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等會在酒店,s 會過來一趟,你會再次見到她?!?/br> “哈?!”邊忱反應了一會兒,“再次?我沒見過她呀?!?/br> 張笑,“你見過了,剛才在宴會廳,你說好漂亮那位?!?/br> “???……那你當時怎么不告訴我?”她欲哭無淚。 想到那會兒,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晚宴上光鮮亮麗的人群,瞥到一位氣質格外出眾的女賓,沒忍住,扯著他衣袖跟他感慨:張飲修,那個!你看到沒,她真好看,阿彌陀佛,那才叫漂亮吧,之前那幾個化妝師夸我漂亮,我真是沒臉說話…… 天吶,真是……當時有多傻,現在就有多丟臉。邊忱掩面流淚。 嗚,不要怪她,人類都喜歡美的東西…… “媽耶,我……”她實在被打擊到了,一頭栽進他懷里,“你千萬不能跟jiejie提這個事,丟臉丟到外婆灣了?!?/br> jiejie。張把這兩個從她口里自然而然說出來的字放在喉間,無聲品味了一下。面上沒什么情緒,抬手輕拍她的后背。 他在想,為什么有些人能夠如此自然地對另一個人喊出一個親切的稱呼? 這個問題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想不通。 但不妨礙他覺得她可愛。 張低下頭,貼在她耳邊哄她:“不丟臉,寶寶…你好真誠?!?/br> “……”她的耳廓瞬間紅透,寶、寶寶什么的,她每聽一次都顫抖一次。 第74章 xyz 1 晚上,巴黎, 酒店套房。 邊忱坐在吧臺前, 對著電腦寫自己的創業計劃書。不, 不能說是‘寫’,僅僅處于初步了解階段qaq 張交疊著長腿坐在沙發上講電話, 新加坡那邊的交易出了點岔子。 白皙長指搭在眉骨上, 指尖無意識地往下劃, 抵在他自己的下巴處。 門鈴聲是在這時響起的, 他看了一眼吧臺那邊的人, 示意她繼續坐著,同時自己起身去開門。 來人當然是 s。張挑了下眉,對信號另一端的人最后交代了一句, 爾后就結束了通話, 把手機放進西裝褲兜。 邊忱一看見她, 趕緊從高腳凳上爬下來。 可是她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只能心懷忐忑地走過去,笑得純真而不失禮貌。 等 s 轉過來看她時, 邊忱還懵著, 就被她抱了。 一個友好尋常而自然的擁抱??墒沁叧赖氖直塾悬c僵硬,不敢用力抱她。 “我在慈善晚宴上看見你了, ”她在她耳邊用英語說話,“那時候抽不出空過去跟你們打招呼, 一眨眼就讓你們溜走了?!?/br> 邊忱很緊張, 好在她的英語口語足夠流利, “我也看見你了,你光芒萬丈?!?/br> 她聽見 s 笑了笑,兩人分開,回到正常距離。 三個人閑聊了幾句,邊忱忐忑的心漸漸趨于平靜,她發現他jiejie并沒有她之前想象得那樣貴氣逼人,相反,她舉手投足都很親切自然,甚至可以說平易近人。 她身上的名媛氣質也沒有讓邊忱覺得很自卑。 興許是跟某人相處了一段時間,邊忱的某些觀念已經改變了,內心的纖細敏感也被他無聲無息撫平了些。 可是,當他們說話的語言切換到挪威語時,邊忱就完全……一臉懵逼,根本聽不懂。 而他們又似乎因為從小形成了慣性相處模式的緣故,倆人交流時基本都是用挪威語,切換十分自由。 于是,邊忱坐了一會兒,就被他打發去繼續研究創業計劃書了。 她怨念之際,聽見 s 笑著問她是不是準備創業。 邊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額角,說還在摸索階段。 張伸手輕推她的腰肢,用中文威脅:“今晚把概要給我寫出來,否則你將失去唯一一位愿意虧本投資你的人?!?/br> “……”嗚,有帶這么嫌棄人的嗎?即使jiejie在,她也還是要被他各種欺負,太沒天理了。 邊忱壓下怨念,沖 s 笑了笑,說了幾句抱歉失陪的話,就揣著委屈巴巴的心情飄回吧臺那邊去了。 ………… 邊忱對著電腦屏幕邊故作查資料邊側耳旁聽他們的談話時,心想:挪威語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也有可能只是因為她的智商讓她覺得難學。 什么鬼啊,乍一聽跟英語的發音挺像;再一聽,輕音重音的變化完全把她的注意力帶跑了。 而且僅憑發音還根本猜不到語義,她想偷聽都沒法進行。 邊忱只從他們倆人各自的發言頻率觀察到:大半時候都是 s 在說話,他嗯嗯耶耶哼哼就敷衍過去了。 那些**的單音節又是什么意思???跪了_(:3ゝ∠)_ 不對,他好像在吃東西? 邊忱稍稍側過頭去看,果然看見他白玉般的長指捏著精致的小調羹,低眉在挖盒子里的東西,吃的那是……臥槽,是冰淇淋嗎! 啊……她痛心疾首!沒想到 s 是這樣的jiejie…… 如果沒看錯,玻璃桌上那個被拆開的食品袋就是剛剛 s 拎著的,那盒冰淇淋顯然是她帶給他的。 這叫什么? 這叫溺愛。 邊忱迅速查了查中國內網的百度百科,上面寫著:「溺愛,是一種失去理智、直接摧殘兒童身心健康的愛?!?/br> 沒錯了,就是這樣。直接摧殘某三歲兒童那脆弱的胃啊tat 她跟 j 醫生他們在德國千方百計地防著不讓他沾冷的和刺激性的食物,一到巴黎見到jiejie s 就前功盡棄了。 正當邊忱悲憤憂慮痛心交加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投過來,清明的,玩味的,帶著小小的得意和輕松,眉一挑,星河散落。 邊忱只覺得胸口當即中箭,紅著臉把頭轉回電腦面前,心臟砰砰砰地跳。 她就知道,此人在某些瞬間總是魅力值無限暴漲。當然,更有可能這只是傳說中的情人眼里啊出西施啊什么的……為博褒姒一笑,烽火可戲諸侯……她在扯什么?好像歪了。捂臉。 未待她的心跳恢復正常,吧臺上的手機震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通知。 邊忱拿起來看,上面躺著一條新短信。 「幼稚鬼腹黑帝心機王張飲修:她自己做的,不傷胃?!?/br> 咳咳,這個通訊錄的長名稱是……那個,上次她被他欺負到兩眼淚汪汪的時候,一個沖動給改的…… 啊……然后這個短信內容,所以他是在跟她解釋嘛?貌似很及時的樣子。而且,這證明她的心思又被他看穿了qaq 邊忱再次轉頭去看沙發那邊的兩人,他淺淺笑著,正把一小勺乳白色冰淇淋送進自己嘴里,唇邊還沾了點奶油。偏偏他是唇色偏鮮紅的人,紅白色彩對比強烈。 那模樣,看起來突然倒退了至少五歲。 邊忱再次捂臉抹淚。本來她就搞不清楚他的真實年齡,平時單看倆人的外表,她常常覺得自己……老牛那啥嫩草…… 她看見 s 拿了一疊文件之類的東西遞給他,他只掃了一眼,沒接,似乎還蹙了眉,然后薄唇里吐出一串:#¥@%~¥%* #¥* 聽不懂啊掀桌(╯‵□′)╯︵┻━┻?。?! 邊忱想起前幾天晚上他問她,要不要多學一門語言。嗚,現在她終于覺得很有必要學一門新語言了。 這種很重要很想偷聽到的信息近在耳旁卻又聽不懂的感覺,實在不怎么好受。 邊忱發現他在jiejie s 面前跟在她面前的姿態,是存在區別的。 比如現在,他長腿交疊著,挖冰淇淋也挖得優雅萬分,一舉一動都高貴而自然,就像與生俱來的貴族那樣。 而跟她在一起時,時而深沉,時而幼稚,時而挑逗,時而壓迫,時而……算了,她放棄描述。允悲。 邊忱還發現,雖然他跟 s 的血統不同,但也許是小時候在同一個家族環境下生活過較長時間的緣故,以至于他們在某些瞬間的神態舉止給人的感覺很相像。 他們現在沒有住在一起,但見面對他們來說好像一點也不麻煩。 以前邊忱只讀張飲修的文字小說,導致她對 s 的感情和看法經歷了一個相當復雜的變化過程。 其實一切放到可見可聽可觸碰的真實生活中,就現在而言,s 對他也只是溺愛。邊忱心想,是這樣的。 再多的東西,她就不敢放任自己去胡思亂想了。也沒必要去胡思亂想。 她沒參與過他們的年少時期,不了解他們所在階層的背景色彩,沒經歷過他們的經歷,沒感受過他們的情感。很多東西是沒法想象也無法準確理解的。 嗯……如今這樣就是最好的狀態了。 邊忱再轉回來,打開一片空白的文檔,哀莫大于心死啊……她一個在此之前壓根沒研究過創業的菜鳥,怎么可能在今晚寫出一個概要?! 就直接寫:「我想在德國開一間精品書屋,請求我家先生的資金支援」…… 這樣這樣,可能會直接被張飲修拎起來扔出去吧?然后“砰”地一聲,酒店樓下發生慘案,新時代創業女性英勇犧牲…… 2 s臨走前,又跟邊忱擁抱了一下。 她身上的香水味淡雅清香,很好聞。邊忱作為一個從來不用香水的人,這一刻突然想著回去之后要嘗試一下用香水。 “你能送我到電梯嗎?”她笑盈盈地問。 邊忱愣了一下才立刻說:“當然可以?!?/br> 倆人走出套房,房門在身后被關上。邊忱回頭去看,好像某人被jiejie關在里面了。呃,有點可憐。 ………… 對,確實,張很可憐。 不能旁聽她們的談話是其次,他最可憐的地方在于:冰淇淋被他挖空了。 桌上的文件也很礙眼。是奧斯陸那些老頭們的聯名請求書。他們漸漸發現家族現任的當權者有提線木偶的嫌疑,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張把那些文件放回小牛皮袋,封口深紅的火漆被弄碎了。 他撥下一小塊,用指腹碾碎,站在桌前神色不明地低頭看著那個文件袋。 邊忱推開沒鎖的套房門時,正好看見他這個樣子,側對著門站在那里,修長白皙的雙指指間夾著一小塊火漆,被他緩緩碾碎成粉狀,落下去。低著眸不知在想什么,高深莫測。 她其實很少有機會撞見他這種神態,有點陌生,還帶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