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老夫人也連連擺手:“對,先吃飯,吃飯?!?/br> 安若兮低聲問道:“那需不需要差人去問秦夫人一聲,是不是到前廳來一同用膳呢?” 老夫人想了想,秦寵兒好歹也算是掌家大夫人,就對一旁的丫頭吩咐道:“去一趟錦年閣,問問秦夫人,就說是九爺回來了,請她出來一起用膳?!?/br> 丫鬟恭聲應著,百里九站起身來:“罷了,我自己親自走一趟吧?看看她究竟這是唱的哪一出戲?” 老夫人想要攔阻,一旁正跟指揮使說話的老將軍開口了:“讓他去吧,是應該好生管上一管,否則家無寧日了?!?/br> 百里九聽老將軍這樣說話,似是極為憤慨,就知道秦寵兒一定是作下什么禍事來了,二話不說,一撩衣擺,就向著后院走過去。 ☆、第七十三章 鬧心的秦寵兒 老夫人對老將軍的話有些不滿:“你看你,小九好不容易回來,連頓清凈飯都吃不下。你那話添油加醋的,可莫讓小九那混脾氣上來,再動了手?!?/br> 老將軍自顧斟了酒喝:“我們是看在秦尚書的份上,不愿意撕破臉皮,但若是一再得寸進尺,可就必須要管教管教了。你放心,小九雖然看起來脾氣混,實際上知道分寸?!?/br> 諾雅聽老夫人埋怨,心里也有點擔憂??墒?,百里九教訓秦寵兒,自己樂見其成,自然不方便插手,所以端坐著也就沒有動。一旁的安若兮唇角勾笑,帶著幸災樂禍。 老夫人多少有點坐立難安,終于忍不住起身道:“我總覺得不放心,還是跟過去看看的好,若是小九教訓那寵兒幾句也就罷了,若是一時氣怒,動起手來,他那樣重的手腳,我也好斟酌著輕重?!?/br> 老夫人都已經開了口,諾雅也不好繼續安然端坐,起身將她攔了下來:“我也正心里忐忑,不如我偷偷跟了去,母親放心坐著陪二嬸吃茶就是。我去看一眼,定然好生勸說著?!?/br> 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對諾雅道:“其實寵兒也就是心里郁悶,想著散散心,還沒有做什么多出格的事情。小九若是誤會,你可千萬攔著?!?/br> 諾雅應著走出門,還聽到身后的老將軍頗有微詞:“慈母多敗兒,你對于孩子們就是太縱容了?!?/br> 諾雅心中好奇,不知道秦寵兒究竟是作下什么荒唐事,因此加快了腳步,與百里九趕到錦年閣,也就是個前后腳。 錦年閣里,秦寵兒在院子里搭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小戲臺,戲臺上一英俊小生,著翠綠繡花戲服,手拿折扇,眉眼流轉,合著絲竹聲聲,正“咿咿呀呀”地唱得忘情。 正是《西廂記》選段,不過唱的卻是獨角戲。手中折扇開合間,舉手投足,端的是風流倜儻。 臺下擺了桌椅果茶,遮陰處一條貴妃錦榻。秦寵兒斜躺在上面,支額聽戲,正漸入佳境。天氣炎熱,她只著了一件齊胸裙裾,因為是斜躺,整個曲線玲瓏都盡顯無遺。胸前高聳,衣衫有些凌亂,頭上也是鬢歪釵斜,看起來嬌弱無力,令人想入非非。 她的身后有兩個丫頭手執著羅扇,在輕輕地搖動,眼睛卻盯了臺上的風流戲子,目不轉睛。 秦寵兒跟前半跪半坐了兩個戲子,花旦打扮,一人是崔鶯鶯,一人是紅娘。紅娘正瞇眼拉胡,崔鶯鶯則翹著蘭花指,扭扭捏捏地剝了葡萄皮,喂進秦寵兒半張的檀口里,不時低聲調笑兩句??茨请p手雖然保養得細膩,卻指節粗大,明顯是雙男人的手。 秦寵兒聽到得意之處,點頭晃腦,從跟前的小方案上,摸了兩錠銀錁子,沖著那崔鶯鶯勾勾手指頭。 鶯鶯大喜,湊到近前來,秦寵兒抻開他的衣襟,將銀錁子就塞進了他的領口之處。 他所著的戲服沒有腰帶,滑溜溜的銀錁子順著前胸就滑了下去,崔鶯鶯捂著身子夸張地“哎呀噢”了一聲,撩起裙擺去掏銀子,沖著秦寵兒哀怨地掃了一眼:“秦夫人您悠著點,砸壞了可咋整?” 秦寵兒被他逗得花枝亂顫,“咯咯”嬌笑:“大不了我養著你就是,多你一個又不多?!?/br> 戲臺上的張生唱完了這一選段,邁步下臺,展開手里折扇,抹抹頭上的汗,笑道:“我在臺上那樣賣力地唱,你們不捧場叫個好也就罷了,還這樣調笑,亂我清凈,戲都沒有心思唱了?!?/br> 秦寵兒一錠銀子拋過去:“唱得好!” 張生伸手接了,也偎過來,手里搖著折扇,給秦寵兒扇涼:“夫人若是可憐則個,不若就賞我一口好茶潤潤嗓子吧?” 秦寵兒嬌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我才不信你這般容易知足?!?/br> 那張生膽子也恁大了一些,伸手就將秦寵兒腳上的繡鞋剝了下來:“夫人就賞我這一窩茶就好?!?/br> 這分明就是秦淮河上狎妓的情趣。那歌舞妓多是尖尖的三寸金蓮,金主們酒興上來時,就剝下她們足上的繡鞋把玩,將烈酒倒進鞋窩內一飲而盡,極其下流。后來,不知怎樣就傳揚出來,成為許多閨房內的情趣,但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又有侮辱人的意味,多是那些為了爭寵的姬妾們所為,被人所不齒。 秦寵兒竟然不怒反笑:“我自幼習武,可是天足,你不敢取來喝酒,只能說是飲茶。我就命丫頭們拿著茶壺一直給你斟倒下去,灌你一個水飽?!?/br> 其余二人幸災樂禍地笑,恭維攛掇道:“夫人好主意,就應該這樣賞他?!?/br> 百里九停在院子門口,并不進去,后面的諾雅就有些擔心,怪不得老夫人埋怨老將軍添油加醋,任是哪個有血性的男人家,看到自己妻子做出這樣敗壞荒唐的事情,心里的火氣定然也是忍不住。若是換做自己,只怕要頭腦一熱,沖進去閹了幾個人方才解氣。 依照百里九的脾性,諾雅還果真擔心他再不管不顧地拔劍沖進去,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老夫人讓自己來勸解,這真不是什么好差事。秦寵兒就算是沒有做出什么紅杏出墻的禍亂事情,但是這一言一行,都夠驚世駭俗了,被這些戲子們私下傳揚出去,可不就壞了將軍府的百年清譽嗎? 也難為老將軍與老夫人是如何忍耐了下來?竟然容忍她這樣肆意妄為? 她正暗自思度究竟該如何開口勸解百里九,百里九已經轉身向著她這里走了過來,臉上云淡風輕,看不到絲毫惱怒之意。見到諾雅站在自己身后不遠的地方,微微一笑:“你怎么跟過來了?” 諾雅不自然地笑笑:“老夫人擔心你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所以讓我過來勸說兩句?!?/br> 百里九搖搖頭:“她秦寵兒自己愿意作踐自己,與我何干?我為什么要生氣?” 百里九一臉的滿不在乎,并非是假裝,諾雅瞬間也就釋然了。那秦寵兒受了百里九的傷,想要用這種自暴自棄的方法招惹百里九的怒火,哪曾料想,百里九壓根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從來沒有將她當做自己的妻子來看待,所以,秦寵兒的一言一行,對于他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 “你不生氣就好,只是這種事情傳揚出去,總是不好聽,好歹也要規勸兩句,讓她收斂一些吧?” 百里九微微勾唇一笑:“左右我是無所謂的,她喜歡作就作吧,正好我也讓秦大人過來看看自家女兒的行徑,看看是否還有顏面將她留在我將軍府?帶回尚書府好好管教兩年那是最好?!?/br> 諾雅低低地嘆一口氣:“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惹禍的根苗,只是她過于偏激了一點而已?!?/br> 百里九上前攬起她的肩:“管她作甚,我們回去吃飯,讓她自己在這里快活吧?!?/br> 兩人轉身行出并沒多遠,就聽到身后兩聲慘叫,驚愕地扭過頭,見適才還春風得意的張生與崔鶯鶯,紅娘三人,抱頭從錦年閣里狼狽地逃竄出來。 “滾!都給我滾!” 秦寵兒在身后氣急敗壞地揮著手里的鞭子,將院子里的桌椅板凳杯盞盡數卷起,摔落,“噼啪”聲后,一片狼藉。丫頭們戰戰兢兢,誰也不敢上前,唯恐自己哪里就招惹了她不忿,討來一頓好打。 原本那秦寵兒平素哪里有這樣大膽,不過也就是聽個曲,與幾人一同飲杯水酒罷了,跟前又有海棠灣里老夫人的眼線,從來不敢這樣放肆,所以老夫人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翻來覆去敲打了幾次。那秦寵兒全都當做了耳旁風,不予理會。 今日她知道百里九回來,哪里還有心情聽戲?早早地梳妝打扮了,眼巴巴地守著錦年閣的門,盼著百里九回來。誰料反被安若兮話里話外譏諷了兩句,心情頓時頹喪起來,左思右想,心里都不是滋味,又命丫頭拿著她的帖子請了三個風流戲子進府解悶。 只待諾雅一行人親親熱熱地回了將軍府,沒有人記得問起自己,她方才像個賭氣的孩子一般,放浪形骸,言行舉止放肆起來。秦寵兒早就聽到了身后百里九的腳步聲,所以故意與崔鶯鶯調笑,演給他百里九看。 誰料想,百里九竟然不聞不問,也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大發雷霆,令秦寵兒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扭頭見他竟然置之不理,攬著諾雅轉身走了,終究是忍不住無緣無故地大發雷霆,將那三個戲子一頓皮鞭地趕出府去。 百里九與諾雅趕回飯廳,老夫人已經遠遠地聽到了杯盞碎裂的動靜,心里憂心,見兩人這樣快就回來了,忍不住問道:“寵兒呢?她不過來吃飯嗎?” 百里九搖搖頭:“她自己院子里有酒菜,我們自己吃好了,不用管她?!?/br> 臉上古井無波,看起來絲毫并不氣惱。幾人心里都有些嘀咕,但是也不能問,左右眼不見心不煩,秦寵兒不來更好,就張羅著盛湯布菜,其樂融融。 ☆、第七十四章 教訓人的感覺挺爽 剛剛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就聽到外面環佩叮當,幾人扭過頭,竟是盛裝打扮的秦寵兒在丫頭的攙扶下裊裊娜娜地過來,一進門就開門見山道:“吆,這吃飯了怎么都沒人叫我一聲,感情是沒人把我當成一家人了?!?/br> 老夫人不悅地冷哼一聲,沉下臉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顯然是對這個兒媳婦徹底地寒了心:“小九回來,全家人都在這里,你這個做夫人的又去了哪里?” 秦寵兒眼波流轉,看了廳中的人一眼,“嘻嘻”笑道:“聽說九爺凱旋,還立了大功,我這個做夫人的自然要有所表示,所以一直在挑選幾個好的戲曲,打算這兩日在府中請客,請親朋好友都過來慶祝一番呢?!?/br> 百里九挑挑眉毛,看也不看她一眼:“真是有心了,也挑選得用心,只是寵兒事必躬親,未免太辛苦了些?!?/br> 他說話冷冷清清,聽不出褒貶,秦寵兒就自覺地忽略了他的語氣,權當做是夸獎:“能為爺盡些心力,寵兒辛苦也是值了?!?/br> “你辛苦些也不打緊,只是自己賠著銀子被幾個戲子調戲,那才是不值?!卑倮锞挪魂幉魂柕氐?。 諾雅剛剛喝了一口茶水,立即就當先明白了百里九話里的譏諷之意,一口茶咽不下,盡數噴了出來,連連嗆咳。還好是低著頭,并未太失禮,慌忙用帕子擦了嘴。 秦寵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跟開了染色鋪子,又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辯駁。 在座的人也瞬間明白了百里九的意思,好氣之余又覺得好笑,全都低頭不說話,也沒有人站起身來相讓。安若兮更是悄悄地隱了一臉的幸災樂禍,卻唇角微翹。 秦寵兒自己臉面上過不去,見安若兮看了自己的熱鬧,兩步跨過去,一把揪起她的頭發,使她仰面朝上,然后另一只手掄起來就是一巴掌:“沒規矩的東西,這個位子是你能坐的嗎?” 百里九與諾雅從錦年閣回來以后,是隨意落座,一家人,并沒有講究個什么規矩。老夫人與指揮使夫人拽了諾雅過去說話,安若兮就好巧不巧地坐在了百里九身邊。 安若兮身上也是會功夫的,只是沒有想到秦寵兒竟然會不由分說地上前動起了手,所以生生受了。她在百里九跟前,向來擅長的是溫柔刀,因此也不還手,嬌呼一聲,捂著自己的臉,就趁勢靠在了百里九的身上,淚眼盈盈地對秦寵兒道:“秦夫人,我已經是坐的下首位置?!?/br> 安若兮的忍氣吞聲,立即令老夫人怒火滔天,拍案而起:“秦寵兒,你太過分了!” 秦寵兒毫不畏懼地頂撞道:“一個小小的側夫人,不懂規矩,仗著九爺的疼寵就目中無人,見到我竟然不知道起身行禮,我教訓一下,難道不應該嗎?” 她這樣說話,倒是有點指桑罵槐了,尤其是當著諾雅的面。她可能還不知道,諾雅如今名義上雖然只是個側夫人,但是卻與她一般品級了。 兩人狗咬狗,諾雅不想理會,就權當是聽狗吠了。 指揮使夫人見氣氛有些尷尬,就站起身來,不自然地笑道:“多大個事情,讓丫頭重新添置個位子不就完了,用得著這樣大動肝火么?” 指揮使夫人好心勸解,秦寵兒卻不領情,以為她是在針對自己,冷冷地道:“這是我自家的家務事,你摻和什么勁兒?” 秦寵兒那就是以官職下菜碟的性子,二叔的官職并不高,所以,在她的眼里,就是趨炎附勢,過來上趕著巴結將軍府一家的,并不看在眼里。二嬸面子上下不來,訕訕地笑笑,又不能出言教訓。 諾雅一向挺尊敬這位二嬸的,因此聽到秦寵兒竟然出言不遜,新賬舊賬一起算,也不見身形是怎樣動,身影一閃,秦寵兒還未看清究竟是誰的時候,臉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一個趔趄,扶住身后的丫頭,方才站穩。 如今諾雅一身的功夫,若是全力打出來,是可以碎碑開石的,所以這一下,僅使了不到一成的功力,雖然響動不大,秦寵兒卻是真的疼。半邊臉瞬間由白轉紅,然后一個巴掌印記眼看著就腫了起來。 諾雅不急不慌地用帕子擦擦手心,團團丟了,低聲啐了一聲:“好厚的粉?!?/br> 秦寵兒“嗷”的一嗓子,就不干了,可是又忌憚著諾雅如今的身手,不敢硬拼:“林諾雅,你竟然敢打我?” “目無尊長,出口不遜,我怎么就不敢打你了?”諾雅極其不屑地道。 “你憑什么打我?不過一個卑賤的侍妾罷了,誰給你的膽量?!”秦寵兒捂著半邊臉,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怎么就被打了? “皇上早就封我為側夫人了,全府人盡皆知,唯獨你秦夫人這是想抗旨不遵了嗎?” 秦寵兒啞口無言,嘴硬地辯駁,卻不敢還手:“縱然你是側夫人又如何?我還是御封的大夫人呢,還不是以下犯上?” 諾雅不緊不慢地淺酌一口桌上的茶,一臉淡然:“秦夫人,你又忘了,如今我父親已經被皇上追封為趙郡邯鄲候,而我,同樣也是御封的正二品資政誥命夫人,教訓你,應該是綽綽有余吧?” 這是諾雅第一次抬出御封的名號來嚇唬人,貌似感覺還挺爽,看來以后,這架子要常端起來才是。 秦寵兒嘴里囁嚅兩句,終究是無法辯駁。原本以為自己成了百里府大夫人,終于可以在府里耀武揚威,那成想到,她慕容諾竟然水漲船高,成為了侯府千金,這皇家的名頭,誰敢不服? 諾雅唇角含笑,斜睨了一眼秦寵兒:“怎么?秦夫人這是不服嗎?聽說你跟我脾氣相投,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向來不會廢話半句。要不,你我換一種溝通方式?” 秦寵兒尚有自知之明,忍氣吞聲地搖搖頭,臉色極不好看。 “秦夫人如今還餓不餓?” 秦寵兒搖頭復點頭復搖頭。 諾雅冷聲道:“要是餓,就安生坐下來吃飯,不餓就好生伺候著母親和二嬸吃飯,這才是做媳婦應該做的?!?/br> 作為一個掌家夫人,竟然捂臉站在一旁,聽從一個曾經的侍妾教訓,這個畫面,下人們看著很解氣,老夫人看著很欣慰,安若兮看著很是幸災樂禍,但是同時也有一點兔死狐悲。最重要的是,咱家九爺看著很爽! 他家諾兒終于不用自己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了,以暴制暴這個法子很適合她,誰讓咱的拳頭硬呢?以后府里誰不聽話,就狠狠地打,打得遍地找牙,看還敢沒事找事不? 就是不知道她用來打人的那只手疼不疼?那樣大的聲音,他聽著都心疼地晃。 秦寵兒耀武揚威地來,沒想到竟然當眾吃了癟,反而被諾雅一頓教訓,臉上掛不住,但是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贏,身份地位也被比了下去,她身邊還有一個唯命是從的百里九。秦寵兒才發現,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敗得一敗涂地,再也沒有什么翻身的機會了。 她用仇恨的目光看諾雅,然后咬牙切齒地道:“我頭疼,先回了?!?/br> 落水狗要乘勝追擊,因此諾雅極為關切道:“若是頭疼的話,老湯頭有個針灸的方子最是管用,十幾針扎下去,絕對病除?!?/br>