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游！”唐音音叫了一聲，伸手在他腰間一擰。

    顧游呼痛，哎呦，哎呦叫起來，仿佛多疼一般：“唐音音，你要謀殺親夫啊?！?/br>
    “混蛋！”唐音音踹了一腳。

    等這邊鬧完，唐音音去聽電話，發現方嘉早已經掛斷。

    她把手機扔給顧游，歪頭打量他，杏眸瞪得滾圓，一副生氣模樣：“顧小游，你給我從實招來，這又是哪來的桃花？”

    顧游立刻將爆米花頂在頭頂，雙手作揖，大叫：“冤枉啊，青天大老爺，小人冤枉啊。方嘉只是問我數學題而已，她這個人特別較真，一道題摳不出來就跟在老師屁股后，不依不饒的，我也是怕了她?！?/br>
    “這樣啊?！碧埔粢酎c點頭，“原諒你了，不過……”她覷著顧游的神色，故意轉了話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br>
    “公主殿下想怎么懲罰奴才都行，奴才眼皮都不眨一下?！鳖櫽钨v賤地湊過腦袋，模樣要多討好有多討好。

    唐音音都習慣他了，轉轉眼眸，想出一個主意：“懲罰你不準看電影的大結局?！?/br>
    “不要啊?！鳖櫽伪?。

    唐音音笑得眉眼彎彎，“誰讓你中途跑出去，活該，以后記得長記性，看電影的時候，無關緊要的電話不許接?！?/br>
    顧游垂著腦袋，跟在她身邊，耐心解釋：“我也不想啊，方嘉打了五個電話，我還以為有什么急事呢？”說著把手機里的未接來電展示給她看，確實有好幾個。

    唐音音有點不高興：“她怎么總纏著你??？”

    顧游做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還不是班主任，讓我倆結成學習對子，我輔導她數學，她監督我做語文作業?！闭f到這，顧游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對方嘉各種抱怨：“音音，你不知道，方嘉就是塊木頭，特別艮，天天跟在我身后催語文作業，不僅如此，還有各種問題，一整個寒假，幾乎天天都要打電話問數學題，還要跟我一塊做作業?！?/br>
    “不過你放心?！鳖櫽螖D擠眼，“被我毫不留情地拒絕了?！?/br>
    唐音音嘴角上翹，拍拍顧游的頭，夸贊：“做得不錯，但是不許驕傲，要繼續保持?！?/br>
    “放心吧?！鳖櫽螌λ龓洑獾卣ＵＱ?。

    這段小插曲很快過去，唐音音不是一個喜歡揪著不放的人，但也不會高舉輕放，她想了想，對顧游道：“她這樣總粘著你，會不會影響你學習？”

    “有點煩，但還好?！鳖櫽蔚?。

    “這樣不行啊?！碧埔粢羝^思索，“一道數學題都要講這么久才明白，顯然腦子不大好用，如果每道題都要問你，那你就每天給她講題，不用做別的了?！?/br>
    “也不是?！鳖櫽芜t疑，“她也不是每道題都會問，而且她這個人還蠻聰明的，只是會問我特別難的題，偶爾問，三兩天一道題的頻率?！?/br>
    “這個頻率……”唐音音彎了彎眼眸，不準備拐彎抹角了，直接了當：“她是不是想追你??？”

    顧游一愣，而后笑嘻嘻轉開話題：“音音，你別亂想，不會的，她這個人特別軸，而且說話硬梆梆的，十分不討喜，怎么會追我?！?/br>
    唐音音收了笑，語氣寡淡：“那就好，我就是擔心一下?！?/br>
    “不用擔心?！鳖櫽紊焓謹堊∷绨?，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即便有人追我，也追不走?！?/br>
    這次，唐音音連話都沒有了，只是沉默著。

    天色不早，倆人看完電影就趕緊回家，顧游離得比較遠，不好再耽誤下去。

    ——

    唐音音在外公外婆這里住了幾日，開學前一天才回家，吃完早飯就往家里走。

    她沒帶鑰匙，就站在門口按門鈴，按了半天也沒人開門。

    “難道家里沒人?！彼o趙嬸打電話：“趙嬸，你在外面買菜嗎？”

    趙嬸：“我在家呢，晚上才回去?！?/br>
    “哦?！碧埔粢酎c點頭，又問：“那你知道韓姨去哪了嗎，家里怎么沒人？”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才傳來趙嬸小心翼翼的聲音：“音音，你不知道嗎？前幾天你爸爸帶著你韓姨和曉珊她們去雪鄉滑雪了，今天晚上才能到家呢?！?/br>
    唐音音一時沒做聲。

    趙嬸心頭一酸，怕她難受，趕緊描補：“音音別多想啊，可能是你不在家，才沒帶你去?！?/br>
    “嗯?！碧埔粢酎c頭，嗓子像是含了沙礫，“我知道?！?/br>
    掛了電話，唐音音打開微信，去看周曉神的朋友圈。

    她前天就發了朋友圈，九宮格圖片，有三人的合照，也有自己單獨的照片，還有火炕和鐵鍋飯，以及一句話：全家出游，開學前的瘋狂，感謝親愛的爸爸mama。

    全家……呵……唐音音想笑，眼眶卻酸脹難受，眼淚控制不住一眼，轉眼間，地上兩枚水印就新鮮出爐。

    原來他們是一家人，那她是什么？

    唐音音背靠著門滑落，坐在地上，腦袋埋在膝蓋上。

    因為擔心唐音音，趙嬸沒等晚上，掛上電話沒一會就趕過去。手里還拎了條大肥魚，風風火火跑來開門。

    唐音音果然沒走，等在門口像是無家可歸的小孩。

    趙嬸心里念叨聲作孽，咋有這樣的爹，沒長心！

    看見趙嬸，唐音音很驚訝：“您怎么過來啦？”

    趙嬸心疼地給她捂捂耳朵，念叨：“我要是不過來，你不得凍成冰棍，趕緊進屋，中午趙嬸給你做魚吃?！?/br>
    “謝謝趙嬸?！碧埔粢舯纤逝值难?，冰涼的心扉終于恢復些暖氣。

    ☆、唐音音變了

    最近幾天系統都沒有發布任務，也就掙不到積分，唐音音就一直練前兩式。

    前幾次練習的時候，系統都會從旁指點，哪怕動作有一個微小的不到位，系統都會哇啦哇啦叫。

    但是今天它異常地靜默，好久都沒出聲。

    唐音音練了一會，就停下來跟它說話：“你怎么了？”

    系統不發布任務的時候，態度都是溫軟和親，童音軟糯：“作為一個太妹，你不能就這么算了！”

    “什么不能算了？”唐音音一時沒反應過來，話出了口才恍然大悟。

    其實這會她心里已經不難受了，有些事，經歷得多，便慢慢有了抵抗力。

    第一次的時候會疼會委屈，第二次依然疼，第三次第四次……就只剩下淡淡的悵然。

    系統鄙視她：“你這種就是不敢反抗，又接受不了痛苦，所以學阿q的精神勝利法，表面上不在乎無所謂，實際心里疼得嗷嗷叫！”

    唐音音：“……”

    她就沒見過這么能揭傷疤的系統。

    因為全家出游沒有帶著唐音音，第二天開學，系統發布任務不許她和周曉珊一塊上學，要分開走。

    系統這樣說：“你可要成為太妹的女人，身后除了小跟班不能有其他生物?！?/br>
    好吧，你說得對！

    這種簡單易行的任務，唐音音還是樂于接受的。

    用了早飯，她直接拎著書包出門。

    唐國建和韓冰還沒起床，早飯只有她和周曉珊這兩枚高中生用，見她出去，周曉珊匆忙喝了口粥，攆上去：“音音姐，等等我?！彼忍埔粢粜∪齻€月，倆人同一屆。

    聞言，唐音音走得更快了。

    周曉珊又叫了兩聲，她性格敏感膽小，只有相處時間長了，才會活潑起來。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學校，她都很依賴唐音音。

    因為要回房取書包，周曉珊硬是晚唐音音幾分鐘。

    唐音音背著書包一路小跑，連公交車都不坐了，按照系統發布的任務，直接薅了一個騎自行車的學生，一屁股坐上去，拍了下他的后背，自來熟道：“載我一段?！?/br>
    男同學：“……”

    到底發生了什么？他不過是騎個自行車而已。

    周曉珊背著書包攆上來時，唐音音已經坐著自行車揚長而去。

    在馬路隨手薅人的行為，唐音音以前從沒cao作過，有意無意地擋在前頭，逼男同學放慢車速后，才伸手薅人，一把扯上他的衣角，趁著對方迷茫呆滯，小跑幾步，蹦上后座。

    對于初次行動的唐音音，能將此行為做得一氣呵成，已經十分不容易。

    結果系統還是不滿意，覺得她沒有霸氣，動作太畏縮，只給1分。

    聊勝于無，唐音音在心里計算：1分加上和周曉珊分開上學得到的3分，還有原本的3分，加起來共有7分，再來一個任務，她就能兌換第三式了。

    想到這，她不禁眉眼彎彎。

    后座上坐了個人，騎車的男同學懵逼了好半天才恢復如常，主動打招呼：“你好，你是2班的唐音音嗎？我叫李銘，7班的?！弊鳛樾；ǖ奶埔粢暨€是很出名的，學校里大部分同學都認識。

    “你好，我是唐音音?！碧埔粢粲行┖軐擂蔚?，臉都紅了，訕訕道歉，“對不起啊，嚇到你了，還有……謝謝你載我?！?/br>
    “嘿嘿?！崩钽懖缓靡馑嫉孛^，“沒關系的?！?/br>
    開學第一天，學校門口的學生很多。

    唐音音跳下自行車又跟李銘同學道了謝，背著大書包，風一樣跑回教室。

    新學期的第一天，老師們大多不會上課，班主任老師要開個班會，總結一下過去，展望一下未來，然后再放出小測驗這一殺傷性武器，把大家假期玩野了心收回去。

    科任老師來上課時也都說了幾句，然后就讓大家把寒假作業交上去。

    唐音音的大書包里面全部都是寒假作業，一直以來她都是個乖學生，作業完成得有快又好。各科老師留的作業全部完成，分門別類的放好，甚至還都檢查過一遍。

    同桌探過頭瞄了一眼，投過羨慕的目光：“音音，你真聽話，作業完成得這么好?！?/br>
    “你沒完成嗎？”唐音音反問一句。

    同桌搖頭，先是伸出三根手指，而后又縮回去一根，趴在她耳邊小聲：“我只做了兩本?！?/br>
    聞言，唐音音頓時瞪大雙眸，吃驚：“才做兩本?！?/br>
    同桌點頭，一副悲傷不能自已的模樣：“我完了，物理作業沒做，物理老師最兇了，肯定要罰站的?！?/br>
    唐音音同情地看她一眼，給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既然知道物理老師兇，那就把作業做好??！雖然心里擔心同桌，但是唐音音還是不能理解。

    這時，課代表已經走到唐音音跟前，見狀，唐音音趕緊把手伸進書包，要把物理作業拿出來。剛動作就聽系統道：“發布任務，不交物理作業！”

    “啊——”唐音音頓時紅了臉，作為一個乖乖女，羞澀聽話的好學生，她就從來沒有不完成作業過。

    低著頭吭吭哧哧好半天，直到課代表煩了，才小聲道：“我沒做?！?/br>
    “什么？”課代表不可置信，周圍的同學聞聲也轉過視線，對他們來說，唐音音不做作業簡直是新聞，沒有比這更稀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