十多年前的那個我的記憶,這才豁然重現在我的眼前。 而如今,我站在一片廢墟的冬木上——這里遍地都是瓦礫與砂石,倒塌層疊的碎石之中,間或還會傳來一兩下火焰燃燒所發出的輕微爆裂聲,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惡質魔力的腥氣,天色暗紅,像是凝固了的血液一般,沉沉下壓—— “總之,還是先試著聯絡一下迦勒底吧,”我望著眼前宛若煉獄一般的景象,沉默了半晌,才想到自己還能用通訊的方法向總部求救,如果迦勒底還有活人能接收到我的通訊請求的話。 “難怪我覺得藤丸立香那張臉感覺有點眼熟,原來是曾經的游戲主角啊?!?/br> “真是的,本來就沒有好好看那個游戲的劇情,這下中間還隔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這種金手指有了就和沒有一樣嘛?!蔽乙贿吋傩募僖獾乇г?,一邊開始在渾身上下的口袋中尋找自己的通訊設備。 “誒,找不到了,是被落在剛剛的那個地方了么?!?/br> 無法,我只能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捂著隱隱作痛的肋骨蹲下身子,在一堆廢墟中尋找那個像是手表一樣的器械。 挖了兩塊石頭后。 找不到,我在心底冷哼一聲,抬腳踹了踹一旁的瓦礫,然后在原地一屁股坐下。過大幅度的動作牽扯到了我的傷口,一陣讓我呲牙咧嘴的疼痛過后,我鎮定下來,望著逐漸快要暗下來的天空,嘆了口氣。 這下我真的是沒有其他法子了。 “就算現在就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死掉,藤丸少年拯救完世界之后我也可以活過來吧?” 毫無意外的,周圍并沒有響起一句像是回應的話語。 也是呢,我面上表情不動,卻在心底嗤笑了一聲,周圍哪里還會有活物能夠聽見我的聲音并給與回應呢。 但是沉默片刻后,我還是忍不住繼續絮絮叨叨地面對著無盡的沉默開始獨白。 “哎,還想再吃奶油蛋糕。多加草莓,不要獼猴桃?!?/br> “咖啡要美式,但是多加方糖。夏天的話,凍成冰沙也很棒啊,這樣的話雪頂就必不可少了?!?/br> “曲奇烤的酥一點,絕對不加越蔓莓,但是可以嘗試做出一些新的花色?!?/br> “……” “我好歹也是有御主資格的魔術師吧?在迦勒底召喚失敗那么多次,還兢兢業業每天都去召喚室報道,誠意都擺在這里了,八百萬個英靈里面難道連一個都沒有愿意回應我的召喚的嘛???” 我突然暴起對著腳邊的一個石子狠踹一腳,然后毫不意外地因為牽扯到傷口而被疼的大呼小叫。 這次的動作幅度好像真的太大了,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捂痛楚傳來的地方,一低頭就感覺到喉嚨末端涌上了一股灼熱的液體。我被始料不及地嗆了個正著,條件反射般的一陣猛烈咳嗽后,我感受到胃部開始痙攣,頭痛頭暈犯惡心的腦震蕩反應從開始就在折磨我的神智,兩相碰撞后,我控制不住自己地喉頭一緊,“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紅色的液體霎時就沾染上了我身著的白色迦勒底制服,我忙用手去捂嘴,努力將嘔吐的欲望咽回肚里,但血液的流動似乎是有了神智一般,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紅色的液體從指縫中流下,滴滴答答地在焦黑的土地上留下一個個神色的圓斑。 糟糕,我心想,這回完蛋了…… “真是狼狽啊,master?!庇袀€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的同時,一只冰冷的手突然出現,撫在了我的后頸處。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來不及反應,就感到那人在我頸側重重敲下。 意識瞬間斷片。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片深紅色的、要暗不暗的天空。 我感受到自己是被放平了躺在地上,傷處的疼痛雖然仍然在張牙舞抓地向我昭示著它的存在,但原先那止不住的反胃感覺卻盡數消失殆盡。我勉力抬起右手,本該被血液染紅的手指似乎被誰仔仔細細地擦拭過了一遍,現下只留下了些許殘紅。 我盯著自己的手心看了兩秒,突然福至心靈地將其反過來,意料之中地在原本空白的手背上發現了三道血紅色的令咒。 是servant。 我把手放下,重新塞回蓋在我身上的披風下。這件披風大概是我所召喚出的不知名從者的衣物,黑色,長,且泛著一股子令人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惡意。 從組成這件披風的魔力來看,我所召喚出的英靈似乎并不是什么善茬啊,我把披風當做被子掖掖好,開始思考。 我是怎么召喚出英靈的呢,明明之前在迦勒底的時候有fate召喚系統的輔助下都沒辦法成功召喚從者的,圣遺物換了好多,也嘗試了不同的召喚時間,之前不能成功的事情,怎么偏偏就這次成功了? 沒有媒介,沒有召喚的咒語,連召喚陣都沒有畫,如果只是因為我之前隨便抱怨了一聲就能夠召喚出英靈的話……不,這是不可能的。 英靈的召喚是及其困難的一件事,在圣杯戰爭的時候,御主之所以可以召喚出英靈作為從者,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著大圣杯的幫助,英靈現世的大量魔力全部來自于大圣杯,而御主在降靈儀式中只是充當一個定位坐標的作用。 在非圣杯戰爭的時候召喚英靈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哪個人類的魔力儲量能夠打到獨自負擔英靈現世和行動的魔力,難道說……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御主集合大會的時候所長的話,這次冬木的特異點f產生的原因是因為圣杯戰爭,也就是說,在現在的冬木市,大圣杯是出于開啟的狀態。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次2004年的圣杯戰爭和之前時鐘塔所記載的圣杯戰爭有所不同——后者可沒有造成冬木市的全部毀滅,不然我是怎么在三年前定居日本冬木的——但是,只要它是圣杯,是圣杯戰爭的圣杯—— 我一個骨碌從地上翻身站起,不顧疼痛,轉身看向先前在我思考的時候就一直默默呆在我身后廢墟上的從者。 “你——”我突然哽住了喉嚨。 從者坐在一塊突起的巨石上,聽到了這邊的聲音,他原本望向遠方的眸子一轉,直直地落在了被我抖到地上的,他的披風。 我尷尬地彎腰撿起他的衣服,裝作撣灰一般將其抖了抖,期間不意外地看到了衣服上的那個巨大的紋章。 白發金眸的從者一直盯著我的動作沒動,直到我將他的披風抖好,搭在胳膊上,重新看向他后,他才冷哼一聲,挪開了其危險的目光。 “averager,艾德蒙·唐泰斯,不……”看到漆黑的復仇者向我遞來平淡但是殺氣十足的一眼,我捂了捂額頭,“應該叫你巖窟王?!?/br> “你到底,是從哪里搞的來的香煙?” 作者有話要說: 相葉雪見:我知道,一定是因為冬木的大圣杯! 巖窟王:(抽煙) 雖然開頭一直在卡,但是依舊沒有寫到廢狗app的出場 你們要的穿越者相葉雪見出場了 第6章 巖窟王 巖窟王向我遞來一個冷淡的眼神。 “一驚一乍的,傷口不疼了?”他叼著煙,含含糊糊地問我。 “疼啊?!蔽艺f。 “但是因為自身恢復能力比較強的緣故,所以比起被你敲暈前,我的狀況反而好上一些了?!?/br> 巖窟王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又保持著原先雙肘支撐在膝蓋上的姿勢,托著下巴沉默了。 我昂著頭打量他許久。 “我感覺,你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br> 巖窟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怎么,”他扯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是把我當成了那個被拯救了的愛德蒙·唐泰斯了么。睜開眼睛看看清楚吧,master,現在在你面前的……” “是復仇者巖窟王?!蔽业?。 “不喜歡被稱zuoai德蒙,否認自己是大仲馬筆下的那個基督山伯爵,只是一復仇者的身份出現在世界上的從者?!?/br> “你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嘛,master!” “雖然時間有點久遠了,但是如果想要想起來的話,總是能找到過往記憶的蛛絲馬跡的,”我道,“這可是文科生與生俱來的自信!” “庫哈哈哈哈,有趣?!睅r窟王突然笑了起來。 “從最初被召喚出來的時候,我就想問了?!彼麖膹U墟山的頂端輕巧的落下,穩穩地在我面前站定,看向我的金色眸子中盈滿了惡意的懷疑。 “你好像對我很熟悉啊,master,”巖窟王微微彎下腰來,使之視線與我的齊平,“可在我的記憶中,我好像從未與你有過會面啊……” “那么,你又是從哪里得知,我的身份,職介,以及對于‘愛德蒙·唐泰斯’的看法的呢?!?/br> 巖窟王話語最后的幾個字輕得幾近呢喃,但與之看似溫柔繾綣的語氣相悖的是,其作為復仇者職介從者的,那充滿惡意與怨念的黑色魔力開始慢慢地散發出來,我甚至從余光中瞥見,被巖窟王作為武器使用的毒炎開始在他的手上慢慢地纏繞、凝結成爪子的形狀。 我看著他,他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神情并不算是兇惡,但那如同毒蛇般陰騭的魔力卻開始從他的衣袍慢慢地攀附上我的頸脖。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對于這個問題那么較勁,但是我能直觀地從他環繞在我脖子上漸漸收緊的魔力流上感覺到,他是真的對我起了殺心。 我作為魔術師的一部分開始向我發出生命受到威脅的最高警報,雙腿發軟,冷汗順著背后滑下,胸前烙有魔術印刻的地方又開始隱隱發燙,連周圍的一小圈魔術回路也開始有了蘇醒前兆。 兩人間的沉默僵持了太久,以至于眼前黑色從者面上本來用來作為偽裝的些許笑容都在等待的不耐中被消耗殆盡。 巖窟王的眼中開始有瑩瑩的光芒閃爍。 我卻突然彎了彎嘴角。 “愛德蒙,”我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他俊美的臉龐,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對方突然僵住的細微動作。 “這可不是一個servant在面對他的master時候的正確態度啊。請在我面前收起你的魔力和殺意?!?/br> 我手背上的第一條令咒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漸漸消去了痕跡。 “至少在我回到迦勒底前,對我保持有最基本的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尊敬吧,伯爵先生?!?/br> 第二條令咒也隨之彌散在空氣中。 我看著被連著的兩條令咒強硬地束縛住魔力和行動的巖窟王,看著他金色的眸子中滿滿的不可置信和憤怒。 我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