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或許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拋開對錯立場,最享受的事情也只是看一看星星而已。 我在一次又一次看星星的孤獨時空里,放逐自己內心的搖擺不安和疑惑困擾,把它們驅趕到另一個星球上,永無重見天日之時。 直到我把自己的心智修煉到無懈可擊的程度,即使自我折磨得再痛苦也完全不影響這條征途。 生命翻滾,我不迷失。 2 貼身下屬都知道,先生每次從郊外別墅離開后,頭兩天總是沒胃口的,喜歡帶著電腦待在外面。 隨便找個俱樂部,門一關就是一整天,期間喝點東西吃點水果就應付過去了,過了晚餐時間才回家。這樣就完美避開了容玫瑰的管束。 但是這回出意外了。 他從墨西哥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快八點了。 邊忱跟容姨在家里用過了晚餐,上樓之后,格外想念他。 他出去一天了,她也知道其實他很忙。以前她剛來德國時之所以能每天見到他,是因為他那時抽空在陪她適應環境。 可就是好想念啊,是那種抓心撓肺的、想跟他待在一起的感覺。 邊忱在二樓繞著方形環廊走了幾圈,可以說是把欄桿拍遍了。 磨蹭到臨近九點,鼓起勇氣,趴在護欄上撥通他的私人號碼。 然而,沒人接。重復撥了幾次也沒人接。于是她就打給小e。 小e還在新加坡辦公,很是了然地說——“特殊時期,先生每次都是這樣的,晚點就會回去了?!?/br> “不對啊,他連私人電話也不接哎?!?/br> “也許是正在忙,忙到沒空接?!?/br> “不對啊,據我觀察,如果他忙到沒空接,他會直接切斷的,這是他的習慣?!?/br> “啊……”號稱最了解先生的小e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感嘆,“我問問他們?!?/br> 結束了通話,小e帶著一種‘先生還有這樣的習慣嗎為什么連我都不知道’的郁悶心情,吩咐貼身跟隨先生的人去看看情況。 兩分鐘之后,傳回來的消息是:先生在俱樂部的獨間沙發上睡著了,還沒醒。 小e對著手機納悶:“那你們是怎么進去的?” 回:“打開門進來的?!?/br> “那先生沒有察覺?” 回:“沒有,還在睡?!?/br> “白癡??!快叫醫生!你們見過先生睡覺時對外界動靜毫無察覺的情況?肯定是病了啊?!?/br> …… 這樣的突發情況讓內部陷入短暫的混亂狀態,因為先生很少不聲不響地病倒,他以往,連生病都是有計劃的,幾乎不允許自己出現任何突發情況。 上一次在北京有e助理控場,這一次就沒有了。 把家庭醫生接過來之后,不待詢問,他們先被醫生冷著臉罵了一句:“不怕他死就繼續這樣慣著他?!?/br> 雖然一頭霧水,但眾人不敢說話,因為e助理說過,這種時候,醫生最大。 醫生揚著眉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早說了,過度性·愛運動不可取?!?/br> 眾人狂汗。這醫生怕不是瘋了吧…… 第65章 xyz 1(隨筆) 「我狂妄、涼薄、脾氣也不太好;我身體不算健康,雙手也不干凈;我渾身都是毛病和缺點?!?/br> ——張曾在長篇故事里用這樣一句話向自己概括自己??陀^來說, 是這樣的。 在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內, 他對自身生命的長度沒什么具體看法, 死亡對他來說并不是多么難以接受的事情。 以前是復仇的念頭撐著他勉強維持身體健康;后來幾乎就是周圍眾人推著他不得不繼續健康下去。 當然, 在家庭醫生看來,此人的身體從來就沒健康過,此人的存在簡直污蔑了他在醫學界的聲名 : ) 要如何形容張的家庭醫生呢? 用律師k的話來說:是很讓人放心的一個人。 用 s 的話來說:紳士,有點傲氣,醫學領域內不可多得的人才。 用小e的話來說:脾氣比先生的還古怪,但是吧, 他很關心先生, 這就夠了。 用吳文的話來說:挺牛逼的,就是娘了點。 (幫他解釋一下——其實吳文看誰都娘,在他眼里, 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才是真男人。) 這些都是熟人圈子里的說法,若站在較為客觀的角度來說, 美籍愛爾蘭人 j 其實很符合傳統意義上的“怪才”的定義。 家人世代從政,只有他一個人從醫, 心高氣傲,向來把家庭背景與其個人的人生劃分得涇渭分明。熱衷于研究最前沿的醫學技術,不隸屬于任何醫學機構或工作單位。長居德國,有自己的中型診所和實驗室, 平日里除了管管診所, 其余時間基本埋頭于實驗室。 綜上:家庭醫生j是一個古怪的醫學人才。 j跟人間溝通的唯一橋梁便是擔任張的家庭醫生一職。 兩人相識于某一次美國分部的組織會議, 那會兒張正在紐約養病,治療手部的舊傷。 2 場景一: 小e事先在電話里跟邊忱說了先生生病的事,她上一回在北京也有過一次經驗了…… 所以,當她站在門前看見一位‘英雄’抱著昏迷不醒的某人下車時,內心并沒有極其焦灼,視覺沖擊也沒第一次那樣強烈了。 他的家庭醫生跟在他們身后,還是那副淡然冷漠很厲害的樣子。 嗯……對她視而不見。徑直上樓去了。 邊忱本來想問問某人的身體情況,硬是被醫生的表象嚇得不敢問了。 除了容姨,為什么他身邊就沒有一個稍微待見一下她的人咧?tat ………… 場景二: 張是勞累過度外加飲食作息極度不規律,還低血糖,所以病倒了。也不知道先前在俱樂部的沙發上昏迷了多久。 醫生冷冰冰地跟邊忱說完他的基本情況,看著她一臉愣的表情,冷不防問了一句:“恕我冒昧,請問邊小姐你現在是以什么身份跟他在一起?” “???我?”邊忱很囧,抓了抓后腦勺的頭發,“我是……他、他的妻子?!?/br> 醫生蹙眉,讓她去熬一些素菜雜糧粥,熬到所有食材都失去原本形狀為止。 邊忱點頭,記著他的要求下樓去了。 醫生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才走進臥室。 本來,他準備了兩個版本的說辭。 一,如果觀察到她只是貪戀張的身外之物,那他就會跟她說: 張有絕癥,活不過三十歲,邊小姐現在就可以離開他,一切損失費和封口費都會隨后匯到你賬戶。 二,如果觀察到她是非常迷戀張這個人,并且自認為很愛張,那他就會跟她說: 你不知道張小時候得過厭食癥嗎?你不知道他做過胃切除手術嗎?你不知道他不愛睡覺不愛運動而且還常常進行超負荷腦力運作嗎?連這些你都不知道,還慣著他隨心所欲,你這叫愛他?不好意思,恕我直言,邊小姐你連基本資格都不具備。 然而……誰知道這位小姐給出的答案竟然是那樣的呢。 于是,醫生準備的兩個說辭都沒派上用場。 妻子。敢自稱是張的妻子,要么是某人親口許可的,要么她就是個妄想癥患者。 ………… 場景三: 臥室,醫生翹著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著鋼筆記錄某人的一份保密性健康報告,這份報告上的所有東西幾乎都是他手寫上去的。 寫著寫著,報告突然被抽走了。一抬眼,果然是幼稚鬼醒了。 “我提醒你一下,再這樣折騰下去,你——” “活不過一年對吧?”長指捏著紙頁,張翻到最新一頁,口吻毫無所謂,“這話你兩年前就說過了?!?/br> “腎功能會退化哦~” 張把報告扔回去,睨了他一眼。 醫生玩味一笑,話題轉到邊忱身上,聊到她剛剛回答他的那句話,“我希望不是我聽錯了?!?/br> 躺在床上的人坐起來,靠在床頭,全身上下每一處都透著倦懶。 “自信點,你沒聽錯?!?/br> 正在轉著鋼筆的醫生停了動作,“我對她并不了解,也無權評價你們是否匹配。我單純把這件事簡化為——你找了一個女人準備跟她相伴一生……” 醫生繼續轉筆,“你該明白,這件事顯得多么詭異而恐怖……” 醫生聳聳肩膀,“我不認為你適合做這樣的事?!?/br> 全人類當中,j是對張的個人精神情況和心理特點最了解的人。j知道,他無法去愛。 修長中指搭在眉骨上,無名指和尾指遮住左眼,張垂下眼眸,“試一下,其實也并沒有那么糟糕?!?/br> 醫生往后靠在椅背上,看著他,剛想說什么,又聽見他說了一句: “我重新定義了一種愛,僅僅適用于她和我?!?/br> 第66章 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