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你可扯吧你??!”說好的沒空跟人扯謊咧? 他笑了,抱著她輕輕晃。 爾后漫不經心地說:“我想你大約知道,雙手受傷…對我來說就像是一道無形的柏林墻。不能說是分水嶺。它阻隔了我人生中的很多東西,但并非完全截斷?!?/br> “嗯……” 他忽而有點自嘲,“那時還未滿十五歲不是么?” “嗯?!彼炎约簯牙锏谋д碣N在他小腹處,難過得說不出話。 “它呢,作為一個最原始的因素,把我推向一種近乎于亡命天涯的境地。我在這種境地下,熱衷于嘗試各種有可能使我上癮、使我被別人掌控的東西,”他把下巴擱在她頭上,“對,就是你所能想象的那些東西和你所不能想象的那些東西…” 邊忱呆愣愣地問:“……包括heroin那些嗎?” 他笑,“再高級一點?!?/br> “???還再高級一點?”她抓耳撓腮,最后掩面,“我想象力有限……” “那就不要想了,知道意思就行了?!?/br> “你不能這樣話說一半!” 張偏頭瞧著她側臉看了一會兒,“耳朵湊過來?!?/br> “哦?!边叧琅手募绨?,稍稍起身,把耳朵湊到他唇前。 聽見他低聲耳語了一些英語名詞,在她的大腦中形成具體映像。有幾個實在沒聽過,就拿來手機,記在手機便簽。 邊寫還邊小聲嘟囔:“我記性不好,你不要笑我。我的媽耶,這些東西,成癮性這么強,你,你,你太可怕了……” 張有點后悔親口告訴她。關于他的很多事情,她以后總會在圈子里聽見傳聞,他實在沒必要和盤托出。 這就是人類犯蠢的瞬間。他想。 “你剛剛說到,你熱衷于嘗試可能會使你上癮失控的東西,然后呢?”她顯然很想聽后續。 “我聽聞感情也算一種危險的東西,但在我的考量里,只要我不去碰它,它就是最不可能成為我軟肋的東西。所以我沒碰過?!?/br> 頓了一會,張提醒她:“回答完畢?!?/br> “哈?”邊忱完全懵逼,“這就完了?” “嗯,下一題?!?/br> “不,我還沒懂,”她說完這句話,才慫慫地縮了縮脖子,“為什么……感情最不可能——” “笨蛋,”他打斷她的話,“你設想一下,只要我不愛,別人能拿什么威脅我?難道對方挾持/收買/安插一個陌生人也會令我緊張?” 他在‘陌生人’這三個字上加重了音調。 “對哦……那所以,就是沒有感情經歷?” 張輕點下巴,“可以這么理解?!?/br> “那個,f……” “朋友?!?/br> “someone……” “那是十五歲之前,我還是個孩子?!彼碇睔鈮?。 “……” 邊忱所能想到的也就這兩位,主要是因為他在小說文字里稍微作過剖析的,只有這兩位。 也就是說,關于他這方面的經歷,邊忱只知道這一點點。這么一想,她還真是個小可憐。 其實,只要動一下腦筋思考,即使此人再年輕,總是避不開要因公出入一些場合,總會碰見無數外形姣好氣質優雅的女人。而此人的資本、技巧、容貌,樣樣不缺,也許勾勾手指,就,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吧…… 但那樣兒的,對他來說不算感情吧?算露水情緣?純屬生理需求? 啊跪了,蠢邊忱,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越想越凌亂。 2(雙) “我懷疑你的體重在這短短幾天內增加了不少?!?/br> 他突然冒出這一句,把邊忱聽得懵了一下。 “為什么這樣懷疑呀?我沒暴飲暴食啥的……” “腿麻?!?/br> “……哦?。?!”那你不早說?! 她趕緊從他腿上下來,坐在他旁邊,拉上被子,蓋住兩個人的下半身。 “明晚有個私人宴會,跟我一起去。不要又腹誹我沒提前告訴你?!彼囊粽{有點寵有點膩,長指捏了一下她耳垂。 “好,”邊忱點著頭記下,轉念想到,“我每次腹誹你,你都知道的咩?” “知道一些?!?/br> “媽耶,那我在你面前真的一點秘密都沒有了?!?/br> 他倦倦地笑了笑,“困嗎?” “你一定困了吧?”邊忱愧疚了,轉頭去觀察他的眼圈下方,果然有一小圈淡淡的烏青。 他這兩天似乎都沒怎么好好休息,飛來飛去的。 “哎呀不行,你快點,快點躺下睡覺,關燈吧?!?/br> 張挑了下眉,反手摸到矮柜上的床頭燈,拉下去,臥室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各自躺下,隔著半人寬的距離,只有漸趨平緩的呼吸。 等了好一會兒,身旁的人一動不動,張偏頭看過去,只能看見黑暗中她的模糊輪廓。 他嘆氣,微不可查,側轉身,把她撈過來。 “怕我了?” 邊忱背對著他,腰被他摟著,他手指的涼意透過睡衣滲到她小腹的皮膚上。 “挺怕的,”她老實交代,“我還在消化你資料里的那些身份地位……” “那也是實時更新的,有個印象就行?!睆埌阉龓нM來一點,抱在懷里。 他其實很不習慣抱人或者被人抱,尤其是睡覺時。 “粗略的印象就把我嚇到了……”邊忱摸到他的手,掌心覆蓋在他的手背上,“中國的富豪都是顯山露水的,挺像暴發戶,導致我對貴族的大部分想象力都來自于那些暴發戶精神。一了解到你這類人的存在,我就……” 他被她的措辭逗笑了。 “并且我發現,小時候不懂事看的狗血言情小說,里頭對黑·道的意yin啥的,簡直荼毒了我的思想……”她掩面,聲音悶悶的,帶著笑,“我要控制住自己,不能把那些意yin套在你身上?!?/br> 他輕輕哼笑,閉上眼睛。 “還有那個啥,投資,還可以這樣玩的呀?”邊忱轉過身,窩進他懷里,“啊……我好愧疚,我在你身邊,一定拉低了你的高度?!?/br> “你坐在我肩膀上就行?!?/br> 邊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小聲笑,“就像,牛頓站在偉人的肩膀上那樣嗎?” “但你也成為不了牛頓?!?/br> “……”打擊來得如此之快。 “你是…”他頓了一下,沒說下去,似在思考。 “我是什么呀?”她深深嗅了嗅他家居服上的青檸氣息,“你快說完,又話說一半。不會是睡著了吧……” 邊忱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黑乎乎,估計也看不見。但她正要放下手,突然被他抓住,涼涼的長指裹住她的手。 他閉著眼睛,翻身,平躺,把她的手放在胸口,“…你是張的女孩,和女人?!?/br> “……” 于是這一晚,邊忱就在他懷里光榮地失眠了。 3(雙) 場景一: 翌日清晨,洗手臺,半身鏡前。 倆人面對面站著,張抬起她的下巴,低頭觀察她明顯至極的黑眼圈。 “我昨晚虐待你了嗎?” “沒,沒有啊……”邊忱眨眼,聲音降低,“我失眠了?!?/br> “原因?!?/br> “就,那個,你的手太冷了,一直抓著我的,我就,失眠了……” 場景二: 她洗漱完,把酒店套房里的每個角落都逡巡了一遍,動作從雷厲風行漸漸變為有氣無力。 邊忱:“張飲修,你有沒有發現一件悲催的事?” 他正站在書架前整理舊物,眼都沒抬,“直說?!?/br> “沒有梳妝臺……” “如果有,你才應該覺得悲催,那代表著我一個男人也要化妝?!?/br> “……” 她忘了,這間套房本來就是他一個人住的o(╯□╰)o。 場景三: 早餐桌上,他喝早餐茶,她喝粥。 邊忱:“張飲修,我們倆人的飲食比例好像差得有點遠……” 他輕“嗯”一聲,“觀察敏銳?!?/br> “我是在暗示,你可以稍微調整一下,比如多吃一片土司,或者吃點焗土豆什么的?!?/br> 他再“嗯”了一聲,“想法天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